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南國,張遼帶着鮑信、關羽、張飛共計一萬兩千兵馬橫掃境内一切黃巾,向南至泰山,向東至齊國,向北至樂安,境内的大小黃巾皆被雷霆掃滅,南面的司馬俱、北面的徐和兩股黃巾大勢力被一舉擊潰,向東逃入齊國,交給了田楷處置。
因為有劉備事先知會過田楷,田楷并未幹預,隻是屯兵齊國,小心防範,至于鮑信,早就掩去了旗号,挂的是張遼的旗号。
此前張遼和關羽、張飛本已掃滅了濟南國過半地方,如今加上鮑信八千兵馬,萬數兵馬皆是強兵,一路推進勢如破竹,一日之内便攻入樂安國境内。
樂安國往北,便是渤海灣了。
剛剛經曆了一場苦戰,将士們在休息、療傷、開餐,張遼與關羽、張飛、鮑信在一起商議着下一步的攻擊目标。
張遼有些失神,他在思考着自己在青州的定位,起先還想着隐瞞身份在青州打下一塊地盤,但遇到鮑信北上,遲早要暴露身份,索性主動挑明,并借助鮑信的實力幫忙掃平青州。
一切都按預想的進行,隻是如今形勢不同,他的戰略也要相對調整了。
先前他為了避免袁紹和公孫瓒的警惕,來青州不過一千五百兵馬,隻想着與劉備聯合,用三到五個月之間掃平附近黃巾,在毗鄰平原國的濟南國和樂安國發展。
這樣可以借勢發展,事半功倍,但同樣會有很大後遺症,最大的問題就是他一旦與公孫瓒交惡,勢必會面臨來自北面渤海郡和東面齊國的夾擊,到時西面的劉備也會陷入兩難。
退一步講,即便與公孫瓒交好,也随時可能陷入袁紹、田楷的交戰中。
故而占據濟南國和樂安國可謂利弊參半,也是他在不引起幾大諸侯注目下的選擇。
這也是他初時謀劃的第一步行動,第二步則是在青州發展壯大後,尋機繼續向東穿過齊國、北海,占據東萊郡。
東萊郡比較特殊,屬于半島,遠離中原,突出海中,整個境内是低緩丘陵地形,有平原,有山脈,北面是渤海灣,東面是大海,更遙望遼東,南面則可下徐州琅琊國,參與中原之戰,沿海更有大小數十個天然海灣。
這是張遼謀劃的未來水戰根據地,如今諸侯沒有重視水戰的,對大海更有一種天生的敬畏,都在争奪中原,東萊郡在中原之外,隻被黃巾占據,隻要張遼平了境内黃巾,就能完全占據東萊郡,安安穩穩的發展水軍。
水軍不急于一時,但卻可以走的早一些,未來可以随時從海面出發,無論是遼東、東吳都将在水軍打擊之内,水陸配合,事半功倍。
更遠一些,還可以東進倭國,南下琉球,不過這應該是很久以後的事了。
東萊郡除了戰略地位外,資源也極為豐富,首先是海鹽、海産品,除此之外,便是黃金。
來自後世的張遼知道,中國十大金礦,有五個都在青州,而且都在東萊郡中。
如今的黃金雖然不是主要流通貨币,但其珍貴性是不言而喻的,能為天下認可。
何況占據東萊,将來進軍倭國後,還能搞到大量白銀,也是大好資源。
不過一切的想法和遠景,都是建立在奪取東萊郡的基礎上的,此前自己實力不足,但如今情況不同了,有了鮑信八千兵馬的相助,足以向東進擊東萊,掃平境内黃巾,占據其地。
“文遠,汝因何被派來青州任州牧?
”
鮑信的話打斷了張遼的沉思和構想。
看來這家夥還是懷疑自己青州牧的身份,張遼看了鮑信一眼,心中嘀咕着,仰頭看天,長歎道:“一切都是因為我太正義了!
”
噗!
