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事不急,眼下不還有禮郡王的事嗎?
”尚婉清想起魚煙的說法,“他手中有許将軍的劍,必定跟此事有所關聯。
”
蕭沐浔點頭,“皇後忘了朕如今的身份了?
”
尚婉清失笑,“紀先生?
”
蕭沐浔裝模作樣咳了咳,“不錯,在下便是聽雨樓的東家。
”
尚婉清點頭,“那就勞煩紀先生了。
”
“不敢當,這是在下分内之事。
”蕭沐浔故意作出一本正經的樣子,逗得尚婉清掩嘴直笑。
兩人說定之後,第二日就留下幾個暗衛保護末兒和左洋,他們打算親自去禮郡王府找禮郡王對質。
末兒忙喚住尚婉清道:“娘娘,我能否去東宮看看太子哥哥?
興許他見到我,病情會有所好轉?
”昨日禦醫看過太子之後來報,說是太子的病情日益嚴重,除了摔打東西之外,還不時地見人就打。
這讓末兒很是擔心。
“好。
”尚婉清自然是答應,不過也叮囑她,“左洋身體不好,若是他不能陪你過去,那一定要帶幾個暗衛跟過去。
”也不知道太子認不認得她,若是發瘋起來,末兒又有身孕,沖撞了就危險了。
末兒點頭應下了。
尚婉清和蕭沐浔先一步離開。
快馬加鞭到了聽雨樓已經是傍晚了,他們先去看了千雪和許笙。
為了遮掩許笙的身份,他假扮成千雪的近身侍衛,跟她一起住在聽雨樓的後院裡。
由于面貌做了改變,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見到尚婉清和蕭沐浔,千雪很激動,“皇上和娘娘怎麼來了也不叫人通知我們呢?
”
尚婉清搖頭,“這一趟是要去禮郡王府,路過便來看看你們。
許将軍的記憶恢複得怎麼樣了?
”
千雪臉上的喜悅之色慢慢退去,“還是老樣子,雖然已經不會一回想起過去的事情就覺得頭疼,但是依然沒有想起任何東西。
”
“慢慢來,别着急。
”尚婉清隻能安慰她。
千雪也點頭,“我知道,他能活着就已經上天眷顧我了。
”她低頭一笑,“我将小妞妞的事情跟他說了,他雖然還是想不起來任何東西,但是當下還是高興得咧嘴直笑,我問他笑什麼,他說他不知道,就是覺得高興。
”
“這是個好兆頭,對跟他說說過去的事情,興許很快就能想起來。
至于是誰下的毒手,就交給我跟皇上去調查,你不要有壓力。
”尚婉清善解人意地勸慰。
千雪感激地點頭,“謝謝皇上和娘娘了。
此去郡王府,還請皇上和娘娘多加小心。
”
“出不了大事的。
”蕭沐浔信心十足。
用過飯之後,兩人早早睡下,第二日便起身洗涮,用過早飯之後便騎了馬往禮郡王府去。
聽到聽雨樓的紀先生到來,禮郡王親自迎了出來,“紀先生可來了,本王等得甚是心焦。
這位小兄弟是……”
“我的随從,王爺,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
“很是很是。
”禮郡王連連點頭,将他們迎進禮郡王府内。
尚婉清還是第一次來,暗暗打量,隻覺得郡王府還不到晉親王府的一半大,更别提跟皇宮比了。
他們一路走來,不時地有身着紗裙的女子從岔道沖出來跟他們“偶遇”,看來這位禮郡王也是個風流的人。
到了書房,禮郡王這才擦了擦汗水,“紀先生,見諒了,見諒了。
京城的事情怎麼樣了?
皇兄沒有查出什麼來吧?
”
蕭沐浔早就料到他會問這個,也早想好說辭,聞言便道:“王爺隻管放心吧,王府上跟你有聯系的魚煙,我已經命人将她送走了,以後她也不會再回到京城去。
沒有了她,晉親王就是有再多的證據,也無法跟你扯上半點關系。
”
禮郡王聞言,整個人如同松了氣兒的皮球,癱在坐榻上不住拍着兇口,“那就好,那就好。
”随即又有些不安,“送她走的人可靠嗎?
她不會再回來吧?
”
“放心吧。
”蕭沐浔知道禮郡王膽小如鼠,安慰道:“她就是回來,我也有的是法子讓她開不了口。
王爺,我今日來是打算問你個事情。
”
禮郡王心裡對蕭沐浔已經是信服萬分了,連連拍着兇脯,“你隻管問,本王必定知無不言。
”
蕭沐浔點頭,“是這樣的,我從那個魚煙那裡知道,王爺曾經得到過一柄寶劍,劍穗上有個‘許’字,可有此事?
”
禮郡王歪着腦袋想了想,才拍了拍桌子,“好像确實有這麼一回事。
本王聽探子說皇兄在海域附近找什麼東西,原本以為是什麼寶藏來着,便也悄悄派了人去找,誰知道什麼都沒找到,就一把破劍。
”
“是在哪裡找到的?
”
禮郡王又是一陣頭疼的回想,“唉,瞧本王這記性。
”禮郡王撓了撓後腦勺,對蕭沐浔道:“本王記得這事是李校尉負責的,本王這就命人将他找來問問。
”
派了人過去,等了片刻,才有下人來報,“王爺,李校尉今日昨日出門,到現在還沒有回去。
”
“竟有這樣的事?
