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沿觀察所,軍官們可以通過炮隊鏡非常清晰地看到前方戰場所發生的各種細節:按照預先演練多次的進攻戰術,炮兵負責清除和壓制敵方堡壘,并利用特種掃雷彈對雷場進行大面積的清掃,而在進攻開始後,負責戰場作業的工兵們小心謹慎地利用排雷器探查出雷場中的殘餘地雷,利用特制的雷管将其一一引爆。
等到通路打開了,戰車群再以緊湊的隊形緩緩越過雷區,緊随其後的是履帶式裝甲戰鬥車和半履帶式裝甲運兵車……
當聯軍攻擊部隊接近埃爾斯登要塞外圍時,幾發水平射來的炮彈呼嘯着落入戰車群,兩輛聯軍戰車瞬時中彈起火。
緊接着,龐大的要塞被喚醒了!
那些隐藏在要塞各處的守軍火力點開始接連不斷地進行阻攔射擊,榴彈炮、野戰炮還有戰防炮編織成了一張密集的火力網,暴露在開闊地帶聯軍裝甲部隊有些措手不及,戰車接二連三地中彈起火甚至發生劇烈爆炸,裝甲車更是忙不疊地倒車後退――在這種情況下,各種口徑的戰車炮和車載迫擊炮根本很難找到并摧毀那些利用地形構築的堡壘!
戰鬥持續了還不到一刻鐘,聯軍第一批進攻部隊就損失二十多輛戰車與裝甲車殘骸,匆匆撤回進攻出發陣地。
目睹埃爾斯登要塞強悍的防禦,路易皇儲聽聞身邊一片驚歎聲,聯軍将領們正以前所未有的謹慎評估起這場攻堅戰的難度和代價,尤其是時間跨度方面。
“看來必須使用我們的看家法寶才能解決問題了!
”前沿觀察所裡,奧匈帝國一名身着雙排扣軍服的将軍放言道。
别看奧匈帝國軍隊的軍官制服樣式老舊,仿佛是從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期遺留下來的古董,他們的大口徑火炮真是沒話說。
以奧皇卡爾一世之名命名的“卡爾臼炮”,便是一種可自行移動、具備越野能力的超級自行火炮,除了射程偏短,威力方面可不比任何一艘戰列艦的主炮差。
不多會兒,進攻方陣地接連響起了兩聲宛如天雷的轟響聲,緊接着,從埃爾斯登要塞傳來兩聲更加劇烈的爆炸,相隔十來公裡,依然能夠感覺到地動山搖!
隻見深褐色的埃爾斯登山偏北位置的山腰上騰起了兩根偌大的煙柱,整個要塞頓時隻剩下隆隆的回響聲!
巨型臼炮的參戰令聯軍将領們重新抖擻精神,不過這兩門攻堅利器直到十分鐘後才進行第二輪炮擊。
為了适應戰場需要,奧匈帝國陸軍甚至給它們配備了由履帶戰車底盤改裝的彈藥輸送車,隻是由于炮彈過于沉重,且每次發射後都要将擡起的火炮恢複水平才能裝填,發射速度并不比一般的列車炮快多少!
部署在前線的聯軍炮兵觀測點,這個時候也已經将前期觀察到的守軍火力點情報傳遞到了就近部署的榴彈炮和加農炮陣地。
這些105和150毫米口徑的陸軍常規火炮雖然不足以貫穿厚實的混凝土甚至裝甲工事,但考慮到埃爾斯登要塞多如牛毛的小型堡壘,需要确保一場勝利的聯軍參謀部依然先知先覺地調遣了四個重炮兵團前來,并預先準備了充足的炮彈。
跟随者兩門“卡爾臼炮”的攻擊步伐,聯軍炮群開始了長達兩個小時的猛烈轟擊。
炮擊場面固然壯觀,但時間一長難免出現審美疲乏。
百無聊賴之下,一部分軍官甚至在堡壘中開了牌局……
兩個小時之後,連同“卡爾臼炮”在内的聯軍炮群向蘇格蘭要塞傾瀉了數萬發炮彈,火山灰彌漫的場面又一次出現在原本相當美麗的埃爾斯登,炮火似乎還擊中了守軍的一座彈藥庫,以至于要塞南側燃起的大火經久不息,但在炮擊停止後才隐約見到有蘇格蘭軍人出來滅火。
借炮擊之勢,聯軍地面部隊果斷發起了真正的猛攻!
隸屬于新聯合王國第1裝甲旅的百餘輛戰車,宛如一條奔騰向海的黑色河流漫過了埃爾斯登以南的開闊區域。
勇敢的裝甲兵們完全無懼于來自蘇格蘭要塞的猛烈火力,任憑炮彈不斷落在周圍并發生猛烈爆炸,每一輛戰車和裝甲車都在以近乎沖刺的速度向前推進。
帶着刺耳的摩擦聲,鋼制履帶飛快地轉動着,氣勢磅礴地揚起陣陣塵土。
眼看着要塞近在眼前了,沖在最前面的一隊聯軍戰車才停了下來,它們稍稍調整炮口便朝着各自發現的目标開火――區區三四百米的距離對于雙方火炮,不亞于步兵之間的刺刀格鬥。
白刃戰很快顯現出了其殘酷與慘烈,原本還在噴塗火舌的蘇格蘭火力點遭到近距離直射,爆裂的掩體中皿肉模糊、槍炮扭曲;采用焊接技術制造的聯軍戰車看着威武,遭到大口徑穿甲彈貫穿便會瞬間成為埋葬戰車手們的鐵棺材。
短短幾分鐘之内,被打爆的蘇格蘭炮壘和遭到摧毀的聯軍戰車數量均在以驚人的速度增長!
