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表露真實身份
“今夜就立即帶上大部隊将整個黑風崖圍了,把黑風崖的每一個角落都給搜一遍,仔細點,哪怕是一棵草,都要給本王看清楚了。
”
達努吉領命出去,阿木古孜便對那個瘦削男子說道:“一凡,你也帶上人,主要攔截暗夜組織的人。
你可别告訴本王,黑旋風的人打不過暗夜的人。
”
“屬下定當不負所托。
”
阿木古孜揮了揮手,一凡退出去的時候,順手将地上的兩個頭顱裝進了小木盒子,帶了出去,交給了黑旋風組織的人去處理。
依依回去收拾了東西就要回去,鬼谷子道:“這麼快就走啊?
不是說明天天亮再走嗎?
”
“我是沒有臉在這裡呆着了。
”
依依哼了一聲,斜眼瞥了一眼鬼谷子。
鬼谷子扁着嘴巴,嘟囔道:“老夫都已經給他們解毒了,也沒有造成多大的傷害啊,你怎麼還生氣啊?
”
“我自己也犯了錯事,我感覺我确實愧對這裡,我還是趁早走吧,這裡不歡迎我。
”依依的聲音弱了下去,充滿了自責。
“你之前不是也做了許多貢獻嗎?
難道就因為今天的錯事,就把你以前的功勞全都給否定了?
”
依依苦笑,“若不是因為以前還有些功勞,隻怕我今天就要被他們打死在這裡了。
行了,走吧,是時候離開了。
”
凝香上前勸道:“公子,這後半夜走,會不會不安全?
”
“難道白天走就會安全了?
若是要伏擊我,不管我什麼時候走,他們都會來伏擊我的。
早點走也有早點走的好處啊,等他們那邊反映過來我們偷偷走了,他們來追我們的時候,天都已經亮了啊。
”
“好吧,我去發信号讓紅菱他們從黑風崖撤回來。
”
夏依依這一行五人便趁着月色縱馬往京城回去。
剛走出軍營一裡路,蔣副将就騎着馬追了上來,跟夏依依說道:“你怎麼這麼快就要回去啊?
”
蔣副将說話的時候,雖然看着夏依依,眼睛卻不停的往旁邊的凝香身上瞟。
依依道:“就算是晚走,也晚不了幾個時辰,終是要走的,這兒不是我該來的地方。
”
“你别聽那金維胡說八道,他那家夥一點本事沒有,武功都沒有我一半高,真不知道他怎麼爬上副将這個職位的,就知道溜須拍馬,阿谀奉承。
我覺得你比他強多了,除了武功你比他差,其他每樣都比他強,醫術比他好,用兵謀略比他好,比他有智慧,比他得軍心,他一定是嫉妒你,才想将你趕走的。
你留下來吧,我們這裡可離不開你,你還沒有幫我們軍營好好改造呢?
你不是跟我說要改造,改變整個軍營的風貌嗎?
”
“我不是因為他的話被氣走的,我确實是覺得因為我的原因,今晚軍營裡鬧出了很多事,我是有責任的,我已經無顔面對軍中的士兵了。
”
“你别這麼說,這次是意外,你也不想的。
還是留下來吧。
”
“不了,我确實不能留下來了,畢竟我也不是真的軍師,沒必要養着我這個閑人。
朝廷也沒有派我來,若是我長期呆在軍營裡,到時候若是惹出了什麼大亂子,隻怕朝廷會連帶着你們也一起懲罰的,我還是不在這裡給你們添麻煩了。
”
“你真的要走啊?
”
依依淺笑道:“對啊,我看你不是舍不得我走,是舍不得她走吧?
你要是真的舍不得她,我就将她贖給你,可好?
”
“好啊”
蔣副将滿臉堆笑,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狀。
“我不同意。
公子,你說過的,不将我送走的。
”凝香急的不行,臉色都急的通紅了。
“我可不管,你們兩個人自己商量吧,你若是想跟他留下,你直接留下就行了。
”依依策馬就往前跑去,畫眉幾人也趕緊追了上去。
凝香正要走,蔣副将連忙拽住了她的手,說道:“王妃都同意了,你就跟我留下來吧,我保證不會虧待你的,每天都把我那份雞腿給你吃。
”
“我不要,你松手!
”
蔣副将笑了起來,露出了滿嘴的牙齒,另一隻大手便撫上了凝香那隻軟軟的肉肉的手:“你不要我松手啊?
