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8章 重度風寒
五日後
林宣的隊伍自從遇到了宋清舒之後,兩隊人馬便一同向南楚國行進,而這期間宋清舒的出現卻是讓君亦軒和君亦洋兩人與之産生了不小的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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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因五日前的清晨,眼看着君亦軒兩人與宋清舒打鬥在一起,詢問過後才知道,這兩人不知怎麼回事,渾身奇癢無比,就連臉頰上都長滿了紅色的痘印,看起來十分滑稽。
而由于之前兩人與宋清舒之間的口舌之争,這一變故直接讓君亦軒認為是宋清舒對他們暗中使壞,清晨帶着怒氣前去質問,結果被侍衛攔下愈發讓其二人怒發沖冠,最後直接導緻了動手開打。
時間流水而過,可仍需将近半月的時間才會到達南楚國,而君亦軒兩人身上的紅疹和奇癢在途經一處城鎮的時候,經過大夫診治才知是夜晚蚊蟲叮咬所緻。
雖然對這結果很不滿意,但服用過湯藥後,已經明顯好轉,如今兩人的臉上除了還有淡淡的痕迹外,癢症已經減退不少。
此刻,西木的邊境之城姑蘇城,林宣吩咐一行人落腳,修正一日後正式向南楚進發,而恰好行路的食糧也該重新配備,是以在姑蘇城的晚來客棧中,幾人下榻在此。
自然不用說,宋清舒的隊伍随之而來,這可讓墨雷和墨風急在心中,要是三爺再不回來,這宋清舒豈不是要一直粘着王妃,簡直和狗皮膏藥沒兩樣。
而這幾日來,林宣愈發感覺身體疲乏無力,整個人都昏昏沉沉,做事颠三倒四。
向來對自己的身體很有自信的林宣,也不禁暗忖,難道她生病了。
房間之中,睡了一夜清醒後的林宣,躺在床榻皺眉感知着身體的不适。
這姑蘇城正是西木國最後一個城池,過了這裡就進入了南楚的國界,而由于地處邊遠,城池明顯比之前面途徑的要落後許多。
街道也相對不算繁華,所以這晚來客棧中,哪怕位于城中心,在白日也不會過于吵鬧。
渾渾噩噩間,正當林宣要淺睡之際,房門卻是被人敲響。
“誰?
”
聲音透着微弱無力,而門外之人聞此也試探的問了一句:“林宣,你不舒服嗎?
”
“有事嗎?
”
不願起身,門外之人早在進了城後,就對她的稱呼由月王妃變成了林宣,正是那宋清舒。
“今天姑蘇城外的楓林有賞楓詩賦大賽,想請你一起去看一看!
”宋清舒蹙眉聽着房内林宣的聲音,這幾日就察覺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不禁計上心頭。
“不了,你去吧!
”
沒有任何精力去思考宋清舒此舉的含義,林宣自己都察覺到聲音的微弱,哪裡還有力氣去看什麼賞楓大賽。
門外腳步聲走遠,林宣眉頭始終不曾舒展過,迷糊之間是嗓子酸澀幹痛,想開口卻是話不成句。
隐約好像聽到耳邊有人在說話,可是飄渺的又讓她聽不清到底是誰,手腕好像也被人握住,想反抗卻絲毫無力。
就這般不知過了多久,當林宣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身上蓋着薄被,而窗口微微敞開一條縫隙,那面對窗外而立的背影,讓她有片刻愣神。
修長的身形,墨藍色的玄紋繡扇弧長袍,蜂腰緊束,墨發在身後一起一伏,負手而立那雙手虎口處的薄繭顯而易見。
“你…”
聲音沙啞微弱,如蚊呐而過。
恐怕若是不仔細辨别,根本聽不清楚。
而即便如此,習武之人聽力本就高與常人,當窗口的人慢慢轉身,見林宣清醒後,有些責怪的語氣說道:“你染了重度風寒,已經有十日之久,你自己都不知道照顧自己的嗎?
”
重度風寒?
“是嗎?
”喑啞的應承了一句,林宣垂眸遮住失落的眼底,曾經她懷疑過,還以為自己懷孕了,如今看來不過是自己憑空幻想的笑話罷了。
宋清舒走至床邊,居高臨下的看着床上有些瘦弱的林宣,直接将放在床頭矮桌上的藥碗遞給她,語氣冰冷,“喝了它!
”
林宣有些費力的坐起,除了嗓子還有些疼痛,不過身體上的乏力感倒是好了不少,接過藥碗,作勢就要喝下,卻聽到宋清舒莫名的再次說道:“你就不怕我下毒了嗎?
