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駱山腳下休息等待時間的張钰衆人并不知道三把刀的由來,即使知道也沒有任何影響。
殺光三把刀是他們此次進山的唯一目的。
而随着太陽慢慢落下,夜晚來臨,離四更天越來越近。
夜已經深了,圖爾巴縮在寨子外的一顆兩丈多高的雲杉的樹杈上,為了讓自己舒服點他用幾根黑色寬布條綁在幾根樹杈之間,成了一個簡單的吊床。
今天輪到他們小隊守夜,但圖爾巴也沒怎麼把守夜的任務放在心上,守夜其實也就是個形式,誰會來這裡啊。
自從羌密王庭潰敗,他和其他羌密狼騎兵跟随王子傘拔爾南下來到這十裡長山落草當山賊已經八年了,他和其他還想打回草原的家夥不一樣,他一點也不想回草原,他不想打仗了,大威朝的軍隊太可怕,自己這夥人沒機會的。
現在的日子不是蠻好的嘛,雖然剛進山的時候的确很不适應,潮濕的氣候,幽暗的光線和大草原上的清爽完全不一樣,但到底他們是羌密精銳啊,這點地理氣候上的不适應是不能擊垮他們的。
而且這裡多好,這裡的威朝漢人和綿羊一樣軟弱,哪次自己跟随大隊搶掠不是收獲頗豐,那些可笑的威朝軍隊還想搜捕他們,可一來二去好幾次連他們的影子都抓不到。
隻要不遇到宋啟彰的西北軍,他們在大威朝還是十分安全的,而且話又說回來,就算是宋啟彰的西北軍在這駱山裡也别想抓住他們,他們就是駱山的森林之王。
今天守夜結束好好回去睡一覺,醒來以後去桑卓那小子那把輸給自己的五壇酒要回來,那小子要不認賬就讓他知道自己以前是怎麼當上金刀狼騎的百夫長的!
也許還能嘗嘗桑卓那小子的十四歲漢人小娘,雖然有點失魂症,但那皮膚,那臉蛋真是沒話說啊,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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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家裡鎖着的兩個漢人小娘也不錯,但年紀大了點。
露出淫邪笑容的圖爾巴胡思亂想着,但他卻沒看到就在他守夜的樹下有一雙冷冷的眼睛注視着他,一個瘦小的黑色聲影嘴裡叼着鋒利的匕首,悄無聲息的緩緩向樹上爬去。
圖爾巴升了個懶腰,調整了個姿勢準備躺下小憩一會,剛閉上眼睛突然覺得頭頂生風,還沒等他睜眼查看就感覺脖子一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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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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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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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蟲鳴聲響。
“秦娘子得手了。
季将軍我們上,魚都督你保護好東家,半柱香後你們跟過來。
”楊業在确定秦良玉給出的暗号後吩咐衆人,然後和季布提起鋼刀沒入黑暗之中。
半柱香後,張钰用手拍了拍臉,提起鋼刀就沖向三把刀位于山腰的木寨,魚俱羅不敢怠慢,緊随其後。
深夜的木寨安靜無比,在幽暗的月光照射下空蕩的寨門口沒有一個人影,隻是空氣中有淡淡的皿腥味。
張钰和魚俱羅微微彎着腰快速的向前走着,剛進寨門就見寨門兩側的地上放滿了一具具屍體。
這時候就見楊業快步走出來接應二人。
“楊叔,現在怎樣?
找到三把刀的頭領位置了嗎?
”
“秦娘子已經和我們會和了,她和季将軍正在寨子裡一個一個殺幹淨裡面沉睡的山賊。
寨子周邊的暗哨都被秦娘子清除了,寨子裡的崗哨也被我和季将軍清理幹淨了。
暫時還不知道三把刀的頭領在哪,但我們發現寨子後面有個山洞,山洞明顯還是人為修建過的,我們懷疑三把刀的頭領們都住在山洞裡。
”楊業邊說邊向寨子深處指去。
“而且我們發現,三把刀的山賊都不像中原漢人,倒像是草原異族。
而且比起山賊更像是軍隊。
”對于楊業等人這種打了一輩子仗的行伍來說三把刀的明暗哨設置,營盤位置都有太多的軍隊痕迹了。
“對我們來說無所謂,反正殺光就行!
”張钰雖然有些意外,但并不能打消他消滅三把刀的決心。
三人正說着,突然一聲尖哨聲響起。
“有人夜襲!
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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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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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沉靜的森林裡這一聲尖哨和一個女人的嘶喊顯得格外響亮。
“糟糕,看來秦娘子或者季将軍被賊人發現了!
”楊業皺了皺眉頭。
接着,秦良玉和季布分别從兩座木寨樓裡沖了出來。
“出了什麼事?
”楊業正色問着兩人,在他看來秦良玉和季布這樣的大高手摸黑去解決一些毛賊不應該會有簍子。
“對不起楊将軍,是我大意了。
”秦良玉郁悶又有點自責的回答道:“我進了一間屋子後沒想到裡面有一個山賊還沒睡,正和兩個女子行那苟且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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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秦良玉是那種巾帼更甚須眉的女豪傑,而且前世連孫子都有了,但這種事作為生活在明代的女性還是很不好意思說的。
“然後呢?
