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 7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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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逸看到趙珊瑚如此急切的樣子,一把就推開了趙珊瑚,因為力氣太大了,把趙珊瑚推到在地上了。
“你這個賤人,上次就胡說八道,還冤枉太子妃,現在竟然又冤枉到吳太醫頭上了,吳太醫怎麼可能背叛孤,孤看你這個賤人是瘋了吧。
”宇文逸痛罵道,覺得不解氣,又在趙珊瑚身上踢了一腳。
宇文逸本來就很生氣趙珊瑚的所作所為,不過因為想讓趙珊瑚替他背黑鍋,所以才會輕信了趙珊瑚的話,但是經過吳太醫把脈之後,宇文逸覺得趙珊瑚根本就是戲耍他,看他的笑話罷了。
真是臨死了,也不讓人清淨,想到這些,宇文逸巴不得就直接掐死趙珊瑚算了。
趙珊瑚其實算計的很好,隻要解開了這件事情的真相,反正她已經死不足惜了,但是也不能讓顔月瑤好過了,結果沒想到吳太醫竟然也把脈說顔月瑤是昨日小産的,這個結果是趙珊瑚不能接受的。
這怎麼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殿下,您相信臣妾吧,臣妾真的沒有必要欺騙殿下的,臣妾為了殿下甯可選擇去死了,為什麼殿下就是不相信臣妾呢?
真的是顔月瑤欺騙了殿下,她絕對不可能是昨日小産的,吳太醫肯定有問題,隻要殿下仔細的查一下,就能明白了,吳太醫絕對是被顔月瑤給收買了!
”趙珊瑚十分肯定的喊道。
宇文逸氣的基本上說不出話來了,吳太醫被收買,這怎麼可能,如果說這個世上唯一不會背叛他的人,也就是吳太醫了。
他和吳太醫的交情,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自然也不是一般人能抵得上的。
可以這麼說,宇文逸在這個世界上,吳太醫算是他非常信任的人之一了。
就算是前世,宇文逸殺了吳太醫,也不是因為不相信吳太醫,而是因為吳太醫太保守了,說什麼也不肯用醫術害人。
吳太醫因為不太擅長于玩弄權術,一直都在鑽研醫術,醫術進步的速度也是飛快的,但是,吳太醫說什麼也不肯用醫術去害人,隻堅持着醫術是救人的這一個原則,卻是讓宇文逸很讨厭。
最後宇文逸在一個謀士的挑唆之下,就殺了吳太醫。
所以說,現在趙珊瑚說什麼,對于宇文逸來說,都是廢話,而且還是不堪入耳的廢話了。
“你給孤滾遠一點。
”宇文逸大吼道,一下子把趙珊瑚踢出去了好好遠。
趙珊瑚連番的受打擊,到了這一步,更是恨得要死。
“那既然太子不相信我,我也沒有必要為了太子付出這麼多了。
”趙珊瑚忍着痛,從地上爬起來,淡淡的說道。
“你這話什麼意思?
”宇文逸問道。
“沒有什麼意思,隻是覺得為了你這樣的人,付出自己的性命,覺得很不值得罷了。
”趙珊瑚有些冷漠的說道。
其實她就不該對宇文逸抱有什麼希望的,像宇文逸這樣的人,心中自私的隻有自己,根本就沒有别人。
“你覺得這是你可以選擇的嗎?
”宇文逸覺得趙珊瑚的話有些好笑,在這個東宮,唯一能決定人生死權的人隻有他,而沒有趙珊瑚說話的份兒。
“太子,我好歹也在東宮兩年了,焉知就沒有一兩個心腹?