”
緩慢擡眸,看着宋清舒冷着臉,菱唇嗫嚅道:“怕什麼呢!
”
她死過一次,還有區别嗎?
!
這生命本就是上天給的,就算收回去,她也無話可說。
心境的改變和無力,讓林宣有些鴕鳥的不想面對,睇着深褐色的湯藥,見上面倒影出自己凹陷的臉頰,淡然以對,慢慢喝下苦澀辛辣的良藥。
她知道,自己好的這麼快,他功不可沒!
剛剛清醒的時候,嘴裡還含着藥香味,而她昏迷之際,聽到的聲音應該是他請了大夫來看。
“真搞不懂你在想什麼,将所有人都照顧的面面俱到,卻唯獨讓自己身染風寒多日,君莫言即便再無能,他也不該讓你一個人處理所有事情!
”
宋清舒接過林宣喝個見底的藥碗,話中不乏對君莫言的蔑視,何曾見過一個女子,憑所有能力主持大局,甚至身邊還有兩個處處與她作對的皇子。
“啰嗦!
”
林宣睨了一眼宋清舒,啞然的回了一句,而這頓時讓宋清舒火氣上冒,甚至是沒由來的。
“你…不知好歹!
”
說罷,轉身大步離去,‘嘭’的一聲将房門緊閉,在門口處還伴随着一聲吼:“看什麼看!
”
墨雷和墨風瞪着炸了毛的宋清舒遠去,沒好氣的哼了哼,要不是看在他特意讓随行的太醫救王妃的份上,他們才不會讓他進王妃的房間呢!
這一次是他們所有人失誤,原本一路行來,根本沒有帶任何多餘的人,而三爺這樣安排,自然有他的用意,卻沒想到途中生變,三爺不知去向,而王妃又病倒了。
“王妃,你好點了嗎?
”
墨風在門口輕喚着,方才有聽到王妃和宋清舒說話,雖然聽不清是什麼,但隻要醒了就好,不然他們都不知該如何了。
“沒事了,準備的怎麼樣!
”
說話間,房門就被打開,林宣身後垂着披風,躺了整整一夜加上一個上午,恢複了少許的體力,雖然還帶有點點酸疼,可比之前渾身乏力的狀态要好很多。
不得不暗忖,自己又欠了宋清舒一個人情。
初次接觸,他給人的感覺十分陰柔且黑暗。
可這一次慢慢相交之中,才感覺他為人至少還不錯,不論初衷和目的是什麼,總歸是幫了自己一次又一次。
“都準備的差不多了!
王妃若是身體欠佳,不如咱們多休息幾日,反正出了這姑蘇城就是南楚國了,還來得及!
”
墨雷如是的建議着,他們也知道最近多事之秋,而王妃身兼重任,又要對外做戲,連他們都有些吃不消,更何況是身為女子的她。
“不用了,今天你們都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咱們繼續趕路!
到達南楚國後再休息不遲!
”林宣看着墨雷和墨風兩人深陷幽黑的眼窩,估計是夜晚兩人輪流守夜導緻的疲憊。
這一刻,林宣不由的有些怨怼,當初在西木的時候,莫言建議少人快行,這樣一來不會引起别人注意,而來行進速度也會加快。
可現在看來卻好似人手不夠,讓大家着實勞累!
墨風墨雷兩人,加上假扮莫言的墨雨,這三人抗下了一路來的安全守衛的任務,而莫言的離去,這重任隻得由墨風和墨雷承擔。
如此一想,林宣煩躁徒生。
待墨雷和墨風離去後,林宣獨坐在圓桌邊,品着有些微涼的茶水,心思迷惘。
每到這種獨處之際,她不自然就會想到莫言離去的理由。
心亂如麻,又不知如何開解自己!
難怪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在林宣看來,她應該已經下降到負數了。
日了宣從伍。
為了莫言,她改變的何止是一點半點!
窗口忽地被一陣強風吹開,越發南下,溫度也在升高,這姑蘇城的氣候顯然還處在秋初,清涼還帶着一絲暖意的秋風拂面,讓林宣惬意的閉上眼享受時光。
賞楓詩歌大會?
倏然間,腦海中閃出清晨時候宋清舒說的話,秋季楓林,最是美麗!
思忖着,将萦繞在心頭的繁枝隐去,轉身走出了客棧。
揮去了墨雷和墨風的同行,她隻想讓這段時間屬于自己!
