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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 :回到國公府(萬更)

錦繡田園,五朵金花 夕紅晚愛 10980 2024-01-31 01:12

  荷花以後經曆的風險,暫且不說,先說現在。

  當初,雖然天靈蛇是在定國公府當場認主的,古汗也當場尊稱荷花為靈女了,但是,誰知道人家南夷國君和其他廣大人民,承不承認荷花這個靈女?

  其實,這一點也一直是雪花所擔心的,所以她才執意要陪荷花一起去南夷。

  事實證明,她若是不去,荷花取得天靈草之後,還真的不知道能不能活着離開九陰玄陣。

  誰讓那時候,需要雪花做陣眼呢。

  當然,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大祭司在後面主導的。

  不過,對于大祭司所做的事兒,雪花和韓嘯都不會向同晉帝提及。

  同晉此時帝滿面春風,原本銳利的眸子,也和煦了許多。

  看着面前的幾人,同晉帝朗聲說道:“此次南夷之行,爾等居功甚偉,特賜每人黃金千兩,以示嘉獎!

  雪花等人連忙謝恩。

  雪花眸光微動,看來,皇上抄了沈從文的家,的确是有錢了,手筆忽然就大了。

  同晉帝的目光,不動聲色的落在了荷花身上。

  “李氏女荷花,心地純良,福澤深厚,雖貴為天靈聖女,仍心系我大燕,今特封為福圓郡主,以示褒獎!

  同晉帝話音一落,雪花等人同是一怔。

  皇上這是什麼意思?

  荷花既然已經是南夷靈女了,那麼他此番冊封,是為了什麼?

  更何況,他此時冊封,荷花是以南夷靈女的身份受封,還是以大燕民女的身份受封?

  “恭喜福圓郡主。
”胡公公恭恭敬敬的對着荷花躬身,然後又低聲提示了一句,“郡主,還不快快謝恩?

  荷花下意識的就把目光看向了雪花。

  雪花對着荷花點了點頭。

  無論同晉帝是哪種心思,這種封賞,荷花都不能不接受。

  “謝皇上!
”荷花連忙跪地謝恩,聲音低低的,如同蚊蚋。

  荷花從進宮來,就一直是低垂着頭,一副弱弱的樣子。

  那雙黑白分明,清澈見底的大眼睛,從來沒有撩起過眼皮。

  而此時,更是一副受到了驚吓的狀态。

  仔細聽,聲音裡還有一色顫音。

  同晉帝皺了皺眉,然後溫和的道:“太後一直在朕面前滿口的誇贊你,對你甚是喜愛,你以後閑暇時可以時常進宮走動,陪太後說說話,解解悶。

  “是。
”荷花的聲音,更小了。

  若不仔細聽,都聽不見荷花的聲音。

  雪花聽了同晉帝的話,不由的一激靈,而趙子沐,臉色也變了。

  直到出得宮來,雪花的心還在“砰砰”亂跳。

  皇上此次不僅如此輕易的就賜了荷花一個郡主的稱号,仿佛郡主稱号就跟大白菜似的,後來更是親自開口叫荷花多進宮,這裡面……

  雪花越想越心驚。

  “三姐,我不喜歡皇上的眼神,我有些害怕。
”荷花挽着雪花的胳膊,低聲說道。

  “為什麼?
”雪花問道。

  其實,雪花心裡也好奇,她記得去南夷之前,荷花進宮時一副落落大方的樣子,絲毫不見緊張之态,可是今天,荷花一直就給人一種畏畏縮縮的感覺。

  “三姐,皇上的眼裡,好像隐藏着許多東西,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荷花想了想,低聲回答。

  “荷花,你不是一直低着頭嗎?
”雪花沒有想到,荷花竟然看到了同晉帝的目光。

  “我一進禦書房時,偷偷看了一眼,然後就沒有再擡頭,但是頭頂的感覺,依然明顯。

  雪花明白了,荷花因為那一眼,本能的發現了不妥。

  “别怕,有三姐在,沒事的。
”雪花安撫道。

  雖然,她自己的心裡,一直都如同巨浪翻騰。

  “反正梨花已經成親了,我回去馬上就和爹娘商議,立刻把荷花娶進門。
”趙子沐忽然說道。

  雪花聽了趙子沐的話,忽然覺得很贊同,無力反駁。

  “不許圓房!
”雪花狠狠的加了一句。

  “雪雪,你同意了?

