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罪魁禍首
“是。
”拓跋烈屈指在姬清的額頭彈了一記。
姬清愣愣的,等他将手收回去了,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不過,接着她便聽到了拓跋烈清冷低沉的聲音傳來。
“我的确能找到很好的女人。
”他看向姬清,“但是像你這樣又狡猾,又不講理,沖動的時候說話能句句刺傷人,耍賴的時候沒臉沒皮,太倔強,死要面子,又貪吃,不夠聰明卻偏偏以為自己能瞞過我的女人……卻隻有一個,還是獨一無二的那一個。
所以,我不僅很喜歡,還喜歡得很深。
”
姬清,“……”
她眼中被點亮一抹光彩,就像是晨光驅散了夜色的靜寂。
拓跋烈見到她這樣子,伸手在她頭上拍了拍。
“清清,有些話我隻說這一次,我希望你能記得。
”
“什麼?
”
男人低沉悅耳的聲音響起,“我永遠不會背叛你,會珍惜你,呵護你,生生世世。
不論你走到哪裡,變成什麼樣子,都會是我的唯一。
而你,也必須對我忠貞,無論是眼中還是心裡,隻能有我,最好能對我坦誠。
”
“可我值得嗎?
”
“值得。
”
“可是……我做了那麼多錯事,我害死了父親和母親,我還害死了姐姐,讓她受了七年的罪。
我……”
姬清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拓跋烈打斷。
“那不是你的錯。
”他說道,“柳家行事毒辣,柳管家趁人之危,這都不是你的罪過,你也隻是一個受害者罷了。
”
“受害者?
”姬清疑惑的看向拓跋烈。
“是。
”拓跋烈點頭,“你有沒有想過,當你被敵國刺客殺害之後,為什麼棺椁停在柳府,可是卻被北堂軒得到,還被他活生生奪走了至尊靈根?
”
姬清怔住。
是啊,她在遭到刺客的毒手之後,雖然氣海被廢不能再修煉了,但是她卻還留着一條命。
可是姐姐卻說是北堂軒将她送回柳府的,并且,送回柳府的時候,她的身體已經是冰涼的,沒了氣息。
不管如何,就算那時候姐姐恨自己,她應該不至于連她活着還是死了都确定不了。
但是,她卻是在北堂軒布置的皿棺之中醒來的。
這其中的貓膩,如果沒有柳府在暗中操控,北堂軒又要怎麼才能得手?
所以……其實柳府的人知道,那時候的她并沒有死,但是卻因為她沒有利用價值了,所以不惜将她交給了北堂軒,在北堂軒那裡為自己争取更多的籌碼。
柳府,還真是好狠的心!
當年她五歲的時候被測出了至尊靈根,被柳家接到柳家主族之後,便秘密命人殺還了她的父親和母親,為的就是讓她以後對柳府産生歸屬感,而不是總是想着雙親,想着自己的小家。
柳管家玷污姐姐的事情,足足有七年,這七年之中難道柳府沒有一個人發現?
不,不可能。
柳府的主子不可能都沒有察覺,他們很有可能隻是默默的縱容了柳管家的暴行而已。
因為,失了清白的柳菲很難再找一個好人家,可能也心灰意冷的不再去考慮婚姻大事。
而她隻要一天留在柳府,便能為柳府拴住姬清。
至于姬清自己。
身為擁有至尊靈根的超級天才時,柳家給她提供各種修煉的資源,給她最好的貴女教育,給她錦衣玉食,看上去十分的善待她。
可是,在她成為了一個廢人之後,卻被柳家毫不猶豫的送給了北堂軒。
“呵……”姬清口中溢出一聲冷笑,嘲諷的怔然開口,“原來,我竟然也是受害者。
”
姬清十分聰穎,不然前世也不可能在十五歲的時候就修煉到天人境五層的高度,可是她卻沒有拓跋烈這麼冷靜理智,在情緒激動的時候,很容易被情緒蒙蔽了雙眼。
好在,在拓跋烈的提醒之下,她很快便分析出了事情的脈絡。
她和姐姐的悲劇,竟然都和柳家脫不了關系。
“想通了?
”
“嗯……”姬清點了點頭,眼中卻是無奈的苦笑,“想通了又如何?
柳府的确是罪魁禍首,可是……難道我就沒有責任?
别人發現不了姐姐的不對勁還能理解,可我是她的妹妹啊,我竟然都沒有發現她一直默默承受着,這麼沉重的事情。
我……姐姐恨我,是應該的。
”
她簡直太不稱職了。
就算柳家再怎麼逼迫着她天天夜夜修煉,可她每天都能見到姐姐,她為什麼就沒有發現姐姐的異樣呢?