”禮郡王是個沒主見的,聞言有些苦惱,看向蕭沐浔,“紀先生你看,這真是不巧,不如兩位在這裡住下,待李校尉回來之後再問他。
”
尚婉清比較細心,想了想便插口道:“這位李校尉出門前可有說去哪兒?
”
下人顯然也機靈,知道主子必然會問,便先問清楚了,聞言便答道:“他家中的夫人說了,他接到一封信便匆匆出門了,也沒有說去哪兒。
”
蕭沐浔眯起眼,轉頭看向禮郡王,“那柄劍如今還在王爺這裡嗎?
”
禮郡王搖頭,“也是在李校尉那裡。
本王看那劍也沒什麼稀奇的,就随手賞了他了。
”
蕭沐浔與尚婉清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閃過深思。
禮郡王正想說話,忽然一枚暗器從窗戶射入,釘在了禮郡王書房裡的畫像上。
禮郡王吓得從榻上掉下來,整個人躲到案幾底下。
蕭沐浔和尚婉清立刻沖出去,卻沒有發現打出暗器之人。
“看來是王府中的人了。
”尚婉清瞬間做出判斷。
蕭沐浔也點頭,“輕功極好,對地形熟悉,還知道咱們在這裡,能滿足這三個條件的,隻怕王府也沒有幾個人。
”
禮郡王戰戰兢兢跑出來,“人……人走了沒?
”
見蕭沐浔點頭,他才舒了口氣,随即有些後怕,“不會是皇兄發現了什麼,打算以牙還牙吧?
”他越想越害怕。
蕭沐浔道:“王爺與其在這裡胡亂猜測,不如看看府中少了誰來得更快。
”
“府中?
”禮郡王總算明白蕭沐浔的意思,“紀先生是說,那打出暗器的人是王府中的人?
”
看到蕭沐浔點頭,禮郡王氣得破口大罵,“混賬東西,吃本王的用的本王的,臨到頭還敢暗算本王,真是不要命了。
來人,給本王查清楚到底是哪個混賬,看本王不剝了他的皮。
”
他這裡在罵罵咧咧,尚婉清已經轉頭回到書房,用紙撚起暗器,将上面的信拿了下來。
一目十行看完之後,尚婉清的臉色有些古怪。
“怎麼回事?
”禮郡王吩咐下去徹查之後,轉回頭就看到蕭沐浔和尚婉清都看着他,面色頗有一些奇怪。
蕭沐浔将信遞給他。
禮郡王看完幾乎跳起來,“李校尉?
!
這個混球,本王什麼時候派他去殺許将軍了?
本王還打算殺他滅口?
胡說八道,通通都是胡說八道。
”
蕭沐浔挑眉,“這封信上的意思是,王爺曾經派李校尉去刺殺許将軍,目的是為了陷害晉親王,然後現在陰謀敗露了,便要殺他滅口,他運氣好躲過一劫,便到王府來給王爺你一個警告,若是王爺不收手,他就會将此事告知天下。
”
禮郡王氣得直拍桌子,“污蔑,都是污蔑之詞。
本王怎麼會知道那個許将軍何時來吳國的?
再說本王沒事惹他幹什麼?
他是鄰國大将軍,又是堂堂的驸馬爺,本王又不是嫌命長。
”他轉頭對着蕭沐浔吐起苦水來,“紀先生,你看看這李校尉,真是瘋了,你說本王現在該怎麼辦?
要是他真的到外頭亂說,本王的名聲可就毀了啊!
”
蕭沐浔想了想道:“王爺現在不必着急,這封信未必就是李校尉寫的。
你想啊,若真是他,他這樣威脅王爺,難道就不怕王爺你傷害他家裡人嗎?
依我看,這封信不是李校尉寫的可能性更高一點。
”
禮郡王恍然大悟,“紀先生真真睿智,本王差點就被小人騙了。
但是這李校尉去哪裡了?
”
“這就要王爺去找了。
”蕭沐浔知道這裡再問不出其他東西了,這才道:“我先回去了,若是有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王爺。
王爺也别急着行動,若是找到李校尉了,記得知會我一聲。
”
“好,好。
”禮郡王連連點頭。
出了禮郡王府,尚婉清看向蕭沐浔,“這裡面的水越來越深了,你覺得禮郡王可信嗎?
”
蕭沐浔想了想,道:“這個局,可以是栽贓嫁禍,也可能是賊喊抓賊,但是以我對禮郡王的了解,第一種可能大一些。
”
尚婉清也贊成他的看法,“禮郡王并不像是有城府的人,膽子還小,若真是他派人追殺許将軍,今日又演這樣一出戲給咱們看,那這個人就有些可怕了。
”
“所以你還是懷疑晉親王?
”蕭沐浔作滿意狀,“朕對這個結果非常滿意。
”
尚婉清失笑,“皇上還在吃醋麼?
”又搖了搖頭,“不止晉親王,還有劉博飛。
皇上忘了,之前追殺你們的人,可是極有可能是出自鎮西将軍府的。
”
蕭沐浔收起嬉笑的神色,“不錯。
既然這樣,咱們就直接去将軍府吧。
朕倒想看看這位鎮西将軍的本事,但願不會讓朕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