我已經讓人去趙家了,好歹我也是趙家的嫡女,想要這樣無聲無息的處決我,也沒這麼容易,即便顔月瑤肚子裡的孩子是我不小心害死的,隻怕我也罪不至死吧,大不了被你休出東宮,我還可以清清靜靜的離了這裡過日子呢。
”趙珊瑚很是無所謂的說道,在怎麼,也比留在這裡送了性命要好的多吧。
太子被趙珊瑚給噎住了,的确,趙珊瑚再怎麼不是,也是趙家的嫡女,而且趙家對趙珊瑚還是很看重的,不然也不會為了趙珊瑚,就毅然決然的站到的自己這一陣營裡來了。
趙珊瑚如果痛痛快快的赴死,那麼事情應該是可以解決的很容易的,但如果趙珊瑚一旦告知趙家,她是被自己給逼死的,那趙家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到時候就會更加的麻煩了,宇文逸看着趙珊瑚這個麻煩的女人,恨不得直接弄死趙珊瑚算了。
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原本我以為太子能夠還我清白,那我死不死的也無所謂,因為我也的确是厭倦了深宮裡的生活了,可是太子既然如此偏心,到最後,還這麼厭惡我,要讓我來背黑鍋的話,那請恕我不能從命了,我認罪就是了,就當是顔月瑤是我不小心推下去的,當我不小心讓顔月瑤小産了,可是我也是罪不至死吧。
”趙珊瑚反問道。
趙珊瑚的話,讓宇文逸很為難,沒想到趙珊瑚會來這手,把事情越弄越複雜了。
“太子不用吓唬我,這個罪名我也是清楚的,就算是鬧到陛下那裡,我生育大公子也是有功的,陛下看在我生育了大皇子的份上,斷然不會要了我的性命的,但是這個黑鍋,我是不會提殿下背着了,殿下還是另找他人吧。
”趙珊瑚直接說道。
趙珊瑚也是真的惱了,她就不相信了,話都說道這個份上了,還不能逼着宇文逸取查事情的真相。
趙珊瑚是真的豁出一切去跟顔月瑤對上了,反正就是不能讓顔月瑤好過了,這就是趙珊瑚唯一的目的了。
“趙珊瑚,算你狠!
”宇文逸冷冷的說道。
“可是,即便如此,又能怎麼樣呢?
吳太醫已經把脈了,顔月瑤的确是昨日小産的,昨天的事情,你也無法證明知道的清白,孤又能做些什麼呢?
”宇文逸狠狠的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隻知道,我要我的清白,隻要太子能證明我的清白,不是我推了顔月瑤,那我就安心赴死,替太子背了這個黑鍋,可如果太子不能證明我的清白的話,那我之前說過的話就不算數了,我也知道,太子是可以要了我的性命的,可是太子也應該知道,我也不是這麼容易就被打發了的,我好歹也是趙家的嫡女,趙家還算重視我,如果我這麼不明不白的私了,趙家肯定是要為我讨回一個宮鬥的,希望那個時候,太子殿下不要後悔才好。
”趙珊瑚威脅道。
宇文逸是很讨厭别人威脅自己的,可是現在趙珊瑚的威脅,宇文逸卻偏偏反駁不了,隻能硬生生的承受了。
這種感覺,真的是太難受了。
“趙珊瑚,你不要太得意忘形了,如果逼急了孤,孤真的會什麼都做得出來的。
”宇文逸狠狠的說道。
“我現在還有什麼可擔心的,還是有什麼能夠失去的嗎?
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我唯一想要的,隻是揭開顔月瑤的真面目而已,我都要死了,為什麼還要帶着這樣的名聲去死呢,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如果太子願意,我們就這樣達成協議,如果太子不同意的話,那我們所說的一切都作廢了,都不複存在了。
”趙珊瑚無所謂的說道。
到底是人之将死,什麼都不在乎了。
宇文逸聽完這話,也知道趙珊瑚是鐵了心了。
肯定不會改變主意了。
可是宇文逸卻真的是毫無辦法了,他真的是被這兩個女人弄得頭大,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就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也是拿着趙珊瑚毫無辦法了。
氣的掉頭離開了。
宇文逸也覺得無處可去,想想顔月瑤,也是心煩不已,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顔月瑤去。
、
沒想到,堂堂太子爺,竟然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想到皇貴妃的威脅,宇文逸心裡更加的煩躁不安,根本就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了。
如果趙珊瑚不是,隻怕皇貴妃那裡也不會善罷甘休的,可是要讓趙珊瑚心甘情願的赴死,就必要要證明顔月瑤的小産和趙珊瑚無關。
可是要證明這件事和趙珊瑚沒有關系,談何容易啊,顔月瑤那一關,也是過不去的啊。
事情也真夠麻煩的,想想宇文逸都覺得頭疼。
真的是特别的頭疼。
宇文逸這裡不知道該怎麼辦,宇文鴻那裡其實也不好受。
宇文鴻還在禦書房外頭跪着,過往的人都看着宇文鴻跪着,宇文鴻正在遭受着巨大的煎熬。
其實宇文鴻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他其實一點兒都不想跪在這裡的。
可是沒辦法。
泰和帝不讓他起來,他可是不敢動一動的,如果自行起來的話,那不就是抗旨不尊了嗎?
