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是什麼?
也許,音樂是人類文明發展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份,它有着一種很神奇的魔力,往往能夠左右到人們的情緒。
而這個事,或許用現代的科學技術都不能完全的解釋這種神奇的魔力。
好的旋律,随着其韻味的不同,可以令人或悲傷、或喜悅,或是甯靜安詳、或是慷慨激昂。
而音樂正是由于這份神奇的魔力,往往會被人融入各類的作品之中,甚至在某些作品之中,在關鍵的時候配以一首關鍵的音樂,就會使情節産生一些決定性的影響。
這樣的安排,對過于理智的人來說未免有點太過誇張,可給人的感覺卻又是那麼的自然與和諧,哪怕劇中的角色都隻會對那首關鍵的音樂補上一句:“不過是普通的流行音樂而已……當然,這是一曲戀歌。
”
而此時此刻,陸蘭于感懷之下在婉兒的跟前唱起了那曲老歌。
也正因為是感懷之故,使得陸蘭是将全部的身心都投入到了這首老歌之中,從而使得這首老歌憑添了幾分直透人心的魔力,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都有着幾分難以言喻的侵略性與攻擊力,而攻擊的則是人的心靈。
隻是對于這些事情,陸蘭于全身心的投入之下還沒有查覺到那邊的婉兒之前都已經是陷入了一個異常混亂的狀态。
這真的是一個很混亂的狀态,或許對此刻的婉兒來說,就有如半邊的身子正在被熊熊的烈火灼燒着,另外的半邊身子則卻像是被千年的堅冰所包圍。
而這兩股近乎于兩個極端的感覺,卻又在婉兒的身上不停的相互激戰着,時而這邊被突破,時而又是那邊被侵蝕。
一個人陷入了這樣的狀态,無論身心都将會是難以忍受的,而這樣的一份感覺,或許都能夠将人給生生的逼瘋掉。
可就在這個時候,陸蘭那仿佛蘊含着神奇魔力的歌聲就有如一股清泉流入了婉兒的心中,而這股清泉也仿佛是安撫住了婉兒身上那兩股已經在越來越狂暴的力量,令婉兒的狀态竟然有所平緩。
話雖多,但其實這也就是幾分鐘的事情而已,畢竟那首老歌的時長也就那麼幾分鐘。
等到陸蘭清唱完,再次擡頭望向婉兒的時候,這才發覺婉兒的狀态好像有些不太對,大驚之下自然是急問道:“婉兒姐,你、你怎麼了?
你沒事吧!
?
”
婉兒緩緩的撤開了一些因為抱住頭而遮擋住了雙眼的手,隻是接下來透過指縫望向陸蘭的目光之中是帶出了幾許的迷茫,但在這迷茫之中卻又好像有着些許的清澈,不過說話的語氣就顯得有些疲憊而無力了:“我、我沒什麼事,就是忽然有點不适服……”
陸蘭當然是關切的問道:“婉兒姐,你真的沒事嗎?
”
婉兒很勉強的搖了搖頭,人則是呼呼的喘着氣,畢竟之前那仿佛置身于冰與火之中的掙紮着實讓婉兒累得不輕,不但身上早已是虛汗淋漓,精神都變得很是恍惚。
甚至可以說剛才如果不是陸蘭的歌聲意外的幫婉兒緩了那麼一緩,這會兒的婉兒搞不好神智都已經崩潰了。
隻是人雖然沒有崩潰,但這會兒的婉兒的精神狀态真的是非常非常的恍惚,那真實而模糊的,還有那虛假卻清晰的,此刻就有如走馬燈、幻燈片一般在婉兒的腦海之中閃來閃去,卻使得婉兒變得越來越迷茫,根本就搞不清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
就是在這種狀态之下,婉兒又一次的望向了陸蘭。
卻也不知怎麼的,婉兒對眼前這個好像明明是不認識,卻又感覺格外的熟悉與親切的人,鬼使神差般的喚道:“小、小蘭……”
雖然隻是一聲“小蘭”,卻讓陸蘭驚喜莫名。
要知道之前婉兒對陸蘭的稱呼都隻是雖然禮貌但卻帶着十足的生分的“蘭姑娘”,也就是說婉兒并不記得陸蘭。
而“小蘭”卻是當初的婉兒對陸蘭一直以來的昵稱。
換句話說,這一刻的婉兒很可能是想起了陸蘭,甚至很有可能是恢複了當初的記憶,至少是一點點的記憶,這能不讓陸蘭高興嗎?
