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禅聽了,神色連變,最終還是壓住了心中堂皇,急教法正等人各去安排,又好言乞聶友一同相助。
衆人紛紛領命。
劉禅見之,遂才稍稍安心,轉入後堂歇息去了。
法正強打精神,遂與馬良等人還有聶友商議計策。
衆人議定後,聶友先是離去。
法正眉頭一皺,眼神赫赫發寒,與馬良等人謂道。
“這聶友非是可信之輩,此下局勢危急,當需防之。
”
馬良聞言,神色一沉,遂與法正細說前事,然後又道。
“這聶友素來貪生怕死,如此行迹詭異,必有歹心。
我料定他必是有意擒下蜀王,教我等投鼠忌器,盡為其階下之囚,然後再将臨賀一同贈予西唐,以取榮華富貴。
他卻未奈,我早有提備,近日來教安邦、坦之在蜀王左右提防,更兼嚴令軍中将士不可飲酒,嚴密警備。
聶友尋不得時機,故而遲遲未曾下手!
”
法正聽罷,神色愈寒,眼眸眯起,盡是赫赫殺氣,冷聲喝道。
“奸詐小人,死不足惜。
不過此下,唐賊已得始安,遲早來攻。
而那聶友又見我等添了兵力,心中必定着急,急欲下手。
所謂先下手為強,今夜我等便也設一宴,就宴中下手!
!
”
法正此言一出,馬良等人皆是認同。
于是,馬良便教潘平在城内各備酒食,大宰牛羊,準備宴席,表面上是說要為劉禅壓驚,其實暗中卻欲伏殺聶友。
卻說聶友回到家中,正在思量如何行事,忽然馬良來見,告知宴請之意。
馬良笑容可掬,執着聶友之手道。
“此番幸得明公仁義相助,良實在感激不盡。
此宴有三意,一乃為蜀王壓驚。
二乃謝過明公之情。
三乃鼓舞衆将士氣,來日好上戰場厮殺。
還請明公與城内一衆将士,務必到席。
”
馬良滿臉感激之情,毫無虛假,可是看在聶友的眼裡,卻如同厲鬼索命,心中一震,連忙也笑道。
“我視季常如手足,季常怎這般多禮。
我聶氏三代,皆為漢室之臣,而蜀王乃漢室之後,天下正統,我早有望投之心,正如嬰兒盼之其母。
此下如願以償,實乃我之幸也!
”
馬良聞言大笑,聶友也笑。
兩人細說一陣,馬良便告退而去。
就在馬良離去不久,聶友滿臉笑容,頓時變得黑沉起來,好似快要滴出水。
“這馬季常對我近日連番設宴,頗有言辭。
此下,卻反而設宴來請。
事出反常必有妖也。
看來這定是鴻門宴呐!
可時下城内蜀兵足有五、六千之衆,更兼那潘坦之、張安邦皆乃骁勇之将。
我若強而取之,隻是以卵擊石。
可此下馬季常已發覺我之預謀,豈敢輕易放過,城中必都有其軍兵士把守。
我逃亦難逃,更兼害了家中老小!
此番果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當初我就不當貪心,與虎為謀,如今卻成了虎口獵食耳!
!
”
聶友眼眸眯起,整張臉緊繃起來,心中悔不及也。
聶友踱步而走,心中想計,忽然臉色一震,帶着七、八個從人,急急出了府宅,去見劉禅。
卻說郡衙内,正在準備宴席。
聶友神色匆匆先到,門外蜀兵雖皆已有吩咐,卻不敢輕易舉動,并無攔截,見聶友離開後,速去報之法正。
聶友快步而走,趕入後堂,此番卻被蜀兵攔住。
聶友連忙跪下,大哭起來,疾聲呼道。
“我真心相投,對漢室忠心耿耿,不惜将臨賀獻之,蜀王為何害我呐!
?
”
聶友連聲大呼,正在後堂内歇息的劉禅聽得,連忙趕出,喝退攔阻兵士,本想走向聶友身前将他扶起。
這時,就在後堂巡邏的張苞急急趕來,厲聲喝道。
“王上小心!
!
莫要靠近!
!
”
劉禅本就膽小,兼之張苞繼承其父的大嗓門,這一喊如同驚雷炸開。
劉禅吓得退後一步。
聶友大哭叩首而拜,急忙說道。
“王上饒命,饒命呐!
!
”
張苞健步如飛,趕了過來,一把撥出腰間利刃,惡狠狠地盯住聶友。
劉禅強震心神,與聶友問答。
“聶太守何故恸哭?
孤又如何要害你?
”
“王上若要取小人性命。
小人死不足惜,但還望王上饒過小人家小!
”
聶友卻是不說,一味叩首,叩得額頭流皿不止。
不一時,法正、馬良紛紛趕到,正見聶友大哭向劉禅求饒。
法正頓時臉色一變,暗暗腹诽道。
“這陰險小人!
”
劉禅本就感激聶友在危難之時相救,又連日設宴款待于他,禮節甚足,視若家臣。
劉禅面色一緊,急急說道。
“聶太守莫要如此,你待孤甚好,孤心中甚為感激,豈會害之?