宇文鴻從小也沒吃過這麼多的苦楚,德妃對宇文鴻是寵溺到底的,宇文鴻覺得跪在這裡真的很丢臉。
正好此刻蔣直送了蕭清和出來,蕭清和也進去了好一會兒了,看樣子是跟泰和帝商議好了什麼,準備離開了。
蕭清和原本就是泰和帝身邊的近臣,出入皇宮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方才來的時候,蕭清和就看了宇文鴻好幾眼,蕭清和自然是沒怎麼把這位肅親王放在眼裡了。
莫不說對外蕭家是中立的,不涉足奪嫡黨争,就算是支持,也是支持自己的乘龍快婿,宇文墨的。
加上宇文鴻的能力,不過是一般而已,但是身上的缺點倒是一大堆的,雖然德妃極力的隐瞞,還是有不少人知道的。
蕭清和也不想跟宇文鴻有什麼糾纏,所以打算略過宇文鴻離開。
不想到宇文鴻,卻開口喚道,:“公公可否留步?
”
蔣直有些為難,因為泰和帝的吩咐,是讓蔣直把蕭清和送到宮門口的,這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别的意思,隻是顯得對蕭清和比較重視罷了。
畢竟蕭清和整日裡出入皇宮,而且這皇宮的禁衛軍,金吾衛,也都是蕭清和統領的,如果蕭清和在這種情況之下還出事的話,那可就真的成了笑話了。
“公公去吧,這條路本官熟悉的很,公公不用管本官了。
”蕭清和客氣的說道。
“那蕭大人不要見怪才好,不,過幾日就應該叫一聲國公爺了。
”蔣直笑着說道。
其實蕭老太爺早就有讓蕭清和承襲爵位的想法,連請封的折子都寫好了好幾次了,可是每一次都有意外,然後就沒有達成心願,這一次,算是闆上釘釘的事情了。
三日後,承襲爵位的旨意就下來了,這一次,算是很準确了,總算是不會節外生枝了。
“公公太客氣了。
”蕭清和拱手笑了笑,就離開了。
蕭清和也是很給蔣直面子的,蔣直這個人,是泰和帝的心腹,跟随泰和帝多年了,很難得是,蔣直這個人為人不貪婪,從來不仗着皇寵就為所欲為,盡量對每一個人都很和善。
所以宮裡的人,都和蔣直很處得來。
蔣直也是不偏不倚的,沒有摻和到奪嫡當中去,這也是為什麼泰和帝這麼多年以來,一直都這麼信任重用蔣直的緣故。
主要是蔣直知道進退,也知道輕重,讓人很放心。
蕭清和走了之後,蔣直才慢慢的走到了宇文鴻面前,拱手道,:“親王爺喚老奴,可是有事情嗎?
”
“父皇還沒有恩旨,讓本王起來嗎?
”宇文鴻問道。
蔣直的嘴角抽了一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如果泰和帝旨意讓宇文鴻起來的話,他會不做聲嗎?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啊,他是不會這樣的。
“陛下還未曾有旨意。
”蔣直淡淡的說道。
“煩請公公去通知一聲本王的母妃,德妃娘娘可好?
”宇文鴻試探性的問道。
蔣直的嘴角再一次的抽了一下,這個肅親王還真的是狗奇葩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竟然想着讓自己的母妃出面解決。
其實論起相貌來說,這幾位皇子裡頭,肅親王是最相似泰和帝的。
泰和帝也是比較喜歡肅親王這個兒子的,可是這多年了,肅親王是一點兒長進也沒有啊,到現在還是老樣子,一遇到什麼事情,就想着去找德妃來解決問題,從前在宮裡的時候,就是如此,德妃跟在肅親王屁股後面,不知道收拾了多少爛攤子,有很多,也是藏着掖着,瞞着,才沒讓泰和帝知道的。
現在,竟然還是這個樣子嗎?