沒有王妃之名的枷鎖,沒有行路的擔憂,她隻是林宣。
姑蘇城不如繁華城鎮那般喧鬧,街面上即便是白日也并沒有人頭攢同接踵摩肩的擁擠。
林宣身上披着從西木帶來的白色雅緻緞絨披風,脖頸處的毛絨襯托着她的鵝蛋臉,愈顯嬌嫩生姿,行走間披風漾着耀目的弧度,引人注目的同時,又令不少人都詫異這秋季暖陽的晌午,竟還有人穿的這麼多。
摒棄了一切雜念,林宣鳳眸光華流轉,她從不習慣長時間的自怨自艾或是過于鴕鳥心态,此時驕陽下的她,如同落入凡塵的精靈,絕色無雙的容姿,清麗絕倫的身影,一舉一動都牽動了不少姑蘇城的百姓目光。
問過了賞楓大賽位置和時間,原來是姑蘇城近郊的紅楓山于未時舉行。
紅楓山不算陡峭,低領的山脈上一篇火紅,當林宣站在平緩的山路前,看着眼前如火海壯觀的紅楓山時候,不禁佩服于大自然的魅力。
如火萦繞,漫山遍野盡是奪人心魄的紅,蕭索寂寥的秋季因這嫣紅的楓林,染上一抹驚魂攝魄的美。
正是楓葉火紅的季節,因滿山楓樹而得名的紅楓山,的确名不虛傳。
賞楓大賽在紅楓山的平丘上舉行,在平緩的山路上慢行賞景,楓葉沙沙不絕于耳,行走間偶爾幾片楓葉與枝幹缱绻脫離,落在林宣潔白如雪的細肩之上,随即搖蕩落地,片片紅葉的山路之上,點綴的如夢如幻。
山路之上,時而兩三對文人騷客對楓詠詩,時而四朋五友并肩說笑而過,所有人與林宣擦肩而過之際,都不由得要多看幾眼。
這身處一片火焰般的楓林之中,一身潔白堪比白雲的女子,的确更加吸引目光。
終于來到平丘之上,圓柱黛瓦的涼亭屹立其中,飛檐的頂部散布着被風垂落的楓葉。
平丘之上十張長桌并列而排,其上擺放着文房四寶,而大賽還未開始,涼亭之中不少少女含羞帶怯的與男子攀談着,而文人學士也都摩拳擦掌,等着在詩賦大賽上一展學術!
“王妃?
”
一聲輕呼,引起了林宣的注意,循着聲音傳來的地方,就見身着墨色簡樸長袍的關堯正一臉詫異的望着他。
好在他的聲音很小,并未引起他人的注意。
“沒想到關大人也來了!
”
林宣心情閑淡不少,睇着近身的關堯,客氣的寒暄着。
“您身子如何了?
”同身在晚來客棧,自然也是知道林宣染病的消息,心中已然對林宣有所改觀的關堯,不禁關心的詢問着。
“有勞挂念,沒什麼大事!
大人可是來參加大賽的?
”
轉頭看着一些家丁打扮的人緊鑼密鼓的布置着,林宣随口問道。
“見笑了,我也隻是來看個熱鬧而已!
”
“嗯,請便,不必在意,我也隻是來看看!
”
與關堯道别之後,林宣走至一處人群較少的地方,靜靜關注着平丘之上的景色。
深知若是有她在,關堯定是有所束縛,她也不願引人嫌棄,自是獨處為好。
而對于這大賽的詩詞歌賦,她了解的不多,但是在現代,那凝聚了五千年智慧傳承下來的經典,卻是這些人所比拟不了的。
未時到,很快這平丘之上的人也更加多了起來,甚至比之那城中街道還要簇擁,文人志士雙目放光,而賞楓之人也是面色火熱,這一年一度的賞楓大會,逐漸拉開序幕。
“諸位,歡迎諸位來到紅楓山參加今年的賞楓詩賦大賽。
今年與往年一樣,總共十道題,第一關依舊是以楓作詩,得到咱們王員外和知府大人通過的,即可參加第二關!
今凡是通過五關的人,都可以受邀參加王員外的宴請。
另外,今年拔得頭籌之人,說不定還會變成王員外的賢婿呢!