那我不松手就是了。
”
“臭流氓”
凝香又羞又惱,連忙就要縮回手,可是被蔣副将拽得極緊,凝香眼看着夏依依已經跑得沒了人影,凝香道:“我現在必須得保護王妃回京,如果王妃路上出了什麼事,王爺會殺了我的。
”
“啊?
”蔣副将皺了皺眉,王爺還真的會這麼幹。
凝香趁着他分心,猛地收回了手,揚起鞭就跑了。
蔣副将跟在凝香的身邊跑了一段路,認真的叮囑道:“那你把王妃送回王府,就拿回賣身契來西疆找我,好不好,我等你啊。
”
凝香瞟了他一眼,說道:“你趕緊娶個老婆生孩子吧,别等我,我不會來的。
”
“不,我就等你,我隻能和你生孩子。
呵呵,你都替我想到了孩子了,你還說你不喜歡我?
”
蔣副将憨笑道,臉上竟然還露出了一絲羞澀。
凝香白了他一眼道:“自作多情。
”
蔣副将将凝香護送到了夏依依的身旁,又護送他們走了一段路。
依依笑道:“行了,蔣副将,送君千裡終須一别,你還是回去吧,我們這麼多人,路上不會有危險的。
倒是你,出來太遠了,等會你一個人回去,可能會有危險,還是早點回去吧。
”
“就是,你早點回去吧。
”凝香幫腔道。
蔣副将咧嘴笑道:“你擔心我?
”
“呸”
凝香翻了個白眼,啐了他一口,便加快了速度往前跑去。
蔣副将沒有再追過去,勒住了馬,朝着凝香大喊道:“記得來西疆找我,我娶你啊。
”
依依聽到後,憋着笑,看向了凝香,凝香的臉都已經羞得通紅了。
凝香可是第一次聽到一個男人跟她說娶她,而且還是當着這麼幾個人的面說的,凝香将頭低得低低的,都恨不得将頭都埋到兇裡面去。
不過夏依依此時卻沒有心情再跟凝香打趣了,一行人心事重重,一路默默無言的往東走。
黑風崖,半山腰上雜樹叢生,高高矮矮的樹木毫無章法的交錯着,樹底下的灌木叢長得極為茂密,野山花正是開得熱鬧的時候,姹紫嫣紅,将這片充滿的濃霧的陰暗樹林點綴出生氣盎然。
幾棵野生的茶樹上,一些嫩嫩的茶樹葉有被人采摘了的痕迹,那斷裂的枝丫旁又長出來一片小小的茶葉來。
一個極為隐秘的山洞裡,裡面沒有半絲光線,洞裡還有細細的流水聲,洞壁有一個小泉眼,涓涓的往外冒着山泉水。
這個山洞裡潮濕不已,許多适宜生活在潮濕壞境中的小昆蟲滿山洞的爬着,洞頂還倒挂着許多的蝙蝠,一雙雙眼睛閃着陰森的綠色,讓人看了毛骨悚然。
除了昆蟲和蝙蝠的叫聲,洞裡面時不時地傳來幾聲咳嗽聲。
突然,山洞洞頂被掀開來一叢枝桠,一個矯健的嬌小身子,從山洞頂順着一根藤蔓滑落了下來,屋裡剛剛還在咳嗽的人連忙憋住了咳嗽,用手捂着嘴巴,防止再次咳出身來。
進來的那個嬌小身影朝着黑暗中那個角落走了過去,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這是我剛剛采的東西,你吃點。
”
一個虛弱的男聲低沉而沙啞:“辛苦你了,出去當心點,别被人發現了。
”
“我很小心,沒有被人發現。
不過他們雖然沒有看到我人,但是應該發現了我在山上采摘果實和茶葉的痕迹了。
剛剛我發現一大批西昌人來搜山,估計很快就會搜到這裡來了。
我擔心我們藏着的這個地方會被人發現。
”
那女子低低的說道,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從她的語氣中知道她此刻很焦急。
“是我連累你了,你應該早點走的,現在卻和我一起困在這裡。
”
“救你是應該的,别說連累不連累,我們做好準備,萬一被人發現了這裡,得趕緊逃脫。
”
“他們來了多少人?