“老奴奉勸王爺最好不要通知德妃娘娘。
”蔣直忍不住說道。
德妃當初對蔣直有些恩情,蔣直是一個很念着舊情的人,說實話,這些年,蔣直也幫過很多次,德妃母子了。
德妃很領情,但是這一位,似乎就不怎麼領情了。
“麻煩公公了,母妃肯定是有法子的。
”宇文鴻心裡有些生氣,覺得蔣直一個太監,雖然是泰和帝身邊的紅人,可說到底了,也不過是個奴才罷了,他安排一些事情,還推三阻四的,簡直就是沒把他這個親王爺放在眼裡。
當然,這些話宇文鴻是沒有說出口的,但是眼神中也是表現出來了一些的。
蔣直是個何等聰明的人,自然明白,在宇文鴻的内心深處,其實是瞧不上他的。
這大概就是他們無根之人,被人都是瞧不起的吧。
不過蔣直也能感覺的到,皇貴妃,羽親王,甚至連羽親王妃,都是不這樣的,在他們的眼中,看自己,跟看旁人,無二緻。
蔣直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熱臉貼别人的冷屁股,其實當初德妃對他的恩情,他也早就應該還完了,既然肅親王這麼願意依靠德妃的話,那他該說也都說了,也就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
“好,既然親王爺如此說的話,老奴就幫着親王爺傳話出去吧。
”蔣直直接說道。
把這裡的情況告知德妃,對于蔣直來說,并不是一件難事。
宇文鴻自然十分感激蔣直。
蔣直卻笑了笑,說道,:“不必了。
”直接就離開了。
德妃接到消息的時候,也是十分着急的,其實德妃還不知道宇文鴻現在的狀況,一則禦書房一般來的都是外臣,肯定也不會特意去跟德妃說這些的。
如果是皇貴妃,有攝理三宮六院的權利,可能對于宮裡發生的事情,全部都得知,對于德妃來說,知道的也不會是這麼快的。
德妃知曉後,就馬不停蹄的趕過來了。
德妃看到宇文鴻跪在地上的身影都有些顫抖了,就知道宇文鴻肯定也是吃不消了,宇文鴻本來就是嬌生慣養的人,肯定是吃不了這個苦頭的。
德妃縱使十分心疼孩子,但是也沒有說出口來,隻是深深的看了宇文鴻一眼。
宇文鴻看到德妃的時候,就覺得自己的救星到了,頓時生出了幾分的希望。
蔣直看到德妃過來了,忍不住長長的歎了口氣,說道,:“德妃娘娘怎麼過來了啊?
”
“有勞公公,通禀一聲,本宮想要求見皇上。
”德妃十分客氣的說道。
蔣直歎了口氣,說道,:“娘娘啊,老奴奉勸娘娘一句,還是不要求見陛下的好。
”
“公公的好意,本宮都知道,可是本宮實在是無法袖手旁觀啊。
”德妃滿臉的不忍。
其實德妃還算是個聰慧之人,也知道泰和帝這是有意要懲罰宇文鴻,别的也沒有什麼好方法,隻要宇文鴻自己挨過去就好了,德妃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其實也不是一個号的結果,不過德妃也真的是不忍心啊,宇文鴻是她的兒子,她的親生骨肉,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如何能能眼睜睜的看着宇文鴻受苦呢?
不過也就是來試試吧,泰和帝心裡是有口氣憋在心裡的,不管沖着誰發火,終究也是都發出來了,也就完了。
所以德妃甯可自己是那個受罪的人,也不願意讓兒子是那個受懲罰的人。
“娘娘可是要有準備,陛下心裡頭這口氣,可是沒發出來的,昨日連帶着東宮的怒火,全都在心裡憋着呢,娘娘此刻如果進去,還不曉得會是個什麼結果呢?
”蔣直好心提醒道。
“沒事兒的,公公盡管去吧,不管是什麼結果,本宮都能承受。
”德妃連連說道。
蔣直這才去了。
果然泰和帝正在看折子,其實事情也忙的差不多了,最開始,他沒想到宇文鴻還挺堅持住的,在外頭跪了時辰也不少了,也有兩個時辰了。
不過宇文鴻的拒不認錯,還是讓泰和帝這心裡很生氣的,其實泰和帝也真的沒想怎麼樣,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幹的這麼不上道的事情,就算泰和帝在生氣,也不能把他怎麼樣,這事兒,是不能宣揚出去的吧,最多也就罵一頓,再不濟,打幾下,出出氣也就算了,主要是個這個認錯的态度要良好,可是宇文鴻倒好,一進門倒是認錯了,可就是不說自己哪裡有錯了,隻是一個勁兒的認錯,這不是來添堵的嗎?
