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就是和伯言說了幾句心裡話而已,伯言一時半會兒的還有些想不通罷了。
到是郡主你啊,我怎麼總感覺……感覺你今天格外的漂亮、格外的迷人呢?
”
會被陸仁習慣性的稱呼為“郡主”的女生,除了孫尚香也再無他人。
而此刻聽了陸仁這帶着些算是贊美的話,孫尚香就下意識的打晾了一下周身,然後就向陸仁甩了個衛生眼:“陸夷州你這是在稱贊尚香,還是在借機調戲尚香?
”
對于自己對孫尚香的“毒害”程度,陸仁那當然是再清楚不過。
而與孫尚香這樣的女生開些這樣的玩笑,對陸仁隐藏的“賤品”來說也是種樂趣,所以就樂呵呵的回應道:“當然是稱贊,不過郡主認為我是在調戲郡主的話到也亦無不可。
不過郡主你該明白,正因為郡主你的風華美麗讓人心中會生出贊美之意,也才會勾得人想與郡主親近一下。
”
孫尚香又甩了個衛生眼給陸仁,但也沒有生氣。
男人有“賤品”,女人又何嘗沒有?
所以對于這種雖然帶着點調戲的意思的言語,隻要不是那種太死闆的女人,一般來說還是讓她們聽了覺得很舒服的。
再說了,孫尚香今年也都快三十歲了,早就不再是那種青青嫩嫩的小女生,一些這樣的玩笑又哪裡會接受不了?
不過在向陸仁甩完了衛生眼之後,孫尚香又有意無意的往陸遜那邊望了一眼,然後就不免有些憂慮的問道:“陸夷州,你們剛才到底是說了些什麼啊?
能不能告訴我?
”
陸仁可不是二百五,所以深知剛才的那些話可不能這麼直接的就告訴孫尚香。
再想了想,陸仁就仰頭四十五度角的斜望,故作姿态的輕歎道:“郡主你就别為難我了,我們男人之間的一些話,又怎麼可以随随便便的就告訴你們女子?
唉……要是我家小蘭在這裡就好了。
”
不提陸蘭還好,這一提起陸蘭,孫尚香的臉上馬上就是一緊,但也隻是那麼一瞬之後就恢複了原樣,接着就不動聲色的道:“怎麼又扯到小蘭的身上去了?
啊,我明白了,伯言這是在對小蘭單相思了吧?
”
陸仁笑着搖了搖頭:“郡主你誤會了。
不過說起來,當初我的确是有過想過小蘭許配給伯言的心思,但是我向小蘭承諾過,這種事她如果不同意,我就絕對不會去強迫于她。
小蘭要是想嫁給誰,完全看小蘭自己的意思。
至于伯言嘛……很可惜,伯言雖然才華出衆,但卻還真沒有本事去打動小蘭的芳心。
”
孫尚香又向陸仁甩過去了一個衛生眼。
孫尚香與陸蘭的關系不錯,算得上是閨蜜,所以陸蘭的一些心思,孫尚香還是比較清楚的。
而在此刻的孫尚香看來,說出這樣的話的陸仁實在是有那麼些的欠揍,你丫/的潛台詞是不是想說小蘭喜歡着你,而你這魂淡卻“最難消受美人恩”?
陸仁到沒注意這個,而且孫尚香是什麼想法陸仁也不可能知道,所以陸仁隻是抿了口酒之後再接着道:“我剛才說可惜小蘭不在這裡,其實是想說我忽然想起來了一首歌,讓小蘭把這首歌唱出來的話,到是非常的合伯言此刻的心境吧。
”
孫尚香聽了這話就是一愣:“什麼歌啊?
非要小蘭來唱嗎?
陸夷州你不是也精通音律的嗎?
那先生你就不能唱出來給我聽聽?
”
陸仁笑了:“可以啊!