”
主持大賽的人滔滔不絕的說着規則,而他最後一句話卻如驚雷炸響在衆人耳邊,所有男子不論老少聞此都是一片興奮的神色。
那王員外本就是姑蘇城的大善人,家裡也是極其豐厚,可偏偏其多年來隻得一女,那身份地位自然堪比金枝玉葉,今年恰到及笄之年,沒想到這次的賞楓大賽,還有這樣一個引人争逐的頭銜。
“知府大人,王員外,您看咱們這大賽…”
知府坐于涼亭之中,而王員外坐其身側,兩人身後分别站着數名衙役保護,而百姓全部被驅于涼亭之外的平丘之上。
那知府年過四十,眉宇有着溝壑的‘川’字皺紋,眸子不怒而威,看得出在百姓中極有聲望。
那人問過之後,知府開口的瞬間,平丘之上隻聞風聲,無人開口。
“開始吧!
”
随着知府的開腔,涼亭之外的一排長桌邊首,衙役拿着銅鑼轟然敲響,賞楓詩賦大賽正式開始。
林宣鳳眸波瀾不驚的看着所有人凝神而思的樣子,這恐怕就是他們最簡單的快樂,為了自己喜愛的事情而煞費腦筋,卻毫無怨言。
“身子還沒好,你倒是一點都不怕風寒加重!
”
耳邊響起的話,讓林宣如同充耳未聞般依舊注視着平丘之中的景象,明眸皓齒配着白如玉的披風,淡然一笑:“你來的真是時候!
”
宋清舒身為王爺,身邊又有多名随從待命,想知道自己在哪裡,根本不是問題。
林宣對于他的出現絲毫沒有訝異之色,仿佛兩人就是深交多年的好友,無需多說自是明白。
“真沒見過你這樣的!
”
嘟囔了一句之後,宋清舒便不再開口,安然的站在林宣身側,兩人男俊女俏,皆是眉目如畫的臉頰,好似要将這紅楓林的美景比了下去。
“第一關,請諸位以這隻殘楓為題,作詩一首!
”
主持大賽的人手中拿着一隻少了一角的楓葉,火紅的殘缺美展示在衆人眼前。
所有在場之人,男子或者女子紛紛擰眉思考,相對來說自然還是文人略占上風。
很快第一關奪得勝利的三人驕傲的走出人群,站在那長桌之後,第二關接踵而至。
連續五關的比試,全部結束之後,長桌前站滿了人,而那些一關都沒有通過之人,在接下來決勝的五關比賽之中,隻能淪為看客,沒有再次參賽的機會。
“好!
恭喜各位赢得了決賽的資格,接下來的每一關,若是有人答錯一題,則被淘汰。
決賽第一關,猜成語!
”
長桌前的三十二名決賽者,皆是男子。
每個人都集中精神聽着題目,而那主持人說道:“此時無聲勝有聲!
請各位在銅鑼敲響之際将答案寫在宣紙上!
”
話落,所有看客不禁交頭接耳想着答案,而那些參賽的人士也都凝神思考,不過十秒鐘的時間,銅鑼敲響,想出了答案的人臉上驕傲自滿,而苦思無果的人,也隻能落敗退出。
“決賽第一關,答案是:心領神會!
”待衙役收走桌上的宣紙,由知府和王員外一一審查過後,主持人回身喊道:“共二十一人進入下一關!
淘汰十一人!
”
如此一番決賽第一關就落敗十一人,而林宣始終眸色含笑的看着,宋清舒則是餘光不曾離開過她的身上,“你猜到了?
!
”
雖是問話,但語氣卻是極為肯定的,剛剛那人說出題目的時候,他就注意過林宣的目光,那倏然而亮的神色,顯然對答案早就知悉。
“第二關,對詩!
大家聽好題目,作答時間依舊與之前一樣!
上一句是:彼岸花開開彼岸!
”
二十一個參賽者不少都抓耳撓腮的想着,這一語雙關且七個字中有六個字都是一樣,兩個‘開’字又是代表不同含義,着實難住了參賽者和看客。
而林宣聞此,落寞一閃即逝,垂眸遮住情緒,竟是悄然脫口:“紅塵如夢夢紅塵!
”
宋清舒倏然轉眸,好一個紅塵如夢夢紅塵,如此工整又富有畫意的詞句,她當真是冰雪聰明,可那面上忽閃而過的寂寥又是怎麼回事!
很快,接連四關全部結束後,那長桌邊上竟然隻剩下最後三人,一人年歲微長,該是有三十出頭的樣子,剩下兩人皆是文弱書生的模樣,看起來赢得比賽也是相當辛苦,而這衆人期待的最後一關如期而至,平丘之上的人也愈發期待着。
“恭喜三位進入最後一關,那這最後一關,就請知府大人和王員外出題,有請!
