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楊琏正在與林仁肇、陳鐵等人商量着事情,出使漢國是大事,楊琏必須要有所準備。
中原大地,人傑地靈,此時,杜重威、劉知遠、李守貞、郭威等人,在後世稍微知道曆史的人,大多知道他們的存在。
楊琏最大的考慮還是郭威,這一次出使漢國,十之八九能與他見面,也不知道真正見到此人的時候,會怎樣?
還有他的外甥,也就是養子柴榮,應該也能見到。
楊琏打算帶上陳鐵,陳鐵骁勇,若是遇見危險,一個可以抵兩個。
至于林仁肇,楊琏有些猶豫。
林仁肇有勇有謀,是個人選,但楊琏擔心的是,一旦他離開金陵,齊王的身邊少了武将,恐怕有些危險。
就在這時,小二黑進來,道:“老爺,劉信求見。
”
“劉信?
”楊琏忍不住笑了,想了想,道:“仁肇,我有幾句話給你說。
”細細地說了,林仁肇連連點頭,楊琏又吩咐小二黑将劉信請到書房。
楊琏先去了書房,手中拿着一卷《孫子兵法》看着,片刻之後,小二黑引了劉信、趙弘殷等人進來。
劉信心中有些不爽,楊琏居然沒有親自出來迎接自己,這讓他覺得楊琏是故意的。
不過,當劉信進了門來,楊琏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書,大笑着站了起來,道:“蔡王,本将正考慮與你說些事情,想不到蔡王親自來訪,真是讓人過意不去。
”
劉信被楊琏這話弄得有些懵,疑惑地看着楊琏,道:“楊将軍,你這是什麼意思?
”
楊琏笑道:“蔡王,你這一次來,恐怕是早就得到消息了吧。
”
劉信也不是笨蛋,知道楊琏問的是什麼,便道:“不錯,本王已經得到消息,恭喜楊将軍。
”
“有什麼值得恭喜的?
出使大漢。
可謂困難重重,蔡王,你說是嗎?
”楊琏問道。
劉信臉色有些尴尬,他的确有想要為難楊琏的意思。
但不是此時,而是要等楊琏到了開封之後,今日他受的委屈,早晚要讨回來。
不過楊琏如此單刀直入地問着,令他一時之間。
不知道如何接口。
“本将隻是開玩笑罷了。
”楊琏笑了笑。
這時小二黑上前奉上了香茗。
“蔡王,請!
”楊琏說道。
劉信揭開茶蓋,嗅了嗅,道:“果然是好茶。
”
“這是雨花茶,産地就在金陵,蔡王若是喜歡,可以帶些回去。
”楊琏說道。
劉信拱拱手,道:“多謝楊将軍。
”頓了一頓,又道:“這一次本王逃過一劫,全靠将軍。
如今大唐天子欲派将軍前去開封。
本王可以引薦。
”
“如此,多謝蔡王。
”楊琏淡淡一笑,似乎并不關心的模樣。
劉信覺得楊琏的态度有些淡淡的,一時找不到話語,正在沉吟間,門外響起了腳步聲,林仁肇出現在門口,看見劉信,林仁肇顯然愣了一下,略略猶豫。
欲言又止道:“楊指揮。
”
楊琏站起身來,道:“蔡王,我去去就來!
”
劉信笑道:“楊将軍慢走。
”心中不覺奇怪,楊琏是有什麼秘密?
目送楊琏走了出去。
劉信有些無聊地看着這間書房。
書房裡藏書不少,劉信有些感興趣了,這個楊琏,并不是純正的武人啊,怪不得如此難纏。
劉信忍不住站起身來,在書房裡踱步。
看着書櫃裡的書籍,書櫃裡,多是兵法類的書籍,什麼《孫子兵法》、《尉缭子》都堆滿了。
劉信皺了皺沒有,這個楊琏,看來日後是大漢的勁敵。
略略看了幾眼,劉信被挂在牆壁上的幾幅畫吸引了,劉信雖然不喜歡畫,但也能看出這些畫的水平很高,看了幾幅,當走到其中一幅頭像面前的時候,劉信不由愣住了。
畫中的那個人似乎在哪裡見過的樣子,可是他一時又想不起是誰。
畫像上沒有注明姓名日期等标記,這讓劉信無迹可尋。
劉信眯起眼睛,死死地打量着,努力地回憶着,他忽然發現,畫像中的人和郭威有幾分相似,不過他也不确定。
而且讓他更加疑惑的是,如果真的是郭威的話,郭威的畫像怎麼會在楊琏的書房裡?
難不成兩人認識,甚至有所勾結?
劉信臉色陰晴不定。
這時,門外傳來若有若無的聲音,隻聽楊琏說道:“你速速令人飛鴿傳書,讓郭大哥早早準備。
”
“喏,楊指揮,這一行你可要小心。
若是情況不對,便立刻啟程,回轉金陵。
”另一個聲音說道,劉信能判斷出,這是林仁肇的聲音。
楊琏又道:“放心,以郭大哥的勢力,定能保我安然無恙。
另外,還可以借助他的勢力,影響漢主。
”
劉信聞言,瞳孔猛地收縮,楊琏口中的郭大哥,莫非便是郭威?