本身泰和帝這心裡就有氣,這如何能受得了,直接讓宇文鴻去外頭跪着了,先跪上幾個時辰再說吧。
隻是泰和帝沒想到宇文鴻竟然又把德妃給搬了來,如果不是宇文鴻找人報信的話,德妃肯定也不會知道的這麼快的,畢竟相對而言,德妃在後宮的消息,肯定不會知道的這麼快,現在宇文鴻在這裡罰跪,隻怕連皇貴妃還不一定之不知情呢。
畢竟過來禦書房的也沒有後宮的人,都是前朝的人,知道的不一定這麼清楚。
泰和帝頓時這火氣就更大了,沒想到宇文鴻有一點事,就想着找德妃來解決問題,自己卻躲在後頭,這樣的沒有擔當的樣子,如何不叫泰和帝生氣呢?
想那從前,宇文墨一個人在禦書房門外,跪了足足六個時辰,也不叫苦,更加沒有一點兒不耐煩的樣子,隻是冷着一臉,擺着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
每個路過的大臣,都幾乎繞着走,誰也不敢多看着為閻王爺一眼。
那是何等的氣勢啊,才是一個皇子該有的氣魄,可看宇文鴻,一會兒彎腰,一會兒直起來,一會兒東張西望的,滿臉的不耐煩,這才兩個時辰,就成了這幅樣子,可見真的是擡舉不起來的。
泰和帝看了一眼蔣直,蔣直的态度倒是不卑不亢的。
“叫德妃進來吧,也叫那個孽障一并進來。
”泰和帝不冷不熱的說道。
蔣直知道事情肯定是不好了,泰和帝這個态度,還不知道要怎麼大發雷霆呢。
不過蔣直也不敢多說話,隻得就這樣出去了。
德妃其實還是有些心理準備的,也隻有宇文鴻,聽到泰和帝宣召,也是高興的不得了了,跪了兩個時辰,這腿早就麻木了。
直接受不了,也不管怎樣,隻要是讓起來就好了。
所以宇文鴻二話不說就站了起來,然後一個沒站穩,直接跌坐在地上了,可見真的跪的腿都麻了。
這一幕,剛好被裡頭的泰和帝看到了,其實宇文鴻的一舉一動都在泰和帝的掌握中,泰和帝坐在龍座之上,剛好看的清清楚楚的。
這對于宇文鴻來說,也算是一個考驗吧,泰和帝也想看看宇文鴻的耐性怎麼樣。
但是越看,真的是越生氣的,越覺得宇文鴻比起宇文墨,真的是差了十萬八千裡了。
蔣直忙問道,:“王爺沒事吧。
”
“沒事,讓本王歇一歇,本王的腿麻了。
”
蔣直點頭,:“老奴攙着王爺起來吧。
”
“不行,本王的腿怕是走不成了。
”宇文鴻覺得雙腿麻木的不得了,根本就是使不上力氣。
這個連蔣直都看不下去了,這叫做什麼事兒啊,一個大男人,就跪了兩個時辰,值當的這樣嗎?
可是宇文鴻的樣子,似乎是很不舒服,一直都在揉着腿。
蔣直沒有辦法,隻能讓兩個洪武有力的太監将宇文鴻扶着進了禦書房。
此刻德妃娘娘已經下跪請安,但是泰和帝并沒有讓德妃起來,好在禦書房的地上是有厚厚的地毯的,怎麼也比外頭的石台要好的很,雖然光滑,但是卻冷硬無比,跪在上頭,可真的是不好受的。
泰和帝一看宇文鴻就這樣被人扶着進來了,這氣更是不打一處來,他真的是覺得這個兒子,沒救了。
這也太嬌生慣養了吧。
宇文鴻,宇文逸,宇文仲,三個人都是學過武功的,但是三個人的武功平平,比起來,還是宇文逸的最高。
大宇朝當年也是馬上得的天下,皇子一般都是習武的。
當然到了泰和帝這一代,武功也算是錦上添花的了,看個人的資質,如果不願意習武的,也不會強求的。
宇文鴻是諸多皇子裡頭,武功最差的。
因為宇文鴻從小就不願意習武,那個時候,泰和帝還以為不願意習武也就算了吧,也沒有強迫,但是現在看來,宇文鴻不願意習武,隻怕也是不願意吃苦的緣故吧,想想這個兒子,也真的是丢人現眼到極點了。
“放開他,讓他自己走。
”泰和帝沉聲說道。
兩個小太監,自然是不敢抗命,緊接着就放開了宇文鴻。
,
宇文鴻腿上哪裡有力氣,立刻就跌坐在地上了。
德妃一向是最疼孩子,見狀,忙要上去攙扶,卻被泰和帝給喝道,:“你好好的跪着,朕沒讓你起來,你敢起來嗎?
