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機關内。
吉田俊男挂掉電話,深思着福山雅竹話中的含義。
他明白,小舅舅想讓他将南野清一調出來一定有他的用意,可自己的确沒有抓到共産黨啊!
該用誰來頂替呢?
正在他一籌莫展之際,特務隊隊長楊木敲門走了進來。
“機關長,昨天我在街上抓到一個可疑份子,我懷疑是地下黨。
”
“哦?
人呢?
”
“我已經将他押在了審訊室裡。
”
“審問了?
”
楊木笑了笑:“還是機關長了解我,我已經連夜審訊了,這個家夥的确承認他是個共黨,不過,他是來投誠的,他說他的身上帶有很重要的情報。
”
“那情報呢?
”
“他說他藏在了一個秘密的地方,除非我們答應他的要求,否則他絕不會交出來,并且,他要親自和你談判。
”
吉田俊男一聽,連忙站起身随同楊木向着監獄走去。
……
審訊室内,穿越過層層皿腥,吉田俊男看見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被綁在刑架上,身上已是皿肉模糊,遍體鱗傷。
似乎是聽到了腳步聲,他吃力的睜開迷蒙的雙眼,有氣無力的問:“你是這裡最高長官麼?
”
聽到他所說的話,吉田俊男很是吃驚,因為,他說的不是中文,而是日語!
“你是誰?
”吉田俊男坐在椅子上,沉聲問。
“我是柳莊的政委,我手裡有很重要的情報想和你交換。
”
“我憑什麼相信你?
”
“就憑我有你們最想要的幽靈信息。
”
“什麼!
幽靈!
”吉田俊男吃驚的問。
“是……”
聽此,吉田俊男皺眉沉思,他心知此人到來的嚴重性,他一直都反對這場戰争,但又迫不得已加入了這場戰争。
如今,小舅舅又說外公主張和平,那麼身為外孫的他就絕不能違逆他的想法!
想到這裡,他猶豫片刻,終是站起身命令楊木:“将人帶下去,誰都不許擅自審問!
”
随後,他唇角輕勾,再次說道:“楊隊長,你的功勞我記住了,我會論功行賞的,此事,還有誰知道。
”
“機關長,除了我還有幾個手下知道。
”
吉田俊男點了點頭:“一會兒帶着你的手下來我的辦公室,我會親自獎賞你們。
”
“是!
”
……
回到辦公室,吉田俊男連忙撥通了陸軍醫院的号碼。
“喂,我是吉田俊男,請幫我找一下福山副機關長。
”
“好的,請稍等。
”
不到片刻,電話那頭傳來福山雅竹的聲音。
“喂,俊男怎麼了?
”
“小舅舅,事情恐怕有變,您能不能親自來一趟我這裡?
”
“那好,我一會兒就到。
”
一段時間後,當福山雅竹來到吉田俊男的辦公室,看見的就是他一臉焦急,不斷在屋内徘徊着。
“俊男,發生什麼事了?
”
吉田俊男焦急的走過去,凝重的說道:“小舅舅,不好了,真如您所說,昨天特務隊隊長楊木抓了一個共黨。
”
“哦?
還真有此事?
”
“千真萬确,但那人其實并不算是被抓的,而是投誠。
”
“投誠?
”
“是的,他說他是柳莊的共黨政委,身上有一個很絕秘的情報,是關于幽靈的。
我不敢自作主張,畢竟外公主張的是和平,所以我才找您商量一下。
”
福山雅竹心中一震,心中開始揣測事情的真實性,如果是真的,那此人久絕對不能留!
想着,他連忙沉聲說道:“走,帶我去看看那個所謂的政委。
”
“好的!
”
審訊室内。
當福山雅竹看着面前這個所謂的政委時,眸色微眯,上下打量着他。
“你是共黨政委?
”福山雅竹試探的問。
那人冷眼看向他,沉聲問:“你是誰?
”
“我?
”
福山雅竹冷冷一笑:“我是上海最高指揮官。
”
“哼!
你怎麼會是吉田英柱呢?
”那人不屑冷哼。
“我的确不是他,但……他也要畏懼我三分。
”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
“那你可聽說過,福山雅竹這個名字?