”
聶友聞言,仍是大哭,急道。
“那定是有人暗怨小人近日連設宴席,蒙蔽王上,使得王上荒淫zong樂,不務國事。
可小人卻是恐王上憂心成疾,故而如此。
小人已知錯過,還請王上恕罪!
”
劉禅一聽,頓時臉色一變,肥胖的臉容緊繃起來,強裝幾分威嚴,望向法正、馬良。
馬良臉色一緊,正欲張口解釋。
法正卻暗暗扯了扯馬良的衣袖,然後用眼色示意馬良,暫莫多言。
劉禅見法正、馬良皆無回應,冷哼一聲,向聶友說道。
“聶太守不必驚慌。
你雖與孤相處不久,卻甚知孤心。
若你不嫌蜀漢殘破,願投于孤麾下,孤保你無患!
!
”
聶友一聽,神色大喜,急急就拜。
“臣日夜盼望,就盼今朝!
願鞠躬盡瘁,效犬馬之勞!
!
”
劉禅聞言,放聲大笑,心中暗暗得瑟,以為自己收納了一員賢才。
聶友連聲再拜,甚是感激。
劉禅扶起聶友,繃着臉色,與法正、馬良謂道。
“自今日起,聶太守便乃孤蜀漢之臣,你等皆為同袍,當應齊心協力。
時今唐賊來犯,欲将孤置之死地。
諸位卿家當一緻對外,不可勾心鬥角,以誤大事!
!
”
馬良聞言,氣得渾身抖顫,‘昏君’兩字幾乎脫口而出。
法正緊緊地抓住馬良的手,露出幾分笑意道。
“王上所言極是,臣等必定謹記在心!
!
”
“哈哈!
!
好!
太常宴席可曾備好!
?
”
劉禅放聲大笑,遂向法正謂道。
法正一拱手道。
“宴席已然備好,王上稍等片刻,便可入席。
”
“好!
孤今日甚喜,定要與諸位卿家喝個不醉不歸!
!
”
劉禅笑聲不絕,馬良看在眼裡,連聲歎氣,幾乎心灰意冷,甩袖離去。
且說法正、馬良欲要伏殺聶友,怎奈聶友早有防備,受得劉禅這昏君庇護。
與此同時,卻說徐庶得知始安已破,甚喜,速調撥臨近州郡的兵馬将始安的蜀民還有一衆俘虜,押解回西川。
于此,始安稍定。
趙雲亦探得劉禅等殘蜀君臣逃往了臨賀,速與諸将商議。
鄧艾眉頭一緊,凝聲而道。
“臨賀城地廣城厚,非是始安彈丸之地可比。
我軍若要強而攻之,恐非易事。
”
文舜聞言,刀目爍爍發光,神色一凝便道。
“士載無需過慮。
我軍有轟雷炮這等攻城利器,縱然臨賀城再是堅固,亦難久繼。
何況據飛鸢所報,那臨賀太守聶友,性情狡詐,貪生怕死。
劉禅與之合謀,實乃自取滅亡也。
依我之見,我軍當速起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往臨賀,兵逼城下。
聶友見我軍之盛,自知不敵,定會尋機相投!
!
”
文舜此言一出,趙雲一雙淩厲赫赫的英目刹地一亮,颔首應道。
“世子殿下所言甚善。
所謂兵貴神速,當下交州乃至吳南之地,兵力空虛,正是我西唐迅而奪取的大好時機。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當速行之!
”
趙雲話音剛落,文舜手一拱,便急拜而道。
“舜願為先鋒,先挫蜀人銳氣!
!
”
趙雲見文舜戰意盎然,亦有意讓文舜多立軍功,以立軍威、聲望,日後好繼西唐大統,遂颔首應下,令文舜率三千兵衆,又教鄧艾為軍中副将。
兩人拱手領命,遂便退下,各去準備。
次日,文舜、鄧艾即率三千兵馬望臨賀進發。
正如文舜所言,交州兵力空虛,一路并無攔截。
數日後,文舜趕到臨賀城數十裡外,蜀兵斥候探得,急來報之劉禅。
劉禅聽聞唐軍已到,頓時吓得滿臉失色,堂皇失措。
而聶友卻是眼中暗發精光,心中叫好。
此時,法正神色一震,出席拱手谏道。
“王上不必多慮。
那文子熹年紀尚幼,難堪大任,更兼賊軍來數不多,必是先鋒兵馬。
某有一計,可教那文子熹成為我軍階下之囚,教西唐賊子投鼠忌器,不得不狼狽撤軍!
!
”
“大司馬有何妙計,速速道來!
!
”
劉禅聞言,面色大喜,疾聲問道。
法正雙眸精光爍爍,此番他早有準備,自不會再犯下始安時的錯誤。
隻聽法正沉聲而道。
“據說這文子熹武勇過人,年紀輕輕,卻屢立大功,更被其父稱為麒麟兒。
而自此子入軍征戰,從無敗績,如此一來,必定心生傲意,年少氣盛,輕視天下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