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婉清當然知道他所說的那個她是誰,不過此情此景,她也顧不得覺得有多麼浪漫了。
洛清隐身形快到極緻,還沒等衆人反應過來,就又從窗戶飛了出去。
荀晞立刻跟了出去,不消片刻就走了回來。
“不見了。
”他的聲音有些失落。
“他畢竟是上仙啊,”月舞天真的說,“我們這些凡人,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幸好,他對我們還算是沒有惡意,不然今晚真是兇多吉少。
”
“是啊,”楚聞鈞陰陽怪氣的說,“朕看還是看了某些人的面子吧,你說是麼,巫靈國太子妃?
”
果然是要發難了,尚婉清心中歎了口氣。
“我不懂國主在說什麼。
”
“哦?
是麼,朕看你和那個洛清隐應該是舊相識吧,說不定,還是他安插在宮中的細作!
虧得朕如此信任你,今晚與你掏心掏肺,沒想到卻被來了個裡應外合啊。
”
“哦?
”尚婉清冷笑,“國主還知道洛清隐三百年前的舊事,難道國主也是他的老相識麼?
”
楚聞鈞危險的眯了眯眼睛,随機大笑起來:“牙尖嘴利,太子妃,恐怕這件事情不是耍點小聰明就能解釋過去的。
今晚,你要給朕說清楚,什麼神兵,什麼祭祀儀式,還有你和那洛清隐的關系。
若非細作,難道那洛清隐忘記了三百年前的妖魔女友,倒是和你這個人類想好起來啦?
可憐我那好友蕭沐浔…”
“夠了。
”荀晞突然喝到。
另外仨人的眼睛都緊緊地盯着荀晞,讓她感到很不自在。
“我是說,我們應該先考慮神兵的事情不是麼,而不是在這裡互相猜忌。
國主,那個傳說我的确也知道,我也可以證明洛清隐和巫靈國太子妃沒有關系。
”
楚聞鈞冷笑:“你要怎麼證明。
”
尚婉清看着楚聞鈞,突然說:“國主您别忘了,我是代表巫靈國來的,您這意思,難道是巫靈國和洛清隐同流合污麼?
”
楚聞鈞面色微變:“朕可沒有下這樣的結論。
”
“您忘了,三百年前的事情,巫靈國也有出力,若不是借助巫靈國的陣法,恐怕和洛清隐誰勝誰負還未可知。
”
這些都是尚婉清猜測的,不過一看楚聞鈞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
看來,楚聞鈞對巫靈國還是十分忌憚的,若是自己一天不脫去巫靈國太子妃的身份,他就不能拿自己怎麼樣。
蕭沐浔畢竟日後将會成為巫靈國的國主,楚聞鈞也不敢太過于輕舉妄動。
“好,這件事情朕就不再追究,”楚聞鈞壓着怒火,“現在請哪位把神兵的事情給朕說清楚?
”
荀晞站了出來,将尚婉清說給他聽的那些關于神兵的事情全都說給楚聞鈞聽。
“神力…”楚聞鈞咀嚼着這個詞語,眼睛裡似乎放出了異樣的光彩,“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既能幫助神殿推翻朕的統治,又能幫洛清隐讓他的女人複活呢…難道是一種可以颠倒乾坤的上古神獸?
”
他似乎陷入了一種與外界隔絕的境界,隻是一個人在自言自語。
尚婉清有些擔憂的看了看荀晞。
楚聞鈞不是一個君子,更不是一個聖人,難保他也對神兵動了邪念。
“神兵已經都落入神殿和洛清隐之手了,”荀晞忙說,“我們至少應該組織神殿,而洛清隐,現在也無法斷定他說的是否屬實,若是他打着複活妻子的幌子想要奪取天下,我們也不得不防。
”
“不,”楚聞鈞出人意料的搖了搖頭,“以他的地位、名譽和能力,要奪取天下根本就不需要借助什麼神力。
不過,若是我們奪得了神力,神殿和洛清隐也就都不足為懼了。
不,若是奪得了神力,天下又何足懼…”
看着楚聞鈞眼中冒出的狂熱的光芒,讓尚婉清和荀晞都感到不寒而栗。
“國主,”尚婉清冷冷的說,“那恐怕隻是個傳說罷了。
”
“傳說?
”楚聞鈞冷笑,“神殿何等樣人,洛清隐又是何等樣人,他們都知道都相信的事情,你竟然說隻是個傳說?
太小瞧這些頂尖的人了吧!
