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四年,劉韚剛到河北任職,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劉韚在招募青壯的時候,将嶽飛收入麾下。
且不論大宋的未來如何,錢恒都想盡自己所能,看能不能改變一下嶽飛的悲劇命運。
所以錢恒便委托劉子羽,務必要将關于嶽飛嶽鵬舉的事情打聽清楚。
不過錢恒也沒想着能夠說服嶽飛追随自己,對于一個視忠君報國為最高信念的主兒,錢恒也沒必要去改變嶽飛的忠誠,隻要盡可能的别那麼認死理就好。
劉子羽對于錢恒居然知道自己父親麾下的将士感到吃驚,當然,錢恒也不會給劉子羽解釋太多。
終于在天黑前,錢恒趕到揚州城。
此時距離消滅方臘已經過了很久,但城牆上激戰留下的痕迹依然清晰。
不過此時的揚州城,人潮如織,一片繁華火熱的景象。
看着略顯斑駁的城牆,和川流不息的人群,錢恒心中無限感慨,曆史上,揚州就曾幾次遭受金人屠戮,到那時的揚州,再也沒有眼前的繁華。
絕不能讓金人踏入中原半步。
錢恒心中暗暗發誓,猛聽得一陣爽朗笑聲,趙不試已經迎出城門。
“錢大将軍,不試沒能遠迎,還要恕罪則個!
”
錢恒瞅了眼趙不試,直接下馬,上前一步,挽起趙不試的手臂,也是一陣大笑,“這大将軍的稱呼,讓某太生疏了,還是稱我恒遠可好,不試兄?
”
當初,趙不試和李若水,還有鄧肅,原本都是太學同窗,若是按錢恒和李若水的輩分,稱趙不試一聲長輩也不為過。
不過現在錢恒無論是官職還是身份,都要比趙不試高出很多。
趙不試才會有大将軍這個稱呼叫出來,錢恒哪裡會同意,主動稱呼趙不試為兄長,以平輩相交,也算是不讓趙不試難為。
更何況,要是論錢恒這個黃裳弟子的身份,錢恒稱呼趙不試一聲兄長,趙不試絕對不虧的。
趙不試也不是那種迂腐之輩,呵呵一陣大笑,“如此哥哥就愧受了,恒遠兄弟,城内早已備好酒席,請!
”
揚州府府衙,趙不試準備的酒席并不是很豐盛,從擺設的菜品上,也能看出來,趙不試不是個貪圖享樂的官,不過每一樣都是揚州最具風味的特色菜品,酒則是錢恒最熟悉的二鍋頭。
錢恒的家眷随從,自然有劉子羽幫忙安排照應,席間,也隻有錢恒和趙不試二人。
酒過三巡,趙不試才笑着問道,“恒遠兄弟,繞道我這邊,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吧?
”
錢恒笑了笑,“其實有三件事,需要安排交代一下,也好讓不試兄明白!
”
趙不試愣了下,顯然,也聽出錢恒語氣裡的一絲心灰意冷。
“恒遠兄弟,但講無妨!
”
“第一件事,是關于嶽飛嶽鵬舉的,此人我是聽我手下斥候提到過,說此人是民間俠士鐵臂膀周同的弟子,武藝高超,為人處世卻過于死闆,現在金兵逼近邊境,這種戰鬥力強悍的将才,總要保護好才行!
”
錢恒之所以這麼說,也是不想多提及自己對嶽飛的了解,以防趙不試聽出不妥之處。
錢恒接着道,“進城前的路上,我已經和劉子羽提及,嶽鵬舉此時投軍在劉子羽父親劉韚麾下,到時候,不試兄可要多多照應,盡可能的保護好這類能力強悍的為将之才!
”
趙不試面帶憂色,“恒遠兄弟,你是不是擔心什麼?
”
錢恒嘴角逐漸挑起一絲冷嘲般的笑意,“不試兄,我在西夏所作為何?
還不是想要我大宋更加繁盛?
我們占據了西夏的土地,也就有了更多牧馬之地,強大了我大宋騎兵,在和金人對戰的時候,便能減弱雙方的差距,可是我現在的結果又是如何?
”
聽完錢恒的說法,趙不試也是一聲長歎,“朝廷愧對兄弟你啊!
”
錢恒搖搖頭,“對于官家,我不想多說什麼,但朝中那些奸佞之輩,遲早是要除掉才能心安,這話,我隻跟不試兄牢騷一番便是,你心裡有數就行!
”
趙不試連連點頭,“我明白,哥哥自當小心那些宵小之輩的算計!
”
錢恒繼續道,“第二件事,也和朝中幾名奸相有關,此番被這些奸佞打壓到瓊州,估計我短時間是不可能回來了,所以,到時候你在小心應對朝中奸佞的同時,也要盡可能的保護好那些将才,以前曾經追随我的諸多親近,還要勞煩不試兄多多照應!
”
錢恒之所以委托趙不試,也是因為趙不試的宗親身份,不僅人性品質極高,更是個知恩善報的人。
趙不試點頭應下。
“最後一件,是我去瓊州之後,一切關于朝中的消息,一定要随時跟我保持聯絡,一旦有任何變動,千萬要記得想起我,恒遠必定鼎力相助!
”
錢恒這麼說,也是因為錢恒和趙不試之間,本就有一套旁人并不知曉的通信渠道,包括錢恒和宗澤以及李若水。
趙不試這一番聽下來,竟然感覺錢恒有種退隐歸山的念頭。
不過這種時候,趙不試也知不道該怎麼去勸說錢恒。
對于一個為大宋立下汗馬功勞的公爵,卻被安放到瓊州任職,這本身就是一種極具貶義味道的安排。
趙不試一聲長歎,“恒遠兄弟放心吧,但凡有任何事情,我都會發信過去請你出山的!
”
錢恒點點頭,“但願官家能夠有所警醒,不要小觑金人的兇殘,朝中幸虧還有張大人隻能,這些人才會做的太絕!
”
錢恒心裡也很明白,自己能夠動手滅了西夏,已經不隻是搶了童貫風頭那麼簡單,這種時候,自己沒有被打壓到一無是處,其中肯定有張叔夜的照應。
隻是錢恒并不知道,自己之所以被安置去瓊州,卻是那個自己從沒有打過交道的梁師成所為。
聊到最後,心中憋悶的錢恒,也少有得喝多了。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劉子羽敲門喊錢恒起身,錢恒才想起來,昨天喝到最後的時候,趙不試曾經提到,從登州來的船隊,已經在揚州港等了兩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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