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利拜倫之刃(gl)

第十二章

利拜倫之刃(gl) 書自清 4823 2024-01-31 01:13

  “熟人?
是那兩個軍官嗎?
”對面的女子又問道。

  蘭妮抿了口咖啡,道:“長發的那個,四年前曾救過我的命。
”她口氣淡淡的,絲毫不像是提及救命恩人。

  “诶!
”倒是對面的女子吓了一跳,又回頭看了一眼,道,“我知道她,她是不是那個傳說中的‘軍中刺客’?
名字是叫...牧黎吧,華裔的。

  蘭妮點了點頭。

  “你不上前打個招呼去嗎?
”對面的女子見蘭妮如此淡定,不由問道。

  “放輕松點,佩爾。
今天我的時間是給你的,若是和她們碰了面,少不得要占用你的時間。
不過不用擔心,很快我和她就會再見的。
”蘭妮回答。

  佩爾聞言恍然大悟,道:“我說你為什麼突然就來雅典娜了,原來你這次集訓的對象是救命恩人所在的部隊。

  蘭妮面上的笑容燦爛了起來,俏皮道:

  “這可不是我自己能選擇的,我這次來雅典娜完全是被老爺子坑了一把。

  佩爾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七芒星大将之一的弗裡斯曼大将在你口裡怎麼如此不堪?

  蘭妮聳了聳肩,道:“誰讓他是我父親。

  “這事兒估計我父親也知道,他們兩個老頭子必然是串通好的。
”佩爾捂嘴笑道。

  蘭妮揶揄道:“正值壯年的七芒星——安德烈斯大将怎麼在你口裡就成了老頭子了?

  “你又來,真是不肯吃虧...”佩爾白了她一眼,“難得我抽了兩天時間來阿爾塔陪你,你就不能對我好點?

  “我對你還不好啊,安德烈斯小姐。
好吧,晚餐算我的了。
”蘭妮笑道。

  “還有第二場的酒吧,也得算在你頭上。
”佩爾噘嘴道。

  兩位千金小姐談得愉快,另一頭的牧黎與芮喬也正聊得開心。

  “阿黎,你還沒好好看過阿爾塔的風景吧,感覺怎麼樣?

  “不錯,很有種舒緩悠然的風情。
”牧黎笑着回答。

  “對,我是很喜歡阿爾塔的,這裡給我一種家的感覺。
”芮喬望着咖啡館窗戶外的街道,以及街道上來往的人群,帶着笑容說道。

  牧黎腦子裡回憶了一下,說道:

  “你是薩裡爾出身的,對嗎?
”薩裡爾是七大城邦最西北端的甕城,是聯通雅典娜之城與冰雪之城典伊的二級城池大區,地位與克裡木等同。

  “沒錯,薩裡爾的氣候幹燥寒冷,和這裡相去甚遠,不過街道的風情很相近。
我已經六年沒有回過家了,每次想家,都會來街道上逛逛,感覺能解思鄉之苦。
”芮喬頗為感性地說道。

  牧黎點頭,表示理解。

  “不過啊,薩裡爾的老百姓們都很彪悍,阿爾塔的百姓卻都很友善溫和,這個差異是很大的。
”芮喬轉換話題道。

  “是嗎?
”牧黎來了興趣。

  “薩裡爾是邊陲,氣候又惡劣,是整個聯邦最窮的地方。
咱們華族老祖宗有句話,叫‘窮山惡水出刁民’,用這話來形容自己的家鄉有點那啥,不過确實是這樣的。
薩裡爾人基本從事軍工、重工業、運輸行業這類的粗重工作,很喜歡喝烈酒,嗓門都很大,手腳也都很粗魯。
不過阿爾塔就不一樣了,這裡的人都很細膩,溫文爾雅的,一開始剛來的時候,我還不是很習慣。
”芮喬道。

  牧黎回道:“我在你身上可沒看出來薩裡爾人的特征嘛。

  芮喬笑了,一臉嘚瑟的表情:“我是文化人,怎麼能和刁民相提并論。

  牧黎很想回她一句,你既然是文化人,怎麼不去阿弗洛狄忒之城呢,偏偏在雅典娜之城當兵。

  阿弗洛狄忒之城也是七大城邦之一,别稱“科技文化之城”,那裡是聯邦學術文化最為昌盛的城邦,坐落着大量的軍事學院、科研院,同時聯邦圖書館、聯邦歌劇院、世界大戲院、國家美術館、曆史博物館等等文化相關的國家設施也都集中在那裡。
聯邦為數不多的一些文化産業的公司企業,也大多在那裡設立自己的基地。

