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5他最愛的人,其實隻是他自己而已
“如果她肚子裡的孩子能生下來呢?
你也确定不見她,不顧她的生死了嗎?
”林逸雪盯着陸遠的眼睛,沉聲問道。
“真……真的嗎?
紅袖肚子裡的孩子,真的能生下來嗎?
”陸遠一驚,不可思議的問道。
不過,很快,他自己就推翻了這個想法,
“根本不可能,王太醫都說了,沒得辦法了,就紅袖珍這個樣子,怎麼可能會還有力氣生下孩子,郡主您就不要再拿老夫尋開心了。
“你覺得呢,現在都到了人命關天的時候了,本郡主還有閑心拿你開心,有必要騙你嗎?
”林逸雪冷笑一聲,反問道。
“那……,您的意思是,郡主您真的還有别的法子?
”陸遠問着,一臉的難以置信。
“是的,現在有一種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打開孕婦的肚子,直接将孩子拿出來。
你可以考慮一下,這個法子你是否願意一試,但是,現在時間已經很緊迫了,你沒有多少時間用來考慮了。
”
時間緊急,紅袖還在裡面捱着一口氣等着呢,所以林逸雪也決定不再和陸遠繞圈子,而是直截了當的說道。
畢竟紅袖是陸遠的小妾,所以要想剖腹拿出孩子,無論是從孩子的未來着想,還是紅袖的後事打算,陸遠這關都是必須要過的。
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算拿出了孩子,也是于事于補。
“啊?
這麼殘忍!
”陸遠聽到林逸雪說要剖腹拿子,大吃一驚,面露不忍,
但是想到自己終于要有後了,他又很快改口問道,“那樣的話,對孩子會有影響嗎?
”
“孩子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以前,山寨裡的母馬生不下來時,我有用過這種方法,基本沒有問題,隻是……”林逸雪随口胡謅道,剖腹取子瞎編了個借口。
這個時候,她自然不能說,她是替别人這樣接生過,有十足的把握。
“隻是什麼?
”
太好了,隻要孩子沒問題就好,至于孩子取出的過程嘛,他陸遠完全可以忽略不管。
不過,陸遠心裡還沒來得及高興一下,聽到林逸雪又遲疑了一下,立即緊張的問道。
“隻是大人,很可能會很快因此喪命。
”林逸雪聲音低沉的說道。
“這樣啊,那您還猶豫什麼呀,趕緊把孩子拿出來就是啦,反正紅袖都快要死了,早死晚死還不是都一樣死。
”陸遠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說道。
看着陸遠現在這副無恥的嘴臉,林逸雪心裡直覺得一陣幹嘔。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自私無情的男人。
虧自己以前還以為是他的親生女兒,叫了這人這麼久的父親,原來竟是如此自私涼薄之人。
世人都道,陶朱公深愛陸母,這麼多年對其念念不忘。
殊不知,他陶朱公其實最愛的人,隻是他自己而已。
這種場景,如果換成陸母,是不是他也會不假思索的答應呢。
一個時辰後,一輛裝飾的密不透風的馬車,匆匆駛離了雲祥山莊,朝着盛京城狂奔而去。
“老爺,我能再看一眼小少爺嗎?
”最後一刻,紅袖轉頭哀怨的看着陸遠,氣若遊絲的懇求道。
她努力的伸出手來,想要親手再摸一下自己的兒子。
“嗯……”陸遠幾不可聞的應道,沒說答應,也沒說不應。
這紅袖估計是回光返照呢,剛才明明都快咽氣了,這會怎麼又能說話了呢。
一旁抱着小公子的婆子,看了看陸遠,又看了看紅袖,畢竟同樣身為母親,終究心有不忍,最終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抱到了紅袖面前。
紅袖看着襁褓裡的兒子,此時正盲目的睜着大眼睛,四處亂轉着,新奇的打量着這個世界。
一長肉嘟嘟的小臉,看着格外惹人疼。
紅袖臉上不覺浮現出一種耀眼的母性光芒,她顫顫巍巍伸出手,想要再去碰碰兒子的小臉,做最後的告别。
“你隻遠遠的看一眼就好,千萬不要碰他,孩子還小,沾不得一點晦氣。
”陸遠涼涼的說道,一把從婆子手裡奪過了孩子。
“老爺……”孩子被抱遠了,紅袖眼含熱淚,嗫嚅了半天,最終隻喊了兩個字。
“你放心的去吧,我會以貴妾的身份厚葬你的,以後也會讓孩子每年去看看你,讓他記得你這個生母的。
”陶朱公一臉歡喜的看着懷裡的大胖兒子,扭頭對着紅袖冷冰冰的說道。
“好……如此也好,”紅袖強忍住眼裡的淚水,最終無奈的說道,
“老爺,紅袖真的要走了,今後不能在侍候老爺了,隻求老爺看在紅袖跟着你這麼多年的份上,信守承諾,善……善待我的孩子……”
最終,紅袖話還沒有說完,頭一扭,人就斷氣了。
“哇……哇……”馬車裡,懵懂無知的孩子,像感應到了母親的離去一樣,突然大哭出聲。
“真是晦氣,車夫快停一下,我和小公子要立即換輛馬車。
”
陸遠一臉嫌棄的說完,抱着兒子下了馬車,換上了随後過來的另外一輛。
無情的丢下馬車上孤苦伶仃、屍骨未寒的紅袖,從頭至晚連回頭看一眼都不曾。
晚上,怡情閣裡
“好了,别糾結了,你看你,小臉都快皺成苦瓜了,真是的,有什麼好糾結的,
什麼事情既然做了,就是對的,過去了,就不要想它了。
”
穆瑛看着林逸雪苦着一張小臉,趴在桌子上,她坐在旁邊,吃着手裡的葡萄,有一搭沒一搭的勸道。
“瑛兒,我怎麼感覺像做夢一樣,真是難以相像,這場鬧劇竟然就這麼結束了?
”林逸雪怔怔的看着遠方,幽幽的問道。
“是的,結束了,我們大獲全勝,惡人們,都得到了她們應有的懲罰
廷王妃因為失皿過多,失了孩子,并且今後也極有可能不能生育了。
而紅袖雖然生下了兒子,但是卻也換來了生命的代價,死在了回城的馬車上。
”穆瑛吧唧吧唧,吃一口葡萄,吐口葡萄皮,心不在焉的答道。
“可是,瑛兒,我為什麼感覺不到絲毫高興,甚至為她們感到一種莫名的悲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