不過事先聲明,我隻是把這首歌唱出來而已,絕沒有别的意思,郡主你可千萬别以為我是有别的什麼想法,那樣的話可太冤枉我了,我可是有家有室的人。
”
孫尚香又是一個衛生眼甩了過去:“知道了知道了!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
”
陸仁又笑了笑,然後很仔細的回憶了一下旋律再清了清嗓子,這才低聲的吟唱了起來:“為什麼隻和你能聊一整夜/為什麼才道别就又想見面/在朋友裡面/就屬你最特别/總讓我覺得很親很貼……”
這一曲《戀人未滿》一唱出來,孫尚香當時就沒了聲音。
順便說一句,陸蘭是于建安十二年被陸仁推上舞台,到現在已經七、八年了,而在這七、八年之中,陸仁幫陸蘭“抄”來的歌可不是一首兩首,像《戀人未滿》這麼經典的歌陸仁當然不會放過。
但是考慮到當時的許多因素,陸仁适當的把當中的幾句詞修改了一下,連歌名用的也不是《戀人未滿》。
這些是題外話,隻說孫尚香在聽了幾段之後,忍不住向陸仁擺擺手道:“陸夷州,别唱了。
你說這首歌合伯言現在的心境,是不是說……”
陸仁似笑非笑的望向了孫尚香:“别急,我話沒說完。
我是想說,這首歌如果是由你去向伯言唱的話,可能會别有一番意味吧。
”
孫尚香再是一愣,但馬上就反應了過來,臉頓時就紅到了脖子梗。
已經快三十歲的她,在這一刻竟然像是變成了嬌羞的少女,在那裡低着頭玩着了手指頭。
不過孫尚香畢竟是孫尚香,本身就性格爽朗不說,而且還被陸仁“毒害”好多年,這些許的嬌羞很快就被孫尚香給轉化成了厚臉皮,猛一擡頭再雙手叉腰,沖着陸仁沒好氣的道:“沒想到被陸夷州你給看出來了……是啊!
姐姐是喜歡上了伯言,陸夷州你有意見?
”
陸仁笑着舉手投降:“沒有沒有!
郡主你看上了誰是你自己的自由,我陸仁又有什麼權利去幹涉你?
再說了,我陸仁就算是有本事去管天管地,卻也沒本事去管别人心裡在想着什麼吧?
”
孫尚香以很傲嬌的姿态“哼”了一聲再順便的甩了個衛生眼給陸仁,到也是禦姐氣場十足。
不過在擺完了這點POSE之後,孫尚香的神情卻忽然黯淡了下來,默不作聲的咬着嘴唇的坐到了陸仁的身邊。
片刻過去,孫尚香先是擡眼望了望那邊正熱鬧着的宴會會場,看那目光像是在搜尋着陸遜的身影,然後才幽幽的向陸仁道:“陸夷州,可能有些話,我也隻能跟你說了。
”
陸仁幫孫尚香續滿了杯,笑而問道:“你想跟我說什麼?
是不是不知道該怎麼去和伯言開這個口?
沒事啊,這不有我嗎?
我幫幫你們。
”
孫尚香又看了看陸仁,搖搖頭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陸夷州,我孫尚香又不是那種婆婆媽媽、羞羞答答的女子,隻要是我喜歡上了,我又有什麼不敢說出口的?
”
陸仁一想也是哦!
這要說起來,孫尚香還真就是那種敢愛敢恨的女子,要她去搞什麼羞羞答答的事,根本就不符合孫尚香的性格。
而這麼一想之下,以陸仁在這個時代已經混了那麼多年的經驗,馬上就意識到孫尚香這是在心中有着些什麼顧慮,而且是什麼樣的顧慮,陸仁也大概的猜到了。
就仿佛是在映證着陸仁的猜想,孫尚香有些黯然的趴到了桌案上,說話的語氣也帶出了幾分的幽怨:“陸夷州,你一直以來都對我很好,可以說從來就沒有把我當成是人質來對待,但我孫尚香卻也不是那種會恃寵而驕的女子。
每時每刻,我其實都很明白自己是個什麼身份。
”
“郡主,别想得太多……”
孫尚香搖搖頭:“不想能行嗎?
很多的事情,又哪裡能由着我的性子亂來?
