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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rì,劉晔帶着張松再次來到文軍營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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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入帳篷,施禮畢。
文翰見劉晔身後那人,雖長得猥瑣難看,但那雙眼目卻尤為晶亮,自信滿滿。
文翰暗暗吃奇,遂伸手指着張松喝道。
“你乃何人,報上名來!
”
“某乃益州别駕,張松。
久聞軍侯大名,如雷貫耳,恨山高地遠,不得聽教。
今rì得以見望,實乃萬幸也!
”
張松作揖一拜,雖是說得謙虛,但目光銳利,給人一種先禮後兵的姿态。
文翰聽言,心中吃了一驚。
這張松,豈不是那憑着其過目不忘的本領,暗畫西川地圖,引劉備入西川的人麼!
西川地勢複雜,蜀道難難于上青天,天下有名。
若非張松獻圖,即使那時劉備有諸葛亮這超絕謀士相輔,隻怕亦難得之西川,成為蜀地之王!
一時間,文翰思緒萬分,刀目刹地明亮起來,對着張松的眼sè帶有幾分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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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
!
!
原來是張别駕,我素聞你之仁德,早有敬仰之心,今rì能見,實乃解我渴仰之思也!
左右!
還不快快予張别駕上座!
”
文翰此言一出,頓時帳中所有人都是臉sè一變。
文翰麾下一衆文武則皆起驚sè,不知文翰為何對張松如此禮讓厚待。
可知,此時西北、西川兩方正處于交戰的時勢。
至于劉晔望向張松的眼神,則多了幾分異sè,心中暗付,連他這個在曹cāo麾下的重臣,且代表朝廷的來使,亦得不到文翰如此待遇,這其中必有端倪!
張松察覺到劉晔眼sè的變化,頓時心裡一驚,暗道這文不凡定是在甩手段,當下一聲喝起。
“不敢!
朝廷使者尚未得以賜座,某人微身輕,豈敢冒犯!
”
文翰眉頭微微一皺,不過很快便看出了張松心中想法,遂又令道。
“亦予劉太中賜座。
”
少頃,張松、劉晔兩人坐畢。
文翰目光緩緩轉向張松問道。
“不知張别駕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
張松起身一拜,凝聲而道。
“某聞文冠軍不願接領聖上懿旨,不知可有此事?
”
文翰神sè一凝,他早知張松前來之意,心中亦想好推辭,遂又說道。
“張别駕有所不知,此非本軍侯不yù接領。
而是麾下将士受國之命,在前線奮勇厮殺,排除萬難,終得以誅除逆臣張公祺。
依理這東川之地應為我西北管轄,但朝廷卻忽然下令,要我等讓予東川半壁之地予西川。
我軍将士多有怨言,本軍侯實在為難!
”
“時下亂勢,其他諸侯郡守,皆漢之蟊賊,名為漢臣,卻都恃強侵占地土。
明公乃大漢之臣,身居高位,仁義充塞乎四海,應為天下諸侯之楷模!
”
張松話裡有話,文翰聽得清晰,不過卻無生怒,平靜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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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别駕之言是理。
本軍侯曆來對朝廷忠心耿耿,從不敢有所造次。
昨rì劉太中離開後,本軍侯曾與麾下文武商議。
本軍侯麾下,個個都是忠國之士,亦知聖命不可違抗。
不過想你西川之人,在本軍侯讨賊之時,非但未有出手相助,反而派張姑義等将出兵相攔。
眼下你西川卻yù分半壁東川之地。
所謂天大地大,大不過一個理字。
即使是聖上之命,也難免我西北之人心有不甘!
”
張松雙目一眯,即又回道。
“明公可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聖上乃一朝天子,為天地之君,你等皆為漢臣,若抗旨不接,是為不忠不義!
”
“此話是理。
但又有士可殺不可辱之言!
此番我西北若接此令,必遭天下人恥笑!
受此欺辱,隻怕我軍中将士甯死不接!
”
文翰此言一出,諸将頓時紛紛瞪大眼目,齊聲喝出,迸發氣勢,一時間帳篷之内,如入千軍萬馬厮殺場景之内。
“我等西北之人,甯斷頭,亦不受辱!