”趙子沐驚喜的道。

  這件事兒,隻要雪花同意了,李家那邊就不會有任何問題了。

  雪花心有不甘,橫了趙子沐一眼,“以後不許欺負荷花,不許……”

  “好了,好了,你就放心吧,我怎麼會欺負荷花?
”趙子沐手舞足蹈的打斷了雪花的話。

  哈哈,他終于可以娶媳婦了。

  趙子沐一臉歡欣,雪花卻是滿面悲催。

  想不到她的兩個妹妹,竟然都不到年齡就嫁人了。

  她們家現在生活富裕了,可是妹妹們卻仿佛是,早早的就給人家做童養媳去了。

  原來,給人家做童養媳,并不是窮人的專利。

  富裕人家的女兒,也會被人家搶了過去,先占下的。

  唉,自己一家若是現在還生活在那個小村子裡,是不是妹妹們就不用如此早的就嫁人?
可以在父母膝下多承歡幾年?

  好吧,幸虧她娘現在又懷孕了,否則,不定怎麼難受呢。

  雪花心思翻騰着千般心思。

  梨花的事兒,她還沒回娘家問清楚,這又要商量荷花的事兒了。

  當然,現在最緊要的,是叮叮的事兒。

  雪花忽然覺得,她哪裡是一個當姐姐和嫂子的,她就象一個當娘的,為了女兒們的婚事,操碎了心。

  不知道将來自己有了女兒,會不會比現在更操心?

  韓嘯和雪花回到定國公府的時候,已經是掌燈時分了。

  兩人出去這麼長時間,一回來當然是先去了松鶴堂。

  雖然,雪花并不想去。

  她心裡隻惦記叮叮的事兒。

  松鶴堂裡籠罩着一種壓抑的氣氛,撩開門口暗紫色繡雙鶴的門簾,裡面伴随着一股熱氣,随之而來的就是淡淡的藥味。

  雪花想起,她和韓嘯剛剛去往南夷時,老夫人可是中風,還躺在床上呢。

  看來,老夫人到現在還是離不了湯藥呀。

  不過,當雪花看到坐在暖炕上,精神飽滿的老夫人時,腦袋中立刻冒出了一句話――

  顧叔,你的醫術要不要這麼高?

  中風不是很難醫治的嗎?

  怎麼看老夫人的樣子,連點後遺症都沒有?

  隻不過是瘦了一些。

  可是,有句俗話說:有錢難買老來瘦。

  那麼,老夫人瘦了,是不是說明,老夫人的身體,愈發的好了?

  老夫人看到進來的孫子,一臉的激動,老眼中泛出了淚花。

  韓嘯一撩衣袍,對着老夫人跪了下去。

  “孫兒見過祖母。

  韓嘯說完,對着老夫人恭恭敬敬的磕了個頭。

  雪花一見,也隻得對着老夫人跪了下去。

  她家男人都跪了,她能站着福個身嗎?

