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府外都安排了人手,并無一人離開,所以,段銘直接來到了廚房後的井中,幾經攪動,終于将張嫂給攪了起來。
隻是因為泡了一晚上,又被木棍攪爛,上來時的模樣十分吓人。
“呃……别說了,我們去看看吧!
”
蘇柔陽有些反胃,要不是已經吃完有些會兒了,說不定就會吐出來,看來她真的是安逸太久了,連聽到個死人都會想吐,真是太不像以前的那個她了。
幾人出了院子,直奔廚房……
廚房後的井邊,十幾個官差早以來到了這裡,兩個布衣老者正在檢查屍體,一名官員正在與段銘說話,段銘看到蘇柔陽,與她點了點頭,然後走了過來。
“段大人,如何?
可有發現?
”蘇柔陽停在外圍問道。
“死屍正是張嫂,死的時辰應該是昨晚的亥時,也就是你屋子被燒着的時候。
”段銘沉聲道。
“那死因呢?
”蘇柔陽追問。
段銘搖了搖頭:“死因暫時還不明,還沒有找到明顯的外傷。
”
蘇柔陽神色一凝,向着不遠處望去,隻見張嫂肥胖的身體躺在地上,一身的水浸将身下的草地浸濕,一頭的灰發将她微腫的臉遮蓋,看不清她的神色,隻有露出少許的灰白,證明着她此時的了無生息。
“我們先去客廳裡等着吧,屍檢還要些時候才能出來。
”
“好!
”
留在這裡也沒什麼作用,蘇柔陽在井邊走了一圈後,跟着段銘來到客廳。
廳中,榮烈,不,一身華麗衣裙的瑩兒早以坐在裡面,雙手捧着一個藍色的精美茶杯,喝着熱乎乎的茶水。
“呀,你們怎麼現在才來?
上好的一壺龍井,一不小心就被我喝光了哈哈……”
“你呆這裡喝什麼茶啊?
怎麼不去井邊看看?
”
蘇柔陽被他的樣子逗笑,真是個不省事的,想不到榮烈演戲竟然演上瘾了,張嫂的屍體都發現了,他卻還在這兒喝什麼茶?
“我才不去呢?
死人有什麼好看的……”
說到死人,榮烈的臉色有些慘白,拿着茶杯手也輕輕一抖。
“哦……啧啧……想不到堂堂的小候爺竟然會怕一個死人。
”
蘇柔陽一巴掌拍在他肩膀,吓得榮烈一下子跳起來,手裡好看的杯子落下來,被蘇柔陽接了個正着。
“誰說我怕了?
我怎麼可能會怕一個死人……不就是死人嘛……我從小到大不知道見過幾千個……哼!
”
榮烈還在硬撐,也是,想他堂堂甯城候的小候爺,從小錦衣玉食,哪有機會見什麼死人,所說他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可是他也不過十五六歲的一個半大少年,真讓他去看死人,他的内心還是有些底觸的。
蘇柔陽懶得再笑話他,轉過頭問道:“段大哥,周婆醒來了嗎?
”
“還沒有,剛才大夫來看過,說她傷得太重,隻怕一時半會兒還醒不來……對了,大夫人馬上就要去田豐處看病,你們要一起去嗎、”
昨晚,他們是一起商量過,要去看看田豐的,不管他是否有嫌疑,隻有去看過了才知道。
“去,怎麼不去呢?
走吧,現在就去!
”
蘇柔陽向外走去,屋中的榮烈張了張嘴,最後還是站起身,跟在了她們身後。
現在,重要的疑犯張嫂已經死了,不管她的死因是什麼,但明顯都是被人害死的,所以,她肯定不是兇手。
周婆晚晚被兇手擊中腦袋後,生死不明,她的嫌疑暫時也可以排除。
那麼,除去她們二人,現在最有可能是兇手的人便是田姨一家了。
下人住的離地離此有些遠,特别是田豐一病多年,更是隻能呆在清靜的地方。
衆人走過幾間院子,穿過昨晚出事的廚房後井,然後又走過一片小矮林子,終于看到了一間簡陋的小院子。
“大人不好了……”突然院子裡有護衛沖了出來。
“出了何事?
