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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2.第692章 你怎麼忍心

農女醫妃 白露 2416 2024-01-31 01:11

  顧婉驚恐地睜着眼睛,她的孩子呢?
她的孩子真的沒有了嗎?

  他在她的肚子裡六個多月了,她盼着他,給了他她所能給的一切,每天都會和他說話,洋溢着一顆幸福的心,期盼着他的出世。
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不,她不相信,這不是真的,絕對不是真的!

  她的寶寶還在她的肚子裡,好端端的,一點都沒事,一定不會有事的。

  她要平安地将他生出來,抱他在懷裡,親他柔嫩的臉頰,教他說話,教他喊媽媽,還要教他走路,教他她所能教的一切。

  但是孩子,真的走了嗎?
她的孩子,她的寶寶,真的不在了嗎?

  顧婉一雙眼睛裡全是驚恐,她不敢相信這一切,她的寶寶,怎麼可能就沒了呢?

  心很痛,但這種痛,卻是一種說不出什麼滋味的痛。
痛的她似乎整個人都麻木了起來,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心裡腦海裡隻有一句話在不停地徘徊。

  不,不會的,不會的。

  甯卿抱她在懷裡,感受着她緊繃僵硬的身子,也感受到了她無助凄苦的心。

  他的淚好幾次在眼睛裡面打轉,但全被他壓制了下去。

  她已經崩潰了,他要給她依靠,他絕對要撐住。

  “他會怪我的,他會恨我的,是我沒有保護好他。
”顧婉低低的聲音響起,聲音裡面似乎飄着一層死寂。

  在那一瞬間,心破碎了,支離瓦解了,她所有的堅強,随着肚子裡孩子的逝去,跟着一起去了。

  “不會的,不會的……”甯卿在她耳邊,柔聲安慰。

  但他的聲音,承載堪比着生命力量的悲痛。

  “他不會怪你的,是我親手殺了他,要怪的話,他會來怪我。

  顧婉聽他此言,一雙空洞的眼睛裡,突然折射出不一樣的光彩。

  她定定地看着他,不相信他說的話。

  甯卿也看着她的眼,将她眼中所有的哀戚之色,盡收心底。

  “是我給你喂的藥,是我親手殺了他。
”他說着這話,俯下身子,将她抱在了懷裡。

  孩子是他殺的,不怪她。
她不要傷心,不要難過,更不要為此自責。
不是她沒有保護好孩子,是他親手殺了他。

  顧婉的眼神又恢複了呆滞,被他緊緊地抱住,有些呼吸不暢。

  但突然之間,她的拳頭如雨點般落到了他的身上,一邊打他,一邊哭着說道:“你怎麼忍心?
怎麼忍心?

  那不但是她的孩子,還是他的骨皿,他怎麼忍心?

  甯卿不動也不言語,隻緊緊地抱着她,任她打在自己的身上。
如果這樣可以讓她好過一點的話,可以讓她的心不再那麼痛的話,她希望她多打他一會兒。

  那也是他的孩子,如何能忍心?
如何能不痛?
但是如果讓他重新選擇一次的話,他還是會毫不猶豫地舍棄了孩子。
在他的眼裡,她才是最重要的。

  孩子以後還會有,退一萬步,就算真的不會有了,隻要有她在身邊,她好好地陪在他身邊,他也知足了。

  或許世間萬物都可以被更改,被替換,但惟獨她,是獨一無二的,是他絕對不能失去的。
她就是他的全世界,别的一切他都可以不在乎,但惟獨她,不行。

  他的眼睛裡也滿是凄怆的光,但他沒有讓她看見,也不會讓她看見。

  所有的傷痛,都要他自己來承擔,他不想讓她受一點傷害。

  她打在他的身上,并不疼,但他的心卻疼的厲害,為她。

  他希望她能夠多打一會兒,也好心裡舒服一點。

  顧婉一邊打,一邊哭喊,剛才哭不出來,像是有棉堵在喉間,但現在,一聽他說竟是他喂她喝的藥,那團棉像是被撥開了一樣,讓她暢快地哭出了聲音。

  她嚎啕大哭,任憑眼淚肆意地流,将他的白衣****了很大一片。
但她并沒有打他很長時間,隻一會兒,便停下了。

  打他有什麼用?
他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又不是真的刻意殺了孩子。

  雖然明白這一切,什麼都清楚,然而她的心,依然疼痛的無以複加。

  她的孩子,在她肚子裡六個月,她滿心歡喜地以為一定能将他平平安安地生出來,但誰曾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是老天在懲罰她嗎?
給了她重活一次的機會,卻要奪走她的孩子。
如果非要拿什麼去抵償的話,她甯願她自始至終都沒來過,她甯願她當初就徹底死了。

  從沒擁有過,就不想占有,但一旦嘗到了擁有的滋味,就不想放下,也放不下。

  果然,命運公平的很,不會讓她多得到了什麼。

  顧婉嚎啕大哭了好一會兒,聲音逐漸小了下來,變成低低的嗚咽。
但這樣,卻更讓甯卿疼在了心裡。

  她心裡難過,他比她更難過。
她為沒有了孩子而痛,他為孩子和她一起痛。

  他一直将她抱在懷裡,不放開,也不松開絲毫,直到見她漸漸地安靜下來了,這才為她将臉上的淚痕拭去。

  丫頭早已聽到了這邊的動靜,知道是她醒了,但卻不敢進來。
心裡跟着一起難受,一邊抹着眼淚,一邊去煎藥。

  甯卿扶顧婉靠在了自己的身上,接過藥碗,給她喂藥。

  顧婉沒有反抗,乖乖地張口喝下了藥。

  藥很苦很苦,但她卻像沒有絲毫知覺一樣,像個木偶一樣,一勺又一勺地将一碗藥喝了個幹淨。

  喝完藥之後,甯卿拿了顆蜜棗塞到了她的口中。

  但甜,和苦,對她來說,又有什麼區别?
一樣的,都是一樣的。

  她的心裡苦,比藥更苦,不是甜甜的味蕾就可以壓得住的。

  顧婉醒來之後,甯卿又讓人去叫了梅司愈過來。

  他過來的時候,顧婉已經喝完藥睡着了。
許是真的哭累了,睡的很沉,梅司愈給他把脈的時候,都沒有醒來。

  梅司愈的神情一直凝重異常,直到把完了脈,皺着的眉都沒有松開。

  “怎麼樣了?
”甯卿急忙問道。

  梅司愈微微歎息一聲,有些話,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
也不知道,那些話,現在這種情況下,不知道該不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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