  好在屋子裡有識趣的丫頭,在雪花面前放了個錦墊。

  雪花跪在錦墊上,脆聲說道:“孫媳拜見祖母。

  “好!
好!
回來就好!
回來就好!
”老夫人看着韓嘯,激動的道。

  說完,就去拉韓嘯的手。

  老夫人敏銳的感覺到,孫兒身上那種冰冷的氣息,沒有了。

  她自小養大的孫子,又回來了。

  這一點,簡直讓老夫人涕淚交加。

  以前沒有經曆過孫子身上那種疏遠冷淡的感覺,她還不覺得這麼樣,因為韓嘯自小就冷冰冰的。

  但是,自從經曆了韓嘯身上那從内裡發出的那種寒氣,老夫人才對比了出來,現在的孫子,才是她的孫子呀。

  老夫人拉着孫子的手,欣慰而又激動。

  至于雪花,被她完全的忽視了。

  不過,雪花一見韓嘯站起來,自己也主動站了起來。

  “孫兒不孝,惹祖母惦記了。
”韓嘯被老夫人拉着手,語帶愧疚的說道。

  雪花聽了韓嘯的話,再感覺到韓嘯對老夫人的敬重,心裡是五味雜陳。

  老夫人能感覺到她孫子又回來了,雪花當然更能明白。

  以前,韓嘯因為絕情丹的緣故,對老夫人那是冷得夠可以的。

  老夫人當着他的面中風,口歪眼斜,他都神色不變。

  現在倒好,一回來就先給老夫人磕了個頭,并且自行請罪。

  要不說,凡事都有利有弊呢。

  以前看到韓嘯對老夫人的樣子,雪花是暗自高興,可是,那時候,韓嘯對她也沒好到哪裡去。

  現在倒好,對她好了,對老夫人也變回去了。

  老夫人拉着韓嘯左看右看,越看越滿意。

  再一想起韓嘯去南夷前的情形,老夫人當然滿意了。

  那時候别說拉着韓嘯的手了,她都不敢和孫子大聲說話。

  這時,裡面的暖閣裡,傳來了咳嗽聲。

  老夫人一聽那聲音,臉上的激動立刻消失,變成了傷心。

  “嘯兒,進去拜見你姑媽。

  老夫人的聲音裡,滿是疲憊,而神情,也露出了蒼老疲态,不複原本的精神。

  雪花的目光,不動聲色的掠過老夫人,心下劃過一絲了然。

  看來,那次的中風,總歸是在老夫人的身上,留下了印記。

  韓嘯和雪花先對一旁的二夫人王氏行過禮,這才跨進暖閣。

  走進暖閣,雪花立刻明白,她剛才聞到的藥味是從哪裡來的了。

  因為暖閣中,藥味撲鼻。

  韓瑚一臉病态的躺在床榻上,頭上搭着白色的巾帕。

  守在床邊的沈落雁見韓嘯和雪花進來,立刻站起身對二人施禮。

  沈落雁穿着一身素淡的衣裙,臉上不施朱粉,身形清減了許多,但仍掩不住絕世之姿。

  不僅如此,更增添了一種柔弱之美。

  “娘,表哥和表嫂來看您了。
”沈落雁俯下身,低聲對床榻上的韓瑚說道。

  韓瑚聽到女兒的話,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韓嘯和雪花連忙上前行禮。

  韓瑚見到兩人,眼淚立刻滾滾而下。

  “嘯兒,雪丫頭。

  韓瑚語帶嗚咽,掙紮着就要坐起身。

  雪花連忙上前一步,“姑母快躺好,莫要起來。

  雪花說着,和沈落雁一起,又扶韓瑚躺了下去。

  此時,看到韓瑚的樣子,雪花的心裡一陣酸楚。

  想當初,韓瑚從江南剛回國公府時,是何等的意氣風發,雖然有了些年紀,仍然風韻猶存,光彩照人。

  可是現在,皮膚蠟黃,眼窩深陷,樣子憔悴的讓人不忍直視。

  說起來,韓瑚除了給雪花的屋裡送過兩個丫頭,其餘的時候,對雪花一直不錯,一直是主動示好的。

  甚至因為韓瑚的暗中勸說,老夫人對雪花的态度,也有所改變。

  所以,現在雪花看到韓瑚母女如此,不禁心下恻然。

  “嘯兒,雪丫頭,你們姑丈的事兒,你們都聽說了吧?
”韓瑚邊落淚,邊說。

  沈落雁忙用帕子,邊給韓瑚擦淚,邊自己低聲抽泣。

  韓嘯蹙眉道:“姑母,侄兒在去南夷的路上,曾經差人勸說過姑丈,可是姑丈一意孤行,以至于落到了如此的下場,實在是……”

  雪花沒等韓嘯說完,就連忙用胳膊撞了他一下,阻住了韓嘯下面的話。

  很明顯,韓嘯下面肯定是要說沈從文咎由自取的。

  這種話,他們夫妻背地裡說就行了,哪能當着韓瑚和沈落雁的面說?