”
德妃這才不敢動彈了,不過還是十分心疼的看着宇文鴻。
泰和帝真的是看不下去了,素來都是次慈母多敗兒。
德妃是在是太溺愛孩子了。
怪不得把宇文鴻給嬌慣成現在這幅樣子。
“臣妾求陛下開恩,饒了鴻兒這一次吧。
”德妃連連磕頭道。
“閉嘴,你看看,好好的兒子,被你給帶成什麼樣子了,宇文鴻今年也不小了,都已經是成了親,做了父王的人了,整日裡幹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一肚子的雞鳴狗盜,像是一個親王爺應該做的事情嗎?
”泰和帝罵道。
宇文鴻聽的滿臉羞愧,沒想到他在泰和帝心裡,原來是這樣子的。
宇文鴻也沒覺得自己有這麼差吧。
不過泰和帝就這麼瞧不上他嗎?
宇文鴻也是很郁悶的。
“都是臣妾教導無妨,請陛下責罰。
”德妃請罪道。
“你倒是來充大頭了,這些事,也不是你教唆的,你最多也就是對她溺愛了一些,德妃,你可知道,你這樣護着他,對他來說,是害了他啊。
”泰和帝有些焦急的說道。
要說泰和帝對宇文鴻,也是真的恨鐵不成剛的。
如果宇文鴻有能力,泰和帝自然是樂見其成的,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宇文鴻既然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真的是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陛下,千錯萬錯都是臣妾的錯,鴻兒年紀還小,求陛下不要跟鴻兒一般見識了。
”德妃說完,仍舊不斷的磕頭說道。
“夠了,德妃你真的是不知所謂,朕現在隻不過是想要教訓一下他,你就在這護着不讓,你可知道,如果朕真的不管他了,你可就高興了嗎?
”泰和帝反問道。
德妃一下子呆住了,她這才明白,泰和帝說的話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如果泰和帝真的不管宇文鴻了,這就代表着宇文鴻和其他幾位親王爺一樣,隻能成為閑散王爺了。
“不,臣妾不是這個意思,臣妾隻是覺得沒有懲罰的這麼重,鴻兒好歹也是親王爺,讓他在外頭跪着,也有些不成體統了。
”德妃小心翼翼的說道。
“德妃你說這話,是在說朕不成體統嗎?
可是朕讓這孽障去跪着的。
”泰和帝冷冷的說道。
“臣妾絕沒有這個意思。
”德妃忙連連搖頭。
“德妃,你看看他,看看他這個樣子,不過是跪了兩個時辰,就好似一灘爛泥一樣,站都站不穩,連路都走不了了,這是我們大宇朝的王爺嗎?
朕看着他,都覺得他給朕丢臉,兩年前,老九才多大,就在禦書房門前,足足跪了六個時辰,如果不是下了暴雨,朕還不會讓他起來,老九當時自己站起來就走了,也沒有跌跌撞撞的,更加沒有爬不起來!
”泰和帝想到當時宇文墨那個樣子,都覺得是個男子漢,雖然很生氣,但是仍舊覺得臉上很有光彩。
宇文鴻聽的心裡這個火大啊。
宇文墨,什麼都是宇文墨,現在泰和帝眼裡,心裡,就隻有一個宇文墨。
宇文鴻實在是忍不住了,不由得冷笑道,:“兒臣是不如九弟,起碼兒臣也不如九弟有膽識,每次都氣的父皇心口痛,上一次九弟在這下跪六個時辰,不是也氣的父皇招了太醫嗎?
”
“鴻兒,住嘴!
”德妃吼道,德妃沒想到宇文鴻能說出這話來,這話可絕對就是跟泰和帝唱反調了。
雖說從前宇文墨氣的泰和帝好幾次都招了太醫,但是終究現在皇貴妃是泰和帝心尖子上的人,而宇文墨也是泰和帝最寵愛的兒子了,過去的這些事情,是根本就不能提的。
“孽障,你這個孽障,到現在還死不悔改!
