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比翼好半天才緩過來,擡眸看向一臉不滿的樓危:“你剛才說,這神書中的内容是東神母的化身傳授的,那麼這神書又是從何而來?
是你所說的東神母帶來的嗎?
”“那倒不是。
”樓危搖頭,“神書在許多年前就出現西涼了,傳說是當年東神母自不周山遠遊到此,見西涼蒙昧,未曾開化,所以才賜下來的,隻是西涼得到神書這麼多年都不曾弄懂,東神母這才再次下凡,
給西涼講解了其中的一部分。
”鳳比翼眉頭一動,這神書可以肯定是課本了,既然是課本,必然是某個穿越的前輩從現代帶過來的,再結合樓危所說的東神母自不周山遠遊至西涼的傳說,莫非這東神母就是最早穿越的前輩,而不周山,
就是連接現代與這個世界的途徑?
對于這個世界而言,科技高速發達的現代,的确也稱得上是仙界了!
鳳比翼自從穿越之後,一直安心替原主活她的人生,卻從沒想過,這個世界居然還有與現代相通的地方!
一想到也許有回去的機會,鳳比翼就忍不住興奮了起來,但很快她就意識到,事情遠沒有她想的這麼簡單。
首先,她之所以來到大越,是因為在現代死去的緣故,就算天柱能夠連接兩個世界,她怎麼保證回去之後她還能活着?
距離她穿越已經有三個月了,她的屍體,好一點的結果是土葬,壞一點的結果可能已
經成灰了……
再說了,就算能夠回去,她真的舍得下大越的一切嗎?
舍得下郡主府,舍得下栀茶珊兒和道年,舍得下衛宵練?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如果在兩個世界間來回是那麼容易的事情,現代早就炸了鍋了!
就算天柱在現代是什麼需要保密的研究項目,難道在大越也是同樣?
弘始帝連錦繡河山圖都給她看了,不至于連這種事
情還要瞞着她啊!
兩個世界有聯系是肯定的,不然她不可能來到這邊,但問題在于,這穿越極有可能是不可逆的,無論是朱尚服還是東神母,無論從前有多大的來頭,哪怕在這個世界能夠被人當做神明供奉,最後還是隻能
永遠留在這邊!
鳳比翼歎了口氣,結合穿越前的情況來看,誰能回去,她都回不去吧!
本來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她想了想也就釋然了,現在能活着,已經是萬幸,再奢求别的,未免有些得寸進尺了。
“……你又在發什麼呆,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知道神書上的内容?
你說話啊!
”
聽到樓危的聲音,鳳比翼才意識到她走神了,忙朝着樓危笑了笑:“我為什麼知道神書上的内容,理由其實很簡單啊……”
她神神秘秘地湊近樓危:“我的……不,咱們的師父,就是來自靈山!
”
“什麼?
”
樓危震驚地向後撤了一步,上下打量了一下鳳比翼:“你說你是神仙的徒弟?
”
“我師父就是不周山上的神仙,結合你剛才說的情況來看,我也有可能是下凡的神仙。
”
鳳比翼想了想,組織了一下思路,她師父是個不折不扣的現代人,當然可以說是來自不周山,而她雖然靈魂屬于現代,身體卻是這個世界的人,也很像神仙轉世托生為人不是嗎?
“你是神仙下凡?
”樓危瞄了一眼鳳比翼,眉梢一挑:“世上還有你這麼難看的仙女?
”
鳳比翼一腳踹死樓危的心都有:“這……這身體不過是皮囊而已!
本仙女又選不了!
”她磨了磨牙,擡手指向自己額角已經淡到幾乎看不見的指頭大小的疤痕:“瞧見了沒有?
當初我剛下凡的時候,靈識未開,行為舉止和常人無異,結果就導緻從小被人欺負到大,最後還被人逼着嫁給死人,
無奈之下撞了柱自殺。
”
“大概是因為我是神仙轉世吧,下凡肯定是有任務的,這一撞沒有撞死我,卻撞開了我的靈識,讓我有了現在的醫術。
”鳳比翼說完,微微一笑:“雖然我腦海中有我跟師父學藝的記憶,但問題在于,那并不是在這個時代,通過這幅皮囊擁有的記憶,而在這幅皮囊的人生中,也從來沒有跟任何人學過一點兒醫術,這一點,你
有機會的話可以向鳳家上下所有人求證,再者說,全天下還沒有教得了我的大夫呢。
”
樓危的表情實在有些一言難盡,相處了幾天的、橫看豎看都一大堆缺點毛病的人突然告知他,她是仙女下凡,還跟他們西涼最尊敬的東神母來自同一個地方,怕是任誰聽了都要擺出這副表情。
他沉默了片刻,最後通過鼻子裡的一聲“哼”,表達了他對鳳比翼的話的不以為然。
鳳比翼也沒打算再說下去,今天的話一來都是她猜的,連她自己都不敢肯定全是對的;二來也實在天方夜譚,别說樓危了,如果有人跟她說這些東西,她的第一反應也是不信。
以樓危的脾氣,沒有當初翻白眼走人,隻怕還是給了她面子……
鳳比翼歎了口氣,又看了樓危一眼:“算了,現在說這個也沒什麼意思,以後如果有機會去西涼看看的話,我倒是能把神書上的内容給你翻譯一下,不過能懂多少還是看你們自己了。
”
樓危這下臉色可真變了:“你休想,讓你知道不周山的事情已經不錯了,還想看我們西涼的神書?
美得你!
”
鳳比翼瞪圓了眼睛,差點又被樓危氣傻,區區一本初中語文書,還是初一的,誰還沒見過是怎麼的?
當她是小學生嗎?
她一氣之下,也決定不跟樓危客氣了:“既然西涼神書這麼珍貴,你為什麼能看到?
你到底是什麼來頭?
說!
”
樓危梗住了,鳳比翼再接再厲:“你要是不說,我就把你綁了,交給我家王爺去查,查不出來也沒關系,拿你跟西涼要贖金,你人都在我們手上,還怕套不出來你是誰?
”“……罷了,告訴你也無妨。
”樓危歎了口氣,“東神母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其實東神母的化身雖然已經歸天,但她的皿脈卻在西涼王庭中延續下來了,每一任東神母的子孫,都能夠擔任西涼王庭的國師,負責占星和解讀神書,上一任西涼國師,就是我的母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