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大夫說出讓下蠱之人來解蠱這個法子之後,他不等許笙等人開口,便自己否定了這個想法,若是下蠱之人會心甘情願來解蠱的話,那她當初就不會下蠱了。
“下蠱之人?
”尚婉清在腦海中仔細回想,蕭沐浔為了她可是廢去了整個後宮,按理說他應該不會再去勾搭哪個女子,難道說這個下蠱之人對蕭沐浔單相思,所以才會整出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嗎?
“老夫回去再研究一下解蠱之法。
”雖然知道蕭沐浔是中了蠱毒,但是對于這個結果大夫也無力改變,再留在這裡也是徒勞。
大夫走了之後,許笙才開口道:“皇後,下蠱之人是靈女部落的靈女。
”
聽到靈女兩個字,蕭沐浔的眼前瞬間一亮,與靈女在一起的回憶在一瞬間全部湧進腦海,他的記憶中滿滿的都是她,他記得他很愛很愛她。
“靈女?
”尚婉清知道靈女,她記得當初那些誓死忠于西玥國太子的那些手下将她綁了,送到的地方好像就是靈女部落,而且聽從獄卒的談話中,她得知關押她的地方就是靈殿之内的大牢。
隻是“靈女為什麼要下蠱?
”
許笙看了一眼蕭沐浔,後者正一臉不解的望着他,尚婉清随着許笙的視線也看了一眼蕭沐浔:“莫非,皇上真的與她相識?
”
尚婉清所希望她此時得到的是否定答案,可是天不如人意,許笙點了點頭,給她的是肯定的答案。
瞬間覺得四周一片黑暗,難道蕭沐浔是自己去搭理那個什麼靈女的?
“皇後不要誤會,”許笙見到尚婉清一臉痛苦的表情,似乎猜到了她此時心中的想法,于是連忙解釋道:“皇上接近靈女完全是為了打探皇後的下落,當得知皇後被關押在靈殿大牢時,他才将計就計與先與靈女成婚,然後在洞房時給靈女下了迷藥,偷取她身上的鑰匙去救您,可是中途被發現。
”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不用許笙說,尚婉清都知道了,因為之後她一直在他的身邊。
難怪蕭沐浔救她的那一天,身上穿着的是大紅喜服,當時忙着逃出大牢,她也沒來得及問他這是怎麼回事。
之後在懸崖邊見到了同是大紅色喜服的靈女時,尚婉清隻是一瞬覺得有些詫異,當時那個情況也不允許她深思。
原來,是因為這樣,他為了救她,竟然連美男計都用上了。
瞬間有好幾種心情交織在心裡,尚婉清也說不清具體的是什麼感覺,那感覺有點像,養了好幾年的豬,自己還沒有嘗上一口,就被别人連鍋端走。
有委屈,有憤怒,有悲傷……反正就是所有心情的大雜燴。
一直在觀察着尚婉清表情許笙,在見到她臉上出現各種各樣表情的時候,連忙為蕭沐浔開脫:“皇上從頭到尾接近靈女的目的都隻是單純的為了救您,除此之外絕對沒有其他目的,至于皇上什麼時候被靈女種下了蠱毒,臣也不知。
”
“朕想起來了。
”尚婉清正想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哪知這時蕭沐浔卻出聲打斷。
一聽到蕭沐浔說想起來了,尚婉清和許笙頓時雙眼放光的望着他,可是他接下來的話,卻瞬間将他們已經升入天堂的心打入地獄。
“朕和靈女部落的靈女是成過婚的,你們将朕綁來此處的目的是什麼?
”他語氣中帶着滿滿的怒氣,似乎在斥責許笙和尚婉清阻礙了他和靈女相愛。
被蕭沐浔這個目光盯着讓尚婉清很是不舒服,眼前的這個曾經熟悉無比的男人瞬間變得有些陌生,他腦海中的記憶早已沒有了她,而是另一個女人,一個算是敵人的女人。
蕭沐浔腦海中的那些記憶有模糊到清晰,直到最後,他深深的确信,他此生最愛的女子便是靈女部落的靈女。
在尚婉清和許笙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蕭沐浔忽然噌的站起身,疾步往房門外走去。
他不知道離開了靈女部落有多久,靈女這些天都沒有找到他,這會兒,她該着急了吧!
都怪眼前的這個女子,自己明明不喜歡她,可是她卻強行将自己綁到她的身邊,最可氣的是,自己的手下許笙都幫她。
等尚婉清回過神的時候,蕭沐浔的一隻腳已經邁出了門檻,她急聲喝道:“不準走。
”
蕭沐浔不悅的停下腳步,回頭瞪着尚婉清,冷哼了一聲:“笑話,朕九五之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從來還沒有人能攔得了朕,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讓朕不準走。
不對,是朕為什麼要聽你的。
”
說完,蕭沐浔邁開步子,幾乎在他腳落地的一刹那,尚婉清沖上前緊緊抱着他的一隻胳膊:“我沒有讓你走,你就不準走。
曾近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隻要沒經過我同意,你哪裡也不能去。
”
“你這女人,臉皮真厚。
”蕭沐浔眼中的怒火更甚,一甩衣袖,還是沒能将胳膊上八爪章魚似的尚婉清給甩走,他隻能借助另一隻手把尚婉清緊緊抓着他衣袖的十指一根一根的掰開。
可是他剛掰了一隻手,另一隻手還牢牢抓着,掰了另一隻手,第一隻手卻又重新抓了上來,不論他使了多大的勁兒,她依舊不依不饒的抓着他。
真不知道她是哪裡來的毅力對他死纏爛打。
蕭沐浔對這樣的尚婉清很是反感,不,應該說是對這樣的女子很是反感。
死皮賴臉的纏着一個不喜歡她的人也就算了,可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碰他的底線,先是将他囚禁在自己的身邊,然後現在還不讓他離開。
“許笙,把這個下作的女人拉開。
”蕭沐浔自己無法将尚婉清拉開,目光的餘光掃到一旁像是木頭人一樣站着的許笙,于是命令道。
下作的女人,尚婉清聽到這五個字,心不由自主的揪緊,親耳聽到自己最愛的男人說自己是下作的女人是什麼感覺,她的手指有些松動。
可是,不行,她一定不能松開他,隻要她一松手,他一定會回到靈女部落。
尚婉清有預感,蕭沐浔隻要一回到靈女部落,她就會徹底失去他。
到了那個時候,不要說想見他一面,就是想再聽一聽他的聲音都不能夠。
所以,她一定不能松手。
許笙也感到很是為難,作為一個臣子,主子說的話不能不聽,但是此時這個主子已經被人迷惑了心智,那這時主子的話還該不該聽呢?