”
說着孫尚香就擡起了頭望向陸仁:“再說了,我的終身大事本身也由不得我自己,就像當初我都準備好了要嫁給劉備那個老頭子。
隻不過後來意外的來到了夷州,到是讓自己又多自由自在了好幾年。
”
陸仁想了想,還是決定别馬上就說話的好。
陸遜那家夥是想自己靜一靜,自憐自艾上一番;而孫尚香嘛……這會兒的孫尚香說得搞笑點就是化身成了香怨婦,最需要的是一個能夠聽她把話說完的聽衆。
再看這時的孫尚香到是上上下下的打晾了陸仁一番,然後就傻傻的一笑:“陸夷州,你知道嗎?
我本來都是準備嫁給你的。
”
“噗――”
陸仁這都準備對香怨婦來個洗耳恭聽,順手就灌了口酒到嘴裡,結果孫尚香的這句話當時就讓陸仁把一口酒全都噴了。
猛咳了一陣把氣緩過來,陸仁哭笑不得的向孫尚香道:“郡主,你這是在逗我玩的吧?
”
孫尚香依舊搖頭:“沒有,我真沒有開玩笑。
記得當時夷州與江東交兵,我自願以人質的身份來到夷州,算是稍止了兵戈。
而接下來為了兩家之間能再親近一些,不再發生刀兵之事,我真的是準備好了再進一步,從人質變成你的夫人。
”
以當時的時代背景,這到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甚至可以說是一種很正常的事,所以陸仁很快也就理解了。
但理解歸理解,陸仁還是忍不住向孫尚香問道:“真要是那樣的話,那也未免太委屈郡主了。
别的不說,就說郡主你難道會喜歡上我?
至少我陸仁可不認為自己有什麼能讓郡主你看得上的地方。
”
孫尚香幽怨的臉上這時到是露/出了一絲的笑容:“這你别說,那時的我還真感覺有那麼點的喜歡你。
”
陸仁搖頭:“不對,你那應該不是真的喜歡,而是……嗯,要我說,當時的你還是個小女生,對事業有成的人有着一份崇敬之意才對。
是仰慕,但并不是愛慕。
”
孫尚香想了想,點頭道:“嗯,沒錯,就是這樣,不過這也是等我再長大了一些才明白的。
但話又說回來,當時的我帶着這麼幾分的仰慕之心,覺得即便是真的嫁給了你,也不算是太委屈自己。
哎?
對了哦,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到也很想向陸夷州你問一句,你有沒有對我有過什麼非份之想啊?
”
陸仁一樂:“如果是在幾年前,你還是個小女生的時候,有些話我還真不敢跟你說,不然非鬧點事情出來不可。
不過現在的你懂事多了,一些話說出來也沒關系了。
郡主,你人這麼漂亮,身材又這麼好,特别是……”
說到這裡陸仁實在是忍不住望孫尚香傲人的雙峰上掃了幾眼。
畢竟這對“兇器”,那可是擱現代社會都能秒殺大批宅男的存在。
孫尚香又不是小女生了,加之被陸仁“毒害”頗深,當然知道自己這傲人的資本。
所以在面對陸仁投過來的目光的時候,雖然是一個衛生眼甩了過去,但卻故意的直了直腰再挺了挺兇,讓那傲人的飽滿多堅挺了幾分。
這是在十二月的嚴冬,天氣冷穿得多,要換成是在盛夏之季兇脯那裡能露/出來點,诂計當時就能把一些抵抗力差些的雄性牲口的鼻皿給刺激得流得滿臉都是。
饒是陸仁這種厚顔無恥的家夥,在面對孫尚香這個動作的時候也不免敗下陣來,很勉強的才把目光收了回來,這才幹笑着搖搖頭道:“郡主,我陸仁也是個好色之人,對此亦從不否認與避諱。
總之,以郡主的美貌與這勾人魂魄的身段,要說我對郡主你沒有過什麼非份之想,那不但是在騙人,也是在欺己。
隻不過嘛……”
孫尚香眼大雙眼,好奇的問道:“隻不過什麼?
”
陸仁正了正神,輕輕的搖頭道:“太多太多的事,我是不能亂來的。
而對郡主你,我雖然自認為有得是機會下手,但卻要對你敬而遠之啊。
”
孫尚香愈發的好奇了:“這怎麼說啊?
