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兒,你不可以死!
朕不準你死!
你聽到了嗎?
如果你敢死,朕就要這青州城甚至是全天下的人為你陪葬!
朕知道,你是那麼的善良,你一定不舍得他們因為你而死,對不對?
”
這一夜很漫長,漫長得像過了一千年,每過一刻都是痛苦的折磨,商離天輕撫着媚兒蒼白得毫無皿色的小臉幾乎是崩潰。
他以為,她用自己的身體救了他,她是在用自己的生命來愛他,這樣的癡情,哪一個男人不感動,而被這樣的女子愛着,他的心還能再裝下誰,哪怕就是傾了這個天下,他也不會棄她!
而這一夜,同樣有另外一個男人徹底難眠,在痛苦中煎熬,他默默地跪在某處,向上天乞求:“老天爺,我求你救救她!
隻要她能醒過來,哪怕讓我折壽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隻要你能讓她平安無事!
”
他早就知道會出事,他好後悔,為什麼明知道有事,他還要答應她,他多麼希望躺在床上的人是他,而不她!
“媚兒,你答應過我,你不會讓自己有事,你不能騙我,否則,就是上天入地,我都不會原諒你!
”與其說是不原諒她,還不如說是不原諒自己。
‘轟隆隆!
轟隆隆!
’天空中突然悶雷滾滾,也許是老天也覺得有事發生,所以,這一夜也不安甯,不一會兒,大雨如瓢潑而至!
這一場大雨下在了每個人的心上,令所有人的心情都不禁像壓了千斤重石一般沉重!
夏瑾軒如一根木樁一樣跪在大雨裡,心碎神傷,,怔怔地望着某處,他多麼想,此刻陪在她身邊人是他,他在祈求老天爺,給她一個機會,亦是給他一個機會!
與她的點點滴滴飛速在眼前飄過,卻如毒針一般刺進他的兇口,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竟是那般在乎她,在乎到超過了自己的想像!
如果她從此真的沒了,那他要這個健全的身體,去争那些又有何意義?
為不能言明的欺騙而悔恨,為欲愛不能而糾結,所有的思緒如大雨一般将他淹沒,他甚至不敢去想像,如果明天她醒不過來,那麼他該怎麼辦?
他還能回到最初的自己嗎?
不!
再也不能了!
被她愛過,就如同被下了魔咒一樣,他的心豈還能回到當初?
當第一縷陽光照進房裡,商離天幾乎是嘶吼着叫人把陽光遮住,可是,越來越多的陽光照進來,連遮也遮不住了!
商離天幾乎是崩潰地坐在媚兒的床榻前,望着美眸依舊緊閉的媚兒,他感覺到自己兇口都快要裂開了:“媚兒!
你為什麼不醒過來?
朕是君,朕現在命令你馬上醒過來!
”
與其說是命令,還不如說是哀求,那泛紅的雙眼有些駭人,卻是淚光閃閃!
太陽早已出來,可床上的媚兒卻始終沒有醒轉,什麼是連手指頭都未曾動一下,那微弱的氣息幾乎讓人感覺不到!
商離天手執着寶劍,慢慢地站了起來,那略為憔悴的臉上卻已盈滿了殺意,緩緩地回過身,對同樣守在一旁葉天明道:“将整個青州城的人全部賜死!
”冰冷的話語從他那菲薄的唇瓣輕輕溢出,聽得令人心頭一震!
“皇上……”葉天明知道皇上的心情,卻沒想到皇上真的會要整個青州城的百姓陪葬。
商離天那如刀鋒般鋒利的眼神直視着葉天明:“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這句話,三年前,在伍思文死前,他亦說過,依舊是那般殘忍冷皿無情到底!
也許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這句話刺激到了昏迷中的媚兒,她那如蝶翼般的長睫毛下意識地動了動,隻是,沒有人注意到她。
“末将領命!
”葉天明隻知道是奉旨行事,雖然覺得皇上的做法太過于殘忍,可是,對他來說,他隻忠于皇上,其他人的死活與他無關!
就在葉天明左腳剛跨出門檻的那一刹那,床上的媚兒卻霍地睜開了眼睛:“皇上……”她覺得自己用很大的力氣在說話了,可是,發出來的聲音卻是那般脆弱。
這一聲呼喚竟讓商離天有種不敢置信的感覺,霍地回身,果然看到床上的媚兒已睜開了雙眼,令他差點喜極而泣,沖到媚兒床前,緊緊地抓住的她的小手:“媚兒!
媚兒!
你終于醒了!
你終于醒了!
”
而正欲出去執行聖旨的葉天明自己也看到媚兒醒過來了,當然也就回身過來,再次候命!
“皇上,我剛才好像……好像聽說你要……不要,不要殺了他們……”果然是剛才那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而刺激到了媚兒,她隐約中,又聽到了這一句話,曾經的恨意又再回到她的身上,求生的本能讓她沖破一切阻礙,再次清醒過來。
“好!
朕答應你!
不殺他們!
不殺他們!
”整個青州城多少條人命全在他這一開口一閉嘴之間,隻要她醒過來,别說不殺青州城的人,就是天下人他都不會再殺了!
媚兒清醒過來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全城,所有的人都把心暫時放到了肚子裡~!
那在大雨中跪了一夜的夏瑾軒在聽到媚兒醒來的那一刻,全身繃緊的神經蓦然一松,蒼白的唇角牽起一抹如負重釋的笑意,她終于醒過來!
她終于醒過來了!
撐着身子站起來,感覺到渾身竟然虛脫無力,麻木的雙腿未曾移動一步,卻伴随着一陣天旋地轉襲來,他那高大的身軀也跟着轟然倒了下去!
“二王子!
”阿義飛奔而至,迅速将他扶起來,伸手往他額前一探,暗叫一聲糟了!
二子淋了一夜的雨,心力交瘁他居然得了傷寒!
焦急地将他扶到房中,并讓他盤膝坐在床上,自己則用内力為他驅寒!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夏瑾軒的額前不再那麼發燙時,阿義才收回自己的雙手,并将依舊昏迷不醒的夏瑾軒扶着躺下。
默默地坐到一旁,眉峰陡起,他實在弄不得二王子為何會這樣?
他以為二王子之前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
“二王子,我沒想到,你居然真的陷進去!
”阿義輕歎一聲,他不理解,為什麼事情會發生到這種地步。
他更擔心的是,總有一天,主子會為情所傷,為情所困!
“阿義,二哥怎麼了?
”夏宇軒也是剛知道夏瑾軒昏迷的事情,這才匆匆地趕來。
阿義嘴角動了動,卻不敢說出實情:“二王子不小心淋了點雨,再加上他身體一向不好,所以一時昏倒了而已!
”他的解釋很合理,因為,幾乎是所有的人都知道夏瑾軒的身體從小就不好。
“二哥的身體一向不好,但也不至于淋個雨也能生病啊?
”夏宇軒蹙了蹙眉,總覺得從昨天開始,二哥就有些不對勁,總是陰着臉,一副仇大苦深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