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之一戰?
盧播不敢,他看出來孟觀身上的氣勢明顯強于自己,而且孟觀一路砍瓜切菜的殺神模樣,也讓他膽戰心驚。
策馬逃跑?
他也不想,有主将鎮中,這才聚起數千部将軍士,若是他跑了,這幾千人的突圍就成了潰逃,被分割截殺是肯定的。
而且他也不一定能跑得回去,回去了也不一定能活下來,活下來也肯定會受梁王處罰,而且身邊這位大爺似的崔公子,明面上是梁王派給他的高手,可盧播總覺得他是梁王的眼線,一個不見絲毫武者氣勢的青年是高手?
鬼才信你!
戰場上最容不得猶豫,就在盧播愣神的一會兒,孟觀已經殺到了離他不足百步的地方,阻攔的親兵以及部将無不被其砍死,而他卻未傷分毫。
身邊的親兵頭領見盧播還在猶豫,不禁大急道:“将軍,這孟觀和近衛軍勇不可擋,再這麼下去恐怕要全軍盡沒啊,咱們還是快走吧。
”
盧播見孟觀勇猛如斯,也是忍不住腿軟,心中已是生出了逃跑的心思,可眼角瞥見崔公子疑惑地看着他,于是嘴上叫嚷道:“本将身為主将,怎能棄陣而逃?
别攔着我,我要斬了此獠!
”
親兵頭領太清楚盧播的性子了,見他如此,也是一陣無奈,隻好招呼兩個人過來,硬把他推上了馬,嘴裡還大聲勸道:“将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待咱們回去整頓兵馬,再來與這孟觀一戰!
”
“崔公子,敵軍勢大,我軍已無戰心,咱們還是快撤吧,也好把此中情形向梁王禀報。
”盧播半推半就上了馬,看見崔公子還愣愣地看着這裡,急忙對其喊道。
崔公子卻是一指連殺了十數人的孟觀,絲毫不給面子地問道:“是不是殺了此人,便可擊退敵軍?
難道你不敢與之交手?
”
說得輕巧,黃階巅峰的敵将是你想殺就能殺的?
盧播心中腹诽,可是嘴上卻不能慫,重哼一聲道:“此人在吾眼中,如同草芥,殺他如殺雞一般容易,隻不過崔公子有所不知,近衛軍早就實行了軍銜制,殺了他還會有人接着指揮,徒費功夫罷了,咱們還是撤吧,也好對梁王有個交代。
”
崔公子懵懵懂懂地點點頭,他本來想出手擊殺孟觀,見盧播如此之說後,雖然有些疑惑他一個黃階中期,如何做到擊殺那個黃階巅峰的敵将,但想起家族長輩不讓幹涉軍務的囑咐,于是說道:“那便依你,軍務上本公子不幹涉,回頭我會如實上報的。
”
盧播不知道的是,這個崔公子還真是司馬肜給他請來的高手,之所以沒有感知到他身上的武者氣勢,是因為他根本就不是武者,而是一個踏入玄階的修煉者。
達到玄階後真氣由經脈歸于丹田,身上的氣息也更加内斂,盧播要是知道這個看起來文弱的青年,就是清河崔氏第三修煉天才的話,肯定會被自己蠢哭,就因為自己的裝逼,一次翻盤的機會就這麼巧妙地被錯過了。
得到梁王“眼線”的準許,盧播頭也不回,一溜煙向西逃去,留下幾個親兵部将目瞪口呆,不過他們很快也反應過來,紛紛找馬跟着逃跑了。
“盧将軍跑啦!
快逃啊!
”離得近的軍士見盧播騎馬離開,也跟着不要命地逃跑,甚至幾個人為了搶一匹馬打了起來。
其他各部參将校尉正疑惑将旗怎麼不見了,突然聽到軍士們的叫喊聲,才知道盧播已經率先撒丫子,暗罵這貨不講道義,也不叫上大家一起走,虧他們還忙着整兵抵抗。
于是八九千西北軍自己鬧了起來,亂七八糟的争搶着,隻為了能弄到一匹馬,最後隻有四千餘有馬的人跟着盧播西逃,其餘的軍士和一些低級軍官見大官已去,紛紛向近衛軍投降。
“把他們的兵器收繳起來,人交給韓明管理,讓他們在馬場紮營,留一個旅看守,其他旅清理戰場。
”孟觀擦了擦自己的長刀,對副将吩咐道。
“将軍,這五六千降軍聚在一起會不會有什麼亂子,萬一韓明壓不住他們……”副将有些擔憂地說道。
“唉,他們本就是我大晉軍人,被司馬肜脅迫才跟着造反,除了那些司馬肜的死忠,你可見他們真正抵抗過?
西北軍長年與匈奴交鋒,又怎麼會如此孱弱?
”本是守土安邦的邊軍,稀裡糊塗的成了叛軍,孟觀歎了口氣,他能感覺到這些軍士的無奈和憋屈。
副将點了點頭也不再說話,他對這些降軍也沒什麼偏見,隻是出于謹慎提醒一下罷了。
看着普遍面有菜色的西北軍士卒,孟觀又對傳令兵說道:
“令軍需官再去南邊蒲縣采購二百頭豬,二百隻羊,今晚粟米飯煮多點!
”
“将軍,跟着盧播逃走的西北軍還有數千,我軍真的不用追擊了嗎?
要不卑職帶一部人馬殲滅了他們?
”副将明顯是個話唠,看着逃得沒有了蹤影的盧播,又忍不住問道。
孟觀也沒有不耐煩,帶他看了看戰場,然後說:“他們倉皇逃竄,連手中的兵器都扔了,這樣一支潰軍,能逃得過我軍在北屈的埋伏?
何況咱們不能吃獨食,也該讓那邊的弟兄們掙點功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