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完成了統一大業,恢複了漢室的統治。
由于連年征戰,使光武帝對戰争産生了厭惡之心,而且他也深知天下百姓久遭戰禍,财物耗盡,天下太平是衆心所向。
因此,在隴中蜀地(今甘肅東西及四川部分地區)平定之後,光武帝決定緻力于發展社會經濟,安撫周邊少數民族。
為了鞏固新建的東漢封建政權,光武汲取曆史的經驗教訓,先後采取了一系列加強皇權和緩和階級矛盾的政策措施。
光武以優待功臣貴戚為名,賜以爵位田宅、高官厚祿,而摘除其軍政大權。
光武鑒于西漢前期三公權重、權柄下移,雖設三公之位,而把一切行政大權歸之于設在中朝由皇帝直接指揮的尚書台。
尚書台設尚書令一人,秩千石;尚書仆射一人,六曹尚書各一人,秩皆為六百石,分掌各項政務。
以下設有丞、郎、令史等官,所有一切政令都由尚書台直接禀陳皇帝,由皇帝裁決。
從此,“天下事皆上尚書,與人主參決,乃下三(公)府”;“雖置三公,事歸台閣”,“三公之職,備員而已”。
但是到了東漢後期,有權勢的大臣多加“錄尚書事”的職銜,從而權柄再度下移,尚書台又蛻變為權臣專政的工具。
劉秀認為“天地之性為人貴”,新莽末年,群雄并起,劉秀能使天下歸心,他的人為貴思想起了不小作用。
他不妄殺生靈。
更始元年十月(公元23年),他奉劉玄之命,持節巡行河北。
進至邯鄲時,已故趙缪王的兒子劉林勸劉秀說:“赤眉軍現在河東地區,隻要決開黃河大堤放水淹灌,百萬之衆的赤眉軍就可成為水中之魚。
”劉秀沒有同意,保全了百萬生靈。
他善待降卒。
更始二年秋,劉秀軍大破銅馬軍之後,劉秀非但沒有殺投降的銅馬軍的一兵一卒,反倒封他們的首領為列侯。
投降的人還是不放心,劉秀就命令他們各自回本營統領軍隊,而自己輕裝簡從巡行各部陣地。
投降的人互相交談:“蕭王待人以誠、推心置腹,我們哪能不以死效力呢!
”從此都心悅誠服了。
劉秀把投降的士兵全部配給各個将領,于是部衆多達幾十萬,所以關西一帶稱劉秀為“銅馬帝”。
他不計私怨,崇尚“人道”。
更始帝劉玄曾親自下令殺死了劉秀的大哥劉,其仇可謂大矣。
可當更始帝兵敗逃亡之時,他卻頒布了一道令常人無法理解的诏書,诏告天下說:“更始兵敗棄城逃走,妻子兒女衣不遮體,遊離失所在路途。
朕很憐憫他們。
現封更始為淮陽王。
吏民如有敢傷害他的,罪過如同大逆。
”後來,劉玄被赤眉軍将領謝祿絞殺。
劉秀聽了很悲傷,诏大司徒鄧禹葬之于霸陵,同時将劉玄的三個兒子均封為侯。
建武六年(公元30年),劉秀下诏令司隸州牧各實所部,省減吏員,縣國不足置長吏可合并者,上大司徒、大司空二府。
于是“條奏并有四百餘縣,吏職省減,十置其一”。
同時,廢除西漢時的地方兵制,撤銷内地各郡的地方兵,裁撤郡都尉之職,也取消了郡内每年征兵訓練時的都試,地方防務改由招募而來的職業軍隊擔任。
但是,到了東漢後期,州牧刺史逐漸權重,兼有軍政财大權,地方兵力又逐漸興起。
光武繼承了西漢時期獨尊儒術的傳統,東漢建立後,即興建太學,設置博士,各以家法傳授諸經。
