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8年12月25日。
飛雪漫天,放眼望去,這片單調的雪原幾乎毫無起伏。
但如果拉近距離,仔細觀察,就能發現在一處石縫中有兩個幾乎和周圍環境融為一體的人,正如靜待獵物的雪狼,無聲無息,隻有令人感覺他們仿佛能一擊必中的氣場。
他們确實是某種意義上的獵人,至少不久前是的。
可是,肅殺的環境消磨着他們的心志,并不斷提醒着他們――他們隻是在等待,以不安的心情。
時間飛逝,由于周圍的飛雪幾乎毫無改變,他們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一小時?
兩小時?
還是更多?
一個人有些煩躁地推了另一個人一把,并向石縫深處比劃了一下。
另一個人明顯沉穩得多,他狠狠拍了耐不下性子的人的頭,以堅決的目光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于是又是不知盡頭的等待。
就在時間将要凝固之際,飛雪發生了一些變化。
他們全都感覺到了,遠處,天空,有什麼正在逼近。
強大的氣流,飛雪的逆轉,由望遠鏡觀察到的這些令他們嚴陣以待,全神灌注在天空的威脅上。
他們如此專注,以緻于當鮮紅的瞄準光點出現在他們額頭時,這兩個經驗豐富的士兵居然沒有第一時間察覺。
現在真正的獵人,已經完全掌握了獵物。
劃過雪霧,兩束激光同時穿透了兩個頭顱。
“敵人擊殺确認,生命探測裝置未發現其餘反應。
”狙擊手的聲音在盤旋的直升機内響起。
機内早已待命的諸人立即跳出直升機。
在掉落過程中,他們的雙腳自動對準了地面,靴底閃爍起藍色的光,速度也同時收緩,到他們落地時,他們似乎不是從百米高空落下,而是邁下了一個小小台階。
“重複任務目标。
”看起來是隊長的人用頭盔中自帶的戰時通訊系統對他的隊員們說。
包括狙擊手在内的五名隊員同時開口:“進入目标地點,消滅一切敵人,尋找幸存者及先行部隊,如遇人質劫持情況可自行處置。
”
“萬花筒留在地上警戒,其他人,A隊形,小心進入縫隙。
”隊長下完命令便身先士卒,沿着縫隙深入。
隊員們依次進入,井井有條。
“隊長。
”隊員中唯一沒有配備手槍外武器的人看着手背上的顯示屏說,“根據掃描,整個設施沒有生命迹象。
”
“别大意,說不定敵人屏蔽了自己的生命信号。
”隊長說。
“不止如此。
”那個隊員繼續說,“沒有任何數據運轉的表現。
裡面......好像什麼都沒有。
”
不詳的預感在衆人心頭升起。
“到了。
”就在隊員們心中忐忑之際,他們已然抵達了一個巨大的鐵門前。
“迅雷,能打開嗎?
”隊長問。
“不行,這扇門的電源已經斷了,隻能強行破門了。
”被稱為迅雷的隊員将鐵門和自己通過數據線連接,結果得到了這樣的結論。
“那就别廢話了。
”隊長說着拍了拍身邊的一個隊員,“老鳥,你上!
”
老鳥點頭,快步上前,将一塊闆子放了上去。
衆人後退,同時保持警戒姿态。
老鳥拿出沒有任何多餘的聲音,隻有類似水快速蒸發的聲音。
一個藍色的光球從闆子中沖出,漸漸變大,很快籠罩了整個大門。
然後,大門就這樣消失了。
衆人踏過泛着藍光的地面,進入了目标地點,入口後通道内的慘狀也同時映入他們的眼睛。
從服裝判斷,這些支離破碎的屍體屬于這座秘密研究所的守衛。
這些可憐的家夥至少不用擔心被扣工資了。
衆人顯然已經對這樣的景象習以為常――這是他們的對手一貫的作風。
繼續前進,他們通過狹長的地下通道來到了研究所中心的入口。
入口有一扇三人高的大門,雖然不如縫隙處的那扇堅固,但也足以抵抗小型核彈。
老鳥剛想故技重施,卻被隊長止住了。
隊長走到門前,用力一推。
大門倒下了。
最糟糕的情況果然發生了。
研究所中心到處都是爆炸的痕迹,原本是整排整排電腦的位置隻有從被炸塌的天花闆上掉落的泥土,負責供電的中樞反應堆也停止了工作,隻有一些自動供電的設施還在放出絲絲電流。
“幸好上頭的指令沒有要求我們阻止敵人炸毀研究所。
”隊長自言自語。
“這種情況......真的還會有幸存者嗎?
”一個隊員問。
“找吧,找到帶走,找不到拉倒,各自回家,MISSIONCOMPLETE。
”隊長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說到底這研究所又不是公司開的,我們來這裡主要還是确認先遣隊的情況,有沒死的最好,死光了也省心。
”
“我靠!
”一直埋頭擺弄這什麼的迅雷突然開口,音量驚人。
“你瘋了?
萬一還有敵人呢?
”隊長低聲訓斥,原本稍稍放松的衆人立即繃緊神經。
“啊.......抱歉,我突然檢測到了巨型能量波動,被吓了一跳。
”
“能量?
”
迅雷剛想說什麼,泥土突然炸裂,同時強烈的沖擊波直接沖擊衆人,若不是腳下的多功能戰靴,所有人都難免後空翻着地。
“戒備!
”隊長大喊,隊員們都端起了武器。
隻見原本還堆滿泥土的地方,正站着一個全身發光的人。
他的身上布滿奇怪的符号,每一個都發着不一樣的光,而這些光的顔色都屬于無法在第一時間被說出的奇怪色彩。
他原本該是左手的地方變成了飄帶狀的紫色光帶。
他看起來很痛苦,撕心裂肺地叫着。
陣陣沖擊随着他越發激動而越發強大,以至于隊員們隻能全身前傾才能勉強不被沖倒。
眼見沖擊的力量即将徹底沖垮早就支離破碎的各處支柱......
他突然暈倒了,閃光的身體随之黯淡。
衆人都不知發生了什麼,但有一點可以确定――這個人很危險。
“不要開槍!
”就在隊員們要開槍之時,隊長出聲阻止。
“什麼?
”
“我好像知道這個人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