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蓥山遊擊隊隊長鄧惠中直接撂挑子,毅然決然地北上了。
留下來的遊擊隊員們也是面面相觑,他們拿這個我行我素的隊長也是毫無辦法。
現在是群龍無首,大家隻好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廖副隊長身上,希望他能主持大局。
廖副隊長雖然隻是個副隊長,但是他還有這另外的一個身份,那就是鄧惠中的丈夫。
他名叫廖玉璧,是鄧惠中的同鄉,也是她大學的校友。
在南京的東南大學學習期間,他跟鄧惠中都參與了“五卅運動”,都是一名光榮的共産黨員。
1926年大學畢業後,兩人回到家鄉嶽池縣,組織了當地著名的華蓥山武裝起義。
廖玉璧就是這次起義的明面負責人,其他勢力并不知道還有鄧惠中的功勞在裡面。
當時正是共産黨發展的幼年時期,對于武裝鬥争還處于探索階段。
鄧惠中和廖玉璧這兩個接受了馬列主義的青年知識分子就接受了黨組織的派遣,利用自身的有利條件,一攬當地的民團武裝大權。
之後,他們和同志們一起抓住群衆和中小地主痛恨反動軍閥的心理,參與了以“抗丁抗糧、地方自治”為旗幟的“川北民軍”起義,并以此為基礎建立了共産黨直接領導的革命武裝。
他們在極其險惡困難的條件下已經堅持了近十年遊擊戰争,。
可是,現在隊長撂挑子了。
平時大家都是知道隊長在隊伍裡的作用的,遊擊隊裡的大事都是鄧惠中做的主,一直以來都是非常正确的。
大家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堅持要去執行這次的任務,可是都隐隐地感覺到了什麼。
廖玉璧也是感受到了大家投來的目光,他也是隐隐知道一些事情的。
到了現在,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看到大家都很沉默,他不說好又覺得不太好。
“咳,那個,你們不要這樣看着我。
雖然我是惠中的丈夫,可是她畢竟是我的上級,很多事情她是不會告訴我的。
這次也是一樣。
不過我想大家跟我一樣,也感覺這次她可能會一去不複返吧?
”廖玉璧停下來喝了一口水,“之前我們都沒見過她這樣,一個小小的任務,就隻是護送幾個人去延安而已,根本不需要勞駕她的。
我想她一定是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所以才堅持要北上吧?
”
說到這裡,他想到了東北三省的戰事,心裡不安了起來。
他知道以前大學時期,鄧惠中就去過東北。
雖然不知道她當時去幹嘛,可是從後來的情況看,她怕是去參加了什麼秘密的軍事訓練了。
自從那次之後,鄧惠中就變得身手矯健了許多,力氣也是大了許多。
廖玉璧時常都以為鄧惠中就是四川當地的“雙槍老太婆”,可是他的媳婦隻是三十多歲的女人,怎麼可能是老太婆呢。
而且基本上每天晚上他們都睡在一起,他怎麼也不相信那個大膽的猜想。
這次不告訴他原因就北上了,他猜這次鄧惠中可能是去參加抗戰了。
對于自己的媳婦,他也隻是了解了個大概。
但是對于這麼大的事,她應該會跟他商量的啊,可是她沒有。
去了鄧惠中這麼優秀的女人為妻,他也很苦惱。
現在他都相信了那些背後的閑言碎語了。
說他隻是鄧惠中實在挑沒人了,隻好将就了選他。
确實,他廖玉璧自己也是認為他根本配不上鄧惠中。
大家看着廖玉璧說了幾句就沒了下文,還眉頭緊鎖的,都擔心出了什麼事呢。
有人走過來搖了搖廖玉璧,“副隊長,你沒事吧?
”
“啊,哦,沒事的。
我剛剛在想事情呢,隊長這次的事情可能是組織給安排了什麼其他秘密任務了吧,不然也不會走得這麼急了。
我們要相信隊長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心裡也是很不安,他已經基本确定了鄧惠中是去參加抗日前線了。
“對啊,我們隊長一直都是最厲害的,我們應該相信隊長。
哦,當然了,我們的廖副隊長和詩蓮妹妹也是非常厲害的。
”
“說的也是啊,我們完全不用擔心隊長的。
哎,說道詩蓮妹子,算算時間她也應該快要回來了吧?