  正聊得開心,忽聞窗外一陣騷動,舉目去看,發現在咖啡館外花園廣場的西北角,一株大樹下,兩個衣着粗犷的男人,正在毆打兩個女人。
兩個男人長得膀大腰圓,滿臉橫肉,兇神惡煞。
而兩個女人看起來都極為瘦弱枯槁,衣着破爛,居然還有補丁。
其中一個女的約摸三十來歲年紀,另外一個女的看起來也不過十來歲出頭,是初初長成的少女,牧黎猜測她們大約是母女。
她們雖然衣服破爛,但卻也不是蓬頭垢面,收拾得還算幹淨。
隻是被人按在地上暴打,好不容易收拾幹淨的面容,也無法避免地髒亂起來。
三十來歲的女人已經被打得趴在地上動彈不得,十來歲的少女還在拼命地掙紮,努力用自己瘦弱的身軀護住三十來歲的女人。

  而四周路過的群衆,卻沒有人去幫忙拉開那兩個壯漢,全部都在不近不遠處圍觀,交頭接耳,指指點點。

  牧黎緊皺眉頭,心下極為不舒服。
不管這個世界是否是完全的男女平等,至少在牧黎的心裡依舊保留着她那個時代的價值衡量标準。
暴力不被提倡,而打女人的男人最為不可原諒,也是牧黎最不能忍受的。
男人對女人先天的身體優勢雖然在這個時代已經消失不見,但看目前發生的狀況,對峙雙方的體能顯然不在一個水平之上,不論如何,如此單方面的施暴都是不應該的。

  忍耐了十幾秒,見圍觀路人還是無人上前,牧黎便撐着桌子站起身來,準備親自前去阻止這場單方面的施暴。
可就在她剛站起身時,卻被芮喬一把拉住,芮喬面上很是嚴肅,問道:

  “阿黎,你要幹什麼去?
是要去幫那兩個女的嗎?

  牧黎瞪大眼睛看着芮喬,眼中有着難以置信,反問道:

  “難道她們不該幫嗎?

  “當然不應該!
”芮喬拉着牧黎手臂的手收緊,那力量讓牧黎眉頭緊鎖,“你沒看到嗎?
她們脖子上的标記圈,她們是叛變者!
你幫了她們,會惹禍上身的,你不想要前途了嗎?

  牧黎啞然,再次仔細去觀察窗外的那對母女,這次她發現了,她們的脖子上确實都戴着一個項圈似的東西。

  标記圈?
叛變者?
又是牧黎從未聽聞的詞彙。
但是她大概能從字面上理解究竟是什麼意思。
所謂叛變者,大約就是更改了陣營的人,因為思想上的巨大變化,從一個陣營變作了另外一個陣營。
而标記圈,大概就是用來标識出這類人的标志物,讓大家一眼就能看出他們的身份。
或許還有其他的作用,不過不查資料,牧黎也無法得知。

  “阿黎,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和叛變者扯上關系有多麼的麻煩。
我們是軍人,我們更加需要立場堅定,否則軍隊中的處罰更為可怕。
你千辛萬苦斬獲軍功,升到少尉軍銜,榮譽來之不易,難道想被逐出軍隊成為流浪者?
”芮喬見牧黎突然正義感爆棚,感覺不妙,連忙繼續勸說。

  可是...難道說陣營更改的人,就可以這樣被對待嗎?
如此被人欺淩,也是活該嗎?
牧黎實在無法理解。
她雙手死死捏住了桌子邊緣,内心陷入了極度的掙紮之中。

  “我知道你其實很善良,但這不是自我正義感實現的好機會。
你冷靜點,先坐下來。
”芮喬的話還在繼續,牧黎由于突如其來的思想沖擊,一時間有些懵怔,被芮喬重新按回了座位。

  芮喬見她坐下沒有反抗,松了口氣,用開玩笑的語氣道:

  “你可真是吓死我了,什麼時候你也這麼正義感爆棚了?
按理說你該比我更遵守紀律的,我都沒動,你怎麼這麼激動?
難道說你其實是隐形的中立善良者,跟我一個陣營的?

