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白還傻呵呵的站在那,看戲似的等着巧翠就要上場,突然被人用力一推,腳下一個趔趄便撲上前去,愣愣的站到了杜管家面前。
杜管家目光冷然的看着二白,“錦掌櫃,錦二白,竟然是你!
”
程氏也有些意外,回過神來忙急着撇清關系,“杜管家,這錦二白是昨日剛來的,我一直沒騰出空來管她,才一天她就不安分的想巴結主子,你可不能怪我頭上!
”
巧翠也一怔,邁出去的半隻腳又收了回去,狐疑的看着二白。
二白面對衆人異樣的目光,簡直想破口大罵,我去,果然最毒婦人心,這杏雲和巧翠簡直一個賽一個的來給她解釋這句話的含義!
她招誰惹誰了,還是和這君府别苑八字不合,打進來就沒遇見過什麼好事!
“杜管家、”
二白心中恨杏雲栽贓嫁禍,幹脆想要把昨夜和今早見的說出來,但剛一開口就被杜管家打斷,
“你不用和我說,和我去見公子,怎麼處置由公子決定!
”
若是平常的下人杜管家興許就直接轟出去了,但是錦二白的身份卻有些特殊,他不敢擅作主張,說了一句,轉身便忘外走。
杏雲不動聲色的向後退了一步,隐在人群裡,緩緩的松了口氣
衆目睽睽之下,二白面色不變,擡步跟了上去!
去就去,誰怕誰!
君烨那混蛋要是再敢為難她,她就直接回潇湘館搬十萬兩銀子來砸死他!
跟着杜管家進了清山閣,亓炎正從外面進來,看到二白冷峻的神色絲毫沒有波動,似知道她來見君烨的,高冷的落下一句,“公子在書房。
”便頭也不回快步超過兩人走了。
杜管家對亓炎很恭敬,甚至有還有點畏懼,忙點頭道謝,和剛才在廚房訓斥衆人的模樣判若兩人。
“杜管家、”二白跟在他身後穿過長長的石路往書房走,再次開口解釋,“給君烨私自做吃食的人真不是我,我是被陷害的。
”
杜管家似沒有意外,頭也不回,甚至聲音都沒有什麼起伏,“哦?
誰陷害你?
”
“是杏雲。
”二白肯定的道,“我今天早上看到她給了李五一個托盤,上面放着瓷盅。
”
杜管家突然停了下來,轉頭笑呵呵的看着二白,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錦掌櫃,你覺得你現在處境如何?
”
二白不明白杜管家為什麼突然這樣問,卻很誠實的聳了聳肩道,“很不好!
”
“嗯!
”杜管家點了點頭,“錦掌櫃從掌管潇湘館的主子到成為廚房随意人差遣的下人,自然是很不好,如今這個事,你已經被推了出來,若是你做的,公子見是你,就算懲罰也不能将你如何,不會比你現在的情況更糟,但如果你說不是你做的,杏雲當然會受到處罰,甚至會被趕出君府,但程管事不會放過你,她可是把杏雲當做閨女一樣待着,那麼你今後的處境,嘿嘿,還用我說的更明白嗎?
”
二白直直的看着他,半晌,抱兇無奈一笑,“那看來這個黑鍋必須我背了。
”
杜管家扯了扯嘴角,“錦掌櫃是明白人!
”
二白眼眸發冷,面上卻笑了笑,“那便沒什麼好說的了,我們去見君烨吧!
”
一直到了書房門外,杜管家停下,“公子就在裡面,錦掌櫃自己進去吧!
”
二白點了點頭,走了幾步突然回頭,勾着唇角問道,“杜管家,杏雲是你什麼人?
”
杜管家微微一怔,随即坦然的道,“我堂弟家的侄女!
”
果然!
二白了然的點了點頭,轉身上了石階。
杜管家出了清山閣,手下的人正從左側的石路上過來,見到杜管家忙快走了幾步,微微弓着腰,臉上為難的道,“李五那小子不招,一口咬定是廚房送來的,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
”
杜管家哼了一聲,揚手道,“不用問了,給他幾個錢,打發出去,以後不許再回來!
”
下人不敢多問,隻按命行事,應聲退了下去。
院内,二白走到門下,敲了敲門,随即聽到裡面傳來冷淡的一聲,“進!
”
二白推門走了進去。
此時已過了辰時,太陽升起,金陽萬丈,将書房的一切都鋪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房内還是以前的布置,隻是那個翠玉的屏風已經換掉,矮塌上的軟枕坐墊也都換了新的。
屋子裡很靜,君烨坐在巨大的桌案後正認真的書寫着什麼,陽光透過窗棂在他面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線,時而隐晦時而明朗。
他一身黑色錦袍,衣袖寬大,以銀線裹邊,邊角繡着精緻的碧海雲紋,稱着他俊美的面容,十足的貴族公子氣質。
自她進來後,君烨頭都未擡,二白見他不理自己,便四處張望,然後注意到一邊的小幾上放着一個紅木托盤,上面蓋着青瓷水紋蓋子,正是杏雲囑咐李五兒呈給君烨的。
想來是李五兒把托盤直接送書房來了,被杜管家看到,杜管家一開始也沒猜到是杏雲送的,又怕君烨怪罪下來,才去廚房發了那一通脾氣先發制人。
二白正看着那青藍色的蓋子時,君烨突然擡起頭來,見是二白站在那微微一怔,随即鳳眸一掃那瓷盅淡聲道,“你做的?
”
二白點頭,“我做的!
”
君烨突然彎了彎唇角,笑的邪魅玩味,漫不經心的道,“想讨好本尊?
”
二白一雙清眸似被水洗過一般的純淨,答得坦然,“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