一旁正在喝水的張飛一口水噴出。
關羽轉過了頭,鮑信的臉黑了下來,史阿等親衛無不暗笑。
張遼卻是一副傷感的神情,搖頭道:“一年前,董卓身死,王允處置涼州人不當,導緻十萬涼州人攻破長安,挾持天子,屠殺百姓,關中哀鴻遍野,呂奉先敗退武關,餘者皆降,我張遼卻不能與殘暴的涼州人同流合污,我當時隻有一萬兵馬,奮力抵抗涼州人,掩護百姓撤退,更想救出天子與朝臣,無奈涼州人太強大了,太多了,内有李傕、郭汜、樊稠、張濟,外有馬騰、韓遂虎視眈眈,在長安城激戰了七天七夜,救出了數萬百姓和朝臣家眷,我與手下兒郎受傷無數,最終還是寡不敵衆,不得不敗退到左馮翊,據渭水而守。
”
随着張遼的叙述,鮑信和關羽、張飛神情皆變,默默的聽張遼說着,他們在關東争奪地盤,還是第一次聽到關中的情形。
十萬涼州人,足以令他們色變,張遼沒有詳細講述戰場情況,但他們已經完全腦補了。
“之後李傕、郭汜、樊稠、張濟等涼州人挾持天子與朝臣,據守長安城,我無力再行攻擊,隻怕他們玉石俱焚,殺害天子與朝臣。
”張遼繼續道:“李傕、郭汜也曾數度攻打左馮翊,但沒能讨得好,他們無奈之下,便以天子诏令安撫于我,先是征北将軍、并州牧,而後是青州牧,什麼地方最險,什麼地方最亂,他們就把我往什麼地方塞,這不,他們知道關東諸侯最恨于我,便将我打發到了這裡,名為青州牧,實際上我的兵馬都留在關中獨力與河東對抗李傕、郭汜,以牽制其不敢加害天子與朝臣,否則以李傕、郭汜那般虎狼之性,朝廷早已危險,關中早已十室九空,更好引兵東來劫掠郡縣……”
關羽和張飛眼裡露出敬佩之色,張遼的所作所為足以令奔波十餘載一事無成的他們汗顔,鮑信沉默片刻,朝張遼抱拳一禮,慨然道:“不想當初我等五人離開大将軍府,反倒是最弱的文遠做的最好,關東群雄本為讨賊,匡扶社稷,安定百姓,如今一個個失去本心,争權奪利,反倒是文遠不愧英雄,某不如也。
”
張遼搖搖頭,歎道:“時勢混亂,皆是身不由己,倘若諸位在關中,未必不如我張遼,隻是如今我來到這青州,勢單力薄,袁紹、袁術、張邈等關東諸侯更是深恨于我,我隻能借助幾位兄弟之力,盡快在青州尋一處立足之地,免得身亡于此,實在不甘。
”
關羽抱拳,肅然道:“四弟放行,某定然傾力相助,助四弟殺出一塊立身之地來。
”
張飛拍了拍張遼肩膀,大聲道:“正是,殺出他幾個郡國,我兄弟齊心合力,成就大事。
”
張遼抱拳:“多謝二位兄長。
”
關羽撫須呵呵笑道:“自家兄弟,何必如此客氣。
”
“正該如此。
”張飛示威的看了鮑信一眼。
鮑信也抱拳道:“某既應文遠之請,自然會助文遠,文遠不安,某兵不退。
”
張遼歡喜的道:“多謝!
多謝!
”
他心中卻在嘀咕着:不知師父能不能給讨來青州牧?
沒想到鮑信看了一眼關羽和張飛,沉吟了下,又道:“如今青州形勢混亂,文遠要在青州立足,濟南與樂安并非上選。
”
張飛眼睛一瞪:“一派胡言,此二地與我平原國相鄰,互相照應,如何不是上選?
”
鮑信看了他一眼,道:“劉玄德倒是英雄人物,二位也骁勇善戰,萬人之敵,然則公孫瓒卻非善主,文遠在此處,若袁紹來攻,汝二人會相助,若公孫瓒令田楷來攻,汝二人又該如何?
”
張遼氣勢一滞,又強道:“田楷趕來,俺也殺他個片甲不留!
”
鮑信搖搖頭道:“田楷不過是公孫瓒一條鷹犬,汝等若與田楷交惡,公孫瓒自渤海舉大兵來攻,恐平原、濟南、樂安皆不可守。
”
張飛再次語塞,還要再說,張遼心中一動,阻止了他,看向鮑信:“允誠有何建議?
”
鮑信指向東面:“而今青州之地,西有劉玄德、田楷與袁紹,中有孔文舉,唯東面東萊郡為黃巾占據,若除之,可安居也,文遠與關東諸侯有隙,不便留于此地,正可東向取東萊,求得喘息之機,暗中積蓄實力……”
“好,就依允誠所言。
”張遼大笑。
鮑信果然是深通謀略之人,與他所見不謀而合,關羽和張飛在武力上強于鮑信,但在謀略上卻差了不少。
張飛神情不悅,嘀咕道:“文遠便不留在這濟南國了?
”
關羽也眯起眼睛不說話。
張遼呵呵笑道:“如今我等攻下濟南,樂安也不日可下,兩位兄長出力頗多,此地便留與汝等,如今我為青州牧,可表奏二哥為濟南相,三哥為樂安相,與大哥平原互為拱衛,勢力大增,豈不妙哉?
”
鮑信看了一眼張遼,對他更是佩服了,拿起的放得下,如此幹脆利索,恐怕曹操也不如。
關羽和張飛聽了張遼所說,皆是一愣,二人遲疑了下:“此事須問過兄長。
”
他們二人一直在劉備手下,如今一下子要與劉備同列,不由遲疑起來。
張遼笑道:“此事好事,兄長豈有不應之理?
”
他話音剛落,就有士兵來報,劉備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