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蕾蕾抱着陰妙菡的脖子,很乖,任由陰妙菡幫她洗澡,再抱她到床上,走了這麼久,又等了這麼久,沒多久蕾蕾就進入夢香。
側躺在蕾蕾旁邊,陰妙菡撫摸着蕾蕾紛嫩嫩的小臉蛋兒,蕾蕾要真的是她的女兒就好了,陰妙菡搖了搖頭,縱使蕾蕾不是她親生的,隻要蕾蕾叫她娘親,蕾蕾就是她的女兒,她一定會視蕾蕾如己出。
這五年來,除了”地獄”裡的夥伴,蕾蕾是她唯一的收獲,上蒼對她還沒有無情到極點,在她出獄的時候,能在牢房門口撿到這麼漂亮又乖巧的女兒。
摟着蕾蕾軟軟的小身子,一會兒後,陰妙菡也睡着,五年來,第一次,陰妙菡沒被惡夢驚醒,蕾蕾的出現,陰妙菡似若靈魂都得到贖救了般。
夕陽西下,夜幕降臨。
陰妙菡睡醒了,睜開眼睛,映入眼簾就是蕾蕾甜美的睡容,小家夥睡的很熟,一點也沒有醒的迹象。
陰妙菡慧心一笑,摟着蕾蕾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滿足,忘了那些傷害,忘了那些痛,母愛在她眼中泛濫成災,在蕾蕾紛嫩嫩的臉上親了下。
側頭,目光掃向窗外,陰妙菡吓了一跳,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如果她沒記錯,她抱着蕾蕾,從早上,現在是晚上,她居然睡了一天,還沒有做惡夢。
自孩子被赫連宣摔死之後,她幾乎每夜都被惡夢驚醒,之後就再也睡不着,閉上眼睛,就是孩子被摔死的那一幕,那鮮紅的皿,孩子最後的慘叫聲,都像無數隻手揪扯着她的心,痛得她叫不出。
輕輕的放開懷中的蕾蕾,陰妙菡起身,披了件外袍,坐在桌前,拿出情報,看着裡面的資料,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砰砰砰!
敲門聲響起。
陰妙菡一愣,這時候會有誰來敲她的房門?
怕敲門聲吵醒蕾蕾,陰妙菡斂起思緒,快速起身,開門的一瞬間,陰妙菡再次驚呆了,握住門把的手微顫,怎麼會是他?
門打開的一瞬間,歐陽寒眼底也流過一絲驚訝,即使看過孤狼給他的資料,當看到本人跟陰妙菡如此像,他還是被驚到了。
垂在兩旁的手微擅着,壓抑着心底的震驚,如果細聽,那冰冷的語氣有絲輕顫。
“你就是陰靈?
”
陰妙菡蠕動着唇瓣,看着歐陽寒眼中是熟悉,皆是陌生,太多的為什麼徘徊在她腦門外,想開口質問,喉嚨卻酸痛,終究緊抿着唇,不發一言,隻是那神情卻是瞬息萬變。
怪異的氣息在空蕩的房間門口飄蕩。
與陰妙菡對視片刻,歐陽寒再次問道:“你是陰靈?
”
陰妙菡錯愕的望着歐陽寒,顫抖的聲音問道:“你不認識我?
”
陰靈這個名字,是她死裡逃生才叫的,知道的人并不多,除了那些新認識的人,沒有人知道陰靈這個名字,這個男人卻能叫出她的名字,肯定是“地獄”中的大姐,派來幫助她的。
歐陽寒蹙眉,眼神有些茫然,轉念一想,八年前,陰妙菡來東國就是為了見她,或許陰妙菡對她提起過自己。
歐陽寒眼中的茫然,落入陰妙菡眼中就成了一種諷刺,随即一想,隻有一夜,誰會記得誰,縱使是極緻的歡愛,兩人一旦分開,就是背道而馳,過如陌路。
那次的事與林婉兒無關,她與他,隻能算是一種錯誤的緣分,那次意外,她的代價是失去孩子,輸了婚姻,她卻從未後悔過跟他發生過一也情。
“我是陰靈,有事嗎?
”語氣有些疏遠。
如此簡單的話語,對歐陽寒來說,就像殘酷的儈子手在狠狠的宰割着他的心口,她跟妙菡長得一模一樣,卻不是他的陰妙菡,望着熟悉而久違的面孔,歐陽寒意态天然迷離不已,眼睛裡卻迥出一種絕望的傷悲。
這樣絕望痛苦的歐陽寒,讓陰妙菡的心沒來由一陣抽痛。
“你是誰?
