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刺口中的使者是羽皇身邊的太監,雖然是太監,但各個都是武将級别的高手,也就是和元嬰修士的修為差不多。
這些人都是羽皇的心腹,十年一次的選妃,就是由他們從八十九個州府的武堂挑,挑好之後,再去國都觐見,若是入了羽皇的眼,便能大大的立上一功。
這次到望州來的使者名字叫雷蒙,他在羽皇面前并不算說得上話,所以才會被派到望州來。
到這麼個百年才出一位羽林軍的窮鄉僻壤來,他也是滿肚子氣。
雷蒙輕車簡行的進了望州,也沒通知武堂的人,他這回是打算在望州好好挑選幾名女子送到國都去,至于武堂推薦那些,看後宮那幾位十幾年都見不着陛下面的娘娘就知道了。
可是這麼一溜下來,雷蒙又不由有些失望,因為這望州處在羽國的南邊,正是全年如夏的天氣,這裡的女人美則美矣,但皮膚都黑。
羽皇最愛的就是白皙的女子,長得黑的,再美羽皇也看不上。
雷蒙拿着一雙小眼睛到處看,看了半天,還是沒有合意的。
“咦!
”他剛剛走進一座酒樓,正準備吃飯,便見一男一女從二樓下來。
那女人走在後面,臉上的肌膚白的透明,是冷冷的象牙白,五官标緻,氣質清麗,打扮的很是簡單,眼神流轉間帶出一股子淡漠,就像誰都沒被她看在眼裡一樣。
她跟在男人的身後,卻絲毫不在意男人的步伐,自顧自的走着,不時看旁邊兩眼,随意得很。
雷蒙眼睛一亮!
心情激動起來,這不是羽皇最喜歡的類型嗎?
!
說起來羽皇的後宮裡面雖然有三百佳人,可是寵愛的無非就一兩個,當然,最受寵的還是羽皇之前的皇後,不過這位皇後去世好幾年了,羽皇陛下也一直為此耿耿于懷。
雷蒙也是見過皇後的,和眼前這個女子,光從神态動作上來說,那股子青煙一樣的飄渺勁,竟然是有四五分相似。
他重重的把口中的茶水吞下去,揮手把身後跟着的人叫上前,“去查查,那個女人是誰?
!
這回選妃,咱們就帶她回去了!
”
葉晗和林子珩一出酒樓,她剛剛有些出神,可還是注意到了酒樓裡面的男人,她道,“剛剛有人在看我。
”
林子珩道,“一個小白臉而已,細眉細眼的,癞□□想吃天鵝肉。
”
前面半句話倒是沒有問題,可是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葉晗不滿道,“師兄!
”
“好好好,我說錯了。
”林子珩投降道,“我這不是怕自己的娘子被别人搶走嗎?
”
葉晗皺眉,“師兄總愛開這些我不喜歡的玩笑。
”
知道葉晗并沒有談情說愛的心思,林子珩趕緊轉移話題,“我看那個小白臉沒安好心,你剛剛聽到沒,他說什麼選妃,難不成是看上你了?
”
葉晗也聽到了這句話,他們兩人雖然不能動用靈力,可是神識卻是沒問題,以修士的敏感,那句話雖然小,但卻像是在他們耳邊所說一樣。
“之前聽武堂的人說,羽皇要選妃了。
”葉晗厭惡道,“這個人估計是他的爪牙。
”
林子珩想起前幾日馬老三來找他說的話,心裡也有了譜。
他沒把這件事情告訴葉晗,是因為知道她特别反感男人三妻四妾這種事情。
看别人尚且看不慣,更别說自己去當妃子了,說出來,葉晗這朵食人花就該炸裂了。
不過嘛,林子珩摸摸下巴道,“我觀那人的氣息,應該比馬刺要強一些。
”
“走。
”葉晗道。
兩人裝作毫不在意的離開了這條街。
雷蒙的手下小心翼翼的跟在兩人身後,跟着他們進了一條巷子。
這巷子是條死胡同,裡面隻住着三戶人家,那手下剛剛一進去,就見兩人已經不見了。
他剛想一家一家的查探,卻突然覺得脖子一涼。
眼中出現一抹青光,然後他就失去了意識。
葉晗的手從那人的頭上放下,神色很平靜,可是這種平靜下面卻含着一股子暴烈。
林子珩不由往後退了一步。
他覺得,現在還是不要去惹眼前的女人為好。
“剛剛那個小白臉是羽皇身邊的太監。
”葉晗把手頭的人扔掉,手指一動,又是一道青光,那地上的屍體就沒了蹤迹。
“哦?
”林子珩問道,“所以他們這次來望州,是為了給羽皇選妃的?
”
葉晗冷笑一聲,“是。
”
“真看上你了?
”林子珩又道。
葉晗道,“癡人說夢而已。
不過這件事情必須得解決,前幾日我看馬刺似乎有意送我進宮。
”
林子珩躍躍欲試道,“你想怎麼解決?
”
“羽皇天高皇帝遠,隻要馬刺和他這位心腹沒有行動之力,那這件事情自然就不了了之。
”
“怎麼讓他們沒有行動之力?
