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琏湊近一看,宣紙上寫着“國之柱石”四個大字,忙拱拱手,道:“陛下,微臣隻是做了該做的事情,不敢當這四個字。
”
“怎麼,你還怕了?
”李璟斜着眼睛看了楊琏一眼,見宣紙上的墨迹已經幹了,取出玉玺,在宣紙上蓋了大印,揭起宣紙,遞給楊琏,道:“朕将此物賞賜給你,希望你能成為大唐的國之柱石,守衛大唐。
”
“這,陛下,這太過于貴重,微臣怕……”楊琏有些遲疑。
李璟有些不高興了,道:“怎麼,你難道不願意為大唐效力?
”
楊琏忙道:“多謝陛下,這乃是陛下真迹,微臣一定讓人裱起來,挂在大廳,****夜夜激勵微臣,為國效力。
”說着,伸手接過了宣紙。
李璟哈哈一笑,讓高澤拿了盒子裝起來,準備連同其他封賞一起送到楊琏府上。
兩人又聊了半響,李璟心情不是很好,多半問的是福州的情況,似乎隻有這樣,他的心情才會變得好一些。
将近午時,李璟這才覺得餓了,讓人送來了兩份午膳,楊琏吃過之後,見李璟有了困意,站起身來告辭。
走出宮城,小太監迎了上來,告訴楊琏齊王的事情,楊琏随手賞了他一塊碎銀子,小太監眉開眼笑地謝過,匆匆走了。
楊琏朝着東宮走去,說起來,齊王雖然被立為皇太弟,但實際上,他在皇城外有齊王府,隻是辦公的時候,在東宮。
由此可見,齊王很是謹慎,或者說,他很懦弱,所以才會如此選擇。
楊琏到了東宮,早有東宮府上的小吏看見,引了楊琏進去。
齊王面前擺着一個食盒,筷子放在一旁,裡面還有一些菜肴,顯然還沒有吃完。
見楊琏進來,忙讓小吏收拾了。
“楊琏,你怎麼會來的這麼快?
”李景遂問道。
楊琏笑了笑,他離開金陵日子不短了,也是怕夜長夢多,因此船隻晝夜不息,一路航行,速度自然快了許多。
李景遂最為關注的是楊琏的事情,今日朝會,由于永興公主的事情,福州戰事沒有聊得太深入,許多細節他都不清楚,找楊琏來,便是想要知道詳細的過程。
楊琏仔細說了,李景遂一邊聽一邊點頭,高興之餘又有些擔心,楊琏深入險境,事情辦妥了還好,若是不成,兇多吉少,他可不希望女兒成為寡婦。
聽罷了福州戰事,日頭居然已經西斜,李景遂站起身來,道:“楊琏,今日你凱旋歸來,我讓人辦上酒席,為你接風。
”
楊琏想了想,以一路奔波,把日子改在了明日。
李景遂愣了愣,他實際想要讓楊琏去齊王府,但有些話他不太好說出口,想了想,隻得默認了。
楊琏告辭出去,騎上戰馬,在陳鐵等人的陪同下回家。
楊府上下,一片熱鬧,當初楊琏決定去福州,知道的人并不多,隻有符金盞和曾憶齡。
昨日楊琏回來的時候太晚,今日一大早就讓人去報了平安。
符金盞非常高興,令人出去采辦,買了一大堆好東西,讓下人做了豐盛的酒席,曾憶齡這時已經住在了楊府上,雖然她不說,但給許多人的感覺,她已經是楊府的人。
張绮栎知道真相,頗為埋怨,隻是楊琏得勝歸來,這股怨氣很快就消失了。
楊琏剛到門口,趙鵬和王虎已經在門口相迎,兩人經過幾年的鍛煉,已經成熟了許多,沒有了往日街頭遊俠兒的痞氣。
兩人帶着七八人在門口守着,見楊琏從遠處帶着人過來,趙鵬立刻令人點着了鞭炮。
噼噼啪啪的聲音響起,楊琏一時不查,吓了一跳,等到看清是趙鵬,不由哭笑不得,這個趙鵬,是要作甚?
到了門口,下了戰馬,趙鵬指揮着一名小厮牽走戰馬,笑嘻嘻地道:“老爺,你終于回來了。
”
楊琏哈哈一笑,打量了他一番,道:“趙主管一段時日不見,成熟了許多。
”
“多謝老爺誇獎。
”趙鵬笑着。
這時,王虎已經去通知了符金盞、曾憶齡等人,一行人忙出來相迎。
整個楊府顯得十分熱鬧,鞭炮聲中,鄰居四鄰都探出頭看着,有知道楊琏身份的,不由議論着,想來是楊節度又升官發财了,不然能如此熱鬧?