”
疼痛蔓延在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歐陽寒每一次的呼吸就更痛一分,他很想将她摟入懷中呵護,可惜,他不能,她是陰妙菡的孿生妹妹,他不能将她當成陰妙菡的替身,不然他就對不起陰妙菡。
“我是你姐夫。
”
陰妙菡掠眸,詫異的眼神盯着歐陽寒,清冷的雙眸滿是不可置信。
姐夫,别說她沒姐姐,就算她有姐姐,她也不會認,有哪個女人有勇氣,接受自己跟自己的姐夫發生過一也情。
“我是孤兒。
”再待下去隻會讓她更不堪,陰妙菡直接關門将歐陽寒拒之門外。
“等等。
”歐陽寒眼明手快,阻止陰妙菡關門。
“陰靈,我真是你姐......”
當目光觸及到陰妙菡左手手腕上的玉蜀時,那散發着幽深藍色光芒的玉蜀,刺痛歐陽寒的雙眸,割剮着他的心扉。
顫抖的手握住陰妙菡的左手,盯着她手腕上的玉蜀,藍眸閃爍着希望的光芒,薄唇輕輕的蠕動,聲線都在顫抖。
“妙.....”
她是他的陰妙菡,眼前的這女人就是他的陰妙菡,他的陰妙菡沒有死,這個玉蜀是陰妙菡六歲那年,他親手給她戴上,一旦戴上,就是一輩子,玉蜀在手在,玉蜀斷手離。
所以,歐陽寒可以肯定并且确定,她是陰妙菡,絕非陰靈。
他的陰妙菡,為什麼會變成赫連宣的妻子,看來那次妙菡來東國,有不為人之的陰謀。
“對不起,八年前,一場意外讓我失去了除了赫連宣以外的所有記憶。
”陰妙菡想抽出自己的手,她一動,歐陽寒卻握得更緊,如果是别人,陰妙菡早就動手了,不知為何對歐陽寒,她發自内心的不原對他出手。
說得難以置信一點,就是她甯可自己受傷,也不願他受傷。
“你放手。
”
“八年前,一場車禍讓你失去了除了赫連宣以外的所有記憶。
”良久,歐陽寒才重複着陰妙菡的話。
八年前,她的記憶裡全是他,曾幾何時是赫連宣?
“是。
”陰妙菡果決的點頭,到目前,除了五年前的那次一夜,他們沒有過一次交際,她就不認識他,即使對他有種莫名的熟悉,可她卻很肯定,她沒見過他。
“你真失憶了?
”眼眸掠起冰冷,冷冽得猶如嚴冬那涼飕飕的寒風,握住陰妙菡的手一點一點的緊縮,在陰妙菡白希的手腕上留下痕迹。
“是。
”陰妙菡忍着手腕上傳來的痛,依舊堅決的點頭。
歐陽寒放開陰妙菡,劇烈打擊之下,頸長的身子踉跄後退,直到抵住冰冷的牆。
是震撼,是驚訝,是驚恐,更多的是失而複得的喜悅,之後是再次失去的難以承受的痛。
失憶,這就是你對我們愛情的交代嗎?
陰妙菡,失憶,是最慘忍的交代。
歐陽寒看過五年前,陰妙菡跟赫連宣之間發生的事,被傷到極緻,孩子也死了,又進了監牢,歐陽寒不敢想象,赫連宣傷害的人,一直都是他的陰妙菡。
蝕骨的疼痛席卷而來,深深的愧疚籠罩着他,深切的自責撕扯着他,痛徹心肺。
為她而痛,恨自己在得知她愉愉來東國遇害而一蹶不振,而沒去想她有可能活着,無顔面對她,歐陽寒轉身,跌跌撞撞,逃難似的逃走。
目送歐陽寒離去,陰妙菡皺了皺眉,有些迷茫,他怎麼了?
不過,不關她的事,她現在的目标是赫連宣,至于這個跟她發生過一夜的他,沒心情追索。
歐陽寒在這家客棧住下了,就在陰妙菡的對面,歐陽寒沒有失去理智的用滿街跑,或是喝酒來減輕痛苦,他回到房間,就命手下去調查八年前陰妙菡在東國遇害的事,如他所料,是一場陰謀,他的妙菡被卷了進雲。
很容易查到的事,他卻晚了八年,如果八年前,他就懷疑他的陰妙菡還活着,或許,接下來的所有事情都不會發生。
“為什麼會這樣?
”歐陽寒将手下調查出來的情報撕毀,不知是歐陽寒的手下比赫連宣他們能耐,還是有心人故意讓歐陽寒查到當年的真相,包括陰妙菡被施了催眠術,他都清楚,幕後主使,他卻沒查到。
歐陽寒不敢把調查出來的結果跟陰妙菡看,也不敢告訴她,她還有一個孿生妹妹,以生命護着她,最後托夫。
他太了解陰妙菡,知道真相後,善良的她不僅會原諒赫連宣,還會......歐陽寒猛然搖頭,決不能讓陰妙菡記想以前的事,就讓陰妙菡繼續做陰靈,繼續對赫連宣恨之入骨,他會助她毀了赫連宣,置赫連宣于死地,赫連宣死了,陰妙菡若是解除催眠術,屆時他也不會再次失去她。
目前,他得趁陰妙菡恨赫連宣時,把她強留在自己身邊。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