“婉兒姐!
!
”
陸蘭此刻都差點沒直接撲上去……其實撲了上去也撲不到,畢竟對面的婉兒隻是個全息影像而已。
好不容易的把自己的心神給穩住,陸蘭就急問道:“婉兒姐,你想起我來了嗎?
”、
隻是這滿心的驚喜與期待,立刻就被澆了一盆涼水,因為婉兒隻是睜着一雙迷茫的雙眼,反問道:“想、想起什麼?
蘭姑娘,你沒事吧?
”
陸蘭當時就懵了。
其實婉兒如果隻是說了這麼句話的話可能還在陸蘭的心理接受範圍之内,可要命的是陸蘭感覺此刻的婉兒根本就是冷冰冰的,冰冷到一句話就可以拒人于千裡之外。
再看婉兒扶着頭緩緩的站起了身,望向陸蘭的目光雖然還有些迷茫,但在這迷茫之中,那種冷冰冰的意思卻又多了幾分,而接下來婉兒所說的話,更是讓陸蘭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蘭姑娘,我有些累了,想早點休息,所以我們今天還是就聊到這裡吧。
”
陸蘭吃驚之下還想出聲去喚住婉兒,婉兒那頭卻已經直接的就結束了通訊。
陸蘭大急之下再次的去發起呼叫,但婉兒那頭根本就沒有半點的反應。
用現代的話說,婉兒就是關了機。
見是這般情形,陸蘭整個人都沉默了,腦中則是思緒萬千:
“這是怎麼回事?
婉兒姐剛才好像明明是想起了我,可為什麼、為什麼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這是為什麼?
對了,問問大人!
”
一咬牙,陸蘭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去呼叫陸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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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兒是出了什麼事?
其實如果是用現代的醫學用語來說,婉兒就是已經精神分裂,或者應該說是人格分裂了。
要知道現在的婉兒的腦子裡可是有着兩份記憶,一份真實而模糊,同時還被“封印”了的本來記憶;另一份則是虛假而清晰,占據着婉兒的主意識的記憶。
那個“封印”并不牢固,時至今日已經有了一些松動。
但如果是陸仁自己用很直接的方式去觸及“封印”,封印的反應仍然會讓婉兒極度的排斥陸仁,所以陸仁的“正面攻擊”一直以來都沒有能産生什麼實質性的效果。
而陸蘭不是“封印”的“主要攻擊目标”,加上陸蘭是“側面進攻”,結果卻使得婉兒腦子裡的“封印”又松動了許多。
隻是這種事對于一個一般的失憶者來說雖然是好事,對于婉兒這個有着兩份記憶的人來說就變得很麻煩了。
再說白一點,就是真與假這兩份記憶在婉兒的腦子裡互相攻擊、勢同水火,都險些讓婉兒的“CPU”徹底“燒毀”。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陸蘭的歌聲給婉兒的“CPU”适時的“降了降溫”,使得婉兒的“CPU”免去了被“燒毀”的危險。
可如此一來,卻又讓婉兒腦子裡的兩份記憶各自占據了一塊地盤,也就因此形成了一個怪異的雙重人格。
所以在與陸蘭交談的最後,真實系的人格喚出了“小蘭”這個昵稱,但馬上婉兒的主導人格又被虛假系的人格給占據了,也因此才會對陸蘭冷冰冰的,三言兩語的就結束了與陸蘭的通訊。
婉兒自己當然是察覺不到這些的,而在虛假系人格的主導下,婉兒在結束了通訊之後就走出了房間,卻也感覺到自己渾身是汗,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香草是婉兒的貼身侍女,此刻也一直是守在院中。
忽然見婉兒從秘室裡出來,香草就趕上前去先是問了個好,然後就問婉兒有沒有什麼事要吩咐。
而這會兒處于虛假系狀态下的婉兒隻是冷冰冰的看了眼香草便随口吩咐道:“去給我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
香草不假思索的應下,但是作為跟了婉兒不少時間的貼身侍女,香草也馬上就感覺到現在的婉兒與平時好像有些不太一樣,因為之前的婉兒不會這麼冷冰冰的。
或者可以這麼說,就是之前的婉兒雖然是香草的主人,但是在言談舉止間并不是将香草視作下人而和顔悅色;可是現在的婉兒那冷冰冰的态度,則完全是将香草視為了奴仆、下人,其中的反差香草哪能感受不出來?
