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方面将談判地點選擇在了塘沽,日本人自然知道其中的含義。
“巴嘎,這是想羞辱我們。
”梅津美治郎首先咆哮着,因為後來他也主導了與何應欽簽定的《何梅協定》,其實就是在《塘沽協定》的基礎之上進一步要價所至。
如今,中國把談判地點選擇在塘沽,梅津美治郎仿佛像狗被踩了尾巴,心裡自然不大舒服了。
“是啊,天津的戰事還未結束,中國人就把談判地點選擇在了塘沽,難怪他們這幾天不惜花費巨大精力處在天津東部的塘沽,原來是這個打算。
看來,他們确實是想給我們一個下馬威……”已經調回日本國内的東條英機接過話頭說道,語氣中充滿酸意,要知道,以前隻有他們日本國給中國下馬威,現在,形勢被反了過來,身為陸軍次官的他,心裡怎麼能舒服得了。
“形式已經對我軍非常不利,中國軍隊不攻北平,應該是不希望北平城被戰火所破壞,但是,在占領天津之後,他們肯定會圍城。
如果我關東軍入關增援,中國軍隊很可能會使用圍點打援之計。
”日本第一兵家石原莞爾低語說道,“此時再計較一個小小的談判之地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就看我們是否做好了不惜一切代價與中國軍隊決戰的準備沒有?
否則的話,在哪裡談又有什麼關系。
”
其實在坐的日本高層都知道,他們自己是因為高傲慣了,所以在面對以前自己看不起的中國也高傲起來了之後,心裡就産生了逆反心理,隻要中國沒有平等對待他們,就會很惱火。
梅津美治郎等幾個心情不好的,幹脆閉口不言,因為他們知道日本大本營已經決定先與中國談判了,他們也隻能發發牢騷而已,所以也不會真的阻止這件事情的進程,就幹脆不出聲。
随即,日本大本營不再對談判地點提出什麼質疑了,幹脆就當做不知道,開始選擇合适的人選去中國天津談判。
如果是以前,肯定派梅津美治郎這種暴脾氣的談判比較合适,但現在,中國軍隊占着優勢,肯定脾氣也不大好,再派個暴脾氣的恐怕會壞事。
經過讨論,日本大本營選定了談判代表有石原莞爾和酒井隆,以石原莞爾為主,因為此人是日本整個軍界都比較推崇智商很高的人,而且也比較理智。
至于酒井隆,就是個流、氓,在中國犯了不少罪行,而當初《何梅協定》的簽定,此人就在梅津美治郎的指示下用了各種下三爛手段,把何應欽弄得一點脾氣都沒有,最後都答應了日本人提出的無理要求。
日本之所以要派出此人,自然也是想與石原莞爾搭配,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也不會落了大日本帝國的面子。
于是,以石原莞爾和酒井隆二人為主幹組成的日方談判團體一行十餘人,便浩浩蕩蕩的先從日本到朝鮮,再由朝鮮轉到東北,然後再轉到北平,接着才駕駛幾輛汽車往天津方向而來。
“這是給我個下馬威啊……”剛到天津外圍,透過車窗,酒井隆看着一排排整齊排列、裝備精良的中國軍隊嚴整以待,很是不爽的說道。
“有了德國人的全力支持,現在的中國,也确實有些資本了……”石原莞爾淡淡的回應。
車隊繼續行駛,到城門口,更是陳列了大量的大炮,還有裝甲,居然,還有一些被押解着的日本戰俘。
“巴嘎,這些帝國敗類,怎麼會選擇投降?
如此丢盡帝國臉面,居然還敢活在這個世上……”中國軍隊的軍容和裝備已經讓酒井隆很不爽了,再看到被武士道深深毒害的士兵居然有人投降,更是暴跳如雷,大日本皇軍是不允許戰俘存在的,這是恥辱。
日本的武士道精神雖然很成功的将甯死不做俘虜的信條植入了每個士兵的精神世界中,但天津的日軍有上十萬,武士道再厲害,也不可能将每個人毒害得那麼徹底,還是有少數的人珍惜自己的生命,在無法抵抗的情況下,向中國軍隊投降了。
目前,中國軍隊俘獲的俘虜已經過百人了,這已經很不容易了。
“轟轟轟……”
“砰砰砰……”
随着車輛深入天津城内,還能不時的聽到炮聲和槍聲,顯然戰鬥還未徹底停止,而中國方面敢将談判地方選擇在塘沽,那也說明,基本上控制住天津的局勢了,而剩下頑固的日軍,也隻能一步一步的被中國軍隊清剿。
自己的人正在被中國軍隊清剿,而自己又來找中國人談判,性格本就殘暴的酒井隆感覺很是憋屈,心裡滿是殺人的沖動。
石原莞爾倒是很平靜,一直冷靜的看着周圍的一切,直到車隊在塘沽停下。
當天雙方沒有接觸,中方先給他們安排了簡易的住處,翌日早上九時許,石原莞爾和酒井隆才被告之可以進入談判程序了,然後被帶到塘沽一處談判的會客廳。
在石原莞爾他們落座之後,中方的談判團體還沒有到,直到近半個小時之後,等得酒井隆很不耐煩的時候,中方的談判團體終于姗姗來遲。
不過,看到中方談判團體走在最前面的一人之後,石原莞爾和酒井隆二人不由的眼睛微眯,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此次談判會有他參加。
沒錯,正是魏起東,兩人雖然都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魏起東的真面目,但是對這個名字和面容,早已經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魏起東,魏将軍,都說你是個很個自己原則的人。
今天看來,你的原則并沒有守時這一點……”酒井隆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呵呵,我的原則,隻對講原則的人才有效。
别人不講原則,如果再強迫自己講原則,那是愚蠢……”魏起東冷笑的回應過去。
“哦,我們怎麼就不講究原則了?
”酒井隆不爽的反問道。
魏起東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說道,“酒井隆是吧,我本來不認識此人是誰,不過,倒是從我們的何應欽部長那麼了解到了不少關于此人的信息,要不要說出來供大家娛樂娛樂?
”
“你……”酒井隆聽到之後,臉上頓時成了豬肝色,當時他和何應欽談判的過程中,先是不顧臉面的脫鞋,然後又是拿出佩刀敲桌子直接威脅,最後更是不恥的當衆撒尿,堂堂一個少将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當真是沒誰了。
當時那種場合,他酒井隆無賴也不怕誰知道,但如此放在此時這種場合來說,丢的不但是他酒井隆的臉面,更是日本國的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