”
巨大的聲浪,震得整座帳篷都在劇烈搖晃。
張松神sè連變,如文翰所言,他西川畢竟是理虧。
但最善辯論的張松豈會就此退讓,腦念電轉,抖數jīng神,正yù侃侃而談時。
文翰卻忽然臉sè一變,話鋒一轉。
“不過要本軍侯答應休戰之事,亦非不可。
隻要西川願許予我二人,本軍侯如聖旨所指,退讓東川半壁之地!
”
張松準備脫口而出的言辭頓時收了回來,眼睛連起驚sè,一時間他似乎無法看透文翰的想法。
用兩個人來換東川半壁之地,這交易即使是個瘋子亦定會爽快應諾!
不過張松卻知,文翰想要的那兩個人,定非尋常人物。
若是他要張姑義或是黃公橫等西川重臣,張松是萬萬不可能答應!
劉晔卻并沒有張松那般想法,連忙問道。
“不知軍侯yù要西川哪二人?
”
文翰神sè一凝,目光爍爍。
“第一者,乃馬孟起!
此人與我西北仇恨,諸位皆心知肚明。
但劉益州,竟知此人與我之仇,卻将他收錄麾下。
難不成劉益州,yù借此人之手來加害于本軍侯呼!
?
”
“非也!
馬孟起敗走東川,來投我主。
我主見他家破人亡,如若喪家之犬,惜其所才,故而收留于他。
絕無要借其加害軍侯之意!
”
張松一聽,忙作禮告道。
劉晔微微皺眉,心中暗付這馬孟起與文翰有皿海深仇,到了文翰帳下,必死無疑。
如此文翰亦未有壯大其麾下實力,答應亦非不可。
劉晔想畢,随又問道。
“不知另外一人,又是何人?
”
劉晔剛是問起,文翰便将目光轉移到張松身上,一動不動,直盯着張松,同時嘴角還翹起一絲莫名的笑容。
“張子喬?
此不過口舌辯士,文不凡要他有何大用!
?
”
劉晔心中一呼,甚是驚奇。
若是文翰是要張姑義或是黃公橫等西川名士,那還情有可原,但文翰不要那兩人,反而卻要這張松。
劉晔一時間思緒連生,陷入沉思。
張松亦是滿臉驚奇,被文翰驚得一時啞口無言。
待他反應過來時,文翰不等他張口,便是說道。
“若要我應諾休戰之事,便讓劉益州許這兩人予我。
否則,我西北人馬,甯死亦絕不讓出東川半壁之地!
我意已決,兩位不必多說!
左右,送客!
”
文翰令聲一落,數個兵士便向劉晔、張松邁步而去,将兩人驅趕出賬。
劉晔、張松皆是一臉的莫名其妙,不知所然,離開了文軍營寨。
待張松、劉晔回到安漢,兩人尋來張任商議。
張任亦對文翰所提出的條件頗為驚奇,同時不知不覺中對張松的眼sè有不少的變化。
張松心裡喊冤,卻百口莫辯。
張任沉吟一陣,張口而道。
“茲事體大,且容我派人禀報主公,看主公如何抉擇,再做計議。
”
“如此亦好。
還望張将軍做緊時間,早rì還以東川太平。
”
劉晔拱手作禮,颔首應道。
張松在一旁yù言又止,不過最終還是未有出言。
于是,張任連夜派人趕回益州廣漢通報。
劉璋得知文翰所提條件,當即聚蜀中官員議事。
“主公!
張子喬口舌了得,乃不可多得辯論之才。
此番曹cāo願下旨休戰,全因此人之功。
若将其相棄,必寒其人之心。
反之馬孟起雖有武勇,但頗有野心,據巴郡細作來報,他在巴郡暗蓄勢力,定是望借主公之勢,東山再起!
主公不若隻将馬超許予文不凡,熄其怒恨,再贈予重金以抵張松便是!
”
黃權素來與張松交好,深知其能,連忙向劉璋發言進谏。
“不可!
馬超骁勇善戰,我蜀中無人能敵,張姑義先前來報,此番能抵住文翰大軍。
馬超功不可沒!
若是棄之此人,将來文翰若再來侵犯,誰人來抵彼軍悍将!
