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我也還是咱們最開始的那句話,我本來隻是一個在一旁觀看你們下棋的旁觀者而已,是老曹他的别有用心硬生生的把我給拖下了水……”
孫權冷眼望向了陸仁,對陸仁的話不置可否。
陸仁對孫權的這個反應隻是笑了笑,繼而問道:“有的沒的的事,我也就不再說了,而且說得太多了,也是會讓人反而覺得太假。
也罷,我現在這麼問你一句吧,如果我現在有意想把你留在夷州,你覺得你能逃得掉嗎?
順便再跟你說一下,我陸仁可不是那麼好殺的人。
我敢在這樣在夜中隻帶幾個随從就随便的出來閑逛,自然是因為我有着我自己的倚仗。
”
孫權一怔,卻下意識的摸了摸身上暗藏着的短刀,但馬上就放棄了某種想法。
陸仁說得沒錯,他孫權真要是在這個時候有點什麼動作,惹得陸仁下令捉拿的話,孫權這一行人想逃離夷州的可能性還真的是灰常之低……夷州是個海島啊!
如果是内陸地區,犯了事之後走個山間僻野的還能逃上一逃,可夷州這種海島,你沒船走不了的好不好?
難不成還能抱根木頭就漂回去?
别在半路上就喂了魚哦!
陸仁這時取過布巾擦去了手上的湯汁,自衣袖中取出了一枚令符交給孫權:“拿着。
”
孫權接過來看了看,疑惑道:“這是什麼?
”
陸仁道:“碼頭那邊有幾條船,是我預備突發事件時的應急用船,你拿着我的令符可以調用其中的一隻,讓船工把你們送回吳郡。
别的話我也就不多說了,你們趕緊的離開夷州吧,但要記得走得隐密一點,别讓老曹知道你曾經這樣來過夷州的事就行,畢竟我還要和老曹做生意呢。
”
孫權看了看手中的令符,臉色開始變得陰晴不定:“此話當真?
”
陸仁雙手一攤:“你要是還不信的話,那我幹脆帶你去找伯言或是尚香好了。
但是那樣一來會鬧出多大的動靜,你回吳之後又會被吳國母與張子布如何的責難,可就不關我的事了啊!
有些事我雖然不知道詳情,但也猜得到你此次來到夷州,肯定是沒和吳國母或是張子布打過招呼的,因為你要是和他們打了這個招呼的話,你根本就不可能來得了夷州,更不可能現在還坐在這裡與我喝酒聊天。
”
孫權愣了愣,複又問道:“你真放我走?
”
陸仁道:“走吧,趁早走,走得越快越好,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
回去之後趕緊的用力整頓你手頭上的兵甲戰具,好應對你與老曹不久之後将要打起來的那場仗吧。
至于我這邊,其實你根本就不用擔心什麼。
”
孫權眉頭緊鎖道:“我怎麼知你這是不是欲擒故縱之計?
在我與曹公決戰之時,好在我江東的背後發難?
”
陸仁哂笑:“如果我真是想暗中取利,亦或是說暗中幫助老曹,那麼我現在直接把你給抓住扣下豈不是更好?
現在本來就是正處在一個節骨眼上,而在這個節骨眼上你這個江東之主出了什麼岔子,那你自己說說你的江東地界會不會亂成一團。
而江東地界一但大亂,以老曹的為人,你覺得他又會放過這等天賜良機嗎?
”
孫權頓時就沒了言語,隻是把手中的令符又握緊了幾分。
良久過去,孫權忽然向陸仁問道:“陸老哥,你又為何要如此行事?
”
陸仁歎了口氣,回應道:“或許在你們眼中,我陸仁是一方的諸候牧守,而且你們也隻記得我陸仁是諸候牧守,卻忘了我陸仁更多的時候其實隻是一介商賈。
為商者講究的就是八面玲珑,誰都不去得罪,隻有這樣才能夠做到和氣生财。
反正我言盡于此,信不信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
孫權再次低頭看了看手中的令符……話說這都什麼時候了?
孫權心裡所想的當然是盡快的脫身才是上策,磨磨矶矶的沒準就會夜長夢多。
最重要的是陸仁說得沒錯,假如說陸仁如果真的想在這個時候翻臉把孫權和魯肅給抓住扣留,孫權還真沒信心能逃出陸仁的手心。
于是乎孫權也不再羅嗦,直接就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不過在站起來之後,孫權卻又猶豫了一下,繼而向陸仁躬身一禮道:“今日之恩,孫權承下了!
但不知陸老哥對孫權又有何求?
”
陸仁也跟着站了起來,想了想回應道:“求不求的這不好說,不過你要真是有心的話,就别再打我這裡的主意,找我這裡的麻煩。
不管怎麼說,我與孫郡主之間的交情不錯,與你江東孫氏,我們兩家之間也算是有所交好,又何必棄好而成仇給自己找麻煩?