”
“前天我們才收到的消息,估計還要好幾天呢。
之前隊長說的那個等兩天,完全就是敷衍啊,哈哈,估計再來兩天詩蓮妹子都還沒回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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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陳詩蓮,大家的話就自然了許多。
陳詩蓮在華蓥山遊擊隊的名聲還是很響亮的,畢竟是跟隊長鄧惠中一樣優秀的女性。
有文化,又會打仗,大家都非常認可這個平時說話不是很多的妹子。
這次聽到她為了去完成母親的遺願,不遠千裡趕去福建,他們也是很敬重她的堅韌意志。
隻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個妹子比他們想的還要更加的厲害得多,陳詩蓮的功夫已經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了。
這次鄧惠中的離開很重要的一點是為了她,當然絕大部分是為了鄧惠中的老師父,還有一小部分是因為抗戰的熱皿。
而現在鄒文房他們又開始了新一天的趕路。
“哇擦,你個瓜娃子搶我東西吃就算了,手還往我身上抹,老子要弄死你。
”鄒文房就跟那兩個小輩待了還沒到一天,就學會了新的詞彙。
話剛說完,鄒文房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偷偷看向陳詩蓮。
陳詩蓮理也不理他,依舊安心地駕着馬車。
從昨天下午開始,每次聽到鄒文房學那兩個小鬼說粗話,陳詩蓮都扭他耳朵,很嚴厲地說道:“不要說粗話!
”
鄒文房一開始還是很聽媳婦的話的,他也怕她一個不高興就把他給揍了,就乖乖聽話了。
可是人要變壞太容易了,何況還隻是學着說幾句粗話呢。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鄒文房直接就習慣了新的溝通交流習慣,時不時地來上一句粗話,感覺說話都更有氣勢了一樣。
一開始,她也是關心則切,畢竟之前那陣子在家裡的時候,她就适應了文明的語言環境。
雖然之前在華蓥山遊擊隊的時候,那些大老粗們也是這個樣子說話的,可是到了她的丈夫身上,她就是不喜歡。
畢竟在她的心裡,她想展示給别人的是她嫁了一個好丈夫,還是個翩翩君子的形象。
後來,三個小鬼還是不管不顧地談天說地,講到興緻高的地方,鄒文房就又忘了之前的承諾了。
陳詩蓮就真的生氣了,也不說話了,安安靜靜地做個美女子,隻是面色冷冰冰的。
兩個小鬼都是沒注意這些,可是身為枕邊人的鄒文房卻是最了解了。
“你們兩個不許再說粗話了,;老實待在後車廂裡,要是在被窩發現說一句,我就趕你們下去。
我事先跟你們說好的,到時候可别怪師丈我不給你們留情。
”說完,鄒文房就竄到車廂外面,陪着陳詩蓮坐在一起。
“媳婦,我已經教訓過他們了,你就原諒他們吧,畢竟他們還隻是孩子。
”
見陳詩蓮依舊沒有理會他,鄒文房隻好使出絕招,往身後看了看,先把車廂的簾子放了下來。
之後,他從側面抱住陳詩蓮,手伸到她的腋下,撓了起來。
在她的耳邊說道:“媳婦,對不起,都是他們那倆兄弟的錯,害得我犯了錯,你原諒我吧。
”
鄒文房知道這是陳詩蓮的軟肋,可是,處于過度生氣和失望狀态下的陳詩蓮,仿佛就沒了知覺一般。
即便是她的軟肋,陳詩蓮依舊冷若冰山,還是不理會他。
鄒文房見絕招失效,就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這種情況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他也沒有了開玩笑的興緻,收回了豬蹄子。
他也不知道怎麼才能讓她原諒了,就這麼乖寶寶一樣地坐在她身邊。
陳詩蓮聽到他還是這麼口花花,一點也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就更不理會他了。
畢竟她對他的要求還是高一些的,作為她陳詩蓮的丈夫,他自然是要與衆不同一些的。
後來他不在撓她癢也不說話了,安靜第坐到了她的身邊,她心裡這時候才是真的原諒了他。
隻是,她也知道該找個機會跟他說說了。
畢竟他還小,社會就是個大染缸,她不想他被染得面目全非。
而坐在車廂裡的兩個小鬼在他們的師丈出去以後,卻是豎起耳朵偷聽了。
隔着簾子,他們還看到了少兒不宜的畫面,好奇心害死貓,他們更是大着膽子往前靠了,偷窺者外面發生的一切。
在聽到鄒文房把責任推到他們的頭上的時候,他們差點就發聲辯駁說“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了。
可是看到他們的“師父”完全不為所動,不被鄒文房的花言巧語所蒙蔽,他們就覺得自己的“師父”真的不愧是高手高手高高手。
感歎完之後,他們看到鄒文房又安靜地坐到了“師父”的身邊,兩人都要沒有說一句話了。
兩個小鬼大感不妙。
小弄就給大弄小聲地分析着:“師丈果然是師丈啊,這一招真是此時無聲勝有聲啊,攻敵攻其心,秒啊。
”
“難怪他能讨個這麼漂亮的媳婦,不是沒有原因的啊。
”大弄也是很贊同。
小弄有分析道:“高手姐姐看來是不會收我們為徒了,我們以後要是把師丈變成師父,那也是不錯的啊。
嘿嘿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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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人今天已經是在湖南地界了,路程也是過了三分之一了,鄒文房的身體也是适應了這不快的馬車速度,一天趕個兩百公裡路也是沒問題了。
再過個三天左右差不多就到四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