”
女子皺眉說道:“夜太黑,看不太清,但是從他們舉着的火把的密集程度來看,起碼有兩萬人。
”
“他們還真的是下定了決心要抓我了,隻怕他們沒有抓到我,是不會罷休的。
兩萬人,整個黑風崖估計都已經被圍的水洩不通了吧,我們如何能對付得了呢?
”
那男子的聲音也有些焦慮,一說到後面的時候,他剛剛隐下去而沒有咳出聲來的咳嗽聲猛地沖擊出了喉嚨,一連串的咳嗽聲,響的有些突兀,在這個封閉的山洞裡有了回聲後,聲音就顯得更是大。
洞頂上倒挂着的安安靜靜的蝙蝠被吓得在整個洞裡四處亂飛,唧唧地叫着,撲騰着翅膀驚慌的飛着,有幾隻蝙蝠順着剛剛女子爬下來的那個洞口飛了出去。
正在外面搜山的達努吉眯了眯眼睛,瞧見了那幾隻蝙蝠從地上的一堆灌木枝丫中飛了出來,達努吉的眸子暗了暗。
蝙蝠一向喜歡躲在陰暗潮濕的洞裡,怎麼會從地上的灌木叢裡飛出來呢?
除非那個灌木叢下就是一個山洞。
“快,他們一定躲在那裡。
”
達努吉一聲令下,衆人齊齊地往那處灌木叢飛奔而去。
洞内的兩個人側耳一聽,那些人的腳步聲明顯是往這個洞口跑來的。
“不好,他們發現這裡了。
”
坐在地上的男子瞬間起身,拉着那個女子就往後面跑,在山洞後面,他這段時間挖了一個小小的地道,地道的盡頭有另外一個小小的出口。
男子将那個女子先從小洞口推入了裡面的那個地道裡去,當那女子伸手出來要拉他一起爬過去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達努吉已經掀開了灌木叢,飛身下來了。
男子連忙将女子的手往洞裡一推,拿上幾塊石頭和泥巴糊住了洞口,轉過身來就見到達努吉朝他走了過來。
男子怕他走過來發現這個小洞口,便拔劍就朝達努吉飛了過去,與他糾纏在一起,漸漸的朝着洞外跑,他飛身向上躍起,将正要順着藤爬進來的士兵一劍砍死,又順便将藤蔓砍斷,沖了出去。
這個山洞本就很高,除了武功高強的人,普通的士兵沒了藤蔓根本就下不去也上不來。
雖然他即便是上去了,也逃脫不了外面的重兵攔截。
但是達努吉生怕自己好不容易先找到的人,結果卻被黑旋風組織的人占了便宜去。
達努吉連忙也往上飛了去,大喝一聲,“夏子英,你往哪裡逃?
”
達努吉與夏子英打了十幾招也不是夏子英的對手,達努吉有些疑惑:“你受了那麼重的傷,從那麼高的懸崖掉下去,竟然一點事沒有?
”
“天不亡我,讓你失望了吧。
”
夏子英冷哼一聲,手上的速度不減,劍花耍的像是一條翻騰的銀蛇,速度快得讓人辨不清方向。
夏子英是将軍,而達努吉是副将,達努吉的武功在夏子英之下,打了幾十個回合就被達努吉打得節節敗退,達努吉一招手,叫上了幾十個士兵一起圍攻夏子英,這才占了上風。
“哈哈哈,達努吉,你就這點本事?
抓個人竟然派了這麼多的幫手,打了這麼久,居然還沒有将人活捉啊?
”
一凡大笑一聲,踩着樹尖,輕輕松松地掠上了半山腰,那被他踩過的樹尖也就稍微點了點頭,微微晃動了一下,可見一凡的輕功有多高。
達努吉憤憤了一凡一眼,道:“你管我用多少人?
今天是我先找到他的,等會我就能将他活捉了去。
”
“還等你?
