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鐘離文昊眼神空洞,像看着窗戶外頭,又像看着窗棂上的雕花。
因為不放心木七,他把木七安排在了自己的院子,也因為了解木七,在宛憐玉要進來看他的傷勢的時候,鐘離文昊允了。
鐘離文昊的傷在手心,其實很嚴重,皮都燒掉了露出裡面的肉。
望着手上的傷,總讓他忍不住想起木七,想起她挂在懸崖上,那一雙沒一塊好肉的手。
她應該是痛的吧,可是自己卻沒聽她哼一聲,她就是一個倔強得讓人心痛的丫頭。
也是因為太清楚她的倔強,鐘離文昊不敢,不管不顧的把木七擁入懷中,他怕,他擔心自己走了,留她孤獨的活着,再沒人會心疼她。
鐘離文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宛憐玉在邊上心疼的說着什麼,鐘離文昊一句也沒聽清,隻是聽着窗外的腳步聲走遠了,才對着宛憐玉說道:“很晚了,你回去歇息吧。
”
“表哥,可……”宛憐玉看着鐘離文昊的手,很想說自己想要留下來照顧他。
可是鐘離文昊把手收回來,沒有再讓她往下說:“我沒事。
”
宛憐玉看着冷淡的鐘離文昊,也不好再往下說惹他反感:“那玉兒先回去了,表哥你好好休息。
”宛憐玉說着出了鐘離文昊的屋,站在院子裡,看着隔壁的屋子亮着燈,宛憐玉的手握成拳,滿面猙獰。
為何她做了這會多,都比不上這個,半路殺出來沒教養,沒名聲的野女人?
木七此刻在屋内檢查着身上的傷口,并不知道門外有人在怨恨她。
木七身上的傷不重,隻是腳踝處有幾處燒灼傷,塗了白慕神醫的藥也就沒什麼大礙了。
睡了那麼久,加上這一驚吓,木七這會也沒睡意了,想到今夜的意外,木七的面色是陰沉的:“風影。
”木七剛叫完,就想起,風影燒傷最重,此刻被白慕救治着。
魏五推門進來:“小姐,是屬下,風暗衛他……”
“我知道了,你派人去查一下此事是何人所為,那些人現在應該沒走遠,我要他們一個也出不了山口鎮。
”木七全身籠罩着殺氣,一而再的刺殺,真的把她給惹毛了,想到風影說今夜用了晚餐的侍衛,都沒能逃出火場,木七就知道這是一個環環相扣的局。
她猜着這些人路上沒有動手,就是顧忌着鐘離文昊的骁衣衛,這些人料定她和鐘離文昊進了鎮子會分開住宿。
這樣一想,木七又把走到門口的魏五叫住:“你派人去查查别處的客棧,有可疑的,把人都逮了。
”
“是。
”魏五應聲出了木七的房間。
木七坐在桌子前,想了一會,也就拿過桌子上的筆墨,用心的畫了起來,她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就算她不出手,這些人也是一心要她死,她必須告訴那些想她死的人,想要她的命代價是很大的。
一夜無眠,木七修修改改,桌上放了好些圖紙,隔壁的鐘離文昊也坐了一夜,終于在天亮的時候收到了消息,鐘離子仁派來刺殺木七的人在一間民宅裡被抓了,除了十三人咬毒自盡之外,還有兩個活口。
鐘離文昊把紙放下:“把人給木七送去。
”鐘離文昊說完又尋思了兩秒:“既然鐘離子仁這樣閑,就把他的勢力透露一些給瑞王叔知道,讓他瞧瞧他的好兒子心有多大。
”
在鐘離文昊的地盤,木七的人動作自然沒有鐘離文昊的人快,她的人搜尋一夜終于找到了民宅,可是晚了一步,隻來得急看到一地的屍體。
就在魏五找木七彙報的時候,風流也把抓到的人帶來了。
木七并不知道接連兩次對她下毒手的是何人,隻聽有活口,也就想好好審審,命魏五把人帶去了柴房,就把秋月叫了過來。
秋月不知道小姐找她何事,進來就向木七謹慎的行禮:“小姐。
”
木七讓她起來,指着桌上的毒藥包說道:“可記得這兩樣毒粉的毒性?
”
秋月點點頭,她和春花可是負責記錄田鼠的變化得自然記得:“回小姐,奴婢記得。
”
木七把毒藥推到秋月面前:“這個你拿去,有兩個人現在關在柴房,你去審訊他們,可能辦到?
”木七之前也一直有培養春花、秋月兩個奴婢的心思,畢竟有一些任務,還是女人來完成比較方便。
隻是兩人之前是楚雲奕的人,木七一直觀察着她們的忠心度,經曆過這麼多事,她現在對兩人也放心了。
秋月聽到木七給她安排這樣重要的事做,面上掩飾不住的激動:“小姐,奴婢一定會完成任務的。
”小姐終于重用她了,秋月怎能不激動。
秋月走了,木七又坐回去看着手上的圖紙,上面是她根據現代的武器做了改良的袖箭,弩箭還有連弩。
弩箭在木七現在所處的這個朝代還沒有出現,袖箭有,就像魏老三送她的無影針,就是這麼個原理。
隻是這無影針需要使用的人對箭術極其熟練,要求準确的把針插進敵人的要害部位才能達到一針斃命的效果。
木七經過改良的袖箭,不僅能射出更重的箭頭,還能把射程提高在四十步以外,可以說是絕佳的暗器。
木七看着手上的圖紙,之前胡萬三傳信來,說已經找到了一批鐵匠,隻是現在生鐵很缺,要是在外頭買,遠遠達不到木七要求的數量,她想做的這些東西,光箭頭,就要耗費不少的生鐵。
她知道青城山有,可是現在雇傭兵還需要特訓一段時間,她舍不得他們還沒真正準備好就往青城山裡送。
木七思來想去,隻有一個法子了,也就站了起來,出了屋子。
木七出了屋子,就來到鐘離文昊的門前,雖然她很不想去求鐘離文昊,可是這會她也是沒辦法,想想她和鐘離文昊也算是合作夥伴,關于雇傭兵的事,也算是公事,木七這樣說服自己,站到了鐘離文昊的門外。
“叩叩”木七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敲着鐘離文昊的房門。
很快就聽到鐘離文昊慵懶的聲音傳來:“何事?
”聽着好像是沒睡醒。
木七咬咬牙:“是我,我找王爺你有事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