”
“其實洛清隐自己也不是特别相信,”尚婉清接着說,“他隻是等到這個機會想試一試罷了。
”
窗外有冷風吹進來,讓楚聞鈞理智了下來,他瞬間就明白了尚婉清說那番話的意思。
“就算是知道是真的又如何,”他淡淡地說,“神兵都已經在洛清隐的手裡了,而朕又對他束手無策。
”
尚婉清還想開口,楚聞鈞便打斷了她。
“你們都想回去吧,朕要和月舞姑娘把這場戲演完。
今晚的事,誰都不準說出去。
”
荀晞點了點頭,施了個禮便率先走了出去。
尚婉清雖然擔心月舞,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兒上,她也不得不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尚婉清就急匆匆的來到了月舞的寝宮。
“景妃娘娘,”尚婉清看到有宮人們在,就很客氣的施了一禮,“不知近日可好?
”
說着,便像月舞打了個眼色,月舞會意,立即讓宮人們都下去了。
“小姐。
”月舞看上去有些開心。
“昨天國主有沒有對你..”
月舞搖了搖頭:“我們隻是聊天,直到天亮,然後國主就去上早朝了。
我覺得,國主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在這個環境裡生活,也是很可憐的。
他對我說他從小到大都很孤獨,連能講真話的都沒有,還要防着自己的父母兄弟。
”
尚婉清皺了皺眉頭,心說月舞也太單純了,這顯然是被楚聞鈞洗腦了啊。
“那就好。
”尚婉清敷衍的說。
“禀報景妃娘娘,”一個小宮女跑了進來,“國主宮的總管公公來啦。
”
“來就來了,瞧把你高興的,”月舞微微皺了眉頭,“快請他進來。
”
“參見景妃娘娘,”那公公客客氣氣的說,“國主派我來給您啊,送東西來了。
來,把東西都擡上來。
”
尚婉清和月舞看着好像是從天而降一般出現的幾個小太監,他們抱着擡着許多奇珍異寶,看得人眼花缭亂。
“我們國主啊,心疼人,”那太監笑了起來,“說看着景妃娘娘的居室太清冷了,命我們選寫好東西來熱鬧熱鬧。
”
尚婉清和月舞面面相觑,這楚聞鈞想得還真是周到啊,的确要做出月舞這個景妃受到寵幸的樣子。
看來,後宮很快就會有人坐不住了。
“煩勞公公代本宮多謝皇上。
”月舞羞澀地說。
“喲,”那公公又笑了起來,“這老奴可不敢替代,娘娘啊,還是親自去跟國主說吧。
國主正等着呢。
”
話音未落,門外就傳來一陣喧嘩之聲。
“别攔着我,”那個甯妃的聲音傳了進來,尖酸刻薄讓人厭煩,“本宮倒要瞅瞅,這是哪家的娘娘排場這麼大,如此之多的奇珍異寶,本宮還沒有見識過呢。
”
“是啊,姐姐,”一些嫔妃附和道,“也讓我們跟着長長見識,開開眼。
”
月舞歎了口氣,這就是後宮受寵的代價吧。
槍打出頭鳥,若是雨露均沾,後宮還能形成均勢,可現在…恐怕那些素日裡争風吃醋大打出手的妃子們此時此刻都要形成反對自己的同盟會了。
尚婉清輕輕捏了捏月舞的手,示意她别擔心。
“那就讓娘娘們進來瞧瞧,”尚婉清大聲說,“既然皇上賞了景妃,那這些東西可就是她的了。
若是那位娘娘喜歡,送了便是。
”
“小姐,”月舞小聲說,“你這不是要引起衆怒嗎?
”
“我們的目的不就是讓大家恨你嗎?
”尚婉清小聲回應。
月舞點了點頭,可神情有些無奈。
現在她的确是有一些了解尚婉清的心态了,她們都是屬于江湖的那種女子,不适合過這種宮闱裡的生活。
甯妃率着一種妃嫔來勢洶洶的走了進來,這些女人們各個花枝招展濃妝豔抹,她們毫不客氣的打量着月舞和尚婉清。
“喲,巫靈國的太子妃也在這兒啊,”甯妃冷嘲熱諷的看着尚婉清,“看來太子妃和我們景妃娘娘關系還很不錯呢。
”
尚婉清莞爾一笑:“是啊,我作為巫靈國的太子妃自然要和幻西國最受寵的妃子交往了,這樣身份才對等嘛。
”
“是麼,”一位容貌豔麗的妃子站了出來,“太子妃你這可就錯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才一天,你就能斷定誰受寵了麼?
本宮還知道幻西國有幾位受到過專寵的妃子,可如今已經被打入冷宮了。
”
“這件事情我倒是沒有聽說過,”尚婉清勾着嘴角,好笑的看着這群女人,“我隻是知道,景妃娘娘是被臨幸最快的妃子,也是受到恩寵最多的,不是嗎?
至少,在未來的一段時間,或許景妃娘娘依然會受寵呢。
”
“哼,”甯妃冷哼了一聲,“那我們就走着瞧。
不過,景妃你給本宮聽着,這皇宮也不是誰得寵誰就說了算的,論資排輩,也要看看誰的地位尊貴,下次見面,記得給本宮行行禮!
姐妹們,我們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