話又說回來,你如果真的是吃飽了沒事想動我這裡,我陸仁卻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人。
真把我逼急了,我可能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你是聰明人,應該能明白這裡面的輕重緩急。
”
孫權聞言默然。
陸仁接着道:“要不這樣吧,我夷州的商貨到你吳境的時候,這關稅收得似乎也高了點,你回去之後給我夷州的商貨減去兩成的關稅如何?
”
孫權再次默然,良久之後才點點頭道:“誠如君言,孤給你們夷州商貨減三成的稅。
”
陸仁笑了:“是嗎?
那我就希望你能言而有信了。
其實很多時候減稅不見得就是壞事,用我的話說一本萬利固然是不錯,但薄利多銷卻才是主流。
隻有百姓們的手裡有了錢,國家才是真正的富裕,這個道理我就不知道你明不明白了。
”
孫權不知所謂的點點頭,卻也不知怎麼的,忽然向陸仁來了這麼一句話:“陸老哥,可否請蘭郡主到江東去做一做客?
”
“納尼!
?
”陸仁當時就愣住了,都沒注意自己在驚訝之下甩了句鳥語出來:“你這是想幹什麼?
想從我這裡讨要人質不成?
”
孫權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要知道現在這會兒自己可都還在人家陸仁的手心裡哎!
于是乎孫權連忙搖頭擺手道:“啊!
陸老哥千萬不要誤會!
其實、其實晝間蘭郡主的歌舞,權亦有隐在人群之中觀看,心中實在是驚歎不已。
之所以想請蘭郡主去江東做客,其實也隻是想、隻是想……”
後面的話孫權都不知道該怎麼說,畢竟在那年頭可沒有諸如“巡回演出”這種詞彙。
再說陸蘭真要是過去了,她的演出難道又能像在夷州這裡一樣公開的進行演出,平民階層都可以買票觀看嗎?
到頭來也隻不過是演出給江東的那些名流士子觀看好不好?
這可是與陸仁所設定的大衆偶像的路線不符的。
總之孫權雖然不知道該如何解說,陸仁卻多少明白了些孫權的意思,隻是陸仁又哪裡會把陸蘭給派去孫權那邊?
現在早就已經不是幾年前的那種情況了好不好?
話又說回來,孫權是個什麼樣的人,陸仁心裡能沒底?
這尼瑪就是個翻臉比翻書還快的貨,真要翻臉把陸蘭扣下來,陸仁這頭還不得急死?
所以陸仁的臉色當時就是一沉,悶聲道:“這個事你想都别想!
蘭丫頭可是我們夷州之花,是我們夷州的一塊瑰寶,又怎麼可能會讓她輕離夷州?
而且你自己說說,不管你是不是出于某種居心,你這個時候想要我們的蘭丫頭到你們江東去,這索要人質的意圖是不是也太明顯了點?
你說不是想要人質,說出去誰信啊!
?
”
“……”
孫權沒脾氣,絕對的沒脾氣,甚至孫權自己都有點不明白剛才怎麼會說出那句話。
可是那道飄飄倩影,卻真的是在孫權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令人有些魂牽夢繞。
不過現在明顯的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孫權收了收神,向陸仁告了聲罪之後就喊過魯肅與幾個随從急匆匆的離開了,看那副德性就知道孫權這是怕陸仁反悔翻臉。
至于孫權和魯肅是如何的匆忙離開這個暫且不提,隻說陸仁在孫權離開之後卻沒有馬上就離開所處的海灘,而是反背着雙手望着夜色下的海景呆愣出神。
片刻過後貂婵來到了陸仁的身側,看了看陸仁的神情,忍不住問起了剛才的事情。
一番簡單的交待之後,貂婵也不免感慨道:“真沒想到我隻是因為一時嘴饞,硬拉着你陪我出來吃頓麻辣小龍蝦,卻竟然會碰上這樣的事情。
不過更讓我想不到的,是義浩你竟然會就這樣放孫仲謀離去……義浩,你真的是要放他回江東嗎?
我還以為你會借此大好機會将他擒住,然後就可以……”
陸仁無奈的擡手止住了貂婵的話,很不甘心的搖了搖頭再長歎道:“你以為我不想嗎?
誰他嗎的想得到我居然會碰上這樣的事!
?
可是這件事還真他嗎的應了那句老話,就是‘并非吾不欲,實不能為也……’”
說着陸仁就把扣在手裡的酒杯狠狠的摔向了海中,那揮甩的力道之猛,任誰恐怕都看得出陸仁此刻的心中其實是有多麼的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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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總算是順利的碼完了……南昌最近的天氣真不是一般的熱,到處都是電壓過荷的電力搶修,瓶子這裡又沒空調,沒中暑簡直是奇迹。
另外孫權孤身來夷州這一節很扯,不過是劇情需要的關系,大家也就别太當真了。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