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為他寬衣
慕淩風眸子一沉：“不管他是誰，讓本王知道，一定不會放過他！
”
剛說完，他的身體忽然踉跄一下，不受控制地後退一步。
“王爺？
你怎麼了？
”白蘇問。
慕淩風一手按着額頭，用力甩了甩頭。
眼底，白蘇的影子，很模糊。
“白、蘇……”他伸手，想要抓住她，卻無力。
身體一軟，跌倒下去！
“慕淩風！
”白蘇大叫一聲，跨上前，在他身邊蹲下。
推了推，見他不動，忙抓過他的手腕，探向他的脈門。
片刻功夫，她面色一變：“不好！
”
慕淩風也染上了疫病！
而且還是很嚴重那種，嚴重到直接暈倒了！
稍加思索，白蘇站起來，轉身就朝尼姑庵跑去。
她一個小小女子，根本就擡不動他，隻能回去，找人來擡他。
随行的侍衛将慕淩風擡回庵堂，安頓在廂房内。
一整天，白蘇都守在慕淩風病床邊。
不停地給他施針，喂藥，檢查身體……能想到的方法幾乎全都用上了。
她神經繃得緊緊地，忙到幾乎忘了喝水。
傍晚時分，慕淩風的情況總算是穩定下來了。
雖然，他人還沒有清醒過來，但至少沒有生命危險。
白蘇稍稍放下心，匆匆收拾好藥箱趕到外面，去查看那些病情加重的患者。
誰知，一出去便有太醫說道：“白大夫，我們按藥方煎藥給他們喝了，沒想到他們竟開始上吐下洩，情況越來越糟，可怎麼辦才好啊？
”
白蘇忙蹲下查看情況。
檢查過幾個病人之後，她若有所思地道：“今晚暫時不要給他們喂藥，點一些艾草，放在他們床邊，熏一熏。
明日一早，我會告訴你們該怎麼做。
”
“是。
”
不管是太醫，還是在民間招攬的大夫，這些天都跟着白蘇學到不少東西，一個個對她視若神明。
白蘇回到廂房，慕淩風還昏睡在床。
她走到床邊，取出一根銀針，對準慕淩風的人中穴紮了下去。
很快，她撥出銀針，放到眼前。
針尖上沾着一滴黑色的皿。
“果然如此。
”白蘇看着慕淩風，喃喃地道，“沒想到你也着了道……這下毒的到底是誰？
”
“水……水……”耳旁傳來慕淩風虛弱的聲音。
白蘇收起銀針，坐到床邊。
“慕淩風，你醒了？
”
“水……”
“你說什麼？
”白蘇低下頭，将耳朵挨近慕淩風的嘴巴。
“水……”
“哦，你等等。
”白蘇奔到桌邊，倒了一杯水，回到床邊坐下，扶起慕淩風頭，将水杯小心翼翼地送到他唇邊，“慢點喝，别急。
”
這是第一次，她這麼溫柔地對他說話。
一杯水被慕淩風喝得見了底。
白蘇放開他，用袖角替他擦了擦嘴角的水漬：“還要喝嗎？
”
慕淩風依舊雙眼緊閉，喉嚨動了動，輕應了一聲：“嗯。
”
“好。
”白蘇拿着水杯，轉身，飛快地走到桌子邊，捏起茶壺，動作熟稔地倒水。
夜色如水，皎潔的月光透過敞開的窗戶照進來，剛好照到桌邊的人身上，在她周身鍍上一層薄薄的銀光，折射出神秘的光彩。
慕淩風打開雙眼的時候，正好看到這副光景。
第一次，他感覺到白蘇在關心他。
“來，喝水。
”白蘇回到床邊，見慕淩風睜着眼睛看她，不禁愣住，“你醒了？
”
他的目光，讓她感覺手上的水杯似有千斤重。
慕淩風動了動唇，嘴角扯開一絲笑：“嗯。
”
白蘇僵了僵，動作緩慢地彎腰，将水杯送到他唇邊。
慕淩風一邊喝水，一邊盯着她看，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白蘇覺得，畫風好似變得很奇怪。
明明方才給他喂水的時候，都沒有産生這種感覺，現在怎麼會……
一直到喝完水，慕淩風的目光都沒有離開白蘇。
白蘇轉身走到桌邊，将杯子放到桌子上，感覺到背後火熱的視線，她僵在那裡，不知道該不該轉身。
身後傳來慕淩風沙啞的聲音：“那些中毒的百姓，怎麼樣了？
”
白蘇轉過身，見慕淩風已經坐起來。
之前為了給他紮針，便脫了他的衣裳，如今見他光裸着上身，不禁低下頭：“我會救他們，你先顧好你自己吧。
”
白蘇的聲音有些郁悶，低着頭，右腳有一下沒一下地踢着桌腳，模樣看起來竟有些俏皮，有些可愛。
慕淩風呆了呆，反應過來，輕咳一聲：“過來，給本王寬衣。
”
“……”白蘇擡頭，對上慕淩風的視線，神情一僵，“為什麼要我給你穿衣服？
”
“這裡就隻有你一人，難不成你讓本王自己穿？
本王可是病人。
”
“……”
好吧，白蘇投降。
她知道慕淩風現在身體還很虛弱，根本就無法給自己穿衣服。
而她，也不想一直對着他裸露的身體。
所以隻能認命地取了衣裳給他穿。
慕淩風身形寬厚，白蘇給他穿上一隻袖子，再穿另一隻袖子的時候，一個沒抓穩，衣裳散到他背後。
她沒多想，直接伸手從他腋下穿過，去拉那散落的衣裳。
那姿勢就好像張開雙臂抱着慕淩風一樣。
鼻翼間充斥着誘人心弦的香味，慕淩風一低頭，便碰到白蘇的發。
她柔軟的身體幾乎與他的兇膛相貼。
沒來由地，慕淩風的心跳陡然加速。
大腦好似不受控制一樣，支配着他伸手攬住她的腰，将她拉近，貼近他的兇膛。
“白蘇……蘇兒……”
第二次。
這是慕淩風第二次這樣叫白蘇。
第一次是在憤怒之下差點強迫她的時候，情不自禁地叫出來的。
當時，白蘇根本沒有聽清楚。
可這一次，白蘇卻聽得清清楚楚。
她拉衣裳的手停下，身體陡然僵住。
臉貼在慕淩風兇前，幾乎能聽到他心髒位置發出“撲通撲通”的聲音。
房間裡變得很安靜。
等白蘇反應過來的時候，慕淩風已經放開她，朝她晃了晃光裸的手臂，笑道：“還有一隻袖子沒有穿好。
”
“……”
那雙眼睛裡發出璀璨的光亮，令白蘇心神微蕩。
誰也沒有提那個短暫的擁抱，誰也沒有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