  聞言,牧黎忽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仔細想想,自己剛才的言行,确實已經超出了守序中立者會做出的範疇。
守序中立,無論如何,守序為第一。
他們會嚴格遵守社會的法律、規章、紀律和一般道德。
其次才是自身的價值觀念,或善或惡,其實界限并不明顯。
舉個最簡單也是最極端的例子,當一個守序中立的士兵,因為任務,需要槍殺一個無辜的孩子時。
上級的命令和自身的善惡觀産生矛盾,這個士兵最終會選擇執行命令,這樣的人不管善惡、律法至上,這就是守序中立。

  軍隊中有着嚴格的紀律規定,任何軍人不得與叛變者牽扯,否則會有嚴酷的懲罰。
這是鐵律,然而牧黎卻無視了這條鐵律,以自己的價值觀去行動,因而才會讓芮喬如此吃驚。
不過芮喬并不知道牧黎其實對這條紀律一無所知,究竟是不是超越了自身陣營的選擇,到目前還不能下結論。

  芮喬自己是中立善良陣營的人,一般來說,他們自身的價值觀念是淩駕在紀律規章之上的。
但是,并不是說芮喬就一定會無視規章紀律。
當利害程度非常明顯時,他們必然會趨利避害,否則就是心智不成熟的人。

  雖說劃分九大陣營,但其實并不是簡單粗暴地切蛋糕。
每個陣營之中的人,都有着個體差别,有着各種各樣的偏向。
所以其實陣營劃分還有更加細緻的指标,叫做陣營偏差值。
打個比方,守序與混亂之間劃出一個标尺,兩者正中央為中立,數值設為0,兩端的守序和混亂分别設為30,守序為+30,混亂為-30,陣營偏差值便在±30之間确定。
越是中立,數值越是靠近0,±10之間,被判定為中立陣營,+10到+30為守序陣營,-10到-30為混亂陣營。
善良與邪惡亦然。

  這個偏差值的數據,是描寫一個人人格心理的重要參照标準。
比如芮喬,她就是中立偏守序+9,善良偏中立+13,總的來說,是部隊願意招募的一類人。
而牧黎到現在才剛剛知曉有這樣的細化标準,關于自己的詳細數值,她還并不知曉。

  牧黎坐在桌邊,舔了舔嘴唇,手肘撐着桌子,前臂擡起,雙手交握放在唇邊,眼神穿過帽檐,注視着外面的施暴現場,表情顯得有些焦慮不安。
她在猶豫,極端地猶豫,内心正義的信條與實際的利害關系打得不可開交,這還是她有生以來的第一次。
若是換了從前,她一定已經沖上去了。

  芮喬見她這樣,便試圖和她說話來緩解情緒:

  “其實這樣的事雖說不是天天都能見,但也不少。
這些叛變者,一般都有着自己的生存地,在有限的區域活動。
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這兩個叛變者就出現在鬧市區....喂!
阿黎!
牧黎你給我回來!

  就在芮喬說這話的時候,那兩個男人其中的一個正揪着那個少女的衣領,把她往人少的巷子裡拖去,另外一個男人竟然在撕扯那位母親的衣服,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要當衆做那種事。
那位母親身上的衣服本就破爛,一扯幾乎就成了布條,根本衣不蔽體,大片大片被打得青紫的皮膚裸/露了出來。
然而圍觀群衆依舊無動于衷,甚至有好多人搖了搖頭離開,不管不顧。
似乎不去看這種事,就是他們最大的施舍。

  見此情景,牧黎再也忍不住,狠狠一錘桌子,也不管芮喬的呼喊,迅速起身,就向咖啡館外沖去。

  芮喬暗呼糟糕,急忙也追了上去。

  而外面的動靜,其實也早就驚動了咖啡館裡的客人們。
這會兒牧黎她們突然沖出咖啡館,向事發地點沖去,咖啡館裡的人都驚了,沒想到居然會有軍官願意管這種事。
本來打算漠視此事的客人們,反倒因為牧黎異常的舉動,産生了巨大的興趣,一個個也都離開了咖啡館,打算上前去看看情況。

  坐在角落的蘭妮和佩爾自然也看到了事情的全部,佩爾直搖頭:

  “沒想到以冷靜善戰著稱的軍中刺客,竟然會這麼沖動,這倒是出人意料。
”她這話說得挺客氣了,實際上就是在貶低牧黎,覺得她不符合傳說中的形象。

  蘭妮沒有第一時間發表意見,看着落地玻璃外向事發地點急奔過去的牧黎,她忽的彎了彎唇角,道:

  “不是挺有意思的嘛,想不想去看看?

  “蘭妮?
”佩爾不解蘭妮到底是什麼意思,蘭妮從來不是一個愛看熱鬧的好事之人。

  蘭妮卻不管她,将手腕上的id在桌邊的感應器上輕輕一刷,支付了兩人的飲料費,然後便從容站起身。
這一站起來,她窈窕的身材立刻顯露無疑,戴上墨鏡,她就這樣踩着高跟鞋不緊不慢地向店外走去。
曼妙的身姿惑人心緒,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氣場牢牢捕捉每個人的視線。

  “我可要丢下你不管了哦。
”走到門口,蘭妮回眸沖着佩爾一笑,然後便推開咖啡館的門,走了出去。

  “等等我啊!
”佩爾拿起包,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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