  要說起來,她家男人還真是不會說話。

  這一刻,雪花忽然覺得,韓嘯平時惜字如金,也是有好處的,否則,不知道會多得罪多少人。

  不過,韓嘯的話雖然被雪花打斷了,韓瑚也知道侄子下面要說什麼。

  于是,聲音悲切的道:“嘯兒,姑母知道,他是咎由自取,被豬油蒙了心!
落到如此下場,實在是應該!
可是……”

  韓瑚說到這兒,眼淚成串的往下掉,“可是,他卻連累了自家女兒,嗚嗚……”

  韓瑚一提沈落雁,真的是放聲大哭了起來。

  暖閣裡韓瑚一大哭,屋子裡的老夫人當然聽到了。

  二夫人王氏一見,連忙揮手把屋子裡伺候的丫頭婆子,都打發了出去。

  老夫人直挺挺的坐在炕上,聽着屋子裡女兒的哭聲,心如刀絞。

  須臾,眼裡露出了一抹深思。

  雪花看到韓瑚母女哭成一團,也忍不住掏出帕子,抹了抹眼睛。

  “姑母莫要太過于傷心,還是自己的身子要緊。
”雪花連忙坐在床邊,低聲安慰韓瑚。

  韓瑚抓住雪花的手,流着淚道:“雪丫頭,姑母知道你是個好的,也是個有本事的,你姑丈的事兒,你和嘯兒,要多費心呀。

  韓瑚話一說完,雪花立刻愣住了。

  她這是什麼意思?

  沈從文已經被判了刑罰,她和韓嘯還要費什麼心?

  等着替沈從文收屍嗎?

  還是……

  雪花的眸光一閃。

  不過,沒等雪花說話,韓嘯先開口道:“姑母放心,姑丈将來的身後事兒,侄兒會打理好的,不會讓他暴屍荒野。

  韓瑚聽了侄子的話,哭聲一滞。

  若不是情形不對,雪花差點笑了。

  她家爺真是……

  暗自搖了搖頭,讓她說什麼好?

  韓瑚抹了抹眼淚,沒理會韓嘯的話茬,拉着雪花繼續說道:“雪丫頭,你姑丈雖然罪該萬死,但是他身上背着罪名,一死百了,可是你表妹的前程,就生生的沒了,所以,你一定要幫幫你表妹呀。

  好吧,韓瑚這次不說要幫沈從文了,開始說幫女兒了。

  至此,雪花明白了韓瑚的真正意思。

  這次不用韓嘯開口,雪花就知道怎麼回答了。

  “姑母放心,您隻管在國公府安心住着,将來雪花一定給表妹找個好人家。
”雪花裝作聽不懂韓瑚話裡的意思,痛快的說道。

  夫妻兩人的回答,簡直是如出一辄。

  韓瑚再次一滞。

  “娘,表哥和表嫂剛剛回來,一路跋涉,一定累了,您還是讓表哥和表嫂先回去歇息吧?
”沈落雁低聲說道。

  韓瑚聽了女兒的話,剛要再說些什麼,沈落雁對着她輕輕搖了搖頭。

  **

  出了松鶴堂,雪花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低聲道:“爺,祖母好像不高興了。

  誠然,他們從韓瑚住的暖閣中出來時,老夫人已經沉了臉色。

  韓嘯聽了雪花的話,臉色不變,沉聲道:“祖母年紀大了,你多擔待她一些。

  卧槽!
不得不說,雪花最不愛聽的,就是這句話。

  “爺,祖母若是硬要讓我想辦法救姑丈,你覺得我該擔待她,順着她嗎?
”雪花語氣有些尖銳的道。

  韓嘯一皺眉,大手攬住了雪花的腰,“爺不是那個意思,你别亂想。

  “那你是什麼意思?
”雪花嘟着嘴,不依不饒的道。

  韓嘯停住腳步,看向雪花,深邃的眸子,如同夜空中的繁星,撒落到雪花的眼睛裡。

  “爺知道祖母對你有些成見,可是顧叔說了,祖母的身子雖然看似好了,但是經不起事情了,否則……”

  韓嘯說到這兒,頓了一下,眼裡流露出一絲悲傷,轉而繼續道:“這次姑丈的事兒,祖母撐到現在這個樣子,已經不易了,所以,你若是不喜歡,就仍象以前似的,除了初一、十五去給祖母請安,其餘時間就呆在玉香苑裡做些喜歡的事兒,或是去姨母、嶽母家走走都行。

  雪花對于韓嘯的這個說法,倒是還能接受。

  其實,她也知道,老夫人再如何對待她,她以後也應該采取躲的姿态比較好,不能象以前似的了。

  韓嘯剛才的話雖然沒有明說,雪花也明白,老夫人若是再一受刺激,沒準就會立刻中風,那時候,恐怕顧賢醫術再高,也沒有辦法了。

  而老夫人若是因為被她氣得中了風,那時候可就賴上她了。

  所以,雪花決定,以後要盡量避其鋒芒。

  這和在現代,兩家打架,一家站出來了一個病病怏怏的老人,另一家大都會偃旗息鼓,是一個道理。

  沒辦法,誰讓那老人家一不小心她就能躺地上,一命嗚呼?

