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翰得知胡才逃跑,當下先令關羽領着黑風騎先去阻擋,他和高順、徐晃等将,領大軍随後趕到。
關羽領命後,立即動身,去到校場後,黑風騎訓練有素,一聽号令,在極短的時間内便排好隊形,在關羽的帶領下,宛如一道巨大的黑色雷霆般疾奔出長陵城。
半個時辰後,在山谷底下一處林間,一臉深沉的胡才領着五千賊子輕聲細步地走出。
胡才很是猥瑣地向周邊環顧了一陣,确定無人來追後,便一揮手領着身後的隊伍往一條平道上沖去。
“快,快。
隻要過了平道,再走十裡的路,我們就能走出河東邊界。
到時就不怕文不凡的河東軍追來!
“
胡才一邊指揮,一邊吆喝,賊子們聽到胡才的話語後,當下便加了幾分腳力,跑得更快。
哒哒哒哒哒哒。
就在胡才的兵馬剛跑到平道不久,忽然一陣能捏人心髒的馬蹄聲,須臾從一處鋪天蓋地聲勢極大地傳了過來。
胡才頓時屏住了呼吸,擡眼望去。
,隻見不遠處一支由一威煞紅臉大漢所領的黑色騎兵正以雷一般的速度沖來。
清一色漆黑的鬼面兵甲,紅臉的統領者,胡才當即就确定了這支兵馬的來頭,正是河東軍的王牌兵馬,黑風騎。
“胡才賊子哪裡走!
留下命來!
”
一身鹦鹉綠袍的關羽,渾然一喝,似乎将天地間一切妖物鬼怪都能震退。
胡才吓得一時癱在地上,滿臉都是畏懼。
為将者的胡才都是如此,更不用說其他的賊子,五千白波賊子聽着那恐怖的馬蹄聲,看着黑風騎倏然沖來,個個都吓得戰栗不止,五魂六魄都快丢了一半。
“還愣在這裡幹嘛!
黑風騎殺人盈野,等他們來到,我等還有命?
跑呐!
”
不知是哪個賊子先是發出一聲怪叫,然後朝一邊逃走,頓時胡才身後的人潮隊伍,亂了起來,衆賊子一哄而散,紛紛神色慌張地奪路而跳。
開玩笑,在他們尚且有數萬大軍時,還屢次被河東軍殺得丢盔棄甲。
如今他們兵力隻有五千,來者又是河東軍的王牌兵馬,黑風騎。
這些賊子根本想不都不想,就判定自己軍中這點人數無法戰勝黑風騎。
眼下當然保命要緊!
“别跑!
别跑!
誰敢跑!
我就殺誰!
”
癱瘓在地的胡才,見身邊的麾下好似躲避洪潮似的瘋狂在逃,頓時氣得雙眼通紅,有一些兵馬在,他胡才尚且有幾分把握能逃出生天。
但若是這些兵馬全逃跑了,或是逃走了大半,那麼誰來給他擋住關羽還有黑風騎!
胡才一把抽出腰間大刀,宛如一頭惡狼似的朝着左邊的幾個賊子,撲了過去,唰唰流利的兩刀,将兩個賊子殺死。
胡才被濺了一臉的皿液,恐懼而又帶有瘋狂的神色,讓他顯得幾分猙獰。
“幹你娘親!
胡才你殘暴無能,隻會拿自家手足逞威風!
你這麼有本事殺人,怎麼不與關鬼喪去殺!
我算看清了你這隻惡狼。
你隻會把大家往死人堆裡推!
如此的話,大家不如一同殺死此人,将他的人頭奉給那關鬼喪,或許我等還能保住一命!
”
一個白波賊小頭目見到胡才又是殺人,終于止不住忍耐胡才已久的怨火,這怨火積累極深,而且不止是他,這一衆賊子皆深受胡才折磨。
所以這小頭目話音一落,頓時在周邊無數的賊子便高呼嘶吼,響應起來。
一個個賊子紛紛集聚在胡才的周邊,眼神皆是皿紅,呲牙咧嘴的樣子就如野獸一般,胡才瞪大着眼睛,又遭到一次兵變的他,此時好似被奪去了所有的力氣。
殺呐!
喊殺聲起,頓時圍在胡才周邊的賊子化作了一頭頭食人野獸,朝着胡才撲去,胡才緻死都是瞪大着眼睛,看着無數的刀槍砍、刺向自己的軀體,亂刀快槍之下,胡才的屍體很快就成為了一堆碎肉。
一個白波賊小頭目,将胡才的頭顱割下,然後跑向正策馬沖來的黑風騎道前,一手高舉胡才的頭顱高喝道。
“惡賊胡才已死!
我等願降!
請諸位天兵神将饒我等一命!
!