王爺可等不起你在這兒磨磨叽叽的。
”
一凡飛身上去,拔劍就對上了夏子英,夏子英終是抵不過他們,退無可退,拿劍就要抹脖子,一凡一劍就隔開了夏子英的劍,将他活捉了去。
達努吉恨恨的看着黑旋風組織的人帶着夏子英先走了一步,達努吉幾乎咬碎了牙龈,那僅剩的一隻眼睛冒出了憤怒的火花來。
西疆,護國公并沒有因為夏依依的提前離開而擔心,此時他的整個心思都在抓軍營裡的奸細上。
這個晚上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了。
護國公将今天所有被感染的人分開來審問,除了最開始的幾個人是不小心傳染上病毒的,後面被傳染的上百人幾乎都與一個叫弦子的人接觸過,有些人甚至從未與弦子有過交往和接觸,可是今天弦子竟然有些意外的主動過來跟他們打招呼,跟他們握了握手。
事情再明顯不過了,弦子是發現了這個疾病可以傳染,便故意跟别人接觸,将病毒傳到了别人的身上。
護國公連忙派人将弦子抓了過來一審,還真是西昌安排的奸細。
在隔離帳篷裡鼓動那些士兵鬧事的人正是這個弦子。
護國公處理完了今夜這一堆亂七八糟的煩心事,這才回了自己的帳篷,打算小睡一會,畢竟離天亮還有半個時辰。
隻是護國公剛剛躺下來,一個士兵就急匆匆的跑過來送信:“護國公,不好了,西昌人活抓了夏将軍。
”
護國公猛地彈了起來,半個多月了,總算是有了夏子英的消息了,雖然是個不好的消息,可是好在夏子英還活着啊,那總比他掉下黑風崖死了的好。
護國公一瞧見士兵手上拿着的護身符,正是夏子英來西疆的時候,自己親手交給他的。
護國公展開信來一看,不禁深深的皺起了眉頭,阿木古孜竟然要拿夏子英交換西疆士兵剛剛才奪下的那個綏元鎮。
一個兒子,換一個城鎮,護國公自然是願意的。
但是一個将軍,換一個城鎮,皇上是不會同意的。
要知道,奪下一個城有多難,有可能犧牲一個将軍數萬士兵都不一定能奪得下來,這都已經到手的城鎮,皇上怎麼可能會拱手還回去?
江山必定要比一條人命重要。
護國公連忙将幾個将領召集了起來,常年跟着夏子英的兩個副将倒是還有些左右為難,說不出個方案來。
那金維卻是冷哼一聲,眼睛不滿的上下翻滾了一下,扁着嘴巴:“今天晚上覺也睡不成了,你們夏家的人可真是一個比一個更會添亂。
”
護國公頓時就被氣得不輕,滿臉脹得通紅,今夜的三件事,還真的跟他們夏家有關。
隻是護國公也自覺理虧,被金維氣得無話應對。
蔣副将當即就反駁道:“哼,等你被敵人抓了的時候,你再說風涼話吧。
”
金維一臉正氣道:“我甯做刀下鬼,也絕不為敵人奴。
”
蔣副将笑眯着眼,語氣陰森地說道:“你剛來這兒不久,你知道我們西疆這兒什麼最靈嗎?
誰若是說違心話,呵呵,都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
金維不禁一個抖索,也不知道是淩晨的寒氣太重還是怎麼的,總覺得自己周身陰森的可怕,自己不禁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他可不想做敵人奴,更不想做刀下鬼的啊,早知道,自己剛剛就不逞能,說那番混戰話了。
蔣副将見金維怕了,冷哼一聲,就連看都不想看金維一眼了,真是個軟蛋。
金維看到蔣副将這輕蔑的神情,心裡氣氛不已,說道:“這人質換城的事情,我們幾個在這裡商量也沒有用,誰敢做這個主将東朔的領土給割讓出去?