”林子珩問道。
“殺死他們是不行的,雷蒙是羽皇身邊的心腹,若是不明不白死在了望州,羽皇必定大怒,我們恐怕也會被殃及池魚。
”
“而且他身上有和羽皇的信符,貿貿然行事,隻會暴露自己。
”
“但是這兩個人,即便不死,也要讓他們生不如死。
”
葉晗平生最厭惡的事情之一,便是男子三心二意,在葉府時,她年齡尚小,就深恨她爹寡心薄幸。
更别說像是羽皇這樣的男人了,而且雷蒙和馬刺還把主義打到了她頭上。
她想了一會兒道,“雷蒙入城,卻沒有立刻去武堂,而他此次來是為了選妃,所以他的意思,應該是不想和武堂合作,反而是想獨吞功勞。
”
“武堂的堂主和這些太監們的關系應該也很微妙,或許可以利用他們之間的間隙,讓他們狗咬狗。
”
林子珩道,“你的辦法是不錯,不過我有更好的辦法。
”
他笑嘻嘻的道,“你求我,求我我就告訴你。
”
葉晗從儲物袋中抽出了青木劍。
這把劍在陽光下泛着淩厲的光芒。
“你說,要怎麼求?
”葉晗提起劍。
“呵呵呵。
”林子珩後退道,“我說笑的。
”
葉晗還是一劍刺了過去,把林子珩外袍和褲子上面的系帶給一分為二。
然後葉晗轉過了身,身後傳來林子珩的驚呼。
系帶一松,不僅衣襟大敞,就褲子也松松垮垮的從林子勁瘦的腰上掉了下來,隐約可以看見他腹部小麥色的肌肉。
這個女人!
竟然!
把他的褲子給扒了!
林子珩滿臉通紅,一隻手提着褲子,一隻手指着葉晗恨恨道,“你,簡直是女修士裡面的流氓!
”
“我隻是開個玩笑。
”葉晗道,“師兄這條系帶不太好看,是時候換一根了。
”
“你!
”林子珩難得的詞窮了。
葉晗道,“我先走了,至于師兄說的好辦法,等你買了系帶之後再來找我說吧。
”
葉晗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林子珩這回是耳朵尖都紅了,他堂堂,堂堂玄天宗的宗主,竟然被一個女人把褲子給弄掉了。
饒是他自己一直覺得臉皮天下無敵厚,也覺得沒法再見人。
可是奇異的,他倒沒覺得多生氣。
到了晚上,林子珩還是僵着臉來找葉晗了。
葉晗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問道,“師兄有什麼辦法?
”
林子珩的臉更僵硬了,就像有人往上塗了一層呢子一樣,他咬着牙道,“你就隻關心這個?
”
“不然呢?
”葉晗的眼神滑過林子珩的腰,“難道要關心師兄新買的系帶?
”
林子珩下意識的把手放在那條新的系帶上。
“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一掀袍子坐上了椅子,端起一杯茶來,“這件事情嘛,還真得用我的法子。
”
“當然,你的方法也可以,讓他們狗咬狗,可惜太過麻煩,還得讓你以身試險。
”
“若是有了什麼纰漏,真被他們得逞了怎麼辦?
畢竟我們勢單力薄。
”
葉晗瞪了林子珩一眼道,“所以呢,你的辦法是?
”
林子珩把茶放下,就這樣看着葉晗。
葉晗毫無反應。
林子珩眼神看向茶杯。
葉晗繼續無視他。
林子珩憋不住了,“好了好了,我說,哎,師兄想讓師妹幫着倒杯茶,師妹都無動于衷。
”
葉晗默默的一拍儲物袋。
青木劍出現在她手上。
林子珩笑嘻嘻道,“别動不動就動手,女孩子還是要文靜一些。
”
葉晗道,“我隻是覺得今晚夜色很好,正适合練劍,師兄若是無事,還請離開。
”
林子珩歎了口氣,“真是拿你沒辦法。
”
葉晗很想把這句話原封不動的還給林子珩。
林子珩道,“這些武者修煉罡氣,讓肉身強大到一舉一動都能引動天地的力量,這是他們強大的原因。
”
“而修士,則是靠自己吸收煉化的靈力。
”
“簡單來說,一個是外部的力量,一個是内部的力量。
”
“所以武者和修士都有各自的缺陷,一旦肉身受傷無法行動,那麼武者就沒有了攻擊力,同時,如果修士靈力用盡,也會成為别人砧闆上的魚肉。
”
林子珩此刻的表情很認真,他不開玩笑時,那雙鳳眼精光湛然,讓人不自覺的就相信他。
這時,他和從前的林子珩,總會在葉晗眼裡重合起來,這也是為什麼,她總相信他們是一個人的原因。
他說到這裡,葉晗有些隐隐明白了他的意思。
林子珩繼續道,“武者對付武者,靠的是罡氣,罡氣的目的在于破壞*,這些力量首先會攻擊武者的皮肉,皮肉抵擋不住了,罡氣才會透過皮肉攻擊筋骨,一個武者,皮肉受傷不算什麼,筋骨壞了,那就任人宰割。
”
“而修士對付修士,靠的是靈力,靈力并不會被皮肉所擋,他們更多的是攻擊修士的經脈和丹田,因為隻要修士的丹田不破、經脈無損、靈力渾厚,皮肉受傷再怎麼嚴重,也能很快恢複。
”
“罡氣和靈氣的區别,就決定了武者和修士的修煉體系,一者注重肉身,一者修煉丹田。
”
“所以。
”林子珩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來,全無即将算計人的陰霾,“你說,我們要是直接用靈力攻擊一個武者的經脈,是不是比用罡氣來得快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