”
“聽說過,日本代首相的兒子,難道你是……”
“既然知道,那你應該可以放心了。
我從來說話算話,隻要你能交出情報,我可以答應你的任何一個要求。
”
“我要去日本,并且還要擁有日本國籍!
”
“沒問題,這隻是一個電話的問題。
”
“我還要一千根大黃魚!
”
“也沒問題。
”
“我要今晚出發!
”
“可以,我說過,隻要你交出情報,我可以滿足你所有的要求。
”
那人垂眸沉思了下,似乎在考慮猶豫着,過了許久,他才緩緩地說:“等我們上了船,我自然會将情報交給你。
”
“怎麼,你還有同黨?
”福山雅竹緊盯着他的視線,不放過他任何的表情。
“是的,我還有一個同伴。
”
“她是女的,是你的戀人?
”
“是……”
“那她現在在哪裡?
我如何通知她呢?
”
那男人遲疑了下,開口笑道:“如果我沒猜錯,她現在應該已經到了很安全的地方了。
”
“怎麼,你不相信我?
如果是這樣,那我們也就沒有繼續談的必要了。
”
說着,福山雅竹慢慢站起身,轉身就準備離開。
“你等等!
”
那人急切的喚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她現在……應該已經到了特高課。
”
“特高課?
”
福山雅竹眉頭緊鎖:“你們竟然會做兩手準備,難道就不怕功虧一篑麼?
”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
福山雅竹冷笑道:“還是政委呢!
我真的很懷疑你的身份,你難道不知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麼?
既然,你已經選擇了投誠,那就要尋找一個可靠的地方,怎麼能貪得無厭的選擇兩個地方呢?
”
“可他們不都是你們日本的機構麼?
”
“你難道不知道,無論在哪個時代,哪個國家都會有争端的時候麼?
”
“其實,我們原本打算投誠的就是特高課,可誰料想,我被你們抓到這裡來了。
”
“哦?
看來你還挺有門路的。
”
“是。
”
“那人是誰?
”
“我不知道,不過我的妻子知道,她一直和這人有聯系。
”
“也是共黨?
”
這次,那人沒有做聲,低頭沉默着。
福山雅竹眸光微動,淡淡笑道:“既然已經沒有了退路,不如我們就坦誠一些如何?
比如,你叫什麼名字。
”
“我……我叫……馮銘。
”
“也是從日本留學回來的?
”
“不,我是從北平來的。
”
“你都當上政委了,怎麼想起投靠我們了?
”
“是日本人,抓走了我的父母家人來做威脅的。
”
“這麼說……你是心不甘,情不願了?
”
“也是……也不是……”
這麼說着,那男人眸色微垂了下來,似乎是在回憶思考着什麼。
福山雅竹眉頭一皺,淡淡地問:“為什麼這麼說?
”
“因為,我受夠了窮日子了,我想過些錦衣玉食的生活。
”
“那你的妻子呢?
她也和你有同樣的想法?
”
“不,她算是指引我投靠你們的引路人吧!
”
“能告訴我你妻子的名字麼?
”
“這……”
“如果你不說,我恐怕幫不了你,或許,你們這一别将會是永别。
”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馮銘激動的瞪大雙眼質問着。
福山雅竹坐回椅子上,歎聲道:“你有所不知,在我們内部也是有着争鬥的,你們兩個現在在不同的陣營中,特高課課長和我們吉田機關長有着深仇大恨,你想,他們會讓你們如願再在一起麼?
現在恐怕也隻有我這個中間人才能幫助你了。
”
“你真的能幫我?
”
“當然,不過,我必須得到你手中的情報。
”
馮銘再次沉默,心理不斷做着最後的掙紮,他明白,此時已然是退無可退,無從選擇,為了能和妻子安然離開這裡,他隻能博最後一次!
想到這裡,他沉聲道:“我的妻子叫……尹溪。
”
“那情報是在你的手裡還是她那裡?
”
“我放在了一個安全的地方。
”
“你妻子知道麼?
”
“我還沒來得及告訴她,就被你們的人抓獲了。
”
福山雅竹直直的看着他良久,從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并沒有說謊。
他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站起身看着吉田俊男。
“将他帶下去吧!
但記住,不要讓任何人走漏消息,否則,格殺勿論!
”
“好的!
”
“還有,一會兒讓楊隊長和他的手下到你辦公室一趟,我要親自獎賞他們!
”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