”
陸仁道:“别的我也不說,就說身份吧。
郡主你可是吳候的妹妹,身份非同一般。
而我嘛……郡主你在來我夷州的時候,我已經幾個老婆了?
”
孫尚香愣了愣,然後就掐起了手指頭:“蔡姐姐、秀姐姐、甄家小宓、糜氏小貞……四個。
”
陸仁道:“對啊,四個。
不過最重要的,是我已經有了正妻文姬。
多年下來,她陪着我勞累奔波、生死與共,而她的德才品行無可挑剔,也從來就沒有犯過什麼錯。
然後再來看看郡主你,以你的身份,如果是嫁給我的話,難道是成為我的一房妾室?
以你的身份,真要是嫁給我的話,可以說我就必須得把正妻的位子交給你,不然對江東那邊我又如何交待?
可真要是那樣的話,我又如何對得起文姬?
如何向我的夷州民衆們交待?
”
孫尚香再次的愣住。
這回是想了很久才明白過來,不由得搖搖頭道:“看來我還是太天真了點,這樣的道理,竟然到這個時候,還是被陸夷州你說出來,我才能明白過來。
”
陸仁道:“以郡主你的聰明,我覺得你不是早不能想明白,而是你刻意的讓自己不去想這件事罷了。
”
孫尚香歪着頭想了想,輕歎道:“也許吧……哎?
剛才我們本來是應該說到哪裡的?
”
陸仁也感覺這會兒和原本的話題跑偏了很多,當下就回想了一下道:“你是說到你明白自己的身份,所以和伯言之間……”
孫尚香的神色頓時又黯淡了下去,老半晌的才幽幽的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對伯言有了些别樣的感覺。
可是陸夷州,這個事不是我自己就能作主的。
而我和伯言之間雖然……唉!
”
陸仁心說果然是和我想得一樣。
你孫尚香不是一般的女子,本身就是作為孫家的政治聯姻籌碼的存在,這方面的事情絕對不能由着你自己亂來。
如果你真的想跟陸遜來場“羅密歐與朱麗葉”或是“梁祝”一般的戲碼,搞不好就要引發陸仁與孫權之間的矛盾,一但有所激化那更不是開玩笑的事。
誠然,陸仁這裡是很樂意出現這樣的事情的,而且陸遜是陸仁的族弟,同時也是陸仁最得力的幫手之一,所以陸仁也可以去選擇向孫權正式的提親。
但問題就在于孫權那邊要是不同意又怎麼辦?
這裡可别忘了孫尚香差點就嫁到了劉備那裡去的事,天曉得孫權那頭還有沒有打着這樣的算盤哦!
萬一孫權還是準備在合适的時候把孫尚香送嫁給劉備可怎麼辦?
陸仁在這裡面插上一杠子,孫權那頭怎麼辦?
劉備那頭又怎麼辦?
這要是鬧了個糾纏不清的局面下來……那就呵呵吧!
陸遜是聰明人,孫尚香也不笨,所以這倆貨能看到這裡面那些亂七八糟的隐情。
也正是因為這樣,這倆貨都選擇了把這怪怪的感覺深深的藏在心底的做法。
陸遜會向陸仁感慨着說他怎麼就喜歡上了不該喜歡的人,而孫尚香則是選擇了找個機會向陸仁倒倒心裡的苦水,感慨着自己明明對對方有感覺,卻不能向對方說出口的事,隻能是在一旁關注着而已。
孰不知此刻的陸仁真的是心裡都樂翻了。
看看眼前一臉幽怨之意的孫尚香,陸仁冒出了一連串惡作劇一下的心思,所以是咳了兩聲之後再搖搖頭,用帶着深深的惋惜之情的語氣向孫尚香道:“郡主,不如我也告訴你實話吧。
其實剛才伯言向我提起的,就是……就是他其實也非常的在意郡主你,隻是因為和你有着同樣的顧慮,所以才隻能是遠遠的望着你而已。
”
孫尚香擡眼看看陸仁,語氣低迷而憂傷:“我、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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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一号,瓶子這裡例行月初盤點,累得夠嗆。
本來按瓶子的習慣今天都會打條子休息暫停一天的,但想了想還是把這一更碼了出來,就是有點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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