  這個道理,雪花很明白。

  話說,上次老夫人中風,沒有人說是被她導演的那出裝神弄鬼的戲碼給吓的,雪花就已經很慶幸了。

  而且,能不去松鶴堂,她更高興。

  “那麼姑丈的事兒……”雪花看着韓嘯,遲疑的道。

  韓嘯知道雪花明白了他的意思,攬着雪花繼續往前走。

  “姑丈的事兒,你萬不可插手!

  “哦,我知道了。
”雪花乖乖應聲。

  她本來也沒打算插手,好不好?

  沈從文是她什麼人?
在雪花看來,純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一個大貪官罷了。

  再說了,沈從文的案子,是同晉帝下旨查辦的,是席莫寒經的手,她有什麼本事插手?

  **

  兩人回到玉香苑,雪花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吃了些東西,然後拉着韓嘯,直奔叮叮的住處而去。

  叮叮住的地方,不大,但是很精緻。

  雪花一踏進院子,就聞到了一股中藥味。

  好吧,她剛在松鶴堂就聞了半天這種味,現在又到這兒來聞了。

  香草和碧荷聽到小丫頭的禀報,連忙快步走出來,給韓嘯和雪花打簾子。

  走進屋子裡,藥味更濃了。

  不過,當雪花踏進叮叮的卧房裡後,反而沒有藥味了。

  “哥哥!
嫂子!
”叮叮一見韓嘯和雪花,立刻就從床上跳了下來。

  雪花一瞪眼,“躺回去!

  叮叮一撇嘴,“這裡又沒有外人,裝什麼裝?

  雪花走過去,把叮叮按到床上,點着她的額頭,重重的道:“什麼裝不裝的,别忘了,你是真的生病了!

  “我……”叮叮剛要反駁,雪花一個眼神橫過去,叮叮立刻住了嘴。

  “你知不知道,你這不是普通的裝病,一個不好,就是欺君之罪!
”雪花恨鐵不成鋼的道。

  “嫂子,我不明白,不是早就說好了我參加選秀隻是走個過場嗎?
怎麼忽然之間又讓我裝病,不參加了?
”叮叮疑惑的問道。

  雪花聽了叮叮的話,看了韓嘯一眼。

  她不知道,這事兒的厲害關系,能不能跟叮叮說?

  叮叮一直養在深閨,并沒有經曆過什麼事兒,和她說實話,怕會吓到她。

  不和她說實話,這事幹系重大,一不小心,走漏了風聲,那也不是鬧着玩兒的。

  韓嘯眉心微攏,沉聲道:“這件事兒是哥哥沒有安排好,所以,你不要參加了。

  韓嘯的聲音冷冷的,完全是發布命令的語氣。

  “哦。
”叮叮答應了一聲,但是仍然滿臉疑問。

  不過,也不再發問。

  對于韓嘯,叮叮是一向最為信服和敬重的,在很大的程度上,甚至重于定國公韓縱。

  雪花曾經都擔心過,叮叮是不是有戀兄情節?