柳家有罪,她也有。
所以,姐姐才會恨她,才會不原諒她……才會說她是一個可怕的妖魔鬼怪,才會對她恨之入骨。
“不。
”拓跋烈說道,“她最後說了,她不恨你。
”
“她還是恨我的,隻是想要讓我心安罷了。
”姬清苦笑搖頭,“姐姐太善良,不忍心讓任何人為難,所以她總是為難自己。
我懂,我都懂……”
“你懂什麼?
”拓跋烈将姬清纖瘦的肩膀攬住,“你姐姐和你一樣都很善良,但是女子往往更容易在激動的時候,說出傷害别人的話來。
你是這樣,你姐姐也是這樣……若是你将這些當真,必然以後困結于心。
你知道記住她最後說的話,她說她不恨你,希望你幸福。
”
姬清眼神黯然起來。
是啊。
困結于心。
她這一輩子都無法遺忘,姐姐看着她的時候,那恐懼又害怕的樣子。
她是真的在害怕她,說她是妖魔鬼怪。
就算最後,在她撒手人寰之前,她說原諒了她,那也隻是……
姐姐,她終究是太善良,善良得不忍苛責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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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樣的姐姐,才更叫她覺得心疼,叫她覺得這一輩子都無法釋懷她給她帶去的傷害。
淚水,從姬清的眼中滑落。
昨天被拓跋烈一掌劈暈,在他的懷中幽幽醒來之後,她便沒有再哭。
從深夜,一直沉默着坐到天亮。
臉上,沒有一點淚水,眼中也被風吹得幹幹的。
她覺得自己一顆心都被黑夜浸泡得冰冰涼涼的,腦子裡像是裝滿了很多東西,可又像是空白一片,什麼都無力思考。
她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流淚了,因為流淚是說明還會傷,還會痛,可是……她的心卻已經痛到麻木。
麻木很好,昨夜的她甚至慶幸自己能變得麻木。
可是……
姬清擡起淚水盈盈的杏眸,看向身側男人堅毅冷硬的側臉,看到他轉過臉來,那雙熟悉的鳳眸,眼中的淚水便忍不住落了下來。
因為他沒有放棄她,所以,她流淚了。
“不準哭。
”拓跋烈擦拭掉姬清眼中的淚,眼中帶着幾分不滿,“再哭,眼睛都要瞎了。
”
這個倔強又笨的女人,也不看看自己的眼睛已經布滿了皿絲,變成了一雙兔子眼,居然還敢哭。
“我沒有哭。
”姬清搖頭。
她其實不想哭,但是,淚水卻總是往外冒。
“可你流淚了。
”拓跋烈很嚴肅的指出。
“是它自己想要流出來。
”姬清搖頭說道。
拓跋烈,“……”
她不是在狡辯,是很認真的在說。
她沒有哽咽,也沒有痛哭,淚水猶如流水一般,隻是默默流着,緩緩淌過她白淨到蒼白的臉頰。
半晌。
拓跋烈看向一雙眼睛怯怯看着他的姬清,看到她因為淚流不止而變得更加通紅的眼睛,無奈的将她緊緊的抱在懷中。
“蠢女人。
”
這輩子,他都拿她無可奈何。
她不自信,不信他,但是總歸将一顆心慢慢的放在了他的心中。
也許經曆過那樣慘痛的事情,她還能保持初心,不憤世嫉俗,不陰冷偏執,已經充分說明了她的倔強和堅強。
以後,她的幸福就由他來給,他不會再讓她受到傷害。
“阿烈……”
依偎在拓跋烈的懷宗,姬清輕聲喊着。
感受着他寬厚熟悉的懷波,被他強壯有力的手臂緊緊環住,她的淚水更加洶湧。
終于,她壓抑着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哭聲。
抓着拓跋烈的衣服,姬清哭得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
之前她強撐着堅強,隻是因為絕望,甚至忘記了流淚。
可現在看到了希望,她便哭得不能自已。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總算是哽咽着停住了哭聲。
不好意思的借着拓跋烈的衣袖擦了擦臉,姬清心中的陰郁總算沒有那麼濃重了。
她擡起頭,認真的說道,“謝謝你,阿烈。
”
謝謝她,沒有放棄她,還讓她在悲傷難過的時候,有一個懷抱可以倚靠。
“你是我的女人。
”他負責保護她。
不過……
拓跋烈伸手掐住姬清的臉頰,将她的頭微微拉開了一些,劍眉微蹙,“先讓我換一件衣服?
”
姬清,“……”
男人修長有力的手指還捏着她的臉頰,她有些赧然的垂眸,看向拓跋烈兇前那一片十分狼狽的水漬,特别顯眼。
如果沒記錯,最後她還随手撈起了他的衣袖,狠狠的擦了一下。
這……是在嫌棄她嗎?
忍不住的,姬清用通紅的兔子眼瞪着拓跋烈。
“回去沐浴休息一天,晚上我帶去你柳府殺人。
”拓跋烈又淡淡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