”泰和帝一揮手,桌上的茶杯就飛過來了,直接摔在了宇文鴻的身邊,茶水濺了宇文鴻一身。
幸虧也不是滾開的茶水,不然也非得要燙得不輕了。
“老九雖然膽大,但是私德上從來沒有半點瑕疵,而且每次跟朕拌嘴,也都是為了政事,每次朕思前想後,老九的話也不無道理,可你呢,你這是什麼事兒,堂堂一個親王爺,靠着庶妃的娘家來養活,宇文鴻,你可是真給宇文家長臉啊,你死後如何有臉面去見宇文家的列祖列宗呢,朕怎麼會生出你這麼沒骨氣的兒子呢,朕如果早知道你這麼沒出息,早就該把你給掐死!
”泰和帝冷冷的說道,可見泰和帝是真的生氣了,主要是宇文鴻說話太沒有分寸了,明明泰和帝都已經很火大了,還說這樣話,這不是火上澆油嗎?
“陛下息怒,鴻兒也是無心的,求陛下贖罪,千錯萬錯都是我這個母妃的錯,還請陛下不要跟鴻兒計較了。
”德妃不斷的磕頭認錯。
“德妃教子無方,降為昭媛。
”泰和帝一字一句的說道。
這可是連降三級,從正一品四妃之位,直接降到了從二品的九嫔,正是和當初木貴妃是一樣的,隻是當初木貴妃是降為了九嫔之首的昭儀,而這一次德妃卻是昭媛。
德妃知道這一次處罰肯定不輕,但是卻沒想到自己竟然連降三級。
不過德妃也沒說什麼,隻是磕頭認錯。
“肅親王德行有虧,褫奪親王尊位,降為肅王爺,即日起閉門思過,沒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王府半步,至于那個什麼庶妃,立馬發還家。
”泰和帝冷冷的說道。
德妃心中沉痛,沒想到宇文鴻也會被褫奪了親王尊位。
這肅親王,和肅王爺可是差了不是一星半點兒啊。
如今泰和帝膝下的六位皇子,除了一位太子,其餘的全都是享親王尊位的。
也隻有皇帝的兒子,能享受這個尊榮的。
曆來王爺最末等的是郡王,王爺,親王。
就像公主,也分是分等級的。
有封号的就被沒有封号的受寵。
可泰和帝卻對兒子和女兒都是一視同仁的。
幾位皇子,除了太子全部一起封王,後來又一起加封了親王。
就連早早夭折的三為皇子也沒有落下。
而公主也是如此,因為沒有嫡出的公主,所有公主都是一視同仁,一律沒有賜下封号,全都是按照排行稱呼,大公主,二公主,三公主,以此類推。
泰和帝當時就說過了,每一位公主都等到下降的時候,賜封号,賜公主府。
這就可見,泰和帝對所有的兒女都是一視同仁的。
可現在宇文鴻卻被降為了肅王爺,這就證明,在泰和帝心裡,對宇文鴻到底是有多麼的不滿了。
德妃心裡幾乎是涼了半截。
難道她真的估摸錯了,照理說,泰和帝不應該會這麼生氣的吧,雖然這件事的确是宇文鴻的錯,可是罵幾句不也就過去了嗎?
為何要鬧得如此不可收拾了呢?
其實最初泰和帝的确是想要罵幾句就算了,可是宇文鴻拒不認錯,加上宇文鴻這幅做派,也着實讓泰和帝瞧不上。
泰和帝年紀越大,就越來越不喜歡阿谀奉承那一套了。
之前宇文鴻是最會哄他開心的了,可是現在泰和帝隻想看到能做實事的人,宇文墨在戰場上殺敵,無比的英勇,三軍之中,有了宇文墨,似乎就等于有了主心骨,在看看這幾位,除了會貪圖享樂,還會什麼?
勾心鬥角,全都是一些歪門邪道上不得台面的,如果把江山交到這幾個手裡,泰和帝覺得自己都沒有臉面去見宇文家的列祖列宗了。
這就是泰和帝現在最真實的感受,可能是人年紀大了,考慮的事情也真的是多了,不像從前那樣,自己還可以撐起來,他真的是覺得自己已經老了,有些事情也真的撐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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