  好在,最後雪花明白,因為定國公在叮叮年幼時,離家十載,緻使韓嘯在叮叮的心中,這些年差不多就代替了父親的角色。

  此時,雪花聽到這兄妹兩人的對話,有些無語。

  韓嘯等于什麼都沒回答,隻是發出了命令。

  而叮叮,什麼都沒明白,但是也乖乖的應着。

  嗯,确實像父親和女兒之間的對話。

  雪花想了想,覺得還是對叮叮略微解釋一下比較好,于是說道:“因為沒有安排好,所以,你若是進宮選秀,萬一被皇上指了婚,亦或是留在了宮裡,那就麻煩了。

  “哦,我明白了。
”叮叮聽了雪花的話,臉上露出了恍然。

  她原本就知道,她入宮參加選秀,不過是為了借皇上的口,給她指一門親事罷了。

  現在若是沒有給她事先商定好親事,那麼她入宮被胡亂指了人家,就壞了。

  至于被皇上留在宮裡,叮叮連想都沒有想過。

  “你既然明白了,就該知道這件事兒幹系重大,不能有一絲馬虎,你必須要有個生病的樣子,知道嗎?
”雪花點着叮叮的額頭,說道。

  “我知道了,嫂子!
”叮叮嬌聲笑道,連連躲避雪花的手指。

  “知道了就好,一會兒叫香草和碧荷把你的藥端來,在屋子裡放着,屋子裡必須要染上藥味,而且,你的衣服也要讓藥香薰一薰。

  “不用了吧?
”叮叮叫道:“我不想聞那藥味,反正我的屋子又不讓别人進來,不用一定滿是藥味吧?

  “不行!
”雪花立刻道:“這間屋子裡,必須要有藥味才行!

  叮叮見雪花一臉肯定,毫無商量的意思,求助的目光看向了韓嘯。

  韓嘯坐在桌子旁花梨木的雕花木椅上,看到妹妹可憐兮兮的目光,神色不變,冷冷的道:“聽你嫂子的。

  “哦。
”叮叮嘟着嘴,不情不願的應了一聲。

  雪花也是服了這兄妹兩人了,一個那麼高冷,一個仿佛就感覺不到,依然滿心崇拜。

  不過,韓嘯是做到了長兄如父了,而且,還絕對是個嚴父。

  雪花禁不住想,若是将來她和韓嘯有了女兒,韓嘯是不是也會這樣對待自家女兒?

  雪花一陣惡寒,不行,自家女兒将來自己一定會捧在手心裡,當個小公主似的疼愛,決不能讓自家男人整天對女兒闆着臉!

  俗話說,女兒要嬌養嘛。

  雪花沒發覺,她還沒生孩子呢,就有了嬌慣孩子的因子。

  不過,事與願違,當她真的有了女兒的時候,她才知道,她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她多麼希望能嬌養自家女兒呀,可惜,女兒不給她那個機會!

  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叮叮聽了韓嘯的話,雖然一臉的沮喪,但是随即眼珠一轉,驚喜的拉着雪花道:“嫂子,哥哥,你們……”

  叮叮說着,眼睛裡閃着亮晶晶的光彩,目光在雪花和韓嘯身上來回移動。

  她感覺到,自己哥哥和嫂子,和他們出使南夷時,不一樣了。

  是呀,雪花出使南夷前,向叮叮訴苦,擔心自己會一不小心,觸及了韓嘯的底線,被韓嘯休掉的。

  那時候她和韓嘯可不是現在這副相處狀态的。

  雪花能不明白叮叮的意思嗎,小臉上露出得意的樣子,點了點頭,和叮叮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呵呵,這下好了,你不用擔心哥哥會休了你了!
”叮叮笑嘻嘻的道。

  雪花白了叮叮一眼。

  畢竟還當着韓嘯呢,雪花還有些為當初的事兒,不好意思。

  那時候,可是因為叮叮的提醒,她和叮叮又商議了一頓,雪花才決定,掌握住筆墨紙硯的控制權,防止韓嘯休了她的。

  她不知道,她和叮叮的那番計議,某男人其實就站在假山後,聽了個一清二楚。

  叮叮對于雪花的白眼,早就已經免疫了,繼續嘻嘻笑着,對着雪花伸出了手。

  “禮物拿來!

  “沒有!
”雪花伸手,在叮叮的手上拍了一下。

  “你去了南夷那麼長時間,經過了大燕的大半個江山,竟然沒有給我帶禮物?
”叮叮大叫,“不行!
我不依!