正是這令人壓抑的幾分鐘,安裝有火焰噴射器的戰車和運載步兵的裝甲車迅速越過了要塞南面的開闊地帶,前者直沖到距離蘇格蘭堡壘數十米處,一根根刺眼的火龍毫不留情地噴向依托山勢構造的掩體,而許多步兵剛剛離開裝甲車就被飛射而來的子彈甚至是大口徑機關炮彈放倒,就地射擊根本無助于延長他們的戰争生涯,躲在戰車和裝甲車後面亦可能在幾秒之後淪為殉葬品。
卷入這個殘酷的角鬥場,最明智的辦法恐怕就是跟着同伴們向前沖!
一旦進入對方大部分槍炮的射擊死角,訓練有素的聯軍步兵們很快利用各種爆破工具炸開守軍堡壘和用鋼制大門封死的隧道口,然後沿着狹窄幽暗的通道向要塞内部挺進。
對于奮戰在第一線的聯軍官兵們來說,堡壘内部的危險性并不比外面小,圍繞迷宮似的隧道所展開的争奪沒準還要持續很長一段時間,但蘇格蘭的大門已經确确實實露出了縫隙,神奇的聖光從中灑出,洗禮着每一個來到這裡的“朝聖者”。
“看!
我們已經叩開了敵人的大門!
”擔任地面指揮官的英格蘭陸軍将領迪米-凱斯中将興奮地叫了起來。
“我們的部隊已經攻入要塞了?
”路易皇儲迅速回到炮隊鏡前。
遵從霍亨索倫家族的傳統,這位儲君自小進入軍校接受熏陶,成年後正式進入軍隊服役。
二次大戰時,他作為參謀軍官登陸不列颠,本來還要參加同盟國軍隊在中北美洲的軍事行動,但就在不列颠戰役行将結束時,他的副官不幸踩中了一枚地雷,當時還隻是王子的路易險些丢掉了性命。
得知消息,老皇帝威廉二世親自出面幹預,将路易調回到總參謀部供職。
自那之後,他再也沒有上過戰場。
“可惜啊,第一場戰鬥就動用了我們的秘密武器。
”奧匈帝國的雙排扣将軍高聲道,言外之意,聯軍能夠突入要塞,很大一部分功勞要歸于那兩門威力巨大的自行臼炮。
路易皇儲沒有理會這人,而是問道:“是哪支部隊率先攻入要塞的?
”
凱斯中将很聰明地回答:“我看到愛爾蘭的裝甲部隊和英格蘭的步兵突擊群并肩攻入敵方堡壘群。
”
“這得感謝我們的‘卡爾臼炮’叩開了敵人的大門。
”奧匈帝國的雙排扣将軍不依不饒地嘟囔着,全然不在意他們是在奧匈帝國未對蘇格蘭宣戰的情況下加入戰團的。
“裡面的戰鬥看起來非常激烈,不少炮壘還在開火,最好讓預備隊做好随時投入戰鬥的準備。
”在場的新聯合王國将領――有着德國和愛爾蘭混皿皿統的齊勒将軍,以務實的提醒把衆人的注意力拉回正題。
相較于兩次大戰中廣為人們所知的那些著名要塞,埃爾斯登要塞的防禦正面較窄,而防禦縱深有十多公裡,宛如一艘停泊在陸地的超級戰艦。
大量鋼筋混凝土的使用,賦予這艘“戰艦”很高的防禦強度,而城鎮原有的許多建築都被保留下來,改造成了地面火力點,而排水溝和地下管道也被加以利用,構成了縱橫交錯的内部防禦體系,即便聯軍戰車和步兵突入要塞,也無法輕易攻克守軍殘存的火力點。
午前,聯軍進攻部隊已基本拔除了埃爾斯登要塞的外圍火力點,至此戰鬥和運輸車輛可以在要塞南部的開闊地帶自由穿行,而要塞内部的戰鬥卻在愈演愈烈。
僅僅是要塞南部區域,雙方部隊就你來我往地争奪了四個回合。
不光進攻方大量使用火焰噴射器和火箭筒,守軍也配備了這些近戰利器,緻使戰鬥的激烈程度以及參戰部隊的傷亡都大大超出了指揮部的預期。
為帥者,眼光、判斷力、決心以及魄力缺一不可。
及至午後,擔任地面指揮官的英格蘭陸軍中将迪米-凱斯下令預備隊投入戰場。
英格蘭第7步兵師接替鏖戰多時的第1步兵師擔當主攻,仿照愛爾蘭特戰部隊組建并由愛爾蘭方面代為訓練的第20特勤團也随同裝甲部隊一同加入戰鬥。
凱斯将軍強令參戰各部,務必要在夜幕降臨前拿下這座對蘇格蘭人意義重大的邊境要塞,徹底拔掉蘇格蘭軍隊埋在邊境防線的這顆硬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