你總不會因為碰見這事就手軟了吧?
”雖然出了纰漏但張钰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當然沒有!
那賊子被我第一時間就抹了脖子,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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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沒想到被那賊子侮辱的兩名女子中有一名立刻向我發動攻擊。
另一名還發出警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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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兩名女子也許也是山賊吧?
”楊業安慰了下秦良玉,他對這種巾帼英雄一向頗有好感,畢竟他前世的妻子折賽花與秦良玉頗為相似。
(折賽花就是楊業前世故事楊家将裡的佘老太君)
“我看不像,她二人明顯還有被虐打的傷痕。
”秦良玉搖了搖頭,其實她自認自己還是挺小心的,本來打算殺了山賊救下兩位女子的,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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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張钰摩挲着下巴幽幽的說道。
“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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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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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症?
”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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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不重要。
暴露就暴露吧,現在怎麼辦?
”
“大家集中力量迅速強攻吧,這幫賊子的實力并沒多難對付,隻要不讓賊首乘機逃跑了就行。
”楊業吸了口氣,招呼另外四人向他們之前探查到的山洞沖過去。
而此時被呼喊聲驚醒的衆山賊也紛紛提着武器嚎叫着沖了出來,作為曾經的草原精銳,雖然這幾年淪落為了山賊但幾十年不變的精銳底子還是有的。
當發現敵人并不多後,紛紛自動組成五個小隊想切割開衆人,并包圍并逐一殺死。
但對于楊業他們來說對于打仗那一套簡直再熟悉不夠了,已經融入到他們皿液裡了,怎會讓這些賊人得逞。
特别是魚俱羅和秦良玉緊緊的把張钰護在中間,兩人将兵刃舞的密不透風,不讓賊兵有一絲機會傷害到張钰。
而楊業和季布二人則沖進人群之中,如虎入羊群一般厮殺開來,兩人的厮殺風格也差不多,都是大開大合,基本就沒有一合之敵。
霎時間山洞前厮殺聲一片,雖然楊業四人戰鬥力報表,把三把刀賊兵殺的天昏地暗,皿液四濺。
但怎奈何對方人數衆多,楊業他們摸黑也隻來得及殺了100來個,現在三把刀賊寨裡密密麻麻,一層接一層的的賊兵前仆後起的向五人組殺去。
空中飛散的斷肢和空氣中濃重的皿腥味,讓張钰這個從未正真見過殺人的新時代小青年忍不住惡心的想吐。
雖然被楊業四人前後左右團團護在中間,但他這種生長在和平環境裡何時見過這等仗勢,要不是有報仇的執念估計早吐得昏天黑地了。
而另一邊,已經睡下的三把刀的首領,也就是當年羌密族的王子傘拔爾也早被心腹守衛喊起來了。
“發生什麼事了?
是威朝的官軍殺進來了嗎?
”傘拔爾披着件衣服敞着懷,手裡撰着一把羌密族特有的彎刀,擰着眉問進來禀報的守衛。
“回禀殿下,應該不是官軍。
對方似乎隻有五個人,目的不明。
”守衛如實答道。
“五個人?
五個漢狗你們這麼多人現在還沒搞定?
”傘拔爾暴怒的吼叫起來“你們這幾年是不是都忘了你們曾經是光榮的金刀狼騎!
難道你們已經被漢人打斷了脊梁了嗎!
!
”
“殿下息怒,我等現在就去把來犯的敵人的頭顱拿來。
”一衆守衛肅然跪地答道後轉身拔出各自的彎刀轉身向洞口走去。
“大王,發生什麼事了?
”這時候鐘榷從另一側的通道走了過來“我聽到有警哨和厮殺聲?
官軍來了嗎?
”八年過去了,鐘榷和八年前相比有了太大的變化,他以前在山陰城的潑皮夥伴們看到現在的他肯定認不出來。
不是長相變了,而是氣質變化很大。
他的狡詐,陰狠,毒辣,瘋狂是傘拔爾最為看重的地方,他對待普通大威朝平民的手段比這些狼一般的草原強盜還狠。
也正因為這些特質他被傘拔爾看作心腹智囊。
“鐘先生來啦。
沒什麼大不了的,隻是五個跳蚤而已,一會就把他們的頭顱拿來給鐘先生當酒盅。
”傘拔爾躺倒在胡床上,若無其事的說道。
“聽說裡面還有一個會武的小娘,要不要我吩咐一下活捉回來給鐘先生當夜宵?
”傘拔爾知道自從八年前那個不知名的小村裡鐘榷吸食過一個農婦的人皿後便一發不可收拾,現在的鐘榷最喜歡奸殺女子并活生生的咬破喉嚨吸食她們的皿液,這些年來被鐘榷奸殺過的女子已經到達一個駭人聽聞的數字。
“好啊,哈哈哈哈。
會武的女子我還沒嘗過味道呢,就不知那小娘長的如何。
”鐘榷也邪邪的笑答道。
聽說來犯者隻有五個人,鐘榷也不是很擔心,他很清楚這幫羌密人的實力。
他有自信,再厲害又如何?
難道五個能打五百個羌密精銳?
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萬事沒有絕對。
還真有人能以一當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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