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出了唐府,又叫上了史阿和郭圖,帶了幾個親衛,再赴郭嘉兩處住宅,探看他是否歸來,到了城南郭嘉老屋,撲了個空。
又趕到城外林中茅廬,仍是撲了個空,張遼特意進去看了看,連他寫的書信都還放在案台上,隻能暗歎一聲。
他卻不知道,郭嘉為了怕他再來這裡探看,在看過書信後,重新放了回來,就是免得他發現異常。
不過至此張遼仍不死心,他突然又想到郭嘉訪友,妻子必然不會相随,如今也不在家中,多半會在娘家。
他當即便問了郭圖,又讓他帶路趕往郭嘉的娘家,與此同時,他命親衛速速整備禮物,去了郭嘉娘家,怎麼也不能空手。
一旁郭圖看到張遼如此重才,心中也别有感歎,愈發感到張遼的不凡。
到了甯氏府上,張遼并未唐突,隻是在郭圖和甯氏兄長的陪伴下,隔着簾子與甯氏對話。
“嫂夫人。
”即便隔着簾子,張遼姿态仍是很恭敬:“在下張遼,久慕奉孝兄經天緯地之才,特來請他出山相助,可惜幾次拜訪不得,不知嫂夫人可知他的去處?
”
甯氏隔着簾子,偷偷打量了一下外堂的張遼,看到他相貌堂堂,目光更是清正,不似惡人,心中微微松了口氣,但又不能洩了自家郎君行蹤,隻能說謊騙人了,不由目光低垂,羞然道:“尊客見諒,拙夫外出訪友,常數月不歸,妾身也難知去向。
”
張遼并未懷疑,因白日一切的探訪都表明郭嘉确實訪友未歸,他隻是失去了那一分僥幸之心。
時下見女主女客都頗有不便,何況天色将黑,張遼更不宜在此停留,又将備好的一封書信放在一旁案台上,抱拳道:“惜不見奉孝尊面,便留書一封,勞煩嫂夫人轉達奉孝,不勝感激,遼不便在颍川久留,他日定然再來拜訪,就此告辭。
”
看着張遼離去,甯氏不由松了口氣,不多時,她兄長過來,面上頗有歡喜之色:“這位貴客不知何人,竟如此豪氣,送來了許多布帛、米糧、珠玉。
”
甯氏聞言,忙道:“禮不可收,速速給他退回去罷。
”
她兄長無奈的道:“如此厚禮,為兄本也不敢收,無奈他留下禮物,轉眼離開,追之不及。
”
甯氏不由蹙眉,看來隻能郎君回來拿主意了。
……
唐府正堂之中,一群胡姬一曲精絕舞驚豔無雙,兩樽酒飲下,郭嘉已然微醺,一邊欣賞着胡姬舞姿,一邊吸着鼻子,嗅着樽中美酒,美滋滋的仰頭一飲而盡。
一旁小荷早得了唐婉吩咐,急忙又給他滿上一樽。
郭嘉看了一眼對面神情發怔的唐固,搖搖手,哈哈大笑:“子正,子正,如此美酒,如此妙舞,如此佳人,尚在記誦經書乎?
不差一時,不差一時也!
”
唐固忙道:“奉孝,奉孝,時辰已晚,該回去了。
”
一旁蘇婳見狀,給唐固斟了一杯,又自斟了一杯,咯咯笑道:“子正,子曰,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你小姑父常說,酒逢知己,千杯尚少,你怎可如此失禮,趕朋友回去呢?
來,蘇姑母敬你二人一杯。
”
“好一句……酒逢知己,千杯尚少!
子正,汝小姑父真吾道中人……吾道中人也!
如此人物,他日定要拜見一番。
”郭嘉不由哈哈大笑。
唐固看着蘇婳敬過來的美酒,臉色有些僵硬,澀然一笑,也不敢拒絕。
他可是知道,蘇婳身份不同一般,與自己小姑母姊妹相稱,更是左仙長的弟子,怠慢不得,隻能滿飲一杯。
片刻之後,撲通!
撲通!
郭嘉和唐固兩個難兄難弟醉倒在席,而蘇婳仍是眼睛明亮,全無醉意。
……
張遼離開甯府後,神情怅然,長歎一口氣。
看來這一趟颍川是尋不到郭嘉了,自己在颍川不能多呆,一來四面皆敵,二來徐榮那邊也不好交代,隻能留下些斥候盯守了。
事實上張遼知道,颍川還有一個與郭嘉齊名的謀士,戲志才,可惜戲志才此人曆史上記載本就不多,如今尋找更是全無頭緒,他曾問過郭圖等人,都不曾聽聞其名。
回到唐府,卻見妻子唐婉喜不自勝的迎了上來,如花的笑顔讓他的心情也不由暢快起來,抛開了郁悶,哈哈笑道:“婉兒,看到夫君回來,就這般高興?
”
唐婉白了他一眼,輕笑道:“夫君可曾找到大才?
”
“嗨……”張遼苦笑着歎了口氣:“氣運不佳,郭奉孝訪友未歸。
”
唐婉眨了眨明眸,卷翹的睫毛很是好看:“夫君,妾身卻是捉到一人,姓郭名嘉字奉孝,卻不知是不是夫君要找的大才?
”
嘎?
張遼看着嫣然而笑的唐婉,一時有些發懵:“婉兒……你說什麼?
捉到一個……”他眼裡滿是不可置信,聲音也有些艱澀起來:“郭嘉?
”
“嗯。
”唐婉看夫君震驚的神情,也不忍賣關子了,當即便給他說了實情:“郭嘉與子正是好友,還是妾身的晚輩呢,今日黃昏來尋子正,說是要暫借住處,躲避夫君呢……蘇姊姊酒量好厲害,一壇酒喝倒了兩個男子。
”
張遼聽完,發呆良久,然後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笑得肚子都疼了。
一想到傳說中的鬼才郭嘉,機警的躲過自己幾次尋找的家夥,居然就這麼被自己妻子給捉住了,他就忍不住想要爆笑,不知道郭嘉醒來會是個什麼樣的情形。
這驚喜來的太突如其來了!
太讓自己喜出望外了!
張遼一把抱起唐婉,狠狠的轉了兩圈,長長的親了一口:“好婉兒,幹得好!
”
正好看到蘇婳過來,又兩步過去,抱住蘇婳,狠狠的親了口:“老闆娘,幹得好!
”
蘇婳嬌軀先是一僵,而後偷偷看了一眼唐婉,看到她眼裡的鼓勵之色,也輕輕抱住了張遼。
“咳!
咳!
”一個咳嗽聲陡然響起,左擁右抱的張遼身子一僵,懷中兩女急忙鑽了出去,像受驚的兩隻小兔子,躲進了屋裡。
張遼回過頭,看着黑着臉的左慈,觍顔笑了笑,道:“這個……道長……啥時候傳小子房中術?
”
“滾!
”左慈臉更黑了。
“哈哈哈哈。
”張遼趁着左慈發飙前,急忙去看被放倒的大才郭嘉。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