楊琏進了府,發現府内情況略有不同,問起來,才知道他去福州之際,天子李璟在春節賜宴,後來更是賞賜了百金,符金盞和曾憶齡商議了一番,覺得楊琏畢竟是二品官,府邸小一些也就罷了,總不能太過于寒酸,于是略微裝修了一番。
楊琏點點頭,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他不會反對,隻是,恐怕這座府邸很快就要廢棄了。
這時,符金盞告訴他,皇宮裡來了一名太監,已經等待多時了。
楊琏有些詫異,畢竟他才從皇城出來不久。
太監正在大廳等待着,楊琏走了過去,就見一個熟悉的身形坐在那裡,慢悠悠地品着茶水。
“呀,原來是高公公。
”楊琏過去,施禮。
來人正是高澤,見楊琏進來,站起身來,笑道:“楊節度終于回來,可真是讓雜家好等。
”
“有勞高公公了。
”楊琏笑了笑,又有些奇怪地問道:“高公公,你等待這麼久,可是陛下又有什麼事情?
”
“這是好事。
”高澤笑了笑,從懷裡掏出一份聖旨出來,高聲道:“楊琏接旨。
”
楊琏忙施了一禮,身後的符金盞、曾憶齡等人也忙施禮。
高澤朗聲念了起來,楊府上下喜憂參半,老爺立下功勞,天子賞識,決定讓楊琏與懷柔公主完婚,時間就定在了五月二十日,能夠娶到公主,這是天大的喜事,楊府的勢力必然會得到增強。
趙鵬暗中朝着王虎努努嘴,心想以後在這金陵城便可以橫着走了。
符金盞、曾憶齡心中喜悅的同時,心中有些難過,雖說早就知道懷柔公主若是嫁過來,隻是能正室,根本不可能是小妾。
符金盞早就心系楊琏,心中自然有微微的醋意,而且她知道,楊琏恐怕不能再娶除了曾憶齡以外的小妾,那麼自己該如何自處?
曾憶齡卻是抿抿嘴,當初她也是迫于無奈,如今楊琏娶妻,她又該如何?
三人之中,倒是張绮栎單純得多,眉頭皺起,很是不悅。
聖旨念完,楊琏起身接旨,除了勒命完婚之外,李璟賞賜一座宅子,雖說前次就有賞賜,但這個宅子并不大,至少與懷柔公主的地位不般配,所以楊琏有了新居。
高澤身後的小太監奉上一個盒子,打開一看,裡面是李璟寫的那四個字,楊琏讓趙鵬收好,明日拿去裱好,挂在大廳。
楊琏不動聲色,讓人端來一個盤子,上面蓋着一塊布,高澤揭開一看,上面放着幾塊金燦燦的金餅,頓時喜上眉梢,收好之後,高澤拱拱手,笑道:“恭喜楊節度。
”
“同喜,同喜。
”楊琏說着,正要還禮,忽然覺得腰部一陣疼痛,回頭一看,原來是曾憶齡在他身後。
高澤并未發覺,又與楊琏寒暄了片刻,謝絕了楊琏留他在府上吃飯的好意,回宮複命去了。
這份聖旨給楊府帶來了一絲不和諧的氣氛,酒宴間,符金盞和曾憶齡都不說話,心有所思,張绮栎站在一旁,根本就是一臉不滿。
楊琏聳聳肩,内心歎息一聲,吃了飯,與衆人聊了幾句,身困體乏,便去安歇。
熱水已經準備好了,楊琏洗過澡,又喝了兩口茶,精神略振,便思考着李弘冀究竟要做什麼。
從目前掌握的消息來看,似乎沒有什麼企圖,就算是有,楊琏也隻能以不變應萬變,先要看李弘冀耍什麼花招。
楊琏想着事情的時候,曾憶齡首先進來了,看見楊琏正在沉思,嘴角微微翹起,一臉不屑。
“你很得意?
”曾憶齡說話很不客氣,與在人前給足他面子大有不同。
楊琏站起身來,看着曾憶齡那張姣好的面容,搖搖頭,道:“這些日子,金陵城有沒有什麼特殊的事情發生?
”
曾憶齡很是簡短地回答,道:“有。
”
“有什麼事情?
”楊琏問道。
曾憶齡笑着道:“那燕王忙個不停,正準備南下奪取蘇州,這算不算大事?
”
楊琏一陣無語地看着她,知道因為懷柔公主的事情,她心中有疙瘩,皺皺眉,道:“别鬧,我是說正事。
”
“我說的也是正事。
”曾憶齡争鋒相對地回答。
楊琏搖搖頭,慢慢踱步,清理着思路。
他想知道這段日子金陵城有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從而判斷李弘冀的目的何在,偏偏曾憶齡不是太合作。
楊琏想了想,道:“今日我去參加朝會,那燕王李弘冀在大殿上說了一件事情。
”
曾憶齡見楊琏一臉正色,不是開玩笑的模樣,當即收斂了笑容,正色道:“說了什麼事情?
”
楊琏簡短地将朝會上李弘冀的話重複了一遍,曾憶齡奇怪地道:“說起來,那李弘冀與永興公主雖然是親戚,但相交不深,他無緣無故去櫻洲看永興公主的陵墓作甚?
”
楊琏也是如此想法,所以才會心中疑惑,便道:“這就是我把事情告訴你的原因,我總覺得,這事情裡有陰謀,弄清楚會好一些,我想請你派人查一查,究竟有沒有盜洞?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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