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隊長接了,打量了這個伶俐的家丁一眼,覺得這人除了一雙眯縫眼有點不雅觀之外,倒也算身量高大儀表堂堂,尤其那特别挺直的腰闆,看着很順眼,滿意的點點頭,又說了幾句才道:“既然做了殿下身邊侍候的人,就要遵從我們安王府的規矩。
”說着揮揮手,立即有人端上一個鐵盤子,上面是燃得通紅的火炭,和一個雕了字的烙鐵。
“為人屬下奴仆,講究一個忠字,一日為安王府的人,終生是安王之奴——你們可願意?
”
“是!
”所有人齊聲回答,那個高大漢子尤其答得響亮,還自己加上一句,“為殿下赴湯蹈火,在死不辭!
”
“喲,還有點墨水!
”侍衛隊長一笑,“赴湯蹈火倒不必,一點皮肉之苦罷了。
”
新小厮們都擡起頭來,望着那已經燒得通紅的烙鐵,烙鐵上,很清晰的一個“安”字。
“這是我安王府的标記,從此後你們帶在身上,永生無法剝除,這是你們的榮耀,不過如果有人害怕,可以要回自己的文契。
”
衆人的面色,都變了變,牛馬一樣烙上印記?
聽說大越貴族早年是有這個規矩,但是因為過于野蠻早已廢除,不想安王府竟然還保留這個規矩。
侍衛隊長默默喝茶——其實安王府以前也沒這個規矩的,這是王爺來浦城後的最新要求,至于為什麼要這樣,王爺的心思,不是他們這些下人可以揣測的。
室内一片沉默,衆人都有為難之色,做小厮固然是人下之人,好歹那是人,這可是牛馬的待遇,以後要是回鄉出籍,這輩子也就沒法見人了。
隔壁房間的門打開,放着幾張窄床,等着人進去被烙,或者自動離開。
那個眯縫着眼的高個子盯着那燒得通紅的烙鐵,好像想把烙鐵看出花來,另一個沉默的面容普通的男子,則盯着那扇小門若有所思。
還有幾個人垂着頭,哪都不看,一副聽之任之的道理。
還是高個子最先開口,突然哈哈一笑打破沉寂,“赴湯蹈火都敢,還怕個什麼烙印?
我先!
”
他十分痛快的擡腿就往門裡走,侍衛隊長滿意一笑。
那個沉靜男子也笑了笑,二話沒說也跟着過去了。
那幾個誰都不看的人霍然擡頭,張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是立即也咬咬牙跟上。
有這些人帶頭,其餘人都稀稀落落的跟了過去,也有人最終退出,看着這些退出的人離開的背影,侍衛隊長頭一擺,立即有人悄悄跟了上去。
這邊進了小門的十幾個人,面面相觑,帶頭的那高個子爽朗一笑,道:“烙上面還是烙下面?
不會烙我老二吧?
”
侍衛忍不住一笑,糗他,“看你這德行,想做太監也不夠格,來,脫褲子。
”指了指他屁股。
高個子哈哈一笑,道:“怎麼不烙在我心口,将來我娶了老婆,也好給我那口子好好欣賞,保不準她心疼我,一口親在那地方……啧啧多美,這屁股,可就沒法有這待遇了。
”
那沉靜男子看他一眼,突然笑道:“就怕閣下烙在心口,也未必有人肯去親,那豈不是白烙了?
”
“你懂什麼?
”高個子斜他一眼,“我那老婆乖巧得很,一定會親。
”說着三下五除二便脫了褲子,淡蜜色的肌膚光澤閃亮,喲呵一聲便跳上了床,自己一拍屁股,啪啪聲響裡道:“來!
可惜了一塊好肉!
”
又轉頭譏笑那沉靜男子:“又不是娘們,脫個衣服也磨磨蹭蹭!
”
站在最邊上一個男子,一直盯着這邊的,聽見這句霍然擡頭便想說什麼,然而看看那個沉靜男子,扁扁嘴,轉身去摳牆了。
那沉靜男子不理挑釁,抿着唇,慢條斯理的脫衣服,他容貌不出色,但動作沉穩,舉止間有種特别的韻緻,一眼看過去沒什麼,多看幾眼便覺得移不開眼光,令人覺得他做什麼,都是好看的。
就連脫衣服挨烙這種事兒,他做起來也優雅有靜氣,不急不忙,不像即将被侮辱身體,倒像要去狀元誇街。
衣服脫再慢也會脫盡,高個子趴在他隔壁床上,悠哉悠哉撐着頭,眼光一瞄他身子,笑了笑道:“以為會有一身白得瘆人的細皮嫩肉,不想你也挺有看頭的。
”
那男子趴着不動,手臂枕着頭,他身上肌膚細膩如綢,不是乏味的蒼白也不是高個子那種男人氣濃郁的淡蜜色,近乎于一種有質感的牛乳似的白,在朦胧的室内微微閃着光,身形線條精緻流暢,肌肉充滿彈性和力度,趴在高個子男子身邊,兩人都令人覺出屬于男性身體的獨特之美。
侍衛隊長走了進來,眼光一掃亮了亮,猶豫了下,突然道:“其實白頭崖之戰後,我們護衛隊也死了不少人……”
身邊浦園管家立即很有眼色的笑道:“大人不妨挑幾個好的去。
”
“也好,也不過就是補到外面的護衛隊。
”侍衛隊長點點頭,大步過去走了一圈,拍了拍高個子的屁股,笑道:“起來!
跟我走。
”
“怎麼?
”高個子捂住屁股,嚷,“我願意被烙,我要去浦園,我奶奶在家還沒錢買藥……”
“傻貨,不烙屁股癢?
”侍衛隊長笑罵他一句,虛虛踹他一腳,道,“我看中你了,是塊好料子,補進護衛隊裡,不用做那低聲下氣的小厮了!
”
“還不謝謝大人!
”浦園管家眉開眼笑。
高個子愣了一陣子,穿了褲子爬起來,又愣了一瞬,爬下去就給侍衛隊長磕頭,“多謝隊長擡舉,小的一定好好孝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