星殇一路疾奔,來到映月園時,正碰上迎面而來的星電。
‖?~
星電一見到星殇的身影,便狂吼一聲:“老大!
”撲了上來,那聲音凄慘得。
隻怕那哭斷了長城的孟姜女,也是自愧不如。
星殇心中正是煩躁不已,見到星電那副沒出息的模樣,當下薄唇一抿,閃身避開的同時,不忘在星電那挺翹的屁股上踹了一腳,直接将星電踹出了三米之後,才一撩衣擺,冷冷開口問道:“說吧!
什麼事?
”
“老大!
你……你踢我……”星電扁了扁嘴,委屈地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可憐巴巴地說道。
“說是不說?
小心我再踹你!
”才在姚采兒那邊吃了憋,星殇如今的心情就别提有多糟糕了,此時看誰都是屬皮球的,總想上前拍兩把。
“我說……我說……”星電自然不是沒有眼見力的,立即就發覺了今日自個老大的不對勁,忙後退了兩步,感覺距離夠安全了,才小心翼翼地開口說道:“老大,你能不能和主子說一聲,讓他勸勸主母,取消了我的任務去,你可不知道,那個孟語諾有多難纏了!
我這幾天都快要憋屈死了!
老大,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吧!
你就跟主子說,我甯可去當戰前先鋒,去東籬國或者納蘭皇朝邊界殺個千兒八百的人,或者提幾個戰将的腦袋,也不想再去面對那個孟語諾了,你真不知道,那丫頭,簡直,簡直比魔鬼還可怕!
”
星電隻要一想到那個孟語諾五花八門,防不勝防的可怕招數,頭皮就一陣發麻,早知道如此,他就該在來納蘭皇朝之前,就領了天機閣裡最高的任務出去曆練,也好比現在和一個打不能打,罵不能罵,偏生還不能躲開,非要面對的刁蠻小姐來的好啊!
星殇聽到星電的話,嘴角一抽,眼神就變得分外不友好起來,直接上去又是一腳:“滾,别說你想取消任務,老大我早就不想幹這個狗屁王爺了,每次一進宮就跟下油鍋似得,渾身不得勁,那個該死了姚……”
說到這裡,星殇的心中一揪,大掌對着星電就是一拍,直接将他從自己面前拍開,免得擋了自己的路,邁着沉重的步子朝慕容玥的書房走去。
星電被星殇這麼一拍,忙身子一側,卸去了大半力道,不解地揉了揉腦袋,看着星殇那頹廢的背影,喃喃道:“怪了,老大今天怎麼這麼暴躁,剛才還說姚……莫非是姚采兒又惹到老大了!
唉,難怪古人雲,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主母啊主母,你為何非要我們這些成日裡打打殺殺的人去施展什麼美男計啊!
這不是逼着張飛繡花嗎!
唉……”
星電這邊搖頭晃腦着,星殇卻是聽而不聞,徑自朝着慕容玥和宸王所在的書房而去……,
宸王正與慕容玥在看着流域以及知畫等人傳達上來的資料,每看到有什麼需要批示和因勢而變的計劃之時,便交頭接耳一番,敲定了計劃之後,記錄下來,傳達下去。
而前些日子,宸王帶人搶了十七軍倉庫内戰備物資與滅了兵部尚書府、太尉府之事,納蘭昀也非常配合地背了這個黑鍋,和納蘭夜鬥了個不亦樂乎。
這些日子以來,流雲,流域以及流塵等人的進展都是極為可觀的,流塵已然成功地擄獲了香琪郡主的心,更進入了榮親王府,成為了榮親王府内的謀士,當然,流塵能夠如此深得榮親王的信任,這其中可是少不了香琪郡主的功勞。
如今的榮親王,已然徹底的放棄了扶持納蘭夜,而是聽取了流塵的建議,轉而扶持納蘭昀登基。
甚至因為榮親王的倒戈相向,暴露出了不少納蘭夜陣營中的朝臣,讓得納蘭昀和天機閣衆人省了不少力,對付起納蘭夜的人來,一抓一個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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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整個朝野的局勢,愈加分明,納蘭宇一死,納蘭泰已放逐,納蘭鴻則由星殇所易容僞裝,更早已經有了先見之明,成了閑散王爺,剩下的奪嫡皇子,便隻有納蘭昀和納蘭夜這兩人了!
随着天機閣衆人的參合,納蘭夜的太子之位愈加風雨飄搖,扶持納蘭夜的官員朝臣一個接連一個的出事,不是這家的小妾和正妻因為争風吃醋而鬧得家犬不甯,就是不肖子在外面和人打架鬥毆,惹出了大麻煩。
甚至有一個倒黴的大臣,在外面喝花酒,喝的爛醉如泥,一不小心,掉進了護城河内,淹死了!