光武巡幸魯地時,曾遣大司空祭祀孔子,後來又封孔子後裔孔志為褒成侯,用以表示尊孔崇儒。
特别是對儒家今文學派制造的谶緯迷信更是崇拜備至。
早在東漢建立之初,光武就仿照王莽、公孫述等人利用谶書作為其承受天命的依據,指使他過去的同學強華僞造了一個叫做“赤伏符”的谶語“劉秀發兵捕不道,四夷雲集龍在野,四七之際火為主”,表示他繼承了西漢的火德,是“上當天地之心,下為元元所歸”的真命天子。
東漢統一全國後,更“宣布圖谶于天下”,把谶緯迷信尊為“内學”,作為其維護封建統治的思想工具。
在提倡儒學神學的同時,光武鑒于西漢末年一些官僚、名士醉心利祿,依附王莽,乃表彰氣節,對于王莽代漢時期隐居不仕的官僚、名士加以表彰、禮聘,表揚他們忠于漢室、不仕二姓的“高風亮節”,企圖養成重名節的社會風氣,為鞏固東漢封建統治服務。
另外,光武帝還注意民生,與民休息。
自西漢後期以來,農民之淪為奴婢、刑徒者日益增多,成為西漢末年階級矛盾日益尖銳化中的一個重要問題。
王莽末年,不少的奴婢、刑徒參加起義;同時在一些割據勢力的軍隊中也有不少的奴婢、刑徒。
光武在重建劉漢封建政權中,為了瓦解敵軍,壯大自己的力量,也為了安定社會秩序,緩和階級矛盾,曾多次下诏釋放奴婢,并規定凡虐待殺傷奴婢者皆處罪。
诏令免奴婢為庶人的範圍,主要是王莽代漢期間吏民被非法沒收為奴的,或因貧困嫁妻賣子被賣為奴婢的;在王莽末年因饑荒或戰亂被賣為奴婢的;在戰亂中被掠為人下妻的。
另外,還規定不許任意殺傷奴婢以及廢除“奴婢射傷人棄市律”,說明奴婢的身份地位較之過去有所提高。
同時,在省減刑罰的诏令中,還多次宣布釋放刑徒,即“見徒免為庶民”。
光武鑒于西漢後期吏治敗壞、官僚奢侈腐化的積弊,即位以後,注意整頓吏治,躬行節儉,獎勵廉潔,選拔賢能以為地方官吏;并對地方官吏嚴格要求,賞罰從嚴。
因而經過整頓之後,官場風氣為之一變。
故《後漢書・循吏傳》有“内外匪懈,百姓寬息”之譽。
東漢初年,針對戰亂之後,生産凋敝、人口銳減的情況,光武注意實行與民休養生息政策,而首先是薄賦斂。
建武六年(公元30年),下诏恢複西漢前期三十稅一的賦制。
其次是省刑法。
再次是偃武修文,不尚邊功。
光武“知天下疲耗,思樂息肩,自隴蜀平後,未嘗複言軍旅”。
建武二十一年(公元45年),西域鄯善、東師等十六國“皆遣子入侍奉獻,願請都護……帝以中國初定,未遑外事,乃還其侍子,厚加賞賜”。
建武二十七年(公元51年),功臣朗陵侯臧宮、揚虛侯馬武上書,請乘匈奴分裂、北匈奴衰弱之際發兵擊滅之,立“萬世刻石之功”。
光武下诏說:“今國無善政,災變不息,人不自保,而複欲遠事邊外乎……不如息民。
”
光武帝統治期間,東漢的農業、手工業都得到了大大發展。
鐵制農具的改進、牛耕的普及、水利工程的廣泛修建,使生産技術大大提高;冶鐵技術的改進,使鐵的産量大為增加;精美的銅器、漆器、絲織品反映出高超的手工業工藝;通都大邑商業繁榮,商人的足迹遠至西域和國外。
經過幾十年的經營,東漢出現了經濟繁榮的景象,曆史上稱之為“光武中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