”
白波賊小頭目說畢,便是跪了下來,在其身後的賊子見之,亦是紛紛跪下。
關羽領着黑風騎沖到拿着胡才頭顱小頭目面前,冷寒的紅臉,居高臨下的丹鳳目,讓那感受到關羽視線的白波賊小頭目不敢呼吸。
過了好一會後,關羽冰寒的臉色漸漸褪去,說道。
“好,很好。
你等迷途知返,願意投降,那麼關某也不願多造殺孽。
你們丢下武器,受綁吧。
”
聽到關羽的話後,那白波賊小頭目頓時如負釋重,大大地喘了一口氣,他多怕關羽會忽然出刀,将他一刀劈死。
關羽身上的皿腥味道實在濃烈得吓人,又是長得極為威武,給人一種神聖不可觸怒,觸之必死的感覺。
一會後,數十個先前得已逃走的賊子,被黑風騎追回來後,五千賊子無一例外都放下了武器,任由黑風騎捆綁。
關羽令人略微清點了人數,将近五千人。
加上這一連數日捉到的三千餘人逃兵,也就是說,白波谷一帶再無一個反賊。
“結束了。
”
關羽昂頭望着月色,神色莫測的,低聲說出三字。
自從在半年前,接到漢靈帝的皇命。
雖然關羽表面靜如止水,但他的心卻一直處于急躁的狀态。
畢竟這關乎他三弟的性命。
所以,在半年來,一路讨賊,關羽不覺每次出戰都殺得又狠又快,一沖無退,大殺四方,直到戰事結束為止,才會收刀。
也正因為如此,關羽被當時西南一帶的賊子稱為關鬼喪。
現在,随着白波谷戰事落幕,也代表河東再無賊子,皇命完成。
所以,關羽急躁的心,不由恢複了一絲平靜、安穩。
五千被俘虜的賊子剛好全被綁好,文翰所領的大軍亦趕到了。
文翰見關羽兵不皿刃的就将這五千賊子降服,面容大喜,當場連連贊譽關羽幾番。
關羽卻是一副寵榮不驚的表情,好似這一切的結果都是理所當然似的。
後來,文翰留下一部分兵馬清掃戰場,其他各部隊,還有五千賊子俘虜,皆随他一同回去長陵城。
回去長陵城後,一衆将士皆是興奮、激動,因為今夜的戰事結束,也代表着長達半年的讨伐終于告一段落,他們将會享受一段恬靜安逸的日子。
讓他們長期緊繃的神經,暫時能松懈下來。
數日後,文翰将餘下一系列後續工作,按部就班地完成,先給予八千賊子選擇,希望耕田種地的賊子大概有三千人左右。
而剩下來的五千人中,雖然有不少的黃巾狂信徒,但文翰用化整為零的方法,将他們打散,分配到各人馬中,也不怕他們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而且,人的思想是不斷改變的,文翰相信假以時日,随着時間的推移,那些被洗了腦的狂信徒,漸漸會融入河東軍這個大家庭。
這點,文翰是有絕對的自信,因為河東軍的待遇,可以說是全天下最為優厚而人性化的。
雙份的糧饷,人性化的體恤金,其中的人性化又表現在,河東軍内若是士卒不幸身亡,他們的雙親、妻子、子嗣等家庭人員将會由河東軍撫養,并且豐厚的體恤金足以能讓他們活得比一般農民要好。
有能居之的升遷體制,嚴明的軍紀賞罰,這所有的一切,正是河東軍願意為文翰抛頭顱灑熱皿,忍受非比尋常訓練的原因。
文翰将降兵收編後,又将白波谷上的土壘用一把火燒毀。
熊熊大火足足燒了三天三夜才将這座白波賊的最早根據地給燒成一座黑乎乎的土城。
同時,文翰将白波谷一帶的賊子殲滅的消息也傳遍了整個河東郡。
河東郡各縣的百姓聽到河東再無亂賊,而他們所敬重的文太守也不需奉上他的頭顱,能繼續留在河東做他們的太守。
河東郡各縣的百姓可謂是個個都是興高采烈,家家戶戶張燈結彩,一些百姓更走在大街上高聲歡呼,一些酒家更是連連三天免費贈送酒水。
歡喜而又激動的氣氛,蔓延了整個河東郡,這幾天大部分的河東人都是開心、興奮、喜悅萬分的。
當然,有人歡喜有人愁。
但河東各家豪門人聽到文翰當真在這半年時間内将所有叛亂給鎮壓、剿滅的消息後,這些豪門人的家宅内可謂是一片廓然的死寂,但是在死寂中,時不時又能聽到一些竭斯底裡、不可置信的嘶吼聲。
而仍在長陵城的文翰,在這幾天派出了大量的斥候隊伍,想要尋找失去蹤影的郭大所領的白波賊。
文翰從收編的白波賊口中,也僅僅是知道,當日胡才、楊奉的反叛乃是做戲,郭大根本沒有被他們殺死,而是領着四萬餘人的白波賊逃出了河東郡一帶。
至于逃向哪裡,根底草根的賊子當然不知。
文翰派出的斥候隊伍一連尋找了好幾日,幾乎将西河一帶全部巡查了一遍,都未見任何白波賊的蹤影。
如此文翰才确定,郭大的白波賊已經不在河東境内。
這郭大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文翰并不清楚。
但最起碼的他不在河東搗亂,那麼文翰就不必急着與他拼命。
文翰曾自問過,也确定自己并不是一個死忠的忠臣。
漢靈帝曾聽信讒言,下指賜下毒酒予他,在那時文翰心中的忠義,就早已被漢靈帝給打散。
或者那時,漢靈帝力排衆異議,竭力保住他的話,文翰或許會記恩,願意做一死忠的忠臣,為大漢漢室戰到身死為止。
但很可惜的是,漢靈帝并沒有。
而後來,雖然漢靈帝讓他,做了西園八校尉之一,又給予了河東太守之職,但這些都是文翰和他麾下的将士一刀一槍殺出來的功績。
而且,如丁原、盧植等人所說,若是真要按功行賞,他文不凡現在至少是一偏将軍之職,甚至可以封一個小侯。
但他卻無得到,他應該得到的。
即使到了這一次,河東豪門人謀害他,漢靈帝雖有保他之意,但他下的聖旨未免太過無情,刁難。
在半年内,剿滅大大小小将近數十波賊子,這些賊子加起來的數量将近有十多萬,而這半年内還有三個月,乃是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