雖然有着這些反差,心中也帶着疑問,但香草畢竟是苦出身,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定位是什麼,所以也不會去多問半句。
或許在香草的心中這才是一個适合自身的情況才對,但是要說香草的心中會沒有些失落,卻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在此刻的香草的心中也隻有一句話,那就是:“神使大人這到底是怎麼了?
怎麼突然一下變成了這個樣子?
”
以香草的見識當然是分析不出來,可對于“見多識廣”的陸仁來說,這些事卻是一想就能大緻的想明白是怎麼回事,至少陸仁也是能夠猜到由于陸蘭的介入,意外的使婉兒出現了人格上的分裂。
隻是這個事是好是壞,陸仁自己也說不清了,因為這就等于是在面對着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真實系人格的婉兒會做什麼事,虛假系人格的婉兒又會做什麼事,這尼瑪恐怕會出現兩個極端且不同的反應好不好?
所以在這個時候陸仁的頭痛了。
作為敵人的話,軟一下卻又硬一下的情況那是會讓人非常難受的不是嗎?
謀略這東西本來就是要因人而異的,對這個人有用的招數,對另一個性格的人卻很可能會完全無用,現在碰上的是一個你都不知道會是什麼情況的敵人,這謀又如何去設?
頭大如鬥外加無可奈何,陸仁隻能是讓陸蘭趕緊的從羅馬那邊回來。
然後又和荀彧說了一下當前的狀況,荀彧于驚愕萬分之下也隻能是建議陸仁以不變應萬變,也就是繼續穩紮穩打的以勢來取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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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池之中,婉兒正一個人呆呆的坐在池水之中。
而在她看似平靜的表相之下,真與假的兩份記憶卻仍在她的腦中激烈的交戰着。
人在這種情況之下,腦子裡當然是亂成了一團,而婉兒這一刻也是在兩種人格之間來來回回的切換。
上一秒也許是這種人格,但下一秒就切換成了另一種人格。
也是幸虧這個時候沒有人在身邊,不然隻怕會被婉兒正在不停切換的兩種人格作出的反應給整崩潰。
忽然間,香草在浴室外喚道:“神使大人,攝政女王(卡絲伊莉)求見,你看是不是……”
這一聲“攝政女王求見”的幹擾,到是讓婉兒的人格切換在這一刻定格在了虛假系的人格面上。
而這一份的人格偏向于冷靜清醒,甚至還帶着幾分的陰狠與毒辣……畢竟這是“他”要婉兒去複仇而設下的人格,沒有這些冷靜清醒、陰狠毒辣的話,又哪裡能去玩那些手段,甚至是挑起大規模的戰争?
不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種人格之中也帶着幾分的枭雄氣息,而枭雄也往往會有着豪爽的一面。
所以當香草以為婉兒會說出諸如“請卡絲伊莉稍等一下”之類的話的時候,婉兒在浴室之中的回應卻讓香草愣了那麼一愣:
“請攝政女王進來吧。
正好借着這個機會,我要給她賜一賜福。
”
香草真的是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然後就很是猶豫的去向卡絲伊莉回話。
說起來婉兒雖然是所謂的“神使”,可人家卡絲伊莉再怎麼說也是攝政女王,婉兒就這樣叫人家一個堂堂的攝政女王進來一起泡澡,這是不是也太那個了點?
也别說香草了,卡絲伊莉在聽到這個回應的時候那也是連愣帶尴尬了很久才回過的神。
不過再想想,婉兒說是要給她“賜福”,貌似到也說得過去,所以在猶豫了一下之後,堂堂的安息女王是自己一個人進了婉兒的浴室,然後自己把自己給扒得精光,這才進到了婉兒所在的浴池之中。
這裡可得說清楚,以卡絲伊莉的身份,做這個事其實是很那個的說,要不怎麼說所謂的貴族往往都是很腐敗的呢?
他們這些人,穿衣吃飯什麼的那都是得有人服侍的,不然就沒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