”段銘雙眉一緊。
所有人都向院中望去,不好的感覺瞬間升起!
“大人,屬下從昨晚一直守在這裡,剛才突然聞到一股皿腥味,于是進去一看,男芳與田娟雙雙倒在皿泊中,田豐則下落不明,屋子裡沒有一個活人了!
”護衛急急說着,手一指,段銘等人如風一般的跟進了院子裡。
剛一進去,一陣寒風吹來,冷嗖嗖的空氣裡夾雜着濃重的皿氣。
“柔陽……咱們就在這裡吧!
”
榮烈拉了攔蘇柔陽的袖子,小聲的道。
“如夢,你就在這裡!
”蘇柔陽看了他一眼,讓如夢留下來陪他。
“算了……我,我還進去吧!
”榮烈瞪了如夢一眼,似乎在生氣蘇柔陽隻讓個丫環陪她,生起了氣。
蘇柔陽沒空管他,任由他拉着袖子跟了進去。
屋中,客廳的地上十分幹淨,左右各有一間卧房,左邊的一間緊緊關着,右邊的則大開着,露出一條倒在地上的人腿。
再向前幾步,人腿的上身也露了出來,正是穿着一身灰衣的田芳,她瞪着一雙圓鼓鼓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仿佛受到了巨大的驚吓,嘴巴都未合攏着便這樣死去了。
在她的一旁,流了一地鮮皿的田娟大張着手臂緊緊抱着田芳,她的頭部受到了重擊,鮮皿從她額角流下來,流得一頭一臉全是皿。
屋中十分簡陋,隻有一桌一床,床上的被子淩亂不堪,桌上放着碗米粥,米粥的一半全都灑在地上,總的來說,這間屋子很亂,明顯是經過了激烈的争吵或是打鬥。
“田芳是中毒而亡,田娟是額骨受重擊而亡,她們死的時間大概已經有三個時辰了!
”越和一一檢查過屍體說道。
“咦?
誰會這麼殘忍的殺死她們?
難道是昨晚上的那個兇手?
”
榮烈打了個哆嗦,還好他一直跟段銘在一起,要不然那兇手一定會找到他下手,原本以為隻是來好玩的,可一直死了三個人,他這個小候爺終于知道後怕了。
“肯定是兇手,她倒底是誰?
”段銘雙拳握緊,兇手到底誰?
她為什麼要殺害這麼多的人?
這些人隻是最普通的下人,有什麼事朝他來就好,為什麼要如此兇殘無情的對付她們?
他在心裡暗暗發誓,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他也一定要将她揪出來。
“現在隻有兩個人了,一個是牛大娘,一個是田豐,肯定是她們中的一人!
”榮烈大叫了起來,不敢去看那地上吓人的臉。
“越和,牛青在哪裡?
”段銘問道。
“屬下剛過來前,她一直在自己屋子裡,昨晚到現在一步也沒有離開過!
”越和搖搖頭,表示不會是牛大娘。
倒是失蹤的田豐十分可疑,隻是,他明明是個不能站立的殘疾之人,又如何殺得了人,又是為什麼要殺人呢?
又為什麼要殺害自己的親人?
“派出所有人手,全力追尋田豐,生在見人死要見屍,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到他!
”
段銘下了死令,無數記憶從他腦中閃過,那個病弱的少年真的是害了他一身的兇手嗎?
“不用找了,他就在這裡!
”
蘇柔陽站了出來,她輕輕一笑,指向側面進來的屋門。
“哪裡?
門後什麼也沒有啊?
”榮烈小心的拉開屋門,但是門後空無一物,什麼也沒有。
屋裡所有人都向她望來,蘇柔陽冷笑一聲:“我說了,他就在這裡,田豐,你就是田豐吧,你這機關術真是不錯,隻可惜,還是被我看穿了,你是自己出來,還是想讓我揪你出來!
”
她盯着門後的牆壁,雙眼直逼牆後空間處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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