”
知府和王員外互相商議了片刻,随即知府與主持人耳語了幾句,而不知說的是什麼,卻明顯讓那主持人面色一僵,随後谄媚的陪着笑臉,最後走到涼亭之下,躊躇的說道:“這最後一關…題目是…請三位分别畫出一幅美人出浴圖!
”
‘嘩--’
不可否認,這樣的題目在往年從沒有出現過,而這次壓軸的最後一關,居然是讓三個男子當衆畫出美人出浴圖,此等下作的事情,讓不少看戲的女子都紅了臉頰,而不少文人墨客也是皺起雙眉。
他們都是自诩清廉孤傲的雅士,這般的題目着實有些無法接受。
而那最後的三人,每個人的臉色有些為難,可比賽到最後一是證明了他們的實力,二來若是真能娶了那王員外的千金,那可是一生的富足。
“草民退出比賽!
”
說着那名上了年紀的人,突然走向身後的涼亭,他來參加比賽不過就是愛好而已,但這最後的題目于他來說已然不需要比試,他家中老小皆有,想也知道自己是沒有機會的。
“準了!
”
知府應承後,明顯王員外舒了一口氣,環顧整個平丘之上,他心中其實已然有了十分滿意的人選,怎奈那人身邊也有一姑娘相伴,着實有些可惜。
不過這樣想着,王員外就看向不遠處的一隅,轉頭與知府竊竊私語,而那前面比賽的兩人,也已經開始硬着頭皮作畫。
他們這個年紀的男子,即便沒有成親,卻也早就于家裡的奴婢同房過,就算沒見過美人出浴,但總歸還是可以憑空幻想的。
隻不過這美人到底是什麼樣,也隻能在這平丘之上環顧,看看可否有面容略勝一籌之人,兩名男子都是如此動作,而在人群之中,不意外的都被一抹白色身影所吸引,乍看之下頓時驚為天人。
甚至兩人長時間的移不開視線,竟引得所有看客紛紛回眸,順着視線看去,竟發現平丘獨然傲立的一棵楓樹下,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相鄰而立。
男子面冠如玉,女子清冷矜貴,迷了所有人的眼。
而這突來的備受矚目,讓林宣柳眉颦蹙,就連宋清舒也是沒想到會這般景象,頓時冷哼,厲眸甩向衆人,陰寒乍現。
“不知這兩位是?
”
王員外面露喜色,沒想到他正愁如何與那男子攀談,平丘之上就發生這樣的變故,簡直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知府也同時睇着兩人,多年的官場生涯讓他斷定兩人非富即貴,那身上傳來的傲氣嶙峋與高不可攀的氣質,恐怕并非是姑蘇城之人。
“走吧!
”
林宣靜默垂眸,她隻想安靜的當個看客,現在看來已然成為了奢望。
轉身欲離去,宋清舒同樣是冷目以對,不發一言緊随而去。
這可極壞了王員外,這男子那氣質和容貌,哪怕是他周遊諸多城鎮也沒有見過的,哪能如此輕易的就讓他們離開。
拉起衣袂小跑出涼亭,焦急之中竟是下了命令:“快幫本員外攔住他們!
”
衙役瞬時而上,十多名衙役蜂擁着就擋住了林宣和宋清舒的去路。
王員外奔跑而至,雙目灼灼的看着宋清舒,問道:“不知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可有婚配?
”
如此問的願意,是在他心裡,自己的女兒如同金枝玉葉,就算這男子本該三妻四妾,但也必須要坐上正房位置。
“滾開!
”
宋清舒眯着眸子,看着王員外頗有些谄媚的表情,十分厭惡!
“呃?
你…你怎地如此說話!
”
王員外一愣,顯然沒想到自己屈尊降貴的來詢問,卻得到這般惡言相向。
頓時那在姑蘇城中備受仰慕的地位好似被人踐踏,臉色變得難看,繼續說道:“本員外問你,是你的榮幸,你這是什麼态度?
”
林宣冷眸睨着擋住自己去路的衙役,和攔住宋清舒的王員外,聲音清冷說道:“你的事情,自己解決!
”
“這麼絕情?
”宋清舒好笑的看着想要離去卻被攔住的林宣,他可是為了找她才來到這勞什子的賞楓大賽,若非這樣他何苦被人當猴子一樣看來看去的。
林宣挑釁般的揚眉,這事本就是因他那張臉而引起的,那王員外一看就是想要納他為婿,如此好事别人求還求不來呢!
“本員外在跟你說話,你有沒有聽到?
”王員外不過是姑蘇城的首富,隻因他樂善好施,在百姓之中有不小的聲望,而被人尊稱為員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