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兒,你怎麼回來了?
”皇帝一驚,緊接着喜上眉梢,也忘記了昭華的話,拉住唐鳳甯的手又驚又喜。
唐鳳甯眯眼一笑,挽着皇帝的胳膊說道,“子炎說我許久沒有回京探望父王了,怕父王思念我,便讓我回來小住幾天,我剛進城便聽說雲驚鴻為女兒擺滿月酒,于是就來湊湊熱鬧。
”
皇帝聽罷欣慰一笑,拍着唐鳳甯的手說道,“好,好,子炎果真疼你,既然來了,就坐在朕旁邊,朕倒是真的有些想你了!
”
雲驚鴻已經命人在皇帝的座位邊添置了一張椅子,唐鳳甯也不客氣,坐下來對身後的昭華說道,“你去外面,在我乘坐的馬車裡有一個檀木盒子,給我拿進來,那是子炎送給父王的紫琥珀。
”
昭華臉色一頓,卻聽皇帝擺手,聲音中有些許厲色,“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去拿,朕說過多少遍了,公主的話便是朕的意思!
”
昭華咬牙,臉上卻要裝作溫順平和,嘴角帶着淡淡的笑,微微彎腰輕聲說道,“奴婢遵旨,還請皇上和公主稍待片刻。
”
唐鳳甯挑眉,不悅說道,“什麼稍待片刻,你跑着出去拿吧,省得讓父王久等!
”
昭華雖自稱奴婢,可身份卻等同于五品官員,如今被唐鳳甯呼來喚去,還讓她當着衆人的面如此難堪,她怎會不知這其中的原因,唐鳳甯和慕容霜本就要好,隻怕是惡意要刁難她。
唐鳳甯,你也沒幾日張狂了!
昭華忍住滿腔的怒火,在心底冷哼一聲,雲驚鴻壓抑多年的仇恨即将爆發,那時候,唐鳳甯隻怕會恨不得殺死慕容霜才好。
慕容霜一直盯着昭華的一舉一動,就在唐鳳甯推開昭華時,一枚金钗從昭華衣袖間滑落,又被唐鳳甯無意間一踢,落在了皇帝身後的帳幔下。
昭華似乎并未發現那枚金钗掉落,快速的出了松林苑,去拿唐鳳甯所說的檀木盒,慕容霜心裡有些感激唐鳳甯,她是故意支開昭華的吧。
“父王,讓慕容霜回去吧,剛才我在松林苑外遇到她,她才剛剛出月子,身體似乎不适。
”唐鳳甯挽着皇帝的手半撒嬌說道。
皇帝一喜,拍着唐鳳甯的手誇贊道,“我的甯兒嫁了人,果然長大了,知道為别人着想,準!
雲愛卿,你的侍妾既然身體不适,你就該早些禀告朕才是,快命人扶她回去休息,朕也不在你府裡多做停留了,難得甯兒回來!
”
雲驚鴻一笑,揮手示意門口的如煙上前扶着慕容霜出了屋子,這才說道,“公主一向仁愛,又和臣的侍妾有幾分交情,臣代霜兒謝過皇上和公主。
”
“罷了,你們繼續喝酒,朕先回宮了。
”皇帝一揮手,站起身來對在座的官員說道,因為唐鳳甯回來的緣故,眼底滿是喜悅。
昭華氣喘籲籲趕回松林苑時,恰好遇到文武百官正跪在地上恭送皇帝離開,她一愣,急忙上前将手裡的檀木盒呈上。
“這麼慢,你是爬着出門的嗎?
先拿着吧,等父王回宮了再看!
”唐鳳甯皺眉,冷冷掃過昭華通紅的臉,毫不留情嘲諷。
昭華大怒,恨不得摔了手裡的東西,正要跟着離開時,目光忽然看到了一旁的雲驚鴻,他正站在皇帝面前說着什麼。
眼神一動,昭華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故意上前幾步站在了雲驚鴻身側,待他和皇帝說完話時,忽然看着雲驚鴻嫣然一笑,眼神妩媚卻帶着幾分暧昧,更有三分柔情在其中。
這一幕,自然完完全全落入皇帝眼中,他原本帶笑的臉忽然變得冰冷,冷笑一聲說道,“昭華看向雲愛卿的眼神如此柔情,難不成你倆……”
昭華佯裝一驚,眼中滿是慌亂,似乎帶着求救的目光望向雲驚鴻,如此一來,皇帝更是起了又驚又怒。
皇帝本就疑心過重,又恨朝臣在他身邊安置眼線,如今,他的貼身女官竟然和當朝宰相如此眉來眼去,這說明什麼?
說明昭華和雲驚鴻有私情!
“皇上恕罪,臣剛得一女,寵女兒都來不及,怎會和其他女人糾纏不清,皇上若是不信,可詢問我府裡任何一人,看我除了霜兒以外,是否還還别的女人有染。
”雲驚鴻心中一怒,臉上卻裝出一副慌亂的樣子跪了下來,語氣中滿是惶恐。
皇帝滿眼疑惑,卻又看到昭華滿目傷心,遂在心中冷冷一笑,原來,不過是昭華一廂情願罷了!
不過,即使雲驚鴻和她沒有糾纏,可是昭華若繼續留在他身邊,難保不會為了得到雲驚鴻的青睐而出賣他。
思及至此,皇帝輕咳一聲,虛扶一把,示意雲驚鴻起身,“罷了,你起來吧,朕不過是說着玩的,昭華是朕的女官,是不得随意嫁給朝中官員,想來雲愛卿也是深知這一點。
”
雲驚鴻低頭不語,眼中滿是怒氣,他未料到,昭華竟會如此明目張膽向他示好,她這分明就是故意表露她的身份,分明就是告訴皇上,她和自己之間感情不清。
如此一來,皇帝必定大怒,一定會殺死昭華,而昭華就是在賭,用她的命做了賭注,在賭自己會不會拼死救她,昭華這一步,不僅将她逼上了絕路,更是将所有人逼上了絕路,所有的計劃,都必須提前了。
“好了,父王,咱們先回宮,子炎帶給你的琥珀可漂亮了,裡面還有一隻鳳尾蝶呢,隻怕整個西唐都找不出第二個。
”唐鳳甯皺眉,似乎意識到什麼,遂冷冷掃過昭華的臉,拉着皇帝往外走去。
“昭華,若是再讓朕看到你如此膽大,小心你的狗命!
”皇帝在上轎辇的刹那,忽然轉頭看着昭華冷冷說道,眼底滿是殺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