這時,他又聽見林仁肇告辭的聲音。
劉信三步并作兩步,坐在椅子上,一副正在品茶的模樣。
剛剛坐下,楊琏便走了進來,看見劉信,笑道:“蔡王久等了,剛才有些事情,還望蔡王恕罪。
”
“楊将軍是大唐重臣,公務繁忙,本王是能理解的。
”劉信笑道。
這時,楊琏忽然臉色微微一變,快走了兩步,卻又突然放慢了腳步,慢慢在書房裡踱步,不動聲色地将那副人像摘下,慢慢卷了起來,然後放在書櫃裡。
劉信明明看見了這一切,卻裝着在品茶的模樣,一點都不關心楊琏的所作所為。
楊琏收好了畫卷,這才微微一笑,坐了下來,道:“托蔡王洪福,這一次本将能出使大漢,本将衷心祝願兩國友誼長存,互不侵犯。
”
劉信呵呵一笑,道:“楊将軍說得極是。
從此之後,大唐與大漢各守疆界,世代結為兄弟。
”
楊琏點點頭,道:“蔡王,詳情不如偶遇,今日就在寒舍用餐,如何?
”
劉信笑道:“楊将軍相邀,敢不從命。
”
兩人相視一笑,都帶着一絲得意,隻是笑容後,各自的心思不同。
兩人聊了片刻,楊琏站起身來,叫過小二黑,讓他準備幾樣特色菜,再備上好酒,要與劉信好好喝一頓。
小二黑答應着退下,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小二黑又來禀告,道:“老爺,酒食已經準備好了。
”
楊琏站起身來,道:“蔡王,請!
”
劉信有些猶豫,他覺得那副畫不簡單,可是楊琏已經收了起來,讓他無從下手。
這時,楊琏突然眉頭一皺,道:“蔡王,楊某内急,失禮了。
”說着,楊琏匆匆走了出去。
劉信眼睛一亮,見楊琏走了出去,快步走到書櫃前,将那副畫藏在寬大的衣袖裡。
左右看了一眼後,劉信這才匆匆走出了書房。
趙弘殷和趙匡胤正在大廳裡喝着茶水,很顯然,日後赫赫有名的宋太祖這個時候還沒有資格入内。
劉信匆匆走了過來,叫過趙弘殷,低聲吩咐了幾句,将畫卷遞給了趙弘殷。
趙弘殷妥善地收了起來。
劉信低聲叮囑了幾句,這時楊琏慢慢踱步走了過來。
劉信故意咳嗽了一聲,高聲道:“啊,本王想起來了,這一次南下,本來帶來了一壺好酒,趙将軍,你可速速回去,将美酒帶來。
”
趙弘殷應了一聲,道:“王爺放心,末将一定将美酒帶來。
”
楊琏聽見兩人說話,呵呵一笑,道:“蔡王果然是好雅緻,千裡迢迢都要帶酒過來。
”
“本王沒有什麼愛好,隻是貪杯而已。
”劉信呵呵一笑,擺擺手示意趙弘殷快走。
趙弘殷朝着劉信、楊琏施禮,匆匆走出去。
楊琏打量着趙弘殷離去的背影,淡淡隻是一笑。
不一刻,酒菜端了上來,楊琏與劉信兩人有說有笑,一邊吃着一邊聊着,小半個時辰後,趙弘殷帶來了一壺酒。
劉信讓趙弘殷将酒打開,一股酒香傳了出來,楊琏忍不住叫了一聲,“好酒!
”
劉信眯起眼睛,呵呵笑道:“楊将軍,請!
”
兩人繼續吃着喝着,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直到月芽爬上樹梢,兩人這才吃飽喝足,楊琏讓陳鐵送劉信一行人回府。
劉信等人剛走,楊琏搖搖頭,整個人顯得十分精神,哪有剛才醉醺醺的模樣?
“楊指揮,你說劉信會不會中計?
”林仁肇問道。
楊琏想了想,道:“瞞過劉信不難,但若要瞞過劉知遠,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
“那你為何還要如此?
”林仁肇有些不解。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隻能是竭盡全力。
”楊琏笑道,吩咐小二黑将這場酒宴撤了下去。
“仁肇,我思前想後,這一次你還是随着我去開封,至于齊王那邊,或許拜托劉仁瞻是可以的。
”楊琏說道。
林仁肇道:“劉仁瞻此人不參與黨争,在群臣之中,算是潔身自好之人,恐怕他不會答應。
”
“保護齊王不受奸人所害,這并不是黨争。
劉仁瞻心中有一杆秤,他清楚,若是齊王被奸人所害,則大唐會動搖根本,内亂若是不息,大唐根本無法強大起來。
作為純臣,劉仁瞻絕對不希望出現這種局面。
明日一早,我就去找他說明此間的厲害,想必他會接受。
”楊琏打算試一試。
林仁肇想了想,道:“若是劉仁瞻不願意,邊統軍或許值得信賴。
”
楊琏眼睛一亮,他怎麼将邊鎬給忘記了。
說起來,邊鎬與陳覺、查文徽關系不錯,勉強可以算是宋齊丘一黨,要他保護齊王,是最好不過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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