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奚茜茜上了馬車,小米與玉兒也跟着上了馬車。
馬車咕噜咕噜地跑了起來,玉兒撲通跪下,激動地流着熱淚,“感謝君後把玉兒帶走,否則玉兒怕是兇多吉少。
”
茜茜輕聲細語道,“玉兒起來吧,你為何說兇多吉少?
”
小米起身将玉兒扶起坐下。
“君後,夫人去世那日,我瞧見了、瞧見了那一身貴氣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從老爺書房走出來,”玉兒淚流滿面。
“不是小娘子?
是半老徐娘?
玉兒?
你沒看錯?
”茜茜詫異道。
“不會錯的,那身貴氣威嚴的面孔,一瞧就是深宮大院裡的貴婦人,她目光犀利,我盯了她一眼,吓得我直打哆嗦,”玉兒點點頭戰戰兢兢道。
“會有這樣的人?
”茜茜半信半疑,她戰戰兢兢的表情,感覺就是真的,但覺着父親要迷戀也該是一位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才是,怎麼會是一位半老徐娘。
“奴婢瞧了那貴人的眼神,奴婢害怕,這幾日都也不能寐,”玉兒可憐兮兮哭訴道。
“玉兒别怕了,這下與本宮回皇宮,沒有誰敢動你了”,茜茜輕皺眉淡淡道。
玉兒點點頭,用絲帕抹幹淚珠兒,心裡安穩多了,盯着茜茜與小米微微一笑。
馬車到達皇宮大門,茜茜換乘鳳辇回到鳳栖閣,剛把素衣脫下換成水藍金絲百鳥朝鳳便服,宮門口傳來尖銳的叫聲,“太後娘娘駕到”。
達奚茜茜眉頭緊鎖,遭啦,太後是時時刻刻派人盯着我鳳栖閣的,我這才會皇宮,她便尋了來,怕是來者不善喲,不善,也得迎接呀,誰叫她是太後呢。
達奚茜茜便帶着侍兒、公公們來到正廳門口,雙手疊于腰間,微微曲腿,低頭行禮道,“恭迎太後,太後千歲,千千歲。
”
“免禮”太後淡淡道,她從昨夜就擔心茜茜查出了端倪,知道她回來了,便過來瞧瞧,根據情況看是嚴厲責備她的行為欠妥呢,還是做個慈愛的好婆婆。
“院内寒風潇潇,滲人脾肺,太後娘娘,屋裡請,”茜茜低頭輕聲細語道。
太後微微點頭,侍兒攙扶着進了正廳,徑直走到主人位坐下。
小米攙扶着茜茜跟太後身後,進入正廳,頭一直低着。
太後慈愛地輕聲細語道,“君後,坐吧。
”
茜茜溫聲細語道,“謝太後娘娘”,便退到太後右邊坐下。
“君後,可要節哀呀,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人的定數都是上天安排好了的”,太後緩緩輕語道。
“謝太後娘娘”,茜茜點點頭細聲細語道。
“國師大人身子可好?
你回去得太匆忙,都沒幫哀家向國師大人問問好,大夫人故去,他可别傷心過度,傷了身子,這國是可離不開國師操勞呀”,太後心中雖有絲絲責備茜茜不懂規矩,也沒表現得好明顯,她更擔心這國師的情況,拿醉美人可是她親手給大夫人灌下的。
“得到母親去世消息兒媳痛不欲生、心急如焚,感謝君主隆恩,準兒媳回家奔喪,怪兒媳回家心切,忘了禮數,該先給太後禀告才是,還請太後娘娘責罰”,茜茜細聲自責道。
“也不能怨你,喪母之痛,可以理解,那國師可還好?
”太後慈愛地問道。
“謝太後挂心,家父有些憔悴,其他倒是無恙,”茜茜細聲細語道。
侍兒端着茶盞進來了,玉兒端着糕點跟在她後面低頭着頭走了進來。
侍兒将茶盞放在太後右側的小方幾上,輕聲細語道,“太後請用茶”。
太後點了點頭,神情自若,感覺達奚茜茜完全不知道哀家與國師的事情,甚好。
玉兒走上太後跟前,準備将糕點放在太後右手邊的方幾上,瞥了一眼太後,這貴氣的面孔,如此熟悉,吓得她手一抖,将盤裡的糕點全撒地上了。
太後一瞧,這侍女不就是那日我在國師見到的那個嗎?
她怎麼進宮了?
怎麼辦?
怎麼辦?
隻有處死她,處死她就沒有人知道哪日發生的事了。
太後惱羞成怒吼道,“将這賤婢拖出去杖斃”。
茜茜一聽杖斃?
吓懵了,不就打翻一碟糕,在宮裡雖是死罪,但也沒見那宮裡的娘娘,如此狠毒就要将其打死呀。
玉兒傻愣愣地盯着太後,她就知道既然認出了,求她也是無濟于事,這死肯定是難逃了。
杖斃?
小米驚了一下,在茜茜身後的她,悄悄用指頭戳了戳茜茜腰。
茜茜清醒過來了,趕緊求情道,“太後娘娘開恩呀,這個侍兒不是普通的侍兒,她是我母親身邊伺候的人,兒媳帶她才入宮,也就為了一個念想,求太後開恩哪。
”
“茜茜呀,不是哀家說你,你就是太仁慈了,瞧瞧你宮中的那個侍女把你當主子伺候了?
她、她、她?
”太後右手指着侍女怒道。
正廳裡的侍女們、公公們吓得面如土灰,直打哆嗦,不敢吭聲。
“哀家不給點顔色給她們瞧瞧,她們是越發不當回事,越發沒規矩了,”太後怒道。
茜茜吓得從椅子上滑下來,“撲通”雙膝跪地,連連叩首,苦苦哀求道,“太後開恩哪,求太後開嗯呐,就饒了她這次吧。
”
玉兒仍然愣着一動不懂。
茜茜流着淚跪着爬到太後跟前,“太後,大慈大悲的太後,求求你開開恩吧,開開恩饒過玉兒這次吧。
”
茜茜都哭成了淚人兒,玉兒還是無動于衷,一動不動,茜茜扯扯玉兒的裙角,示意她跪下呀,你還是愣着幹嘛。
玉兒這才蹲下身子,将君後扶起來,“小姐,起來吧,不用求她,求她沒有,她就是害死大夫人的人,她要殺人滅口,殺人滅口。
”
太後怒斥道,“滿口胡言,還不快來人,将這個賤婢拖出去杖斃。
”
兩個魁梧的公公走了進來,将她拖出去,在鳳栖閣院子裡,把玉兒摁在一根長闆凳上。
一個公公拿着一根粗粗的棍子高高舉起,狠狠地落在玉兒的身上。
“妖婦,妖婦是你害死了大夫人,就是你害死了大夫人……。
”玉兒疼得大喊大叫,越疼她就叫得越大聲。
太後大發雷霆,“去吧她嘴給哀家堵上。
”
“遵命”,太後身邊的侍兒雙腿彎曲行禮,低頭退後三步,再起身轉身向屋外走去。
“太後開恩哪,求太後開恩哪……”,茜茜仍然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她隻想救玉兒一命,回想到方才在馬車上玉兒那會心一笑,自己更加痛苦,自責,才将玉兒帶進宮,本想好好保護她,卻不成想害了她。
不管茜茜如何請求,太後是鐵了心的要殺了她,她與國師那些個事若是傳了出來,怎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