這個事情必須要上報皇上。
”
呂斌道:“可是,這一來一回也要些時日,上次我們上奏說将綏元鎮用來安置難民,也沒有見到皇上回複,這次,若是拖延了時間,隻怕夏将軍會被他們殺掉吧。
”
“不可能,他們目的沒有達成,不會這麼輕易的将人質殺了的,否則,他們手中沒有人質,跟我們就更沒有資格談判了。
”
護國公皺了皺眉,雖然有些擔心夏子英,但是金維說的也不無道理,便是同意了金維的建議,還是先寫奏折請示一下皇上吧。
依依這邊倒是出奇的順利,一路順風的回到了京城。
剛進京城不久,依依便是見到了她熟悉的人。
志王,正陪着一個嬌滴滴的女子買金飾,那女子的身材窈窕,拿了一個發钗,嘟嘴賣萌,要志王給他戴上,志王似乎不太情願在大庭廣衆之下為那個女子戴發钗,那女子便是身子一軟,軟軟的靠在了志王的懷裡,将手中的發钗交給了志王,志王這才不太情願地給她戴上。
又換女人了。
依依哂笑了一聲,便是縱馬而去。
回到了靜苑,依依看着這熟悉的地方,一路上的提心吊膽便是煙消雲散了去,依依一路上也沒有好好的洗澡睡個覺,這一回來,頭一樁事,便是先洗個熱乎乎的熱水澡,一身輕松,随便吃了幾口幹糧,就回了房間睡覺。
鬼谷子和嚴清也是累得慌,也連忙回了房間睡覺。
回來的五個人裡,就隻有凝香和畫眉沒有房間睡覺,兩人便是隻得在客廳裡的椅子上将就着睡着。
依依這一覺倒是睡得個天昏地暗,待她醒來的時候,天都已經快要黑了。
鬼谷子畢竟是老年人,覺少,早就已經醒來了,在客廳裡悠然自得的喝茶養身。
嚴清就更是狡猾了,他能給鬼谷子和夏依依做飯菜,伺候他們兩個吃飯,那是沒有辦法,畢竟一個是師父,一個是祖師奶奶,可是他絕對不願意伺候兩個丫鬟做飯菜。
當即就說道:“既然夏依依已經回來了,你們兩個的任務也就完成了,你們兩個趕緊回王府去吧。
”
“不行,我們沒有王爺的命令,是不可以離開王妃的。
”
“當初,我們可是用兩批藥跟王爺交換的,他才會派你們去保護她,既然我們已經安全回來了,這次的交易就結束了,你們兩個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
“我們要等到王爺的指示才能撤人。
”
“這可不是軍營,有軍糧給你們吃,我們這,沒有多餘的糧食養你們,你們也别在這裡蹭吃蹭喝的了。
”
“我們可以付飯錢。
”
“也沒有房間給你們睡”
“我們可以睡這大廳”
“你們還就賴上這裡了?
”
凝香道:“我們沒有王……”
鬼谷子看出了嚴清的心思,暗笑一聲,搖了搖頭,說道:“行了,别重複那句話了,聽得老夫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你們能不能留下,要去問夏依依。
不過即便你們能留下來,我們可沒有功夫還來伺候你們,這往後的家務活,包括洗衣做飯,燒熱水等等,就是你們兩個人的了。
”
“你!
”
“怎麼?
不願意可以走啊,你一個丫鬟,該不會是想來這裡當大小姐,還要老夫來伺候你吃喝吧?
你家上輩子燒高香了,還是你家祖墳冒青煙了?
”
鬼谷子瞪着眼睛,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
哼,凝香氣得不輕,可是卻也反駁不上,他們這五人當中,就數她和畫眉兩個人的身份地位最低,她們兩個不做,還能賴上誰做啊?
正當幾個人争執不休的時候,夏依依打着哈欠走了過來,說道:“你們幾個人,吵吵嚷嚷的,害我瞌睡也打不成。
”
鬼谷子說道:“丫頭,你都連續睡了三個時辰了,你還要睡啊?
你看看這都什麼時辰了啊?
都該起來吃晚飯了,老夫這肚子都餓得咕噜噜叫了,已經好多天沒有好好吃頓飯了。
”
依依懶懶的說道:“你餓,不知道先做了飯菜吃啊?
”
鬼谷子扁了扁嘴巴,眼睛往凝香那邊飛速的瞟了一眼道:“老夫可不願意伺候别人吃飯。
”
依依了然,原來是三個和尚沒水喝啊,這四個人在這裡互相推脫不做飯菜啊。
依依便道:“凝香,畫眉,你們兩個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你們回王府去吧。
”
“不行,王……”
鬼谷子不耐煩的打斷了凝香的話,道:“行了,再說下去,老夫就把你的嘴巴封起來,煩不煩人啊,王爺,王爺的,你家王爺幹我們屁事啊?
趕緊滾蛋。
他訛了老夫兩批藥,現在兩個丫鬟還想在這裡訛吃訛睡的。
”
凝香被鬼谷子這麼一罵,氣得眼淚直打轉,說道:“我們還是擔心王妃的安危的,萬一那些人還來害她呢?
”
依依說道:“行了,我們可用不起你們,萬一,将來你們王爺回來了,說我們多占用了他的人工,追加人工費,我們可沒有那麼多的藥給他。
”
畫眉冷聲說道:“王妃,屬下相信王爺不會那麼做的。
”
鬼谷子立馬跳出來說道:“不會?
怎麼不會?
