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辰原以為前六層已經足夠奢華,可當他一來到這第七層,才知道自己還是低估了齊國商人的大手筆。
這第七層赫然是一個大廳。
或者不如說就是一個小型的劇場。
除了木制的結構和樓下别無二緻之外,大廳正中間是一個圓形的巨大舞台。
這舞台通體白玉打造,上面鋪着不知名的獸皮,顯得奢華無比。
在舞台的一旁,坐着四名漂亮的女樂師,她們手抱琵琶,手指一個賽一個的靈巧,随着她們的指尖飛快的舞動,一首首美妙的曲子不斷的被彈了出來。
伴随着樂師的樂曲,足有一十二名舞女在這舞台上面扭動腰肢,跳着不知名的舞蹈,這舞蹈時而節奏輕快,時而緩慢妖娆,舞女們衣帶飄舞之間,引起台下陣陣的叫好之聲。
圍繞着舞台的,是十幾張圓桌,和桌子旁邊的幾十把椅子。
此刻,幾乎每張圓桌旁邊都坐滿了人,這些人或是世家公子,或是商人巨賈,但他們的特點都一樣,那就是有錢,特别的有錢。
剛剛的叫好之聲也正是他們中間的一些人發出來的,這發出聲響的雖然不乏一些被美色吸引的世家公子,但多半卻還是一些商賈之人。
畢竟,世家公子關鍵時刻還是要顧及自己的臉面。
這江州城的世家雖說不少,不可能每個人都相互認識。
可這場中這麼多人,總有一兩個相熟之人,倘若這”醜态“被别人看了去,再添油加醋的傳播一番,那就大為不妥了。
和李仲辰一樣,慕名而來攬月樓的人,不論是世家公子還是商人,大都是聽了這攬月樓三絕的名号,尤其是這“琉璃姑娘”,更是他們的心中所念。
因而,今日入樓的半數以上的人,現在都坐在了這第七層,隻等着醉仙釀的拍賣了。
就算是自己最後拿不到這醉仙釀,起碼也算是見過了這攬月樓三絕中的一絕。
如此想來,也算是不虛此行。
當然,這是一些對自己的家底沒什麼信心的人所想,像李仲辰這樣的,一定是勢在必得才對。
繞過了幾個桌子,穿過了幾波人群,耳中聽着這靡靡的絲竹之音,李仲辰在宮裝婦人的引領之下,踩着這地上鋪着的粟色布毯,一點點的向着舞台靠近。
終于,宮裝婦人引着李仲辰一行四人來到一處圓桌坐了下來。
這圓桌離舞台很近,足可稱得上是一等的好地方。
宮裝婦人直接把李仲辰帶到了此等地方,顯然是看好李仲辰。
根據她的經驗,這李仲辰衣料考究,氣度不凡,想來應當是某個大世家的公子,這樣的人,定然能争得醉仙釀,她一定要好好的侍奉着。
待得李仲辰四人坐定,宮裝婦人吩咐下人上了茶點,她也不離開,就這麼靜靜的呆在一旁,默默的站着。
李仲辰看到宮裝婦人站在了自己的不遠處,暗道:這攬月樓難不成還是一對一服務?
李仲辰想到這裡,擡眼掃視全場,果不其然,幾乎每個圓桌旁邊,都有一個宮裝婦人。
看來,自己就是這宮裝婦人的業績無疑。
此刻,這醉仙釀的拍賣還沒開始,戰國時代的舞蹈雖說跳的不錯,李仲辰卻不是很感冒。
閑來無聊,李仲辰決定先找這宮裝婦人詳細的了解一下情況。
”那個。
你過來。
“
一直都是宮裝婦人主動找李仲辰說話,所以直到現在李仲辰還不知這宮裝婦人叫什麼,他又不好意思直接叫人家”老鸨“,隻能揮揮手,招呼宮裝婦人過來。
”李公子,妾身姓徐,不知你有何吩咐?
“宮裝婦人看到李仲辰招呼,趕忙走了過來。
”徐夫人,是這樣,我有幾件事想要和你問問清楚。
“
”您說,我一定知無不言。
“徐夫人看着李仲辰,輕聲說道。
”第一個問題,這醉仙釀為何每日隻賣十瓶,昨日一瓶買了多少?
“李仲辰看着徐夫人的眼睛問道。
這徐夫人雖說三四十歲左右的年紀,卻魅力不減,連一個引路的都有如此姿色,這琉璃姑娘得有何等姿色,才配的上攬月樓的頭牌之稱。
”回公子的話。
這醉仙釀乃是我攬月樓秘制,原料極為難尋,一日十瓶已經是極限了,這還是才開業第四天,恐怕再過上兩天,等這批存貨消耗一空,每日十瓶也再難供應。
至于這一瓶的價格嘛。
。
。
“
徐夫人說道這裡,沉吟了片刻,這才看向李仲辰,沉聲說道。
”妾身也不瞞公子,昨日一瓶的價格乃是十金。
“
”十金!
怎麼不去搶?
“李仲辰聽到這價格乃是十金,心中不由得吃了”一驚“,他剛想說話,卻沒想到被一旁”專注“于舞台之上舞女的程乾打斷。
程乾恍惚之間聽說一瓶酒要”十金“,立刻炸了鍋,他猛的站起身來,一拍桌子,這一句話喊的音量巨大,惹得旁邊的幾桌人也紛紛偏過頭來。
”什麼土包子?
也坐到了這前面來了。
這才十金就大驚小怪的。
“三米之外的一個桌子上,一個面容陰翳的世家公子輕搖折扇,不屑的說道。
”就是就是,于公子說的對,沒錢還出來裝什麼大爺?
趕緊滾吧。
别在這擾人雅興。
“旁邊一個人一臉谄媚的看着于公子,讨好的說。
也不怪程乾大驚小怪,他在外七年,回來的一年也大都在軍營之中,不怎麼出來溜達,也就用不上什麼銀錢,但是即便是對銀錢沒什麼概念,他卻也知道依着自己的俸祿,這十金一瓶的酒他是喝不起的。
程乾聽了三米外這一夥人的酸話,不由得無名火氣,剛想過去大打出手,就被一旁的李仲辰攔了下來。
”程公子,坐下,稍安勿燥。
不就是十金一瓶的醉仙釀嗎?
今天兄弟我請了。
“李仲辰的話中雖說全是勸阻之意,可卻帶着不容拒絕的語氣,程乾一聽李仲辰的話,想明白攔他的人是誰,頓時冷靜了下來,重新坐到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