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陸仁躲不開甄宓,隻好領着甄宓在城中散起了步……和甄宓一起出門散步,這也算是在執行那時與甄宓作下的約定。
二人離開府坻,在街市中邊走邊談着一些亂七八糟的事。
談着談着甄宓忽然問道:“先生,我一直就很不明白,為什麼你兇中的奇思妙想總是層出不窮呢?
”
陸仁随意的搖搖頭,心說我要真的總有奇思妙想,那麼在自己本來的時代也不會混得那麼差。
而以甄宓的天份,若是擱在現代好好讀書的話少說也是個博士後,真不知能強出他多少倍。
陸仁比起甄宓,不過是多少近兩千年的各類雜學與常識而已。
想了想陸仁答道:“小宓啊,其實很多時候我也不過就是腦中靈光一閃,然後把這閃過的靈光說出來做出來罷了。
這一點可能誰都能做到,不同的是為師敢去做、會去做而已,而在做的時候會把一些世俗的雜念扔到一邊……這一點到很少有人能做得到。
太多的人都被一些世俗之念把自己的靈感給束縛住了。
”
甄宓品味了一下這番話的意味,微笑道:“先生雖說總是嘻嘻哈哈的沒個正經,但往往能說出許多引人深思的話出來。
我……沒有跟錯人。
”
陸仁尴尬的笑了笑,心說我唬弄人的本事是越來越高明了,到是甄宓你的一句“沒有跟錯人”另含着的意思……算了不說了。
又走出幾步,甄宓又問道:“先生,我始終還是有一些擔心劉子陽和孫郡主這二人之事……先生也說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此二人到夷州的時間并不長,而且真實意圖不明。
孫郡主可能還好點,畢竟之前她就來過一次,我多少也知道一些她的事情,她此番前來夷州或許真的是遊玩;隻是那劉子陽本身就身懷曹操之命,又險些謀害到先生你,可先生你為什麼會那麼信任于他?
”
陸仁自己也陷入了沉思,連腳步也放慢了許多。
想了很久陸仁才沉吟道:“小宓,你在心底有真正信任的人嗎?
”
甄宓想了想道:“我心中信任之人嗎……先生你不就是嗎?
而且像蔡、糜、王(貂婵)幾位姐姐,蘭丫頭,還有子良、子真……這些都是我深信之人。
”
陸仁擡頭望天,語氣顯得有些陰郁:“小宓,你可能還沒試過身處億萬之衆當中,彼此間互無往來,也互不信任,而且時時刻刻都還要提防他人的那種感覺……說出來你可能不會相信,我就曾經體會過,身邊一個知心好友都沒有,雖然身邊到處都是人,卻總是會一陣陣的空虛與孤獨……哦,我的意思是說終日與獨居一處,與孤寂為伴。
”
你說甄宓哪裡能理解陸仁這番對洋灰森林中的人際關系的感慨?
陸仁這會兒也反應過來,看了下甄宓那一臉的迷茫,搖搖頭心中暗暗自嘲:“我和一個古人說這些與對牛彈琴有什麼分别啊?
行了,别說了,再扯着這個話題說下去,多半甄宓會認為我是個哲學家了……問題是這年頭有哲學這個詞嗎?
”
這邊的甄宓沉思許久,忽然蹦出來一句險些讓陸仁撲街的話:“先生,你原先在許都任尚書仆射的時候一定很不如意。
”
陸仁暗暗擦汗,幹笑道:“差、差不多吧。
”
甄宓道:“隻是我還是不怎麼明白,先生說的這些與信任劉子陽有什麼關系?
”
陸仁道:“怎麼說呢?
其實心裡越是孤寂的人,也就越希望身邊能有值得信賴的人。
所不同的是有的人敢去賭,有的人始終不敢賭。
而賭的就是信不信任身邊與之相關的人。
”
甄宓道:“那不用說了,先生你是敢賭之人。
”
陸仁點頭道:“我希望信任别人,同樣别人也希望我值得信賴。
而這彼此間的信任是需要一些事來證明的,也就是我剛才所說的賭了,我現在就在賭劉晔是一個值得我信任的人。
如果這一賭我赢了的話,以劉晔的才幹不說我們能做出什麼大事,但至少就能保這夷州無憂。
”
甄宓道:“可是先生,如果你輸了呢?
”
陸仁低下了頭,他實在不敢去想這方面的事。
但事實總是要去面對的,陸仁也知道逃避不了。
想了好一會兒陸仁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夷州出什麼事,真正死的人會是誰?