  叮叮說着,就去掐雪花的脖子。

  眼看着兩個人笑鬧在一起,韓嘯站起了身來,對着雪花道:“我去前面書房處理些事情,你一會兒也早些回去歇息。

  媳婦和妹妹笑笑鬧鬧的,他一個大男人,實在是沒有必要在一旁坐着。

  雪花臉上帶着笑,對着韓嘯點了點頭。

  “哥哥慢走。
”叮叮連忙說道。

  韓嘯對着叮叮一點頭,又看了一眼雪花,轉身向外走。

  韓嘯一走,屋子裡的氣氛更輕松随便了。

  香草和碧荷又進來給雪花和叮叮換了茶點,然後兩個丫頭就去了外間,陪着煙霞和籠月說話,屋子裡隻剩下雪花和叮叮說悄悄話。

  雪花把叮叮往床裡推了推,自己脫鞋爬到了床上,倚着身後一個玫紅色繡蝶戀花的大靠枕,又把叮叮身上的錦被扯過一些,搭到自己的腿上,這才舒服的歎了一口氣。

  “還是家裡好呀!
”雪花感歎道。

  “那你還往外跑?
”叮叮說着,又把雪花腿上的錦被,給她往上拉了拉。

  “不過,外面的風光好,空氣好,心情好。

  雪花幾個“好”字一說出口,叮叮氣憤的立刻就去擰雪花的臉。

  “跟我顯擺,是不是?
”叮叮咬着牙道:“外面那麼好,你别回來呀!

  雪花躲開叮叮的手,“噗嗤”一聲笑了。

  “我知道你是怪我去南夷沒有帶着你,可是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哪兒能去那麼遠的地方?

  “我怎麼不能去?
荷花不是也去了嗎?
”叮叮不滿的反駁。

  “荷花是南夷的靈女,當然要去!
你呢?
”雪花瞥了叮叮一眼,反問道。

  “我……我是堂堂青河郡主,南夷使臣的小姑子,當然可以去!
”叮叮瞪着眼,自己說完,就忍不住先笑了。

  雪花哭笑不得,也沒有理會叮叮的打趣,一臉感歎的道:“不過,說起來,南夷的風俗習性,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是嗎?
”叮叮立刻來了興緻,一臉的驚訝,“快給我講講!

  雪花聽了叮叮的話,眼前立刻浮現出了那些樹葉裙。

  “呵呵,你不知道,在南夷,女人的地位是相當高的,一個女人可以有多個夫婿。
”雪花的小臉上,露出了崇拜的樣子。

  幸虧韓嘯沒在這兒,否則看到雪花雙眼放光,就快流哈喇子了,一定會臉黑如鍋底。

  雪花話音一落,叮叮就不可思議的大叫,“真的?
竟然有這樣的事兒?

  “嗯!
”雪花重重的點頭,給予了叮叮肯定的答複。

  “這、這,他們……”叮叮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一臉驚奇。

  “你不知道,在南夷……”

  雪花慢慢的,開始講述颠覆叮叮世界觀的南夷風俗。

  叮叮越聽,眼睛就瞪得越大,慢慢的,連嘴巴都張開了。

  屋子外間,煙霞和籠月也正在低聲細語的,對香草和碧荷,講南夷的一些事情。

  不過,雪花主仆不約而同的,都隻撿着有趣的說的。

  有些事兒,不但雪花沒有提,煙霞和籠月也沒有提。

  比如她們的沼澤遇險,比如深陷九陰玄陣。

  再比如,雪花腦抽的比武招夫。

  屋裡,叮叮聽得啧啧稱奇。

  屋外,香草和碧荷聽的津津有味。

  天上烏雲遮月,地上冷風習習。

  雕花棱的窗子下,一道黑影,一閃而過。

  随即,在黑影的身後,另有幾道黑影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

  屋子裡,雪花和叮叮絲毫沒有察覺到,在她們的窗子下,曾經有一道黑影掠過。

  “好了,我本來想着回來的路上,好好的遊玩一番的,就是因為惦記着你的事兒,巴巴的趕了回來。
”雪花說着結束語,語氣中頗有遺憾。

  “我能有什麼事兒?
不就是呆在屋子裡不出去,裝病嘛。
”叮叮滿不在乎的道。

  随即,又歎了一口氣,繼續道:“倒是姑母,是真的病了。

  叮叮一說,雪花又想起了剛才見到韓瑚母女的情形。

  “姑丈出了事兒,姑母和表妹在府裡住着,府裡有過什麼風言風語嗎?
”雪花問道。

  大戶人家的下人,總歸良莠不齊,總會有些逢高踩地的人。

  雪花怕有眼皮子淺的下人,背地裡議論些什麼,讓韓瑚母女聽見,更加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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