“連朕的話都不聽了?
”蕭沐浔遲遲不見許笙的動作,不由得更加憤怒幾分,什麼時候連這個最忠心的臣子都不聽自己的命令了,這就是他一直引以為傲的臣子,如今竟然隻因為一個女人而違抗他的命令,莫說這是他第一次為了一個女子而違抗命令,這還是他自從跟着自己以來,第一次違抗命令。
想到這裡,蕭沐浔怒極而笑:“許笙,你竟然學會了忤逆朕。
你以為翅膀長硬了就能飛了嗎?
就算你翅膀硬了,那還得問朕同不同意讓你飛。
”
蕭沐浔說出的這話,明顯的讓許笙愣住,皇上還是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同他說話,一直以來,皇上都待他不薄,而且還從來沒有這樣與他說過話。
皇上當真是被靈女給迷了心智,就連對他的态度都完全不同了。
這個時候,蕭沐浔知道靠許笙的話,是靠不住了,于是隻能自己動手。
之前還念在尚婉清是個女子,不想将她弄傷,如今見到她如此厚臉皮,那他也不必再與她客氣。
他深呼吸一口氣,狠狠的推開她,這回,他連内力都用上了,所以尚婉清被她推開之後踉跄了兩步,要不是許笙及時扶住了她,她現在可能已經被推倒在地,起不來了。
“朕說過,朕來去的自由朕說的算,朕想做什麼,誰都阻止不了。
”蕭沐浔冷冷的瞥了尚婉清一眼,現在的他連正眼都不想給她。
蕭沐浔回過身欲走,尚婉清又怎麼能讓他輕易離開?
雖然現在的他不認識她,甚至還讨厭她,這一切她都可以忍,隻要他不去靈女部落,他想怎樣都可以。
這是她如今最大的讓步,不論他要離開她也好,想要廢後也好,她都可以接受,隻要他不回靈女部落,一切都還有回旋的餘地。
剛才被蕭沐浔那樣一推,雖然被許笙接住了沒有摔倒,但是她的腳在那個時候已經被崴到。
如今見到蕭沐浔要走,她也顧不上崴到的腳是否傷及筋骨,便連拐帶撲的從身後緊緊抱住眼前那個男人。
她明明那麼用力的抱着他,可是卻總有種就快要失去他了的感覺,這種感覺令她很不舒服。
兩顆心明明離得那樣近,可是尚婉清卻覺得他似乎要離自己越來越遠,這種感覺令她害怕。
兩個人曾經明明是那樣的相愛,可是如今卻……
尚婉清不敢再想下去,她擔心他真的會消失不見,到一個她觸不到摸不着的地方。
“你這女人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
”因為被尚婉清從身後緊緊的抱住,蕭沐浔想走也走不了,更何況被她這樣一撲,他愣了一愣,腳步不由自主的停下。
蕭沐浔從來沒有容忍這麼久過,他如今對尚婉清是越來越反感:“就算朕以前愛過你,但是現在朕對你已經沒有任何的感情,所以不論你做什麼,朕都不會再重新愛上你的,朕如今心裡的人是靈女部落的靈女。
這樣一比較,你與靈女當真是天壤之别。
”
“不論你做什麼,都不能改變朕要回靈女部落的決心。
”蕭沐浔雙手各抓住尚婉清的一隻手腕,隻要一用力就能夠拉開她。
“若是,我不讓你回去,非要将你困在我的身邊呢?
”尚婉清說這話的時候雖然是笑着說的,但是聽在蕭沐浔的耳裡,卻覺得她的語氣中帶着滿滿的悲傷。
她說出的這句話是那麼的霸道,同時也令蕭沐浔感到異常的反感,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髒處卻傳來一陣陣的抽痛。
“啊!
”蕭沐浔正感覺到不安的時候,後肩處傳來一陣真實的疼痛。
“你這個瘋女人,又在做什麼?
”
雖然疼,但是他卻沒有馬上推開她。
這一細節,尚婉清也注意到了,她心中一喜,不過也不急着松開嘴。
直到嘗到了一股鐵鏽味,尚婉清這才滿意的松開:“當然是在你的身上留下我的印記,記住,你是我的。
”
“你現在不記得我沒有關系,我會給你時間慢慢想,任何事情我都可以答應你,隻不過,你不能會靈女部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