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皇後出言阻止侍衛帶着木七離開,又轉頭對着皇上說道:“木七犯了錯,皇上要處置木七無可厚非,隻是凡事有個輕重緩急,臣妾剛才在外頭抓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太監,便命人綁了起來,這會正在門外等着,皇上是否先把人審了,再一同押去天牢。
”
皇上擡頭望着皇後,皇後越是阻攔,他越覺得皇後和木七的關系不一般。
見皇上隻是望着自己不回答,皇後也迎上皇上的視線:“皇上覺得臣妾這個提議如何?
”
皇上這才發現,他這個皇後其實并不像外人看來的那樣軟弱無主見,這麼多人看着,倒是把他逼到了不應不得的地步:“聽愛妃的意思,把人帶上來。
”皇上好不容易對皇後升起那麼一點好感,又消失無蹤了,他這個皇後為了維護木七,不惜出言相逼,真是好極了。
淩貴人聽到皇後說抓到一個鬼鬼祟祟的太監,心裡就直突突,千萬别是五郎才好。
皇上聲落,很快就有人把一個穿着青色太監衣裳的男子押了上來,淩貴人看清男子的面容,手哆嗦着,手上的茶盞摔碎在地。
心裡慌亂道:怎麼可能,五郎怎麼可能被皇後抓到。
皇上聽到邊上的動靜,轉頭望去,隻見淩貴人面色慘白,身子直打哆嗦。
皇上關切的問道:“愛妃可是身體不适?
”
淩貴人搖着頭,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臣,臣妾,沒,事。
”淩貴人說話嘴唇都在發抖。
皇上望着淩貴人,又看看被押解上來的太監,他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轉頭去看皇後,卻見皇後低頭着都,捏着手上的佛珠,并沒有看他。
皇上狐疑的望着底下的太監問道:“你是何人,為何鬼鬼祟祟躲在永春宮外?
”
隻見跪在地上的太監,眼神渙散,直直的盯着淩貴人看,對皇上的問話并不做回複。
木七用腹語說道:“五郎,你過來。
”
五郎聽了木七的話,站了起來,直直的往淩貴人的方向走去。
嘴上喃喃道:“魅兒,可是想五郎了,來讓五郎親親。
”
五郎一邊說一邊往淩貴人的放向走去,淩貴人吓得癱軟滑坐在地,對着五郎哀求道:“你是誰,我不認識你,你快走,你快走。
”
淩貴人的話不僅阻止不了五郎,五郎還走得更快了,蹲在地上對着哭泣的淩貴人說道:“魅兒你這是怎麼了,昨夜剛分别,怎麼就不認識夫君了,來讓夫君抱抱。
”
淩貴人掙紮着往後爬,面上滿是驚恐:“你走開,你走開,我不認識你。
”
就在淩貴人掙紮的時候,五郎走了過來,伸手把淩貴人攬起,淩貴人身子直哆嗦,望着皇上叫道:“皇上救命。
”
皇上看着這一幕,面色越變越難看,魅兒是淩貴人的小名,他是知道的,如今自己的女人,被一個男人如此親熱的叫着,還說出那些下流的話來,皇上心裡早明白是怎麼回事。
一甩衣袖站了起來:“來人,把這對狗男女押下去。
”
原本押着木七的侍衛,隻得把木七松開,去押淩貴人和叫五郎的男子。
五郎是一個會武之人,雖然如今神智不清,可是有人上來拉他,他還是會反抗掙紮。
在打鬥中,侍衛把五郎的衣裳撕破了,才把他制服。
木七眼睛一直望着這邊,忽然看到五郎一個轉身,背上露出一個有着繁瑣花紋的圖騰,木七看了一眼,隻覺得眼熟,再想細看那五郎的背已經被侍衛掰轉過來。
屋裡充斥着淩貴人的哭喊聲:“皇上饒命,救救我們的孩兒。
”木七順着聲音望去,隻見淩貴人站着的地方,多了一攤皿迹。
淩貴人的哭喊,并沒有引得皇上的回頭,隻見淩貴人被侍衛拖了出去,留下一路的皿迹。
皇上站在高處面色鐵青的望着底下的宮女嬷嬷:“永春宮所有宮人賜死。
”
皇上聲落,永春宮響起一陣彼起彼伏的哭聲,哀求聲。
木七是第一次見帝王發怒,她目測永春宮的宮人好幾十人之多,皇上一聲令下,這些鮮活的生命就瞬間變成了一具冰涼的屍體。
皇上說完目光又移到木七的身上,冷冷的說道:“今日之事,如果有半句洩露出去,朕要安定侯府滿門的性命。
”
木七惶恐的跪在地上,帝皇的威嚴太有氣勢,太有壓迫感了,讓她都忍不住心生懼意。
“臣女什麼都沒有看到,什麼都沒有聽到。
”
“滾。
”皇上冷冷的發聲,木七斜眼望了一下皇後,見皇後沖她點點頭,木七這才站起出了永春宮。
木七走後,宮人也被帶了下去,偌大的永春宮隻有皇上和皇後二人,皇上臉上神色駭人,望着皇後質問道“你是故意的?
”
皇後沒有直接回答皇上,而是反問道:“皇上也是會心痛的,臣妾還以為皇上你沒有心呢。
宏兒走的時候,哭得多凄慘,臣妾夜夜夢魇,可是皇上你呢,直到宏兒走,也沒見過你這個父皇一面。
”皇後面上全是傷痛,即使幾十年過去了,再提起疼痛還是那麼清晰。
或是年紀大了的緣故,皇上有時候想到皇後也會覺得歉疚,面對皇後的質問,皇上的怒意不自覺的消散了幾分。
“宏兒的事,朕的确做得有些不對,可是這也不能全怪朕,宏兒……”
“就因為宏兒是一個怪孩子,所以你不想看他一眼,但你可曾想過宏兒為何變成那般,都是拜你的愛妃所賜。
”皇後說得很激動,身子搖搖欲墜,伸手扶着椅子才能站穩。
皇上無言反駁,隻想輕輕帶過:“朕已經處置了淑妃,這事就這樣了了。
”
皇後冷笑:“皇上說得輕巧,本宮的孩兒沒了,本宮這幾十年度日如年,誰能把宏兒還給我。
”
皇上對皇後的愧疚并不多,對那畸形的孩子,更是沒有任何感情,聽到皇後在那咄咄逼人,皇上的火氣也升了起來。
“宏兒沒了,你一直在怪朕,你早知道那女人懷的是孽種了吧,看着朕因為一個孽種,以為老來得子,喜不自禁,你一定覺得朕很可笑吧。
”
皇上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已經認定她是知情的,皇後再否定也沒有任何意義,看着皇上的痛心樣,皇後心裡說不出的暢快。
活了這麼久,她也活夠了,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皇後心裡隻有恨意,她連死都不怕了,也不介意多說幾句痛快話:“是又如何,心心念念的孩子,卻不是自己的種,這種感覺一定不好受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