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予側過身子,伸出兩指輕而易舉地就夾住了鳳甯旭朝她刺來的長劍,蹙眉問道:“你想殺我?
”
“不,我想你跟我比劍。
”鳳甯旭道。
“你打不過我。
”蘇傾予闡述事實。
“我不管,就要你跟我比。
”
蘇傾予看着負氣似的鳳甯旭,點頭:“那好吧。
”
說是比劍,倒不如說這是蘇傾予在單方面的指導鳳甯旭如何出手才能更精準的奪人性命。
“動作太慢了,走神了,姿勢不對,這招應該這樣……”
兩人你來我往,蘇傾予一邊跟鳳甯旭喂招,見他那裡出錯就近他身手把手的矯正。
聞着她身上浮動的蓮香,鳳甯旭臉色微紅,偶爾肢體接觸間隻覺異常柔軟。
突然手背一痛,他猛地回神,看着蘇傾予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他,他立即羞窘起來。
要求比劍的是他,結果不斷走神的還是他。
“我……”
“你們繼續練,我走了。
”
“不行。
”
鳳甯旭急忙出聲,咬牙道:“對不起,重來,我……我還有些地方不明白。
”
蘇傾予到底不讨厭這個孩子,見對方如此,她也不忍拒絕對方,便同意了。
隻是讓她意外的是,接下來的比試,鳳甯旭一直往她身上貼,直接近身纏鬥,手中的長劍毫無用武之地。
她哪裡知道,鳳甯旭本意就是想弄清楚心裡的疑惑,比劍不過是個借口。
鳳甯旭不斷地制造可以觸碰對方身子的意外,隻是對方反應太靈敏了,于是他隻好跟對方拉開距離,借着比劍時故意出錯,讓對方自己貼上來。
然而始終都不曾再有機會觸碰,這讓他更加焦躁起來,他隻是疑惑一個青年男子的身子怎會那麼柔軟而已,為什麼就是不能讓他再碰一下。
蘇傾予算是明白了,鳳甯旭壓根就沒有比下去的心思,他眼神發怔,腦子裡也不知道在些什麼心思。
手上動作一變,拉着鳳甯旭的手腕一扭,直接把着他的手迫使他自己将手中的劍擱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若我是你的敵人,你現在早就已經死了不下于數十次了。
”
“對不起。
”
蘇傾予松手,她不想聽沒用的道歉,留了句繼續練,正欲離開,就聽到鳳甯旭在身後問:“你很讨厭我嗎?
”
“為什麼這麼問?
”她疑惑地看着他。
“自從我搬進來,這是你第一次來看我。
”鳳甯旭委屈地聳拉着腦袋和肩膀道:“我一直在等你,可你就像府裡沒我這個人似的,這次來了也是,不跟我說一句多餘的話,你
不是讨厭我是什麼。
”
“……”蘇傾予表示自己真的很冤枉,到底是誰讨厭誰啊,到底是誰躲開了她的觸碰啊?
“我不讨厭你。
”
然後最終,她也隻是簡單地說了這麼一句話而已。
鳳甯旭聞言丢掉手中的長劍一下子撲進她懷裡哭道:“真的嗎?
”
蘇傾予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驚了一下,随即有些嫌棄的微微推開了他的頭:“嗯,真的,所以可不可以别把鼻涕眼淚蹭到我身上?
”
鳳甯旭又哭又笑,卻抱着她不肯撒手。
目的得逞後他不由更疑惑起來,這種……不可描述觸感……到底是怎麼回事?
隻是下一瞬,他後衣領就被蘇傾予拎住,然後把他給拎開了。
“我走了,有事就讓徐青領你去找我。
”
“好。
”鳳甯旭咧着嘴笑的一派陽光幹淨。
蘇傾予離開後,鳳甯旭面上的笑容淡去,看着徐青疑惑地問:“徐大哥,這世間可有柔軟的男子?
”
徐青聞言“噗嗤”笑出聲來道:“小子,想什麼呢?
隻有女人是柔軟的,就算是白淨書生,那也是硬漢子啊,哪裡适用‘柔軟’這二字!
”
“哦。
”鳳甯旭意味不明地應了一聲。
自此之後,蘇傾予沒有一天不在後悔去了比武場,至于原因……
正想着,房門突然被推開,鳳甯旭一臉躍躍欲試的跑進來問:“蘇哥哥,今天天氣好,我們一起去河邊洗澡可好?
”
蘇傾予擡頭看着他沉默:“……”
以上就是原因。
一日三趟,早上要一起吃飯,中午要拉她去河邊洗澡,晚上要蹭她的床睡覺……比吃飯還準時,跟前些日子在府裡的表現相比這反差也太大了吧!
不過想來鳳甯旭本就是這個性子,所以她倒也沒在意。
實在被纏的煩了,她就冷冰冰的趕人,結果那熊孩子嘴巴一癟,委屈屈的看着她,像是一言不合就要放聲大哭似的。
對此,蘇傾予表示她真的很無奈,于是隻好叫來徐青,讓人趕緊把他領走。
日子不急不緩的過去,除了鳳甯旭一練完劍就在她面前晃悠倒也過得清淨,蘇聖依自從回來以後,除非必要,否則就不出自己住的苑子。
就算偶爾蘇傾予去看她,她也是一副客套生疏模樣,卻沒對蘇傾予使過歡場上的勾搭手段,似乎尴尬地顧忌着什麼。
蘇傾予對此了然,卻也沒再逼迫蘇聖依承認自己的身份,畢竟有些事,隻能靠自己走出心牢。
而蘇幸自從有阿小陪他玩以後,每日變着花樣折騰,倒是玩的很開心。
不過她近期打算讓銀翹帶人護送蘇幸離開長安城,畢竟和親使團快要來了,屆時城中龍蛇混雜,指不定會有什麼人混進府裡,她擔心蘇幸會受到傷害。
于是找銀翹商量了一下這件事,二人敲定三天後就送蘇幸回江芷婉身邊。
想到近些日子似乎沒怎麼見到過阿水,正準備去看看對方,正巧趕上何伯過來跟她禀報事情便作罷了。
書房裡,她翻看着手上的資料,上面詳細的記錄着彥博揚和阮文仲的行蹤,隻是上面一點異常都沒有,他們大部分時候都各自在各自府上。
阮文仲護妻愛子,閑來喜歡陪夫人外出遊玩或者去寺廟上香,無事就賴在家裡倒也可以理解,隻是這彥博揚如此安分,既不作妖,也不尋歡作樂,反倒透着幾分古怪來。
“繼續叫人監督這二人,一有異動立即禀報,我總覺得彥博揚有些反常。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