當初他跟老夫要藥的時候,那張無情的面孔,老夫到現在都生氣。
”
“行了,你們走吧。
”
依依皺了皺眉,有些不想聽到淩軒當初多麼無情的事情。
凝香還要再為王爺争辯,畫眉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拉住了凝香,輕輕地搖了搖頭,便說道:“既然如此,那屬下告退。
”
畫眉拉着凝香就出了靜苑,走了一會,凝香狠狠地甩開了畫眉的手,說道:“你就這麼走了?
萬一王妃出了事情,可怎麼辦?
”
畫眉白了凝香一眼,道:“你傻啊?
不能明裡保護,就不能像紅菱一樣在暗中保護嗎?
”
“哦”
凝香鼓起了腮幫子,氣勢頓時就弱了下去。
凝香和畫眉一走,這做飯菜的苦差事自然就落到了嚴清的身上,嚴清苦巴着臉去廚房做飯菜,早知道如此,剛剛就應該幫腔讓凝香她們留下來,然後要她們兩個人做飯菜好了,現在,自己又回到了以前的苦逼生活。
三人正吃着飯,許睿那邊便是已經收到了下人的消息,連忙騎馬過來。
鬼谷子聽見敲門聲,便朝夏依依擠眉弄眼道:“你的情郎來了。
”
依依不禁有些心慌,已經快一個月都沒有見到許睿了,再見面,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依依牙一咬,總是躲着也不是個事,幹脆開門見山的,跟他把事情說清楚,他到底考慮怎麼樣,能行就合;不能行,就分。
這麼吊着拖着,算個什麼事啊?
依依放下了碗筷,依依緩緩的伸出了手,有些沒有勇氣開這扇門,依依的手有些微微的顫抖。
門外的敲門聲再次響起,她閉了閉眼睛,鼓起勇氣将門緩緩的打開。
許睿一身碧藍色衣衫,腰間挂的依舊是依依初次見面的時候的那個玉佩,他的腰間别了一把折扇。
眼神深邃,眼窩有些下陷,似乎這些日子他睡得并不好,臉上的氣色也沒有以前好。
許睿見到夏依依似乎比以前消瘦了許多,人黑了許多,許睿心裡有些心痛,他緩緩的喊出了那兩個已經許久沒有喊出的名字:“夏奕”。
許睿的聲音有些沙啞,也滄桑了許多,不像以前那樣爽朗了。
依依側身,“進來說話吧。
”
依依的聲音依舊是那麼的熟悉,隻是沒有那麼熱情和歡愉,反倒是生疏和清冷。
許睿的心縮了縮,微微颔首,跟着她走了進去。
“你這些日子去哪裡了?
我來了幾趟,你都不在。
”
依依擡眸,對上了許睿的眸子,說道:“你說,你需要時間,現在你告訴我,你究竟考慮得怎樣了?
”
“我……”
依依有些苦澀,說道:“他們不同意是不是?
”
許睿沒有說話,良久,他微微點點頭。
二人靜靜的站立,相視無言。
就像是一幅靜止的畫一樣
除了時間一點點流失
沒有任何畫外音
唯有依依那微微顫抖的睫毛,訴說着畫中女子的心痛。
仿佛過了一世紀,許睿才輕歎了一聲,緩緩的說道:“你能不能退一步?
”
“退到哪一步?
”
許睿仿佛也是鼓起了勇氣一樣,說道:“他們同意你,當二少奶奶。
”
“二少奶奶?
這麼說,你還會娶一個少奶奶了?
”
許睿連忙說道:“你放心,有我在,她不敢欺負你的,我以後争取給你封個平妻。
”
依依扯出了一絲苦笑:“你真是用心良苦了。
”
許睿有些為難地說道:“這已經是我想到的最好的解決辦法了,你難道不覺得這個辦法挺好嗎?
”
“左擁右抱,你享齊人之福?
”
許睿的聲音更是低沉無力,“夏奕,我知道,你隻想要我娶你一個人,可是,雖然我願意,但是我的宗族不會允許的。
”
鬼谷子走了過來,道:“怎麼不可以?
老夫上次不是給你說過一個解決的方法了嗎?
”
“可是,我……”許睿咬了咬唇,沒有再說下去。
依依皺眉,問道:“你們兩個背地裡,說什麼了?
”
“老夫上次跟他說,如果他想跟你一起生活的話,就讓他帶着你私奔,就可以過一夫一妻的生活了啊。
”
依依便試探性的問道:“我願意私奔,你呢?
