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陸家請了媒婆帶着聘禮就去了晉家,中午時分媒婆帶人趕了回來,笑着跟二爺讨喜,“定好了吉日,十日後正是迎親的好日子!
”
二爺随手甩了一個五兩重的銀子到媒婆懷中當作賞錢,媒婆忍着咬一口的沖動識趣的退下了。
親事定下來之後,陸家後院偏房也跟着熱絡起來,不常見的二爺另外三位夫人這幾日倒成了常客。
陸白氏這些天可算是喜事連連,嘴角笑容就沒停過,“大姐,您看您怎麼又親自來了,有事您言語一聲就行。
”
“沒事,我就看看清遠,唉……這些年你也受了不少苦啊!
”
“清遠過幾日就成親了,以後我們這脈還得指着清遠呢!
”
“對,虧你給二爺生個帶把的,不然我們這一家子以後還有誰能指望得上!
”
……
姐幾個這幾日到是格外的親。
成親這事還不值得大家這樣對待母子二人,身材消瘦的陸清遠這段日子越加健康,才是大家最關心的事,以前陸清遠常年不出院子,現在是白天在後院幾乎就看不見人。
這幾日陸清遠耳根子也沒落下什麼清閑,各個娘親每天必須要囑咐點什麼,就連門房的二驢子暗下都塞給陸清遠一本破舊的古書,陸清遠翻開一看,竟然是本春宮圖。
天氣悶熱的厲害,陸白氏跟着幾位姐姐頂着太陽上街去了,她們要親自選香燭一類的成親用品。
趁着今日院子清靜,陸清遠打了一缸井水,要給自己沖個涼。
清朝的辮子一直都是個大問題,天天用皂角洗也感覺油油膩膩的,難受的厲害。
脫掉外卦,解開辮子,憋了一口氣紮入了院子正中央的水缸之中,涼意瞬間驅散走了酷暑,那叫一個清爽。
等實在憋不住的時候,陸清遠猛地擡起了頭,“啊……”一聲驚呼也同時傳來。
陸清遠用手抹一了把臉,睜開眼睛一看,表妹和一個女子在自己的面前正在用手絹撲打着淋到身上的水迹。
“不好意思……沒看到進來人。
”陸清遠連忙道歉。
表妹方思怡指着陸清遠對着身邊的女子說道:“看見沒有,大白天脫光衣服在院子裡洗頭的就是我表哥!
”
女子先是施了一禮,然後細細端詳眼前的男子,将近五尺三左右的身高,算不上魁梧但是卻不單薄,臉上還有一絲稚氣,容貌到是長得俊秀,看模樣是随了母親。
女子打量陸清遠,陸清遠也在打量着女子,一米65的身高,不胖不瘦的身材,上身穿着一件淺綠色的圓領襯衣,外面套着一件輕紗褂子,看樣子18、9歲的樣子,卻挽着少女頭,在陸清遠的一眼就敢斷定這可不是平常人家的丫頭,因為大街上此女子在人群之中都會非常紮眼。
陸清遠接住方思怡扔過來的毛巾擦了擦頭,然後穿上褂子對着表妹說道:“今天怎麼沒去聽課?
”
“今天有點事要辦,表哥今天不也沒有上街嗎?
”方思怡一邊應着話,一邊走過來幫着陸清遠将長褂系上帶子。
“你今天要辦的事難道是過來看我?
”陸清遠試探着問道。
方思怡頓了一下,睜着大眼睛忽閃忽閃看着表哥,“誰沒事會想起來看你?
”
陸清遠哈哈笑了一聲,便轉身進入了房間,等出來的時候拿出一個果盤放在院子的石桌上。
“沒有熱水沏不了茶,隻有水果!
”
盤子裡放的是今早陸白氏送來的草莓和大櫻桃,為了好看陸清遠又掰了兩段黃瓜放在盤子中。
方思怡拉着女子坐了下來,然後抓過兩棵櫻桃一人一顆,小丫頭歎了一口氣:“唉……在有幾日表哥就要成親了,以後有了家室,我也不能随便的往這後院中亂跑了。
”
“沒事,反正這後院我也住不了幾天了,你願意什麼時候來,還沒人能攔得住。
”陸清遠覺得今天表妹好像要說什麼,一直在找着鋪墊。
“表哥你說以後娶了晉家大小姐,要是個不講理的人怎麼辦?
”方思怡一邊吃着櫻桃,一邊随意的問道。
陸清遠坐下後就開始擦頭,想盡量讓頭發幹的快些,等會還要出門去茶樓聽書,這已經成為這些時日的慣例,聽見方思怡的話,停下了手中動作,“你應該很了解晉家大小姐?
這事不應該來問我吧!
”說着話眼睛直視對面一直未說話的女子。
“我……我怎麼可能了解?
”方思怡沒敢擡頭看,心虛的說道。
“怡妹妹,别說了,你表哥是個聰慧之人,早就看穿了!
”一直未說話的少女終于張了口。
方思怡站了起來:“表哥,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既然事情已經漏了,方思怡沒覺得羞愧,倒是非常的好奇。
“因為我盤的頭發對吧!
”晉家大小姐晉寶瑩已經猜出了答案。
“也不全是。
”說着話陸清遠解釋道:“雖然這小院最近有些熱鬧,但是卻沒有陌生的女子來過,這個時間段來的女子難道不應該是這個院子以後的女主人嗎?
”
陸清遠從進門就看出女子身份,18、9歲沒成親整個北京城大門大戶可能就剩下晉家大丫頭了,陸清遠還是有些好奇,哪有成親前女子過來試探自己未來相公的?
難道就不怕别人發現?
女子沉默沒說什麼,方思怡卻在邊上解釋道:“也不是瑩姐姐自個兒要過來的,是我說着要帶瑩姐姐看看你,她始終不相信你的病已經全好了!
”
陸清遠的病好的奇快,自己到是知道原因,前身的公子也沒得什麼治不了的大病,應該就是常年缺乏鍛煉身子虛,你讓一個好人在床上躺着兩三年情況也這樣,這段時間自己沒幹别的都在鍛煉身體,不好才怪。
“哦!
”陸清遠簡單應着,算是默認了方思怡說的話。
方思怡見表哥沒在往下問,吐了吐舌頭對晉寶瑩說道:“瑩姐姐,你也看見了吧,我表哥現在的身體和傳聞是不是不一樣!
”
晉寶瑩猶豫了一下,隻是簡單的“嗯!
”了一聲,看樣子對陸清遠健康的身體好像并沒有期盼。
陸清遠看得明白,對眼前一切事情好像跟自己都無關的女子,不由得好奇問道:“晉姑娘,難道我現在卧床不起,才是你想要的結果?
”
晉寶瑩看了一眼還在弄頭發的男子,歎了口氣,猶豫了片刻還是娓娓道來:“其實,原本覺得見你卧床不起,倒也是正常,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傷心,宅門太深,隻怪自己還是經曆的太少!
”
站起身子接着說道:“今日是叨擾了,也是寶瑩魯莽了,我就先告辭了!
”
“瑩姐姐,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