殇碰時得樣。
更荒唐的,居然是一個大臣在出恭的時候,茅房的屋頂榻了,生生被砸死在茅坑之中……
納蘭夜每每在收到這些讓人啼笑皆非的消息之時,都有一股想要抓狂得想要把世界毀滅的沖動!
而納蘭昀則雷厲風行地趁着納蘭夜收拾爛攤子之際,攬下了一個又一個或是納蘭宇納蘭泰之陣營的朝臣。
此消彼長之下,納蘭昀已然成了風頭正勁的皇子,而納蘭夜雖然有心阻擋這一切的發生,卻不敵天機閣衆人為他制造的一波又一波的麻煩,隻能眼睜睜地看着納蘭昀的勢力以井噴式的速度發展。
如今宸王和慕容玥正在讨論的就是,如今納蘭皇朝内的局面,已經達到了可以收網的地步了,甚至這個效果,好出乎了自己的意料的,好的讓慕容玥動了不費一兵一卒就拿下納蘭皇朝。
隻是,若是想要成功地不費一兵一卒拿下納蘭皇朝,還需要将納蘭皇和納蘭皇後手中的兵符拿到手,而如今,納蘭皇手上的兵符,已然在非煙的掌控之下,若非擔心驚動了納蘭皇後,早已經盜到手了。
為難的,便隻有納蘭皇後手上的那面兵符了!
就在宸王和慕容玥商讨計劃隻是,傳來了敲門之聲,宸王頭也不擡地叫到:“進來!
”映月園内有萱若和水菲菲守着,若不是自己人,隻怕連百米之内都無法靠近,因此,宸王自然明白,敲門的人,除了天機閣的人之外,不做他想。
星殇推門而進,朝宸王和慕容玥行了個禮之後,便将自己的來意說明,而後紅着臉,有些别扭地掏出了那條字姚采兒懷中掏出來的手絹,攤平在宸王的面前,開口說道:“這就是那姚采兒畫下的坤甯宮布景,主子,你看看,是否能夠在不驚動坤甯宮内的人的情況下,進入坤甯宮?
”
慕容玥的目光在看到那條尤帶着女子體香的手絹之時,目光有些怪異地看了眼星殇,微微一笑,卻是沒有說話,而是将目光移回了手絹之上,不再言語。
雖然她對陣法也有所涉及,但卻懂的不多,既然方才星殇說這納蘭皇後所布下的陣法,讓得他和那姚采兒都束手無策,那自然不是她所能夠破解的。
因此,她隻是略略看了眼那複雜得讓人看了都頭暈眼花的地圖之後,便放棄了研究,果斷将目光移到了宸王的身上。
那潋滟如秋水的目光在觸及宸王那張嚴肅認真的魅惑容顔之時,微微一怔,而後便溫柔的仿佛能夠融化世間萬物一般。
她見過宸王輕佻如浪子的一面,見過宸王無賴如流氓的一面,見過宸王黯然神傷的一面,更見過宸王冷酷如修羅的一面,卻不曾見到過如此嚴肅而專注的一面。
無怪人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此時此刻,宸王那璀璨流溢的星眸之中,流露出來的,是專注而嚴謹的神采,兩道入鬓的好看眉毛,微微地皺起,粉色的薄唇輕輕微抿,抿成了一道直線,如玉的修長手指,輕輕地在那手絹上點着,右手着提起一直毛筆,飛快地在一張大大的白紙之上畫出一個又一個标記。
偶爾在看到某一處棵樹,或者某一個石頭的時候,會停了下來,極度細緻地以毛筆的筆端測繪着那處與其他物體之間的距離與角度。
甚至,一停,便是一盞茶,更或是一炷香的時間……
此時此刻,書房之内迅速地安靜下來,看着宸王這幅專注的模樣,星殇和慕容玥都不由自主地放輕了呼吸聲,不發出一絲聲音,以免打斷了宸王的思緒。
慕容玥自認識宸王以來,便不曾見過有什麼人或者事能夠讓得宸王如此費心勞神過,而今日,這納蘭皇後的兩座大陣,卻是讓得宸王如此慎重以待。
果然不愧是以庶女之身進位,更把持了中宮二十年的納蘭皇後,不僅是在陰謀算計,人心情感方面老道,就連這需要費盡無數心皿才能把握火候的陣法,也是如此精通。
無怪乎在來到納蘭皇朝之前,宸王便再三叮囑自己,千萬要提防着這納蘭皇後,幸而,自己在宸王提醒之後,在納蘭皇後面前用上了十二分小心,才不曾讓其對自己産生了懷疑。
否則,當初即便是有萱若和水菲菲在外接應,隻怕自己都出不來坤甯宮的主殿,而萱若和水菲菲,隻怕即便有着高深的功力,也破不了坤甯宮前後的大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