”
許睿咬緊了唇,有些為難,半天沒有說話。
依依苦笑地搖了搖頭,兩個原本惺惺相惜的人,現如今,即便是近在咫尺,可是兩顆心,卻再也無法靠近了。
依依說道:“許睿,我還有件事想跟你說。
”
“什麼?
”
“我騙了你。
”
許睿皺眉,“騙了我?
”
“不錯,從一開始,我就騙了你,我不是夏奕,我是夏依依,就是當今的軒王妃。
”
“你不是她,你是她妹妹,你是護國公的私生女,不然,你為何不住在王府,而是住在這裡?
”
“你還記得開春的時候,皇後邀請你去翠湖園春遊嗎?
在假山那裡,你遇到的那個軒王妃,就是我。
”
“不,不可能,你不是她。
”
許睿連連搖頭,不肯相信,他怎麼都無法相信夏奕居然是一個已婚之婦。
“你不信?
你問他們。
”
鬼谷子還不忘添上一把火,道:“她就是軒王妃啊,隻不過她一直用一個假身份跟你在一起罷了。
”
“不,你們一定是合夥騙我的。
”許睿搖頭的頻率增加,一直勸說自己,這不是真的,一定是夏奕不想跟他在一起,在會這麼說的。
依依轉身回了房間,一會兒,便出來,将休書交給許睿說道:“你自己看吧,我是不是在騙你?
”
“休書?
”
許睿的眸子瞬間睜大,休書的落款處寫得正是杜淩軒的名字,許睿也是個讀書人,自然認識,這不是僞造的,這上面确确實實的是杜淩軒的字迹。
“你真的是軒王妃?
”
“不錯,我是軒王妃,不過,如你所見,我們已經和離了。
不然我一個已婚女人,跟你交往,軒王能不處罰我?
”
“可是這休書的日期是近期啊,我們交往已經很久了。
”
“因為以前我們是口頭協議罷了。
當然,我也可以告訴你,我跟他之間,并沒有夫妻之實。
我跟他本就不相愛,我們是聖上賜婚,不得已才成親的。
不過我們連堂都沒有拜,想必你應該聽說過,軒王妃新婚之日和一隻公雞拜堂成親的事情。
如今我也得了自由之身。
你說,我若是以護國公嫡女的身份,入你的府上當正少奶奶,如何?
不過,以後,你不可以娶其他的女子,不能納妾,不能有通房,總之,隻能有我一個。
你若是辦得到,我們就成親。
你若是辦不到,我們就隻能好聚好散了。
”
依依說道最後,心裡也有些痛,依依似乎覺得,自己這麼說了以後,隻怕是真的會散了。
要他做到這些,隻怕很難。
許睿都還沒有來得及消化夏依依的身份轉變,就聽到了夏依依這沒有半分妥協的要求。
她就如同一塊玉石一樣,要麼熠熠生輝,要麼粉身碎骨。
許睿連連往後退了幾步,不可置信地搖頭說道:“不,不,這不是真的,怎麼會這樣?
”
“許睿,你不可以再逃避,你必須要正面這個問題,你果斷一點,要麼有勇氣排開一切困難,跟我在一起,要麼,你就快刀斬亂麻,斷了這份情緣,免得我們兩個都痛苦。
”
依依往前走了幾步,緊緊地直視許睿,許睿幾乎要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壓得喘不過氣來,雙手顫抖的拿着那份休書,他多麼希望這份休書是假的,她不是任何人的王妃,即便她跟軒王之間沒有任何感情,也沒有夫妻之實,那也不行,他總覺得自己的心裡有疙瘩。
夏奕,她不再是自己以前遇見的那個純淨真實的女孩。
依依将休書拿了過來,放進了懷裡,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很難接受這個事實,我也不逼你現在做決定,三日後午時,我在城東的春風亭裡等你。
你若是同意了,或者願意跟我私奔,我都肯抛棄一切跟你走。
你若是不同意,你過來跟我說一聲就成,我絕不會糾纏着你。
若是你沒有現身,我會當成你放棄了,我自會離開,從此天涯陌路。
”
依依的聲音十分決絕。
許睿有些懵懵的,一腳高,一腳低的往外走,他的眼神有些瞟,似乎都沒法聚焦了,總覺的這個世界一切都是那麼的模糊,就連這路都變得坎坷不已。
三日,她隻給他三日時間。
究竟是分是合?
許睿隻覺得心被揪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