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洛與朱高熾的關系現在鐵的很。
原因很簡單,
朱高熾愛吃他做的驢肉火燒,特愛吃的那種。
自從陳小洛下落不明,驢肉火燒便不再繼續售賣,朱高熾自然也就吃不到。
能在茶肆見到陳小洛,他自然喜出望外。
兩人交流之後,更是引為知己。
畢竟,
吃貨的世界總是相通的。
秦淮河邊,
畫舫之上,污聲穢語不絕于耳,光是站在船頭聽聽陳小洛就覺得這趟大明朝果然沒白來。
朱高熾喜歡在秦淮河邊豐富人生閱曆,他喜歡做的事便也喜歡拽上陳小洛一起,雖然進去逍遙的是朱高熾,但是沒關系,朱高熾認為隻要能一同來就是好哥們。
忽然,
陳小洛的目光落向不遠處另外一艘船上,一個女人和一個公子進了船艙。
那個公子不是别人,正是朱允炆身邊的太監王中。
小船兒在搖晃。
厲害,
原來自古便有“船……震”一說。
高端大氣上檔次,
流弊,
太監現在都這麼會玩。
……
對面的萬福居最近不知為何,生意火爆的很,搶走了醉仙樓不少老顧客。
黃湘雲很憋屈,她和對面的萬福居是老對頭,在生意上她還不曾輸給過對方。
萬福居的老掌櫃李黑虎年齡大了,掌管酒樓的是他的女兒李玲玉。
而這次,
萬福居生意爆紅,定然是那李玲玉弄出來的詭計,黃湘雲必須及時想出應對的辦法。
不然等醉仙樓的生意一落千丈,再想挽回可就難于登天了。
“東家,你看我們該怎麼辦?
”她問。
馮瑩瑩沉吟片刻,
問道,
“知道他們生意突然變好的原因了嗎?
”
“聽說是從宮裡弄了道菜的菜譜,現在滿城的公子少爺都去他們那嘗嘗呢。
”
“哦?
隻是一道菜?
”
馮瑩瑩拿起毛筆,在紙上塗鴉。
見黃湘雲點頭,
她笑了笑,把筆放下把寫好字的紙遞了過去。
轉身拿起披風,出門而去。
一直站在一旁的栗子湊過腦袋,
“掌櫃的,東家寫的什麼?
”
兩人一看,
登時愣在當場,隻見紙上寫着一個碩大的字兒——等。
黃湘雲無奈,伸手拍拍栗子的腦袋,
“看什麼看,幹活去。
”
把“等”字直接塞進栗子懷裡,
轉身就走。
走到酒樓大堂停下腳步往外望去,李小六站在門口賣力的招呼過往的客人。
可是,收效甚微。
所有的客人還是都去了對門的萬福居,李小六喊的嗓子都冒煙了,他羨慕的看着對門,
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好不熱鬧。
“别喊了,歇一會。
”
黃湘雲走了過來,遞過來一碗水。
“東家怎麼說?
”李小六問。
現在這種情況,可全指望着東家站出來,力挽狂瀾。
黃湘雲搖搖頭。
忽然,
她的臉色變得陰沉,
隻因從對面走過來一個女人,一個很年輕的女人。
女人長的有幾分姿色,最讓人印象深刻的便是那雙狹長的眼睛,
尖酸刻薄。
李小六認識,這個女人便是對面酒樓老闆李黑虎的女兒,李玲玉。
“黃掌櫃,忙着呐?
”李玲玉笑着打招呼,
這個時候問候黃湘雲忙着呐,豈不是正戳着她的痛處,屋裡鬼影都沒有一個,
忙個屁!
“李老闆不在酒樓忙着,怎麼有閑情逸緻來我們店溜達。
”
她反唇相譏,
李玲玉笑了笑,毫不在意。
“店裡剛招了個聰明伶俐的丫頭,我自然是越來越輕松,聽說你們酒樓來了個吃白食的姑爺,不幹活還帶着丫鬟四處溜達,在哪呢?
我倒想認識認識。
”
黃湘雲擡眼往對面酒樓望去,
果然,
萬福居裡站着一個漂亮的姑娘,長得俊俏,有如弱柳扶風。
關鍵是,
姑娘勤快啊,大堂的活計估摸着是忙完了,便轉身端着盤盤碗碗去了後院,消失在黃湘雲的視線中。
再想想自己家的丫鬟,
心塞,
自從陳小洛來了之後,栗子便經常陪他四處溜達,不幹活倒也算了,關鍵還經常從她這裡支銀錢。
人比人,真的氣死人。
李玲玉得意極了,
像個仰着脖子的母雞,驕傲的四處得瑟,
“怎麼,你家吃白食的姑爺又出去鬼混了?
”
“丫……”
黃湘雲張口就要罵回去,
話未出口,
便被門外的聲音打斷,
“是哪家小娘子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見到我啊!
”
隻見陳小洛旖然站在門口,一身魚白長袍穿在他身上,倒也有幾分帥氣。
“咦?
這位姑娘我怎麼看着如此面熟。
”
陳小洛一臉驚慌失措。
李玲玉丈二摸不着頭腦,醉仙樓的姑爺是不是腦子不太靈光。
“黃掌櫃,我錯了。
”陳小洛痛心疾首,“你千萬别告訴我家娘子。
”
黃湘雲怔住,問,
“你哪兒錯了?
”
陳小洛慢步上前,深情款款的望着李玲玉,
“我前幾日在秦淮河邊,幾度春宵,說的俗點,就是票昌了。
”
李玲玉的臉色不太對勁。
陳小洛視若不見,接着道,“我看見隔壁船上有個公子帶着一位姑娘,兩人在船上搖啊搖啊搖,看的我心火難耐,對那位姑娘更是一見傾心。
”
黃湘雲怔了怔,
“所以呢?
”
她突然發現李玲玉的臉比包公還黑。
陳小洛深情款款,
“沒想到天見我憐,讓我在這裡碰到了這位姑娘,我隻能對不起娘子了。
”
他一個箭步到了李玲玉身前,高大的身軀低頭俯視着她,
“姑娘,我家也有一艘一模一樣的船,不如……”
話未說完,
李玲玉破口大罵,
“胡說八道,無稽之談,滾,你給我滾。
”
黃湘雲冷笑,
“李老闆似乎忘記了,這兒可是我們醉仙樓,要滾隻怕該是你吧。
”
李玲玉怔住,
哼了一聲,黑着臉氣沖沖的逃了回去。
陳小洛微微一笑,
小樣,
跟爺鬥你還嫩了點,
忽然,
他聽到身後馮瑩瑩幽幽的聲音,
“相公,是奴家服侍的不好嗎,你要去……票?
”
陳小洛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
服侍個屁啊!
别說的好像真的一樣……
陳小洛回來晚了一些,
沒見到剛剛對面萬福居端着高高一摞盤子往後院去洗刷的丫頭,
其實就是王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