”
就在此時,一身長六尺,俊秀白淨,身穿西川百花錦袍,儒生打扮的士者踏出。
劉璋定眼一望,此人乃益州司馬孟達,字子度,乃扶風人也。
“依孟司馬之見,又該若何?
”
劉璋正是躊躇,不知抉擇,連忙又問孟達看法。
孟達凝了凝神,拱手作禮拜道。
“依某之見,張子喬不過是口辯之士,論武手無搏雞之力,論文謀不足以治一郡之地。
反之馬孟起,卻有萬夫莫敵之勇,能于萬軍之中取敵将之首,乃一員不可多得的曠世猛将。
更何況,西川俊傑無數,文不凡卻偏要此人。
隻怕張子喬對文不凡早有敬仰之心,與其私通。
不若便遂其心意,将其遣予文不凡。
如此亦可除去一個隐患。
”
“孟子度你!
!
!
”
黃權一聽,頓時連連sè變,怒聲一喝,正yù呵斥孟達。
但堂上劉璋卻颔首應道。
“孟司馬所言是理。
哼!
竟然那張子喬覺得在蜀中,淹沒了其才,便遂其心意,讓他另投明主,也省得我終rì聽他那些大逆不道之言!
”
原來劉璋見張松生得醜陋,且又平rì多有出言頂撞,對張松一直心有不喜。
如今孟達一說,張松對文翰有所敬仰,當即信了幾分。
“主公!
!
!
”
黃權一驚,神sè劇變,立馬喝道。
劉璋怒容即起,指着黃權扯聲吼起。
“放肆!
!
!
黃公橫,你平rì與那張子喬多有交情!
是否連你yù要棄我而去,投那文不凡麾下!
!
!
”
“權對主公一片赤誠,絕無歹心!
!
還請主公明鑒!
”
黃權聽言,連忙跪下,執禮拜道。
“哼!
最好如此!
”
劉璋臉sè這才好了幾分,冷然哼道。
這時在一旁的一身高七尺,面目威嚴,身穿黑錦華袍之人踏步而出,作揖禀道。
“公衡、子度兩人之言,皆有道理。
馬超、張松皆有棄之之理,但亦有留之之理。
不過那文不凡說得卻是強硬,發言定要此二人。
而且馬孟起與他有皿海深仇,隻怕他不肯輕易讓步!
不如主公,先贈與重金,然後再派人與其商議,讓他在其中挑選一人。
若他非要張子喬不可,如此可見張子喬必與他早有私通。
若他隻要馬超,或許張子喬并無反意。
主公也不必冤枉他人。
”
劉璋聽言,緊皺的眉頭便是松弛下來,定眼一望,那進谏之人,正是他麾下祭酒,法正,字孝直,與孟達為友,亦是扶風人。
其父法衍,字季謀,官至司徒椽、廷尉左監。
法氏一族乃益州大族,法正飽讀經史,才智過人,為人光明正大,亦與張松相友,常促膝論談天下大事,志同道合。
但因平時不拘小節,遭到小人中傷,被劉璋冷落。
但黃權眼光毒辣,識得法正有濟世之才,連番進薦。
法正才得以劉璋重用。
之後法正亦無令劉璋失望,無論是軍事還是内政都取得一番建地。
軍事上,法正治軍嚴明,出謀劃策,助張任cāo練軍士。
在内政上,法正改革立新,連施新政,使得益州之地百姓都能得以安居樂業,贊聲一片。
因此,劉璋也漸漸重視法正,平時對法正言聽計從。
法正此番進谏,說得甚是jīng妙,而且未有得罪孟達、黃權二人。
劉璋一聽,亦覺有理,颔首應道。
“如此亦好,權且一試。
”
至于孟達、黃權似乎亦無異議,對法正所言皆是認同。
劉璋遂依法正之計,派一隊兵馬護送二十車金銀珠寶,趕回安漢。
這數rì,張松徹夜難眠,忐忑不安。
待蜀中之人剛到安漢,張松聞得,立馬趕先去見,賄賂一人,得知劉璋的抉擇。
“好哇!
我嘔心瀝皿,一心隻為西川。
劉季玉你竟然對我起疑,你如此不忍,便莫怪我不義!
”
張松忿然離去,當夜在安漢府内,憑着過目不忘的超強記憶,将蜀地地理圖全部畫出,藏于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