”
甄宓搖搖頭。
陸仁道:“一個富庶的州郡會惹得諸候垂涎三尺,所以他們的意圖是‘占’而不是‘毀’,畢竟這些諸候不是北地遊牧且居無定所的異族。
假如說孫權發兵來襲,他要的是這裡的财富與能夠産生财富的人,真正對百姓不一定會殺戳一盡。
但為了服衆,多半會拿領頭之人開刀……也就是說,假如夷州有什麼事,死的多半隻會是我一個人。
”
“先生……”
陸仁看看甄宓,凜然正色道:“假如說夷州哪天真的出了什麼意外,而我又有什麼不測與意外的話……請你代我照顧好文姬她們,還有我那幾個孩子。
還有,若是真有這麼一天,你一定要告訴我的孩子,千萬不可以為我報仇。
我自認也算是睿智,但卻終不能逆天改命的話,他們幾個未能得我兇中所學的孩子又能做些什麼?
我隻希望他們能開開心心的生活下去……”
甄宓臉色大變:“先、先生,為何出此不吉之言?
”
陸仁習慣性的伸手抓頭,笑道:“可能我今天累糊塗了吧?
所以會想得太多……好了好了,不說這些莫明其妙的話,逛得差不多了咱們還是早點回去吧。
”
說完陸仁背起手,甩開大步向前走去。
甄宓楞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望着陸仁的背影心情複雜之極,也不再說什麼,隻是默默的跟在陸仁的身後。
回到家中,陸仁發覺有一位不速之客,卻是孫尚香正在逗陸風、陸雨這對龍鳳胎玩。
一問之下到讓陸仁有些哭笑不得,原來是孫尚香不滿意現在安排給她的住處,今天精靈營的訓練課程完畢後專程跑來這裡找陸仁換一換的。
陸仁安排給香香的住處是在小城最靠近山的地方,相對來說雖然偏僻了一點,卻也是小城中最甯靜,風景也最美的地方。
再怎麼說孫尚香也是郡主,怠慢不得,而且連住所中的傭人都還是貂婵托蔡琰幫忙專門去挑的,糧俸還預支給了孫尚香。
隻是那住所在小城的最裡面,相對的到練兵場的路程自然就多些,這麼一來孫尚香覺得很麻煩,便想換一處近些的住所。
陸仁大感頭痛,忙不疊的就把這爛攤子扔到了與之同來的呂玲绮的身上。
而這倆丫頭商量來商量去,最後的結果卻讓陸仁大跌眼鏡,孫尚香決定搬去呂玲绮那裡和趙雨同住。
“不會吧?
這兩丫頭上次都差點上演一出‘火星撞地球’的好戲,怎麼現在卻這麼親近了?
”
百思不得其解,陸仁甚至懷疑呂玲绮是不是想借此來監視一下香香。
不過要搬去呂玲绮那裡是孫尚香先提出來的,呂玲绮本身好像還都有些不同意,多半還是看在陸仁與貂婵的面子上才答應下來。
“吼吼吼……這回搞不好真的有戲看了。
”
惡意的想着這些不着邊的事,陸仁就回房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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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尚香被陸仁扔去了女子兵營胡鬧,陸仁自己則是打道回府。
順便得說一下,這次招收的女子部曲與之前的女兵在意義上可不一樣。
嚴格的說起來,之前的女兵隻能算是尋常的警員、消防員和治療兵,但是這次招收的……說上戰場可能還差了點,但是要列入特警的話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了。
說起來這件事還是雪莉最初提出來的,因為夷州一直以來就女多男少,而且随着人口的增長,總會出現一些比較特殊的情況,是得有這麼一支精銳性質的警力。
隻不過陸仁總覺得以自己一個宗主的身份弄一群女子特警好像是太那個了點,未免也太不方便了點,所以就一直沒有同意。
後來是在前些時候得到了漢庭正式的官職,有些事做起來可以名正言順外加理直氣壯,陸仁才張貼廣示說要招募女子部曲。
現在正好碰上孫尚香突然冒出來,陸仁就隻當是找點事情給這位孫大郡主玩一玩票,不然天曉得孫大郡主會鬧些什麼麼蛾子出來。
孫尚香和呂玲绮那裡會怎麼整,陸仁懶得去過問。
這會兒正準備出門,正好碰上劉晔要去幾個地方參閱,陸仁就索性叫住了劉晔,和劉晔一起去四處轉轉。
左邊劉晔,右邊徐庶,三個人走在路上且邊走邊聊,話題很快就轉到了孫尚香的事情上。
徐庶之前也和孫尚香打過幾次交道,對這位孫大郡主也是頭痛不已,再者徐庶是軍事戰術型的人才,戰略層次謀略方面的能力不是很強,所以徐庶就沒開過口。
到是劉晔在沉思了許久之後向陸仁道:“将軍(陸仁的武職是撫夷将軍),這位江東郡主雖然是可以扣下為質,但在下以為不能扣。
”
陸仁眉頭一揚:“哦?
你也是這麼想的?
那細說一下你的想法吧。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