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之忠義,朗昨晚見識了,今天因有要事,所以他日必登門拜訪!
”
鞠義怎麼說也算是員名将,自己想辦法親近親近,對自己沒什麼壞處,更可況人家對自己的初次印象還不錯。
面對袁朗的熱情,鞠義回道:“如此,義便恭候将軍!
……來人啊,送袁将軍前往州牧大人內室谒見!
”
“多謝了!
”
由府中的親衛兵引路,袁朗倒是少走了不少的彎路,不過這一路上他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幾天沒消息的韓馥怎麼會突然召見包括他在内的這批人,他韓馥之前是怎麼了,是被人控制了,還是壓根就是在刻意回避大家,如果之前不想見人,怎麼這會兒又想通了了。
看來還是等見了韓馥本人,才能知道這裡面的真相。
韓馥對自己可真不錯,這府邸很顯然是重新整修過的,估計皇宮内院也不過如此。
三步一哨,五步一崗,戒備之森嚴已經到了讓袁朗無法想象的地步。
昨天他們那些人還好沒有闖府宅,就是他們以身份之尊崇僥幸進了府門,恐怕内院如此的戍衛兵力,他們再來四五十個也難再進一步。
袁朗除下佩劍,這是谒見的禮數,進了内院的一座大宮殿,褪下長靴,踏上木質地闆,跟着接應自己的内官往一條長長的走廊上走,這一路上男女奴仆甚多,有打掃的,有端茶遞水的,也有捧着藥罐到處奔跑的,沒一個閑着的。
“袁将軍,州牧大人還候着呢,諸位大人、将軍也都到了,您就請進吧!
”
内官将袁朗送到了一走廊的盡頭,再往前走,就是一塊落地窗簾。
看來這裡是通往韓馥内室的道路了,一般人不得宣見是不能進去的。
“多謝了!
”
袁朗别過送他的内官,剛一轉身,那内官突然喊一句“袁朗将軍到”。
袁朗面前的窗簾被人由裡挑了開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兩名嬌美的婢女,他們一左一右的在推門兩側候着,看來是專門負責把門的。
“袁将軍,請跟奴婢來!
”
兩名婢女中的其中一人起身給袁朗帶路,袁朗亦步亦趨的跟着,轉過一個屏風,便來到了一座偌大的大堂。
大堂的擺設極其奢華,誇張到什麼程度,打個比方,純金而塑的雕像就有五六座,而且尊尊個頭不小,隻比袁朗矮個半截。
至于其他的鑲寶的玩物就跟不提了,在這裡根本就不入流。
靠着大堂的左側走,走到盡頭左轉,袁朗跟着婢女來到了一條長長的甬道,甬道兩側都是一間間廂房,婢女将袁朗帶到盡頭一間最大的廂房停了下來。
“姐姐,平難中郎将、常山郡郡守袁将軍到了!
”
廂房門“呼啦”一聲被人推了開來,袁朗頓時眼前一亮,因為眼前出現的這女子端莊淑雅,比給自己帶路的這位,又不知道漂亮了多少倍。
“知道了,你且回去!
”廂房内的這美女打發走了給袁朗帶路的婢女,随後對袁朗說道,“袁将軍,請進!
”
袁朗有意挑逗,隻聽他恭敬的回了一句:“那就有勞姐姐呢!
”
這美女顯然沒想到一位堂堂的郡守将軍會跟她開這樣的玩笑,她本該矜持住,可是一想到袁朗對自己這好笑的稱謂,不由得撲哧一聲,笑出了聲來。
“姐姐,因何發笑?
”
袁朗跟剛才給自己帶路的婢女年歲相仿,剛才她喊這美女姐姐,那麼自己也跟着喊,看來錯不了,隻是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笑,而且笑的是那樣的難以抑制。
“将軍如此稱謂奴婢,奴婢羞煞了!
”
“看到姐姐如此美貌,在下唐突了!
不知道在下可有幸知道姐姐的芳名!
”
“……承蒙将軍下問,奴家叫做海棠!
”
如果對方對自己冷冰冰的,袁朗也許會就此打住,可是對方對于自己的“胡鬧”居然敢于接招,那麼袁朗就覺得這是自己的一個機會。
什麼機會呢?
那就是在韓馥身邊結交一些能給自己提供有效信息的“内應”,這總比以後被堵在府門外瞎猜裡面的情況要強太多了。
更何況這美女對袁朗并不排斥,還有點惺惺相惜的感覺呢。
“袁将軍,前面就是州牧大人的内室,咱們下人是進不得的,您就自己請吧!
”
袁朗拱手一禮,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玩意,遞了過去道:“多謝海棠姐姐帶路,在下沒帶什麼好東西,就以此物,權當對姐姐的謝意呢!
”
海棠猶豫了一下,可到底還是将袁朗的禮物收了下來,袁朗别了海棠,獨自一人往前面的內室走去。
推門面前的推門,袁朗首先聞到了一股濃烈的中草藥的味道,在往裡走,袁朗便看到了自己熟悉的幾位大人、将軍已經早自己先到了,他們此刻正坐在地闆上的蒲團上,而他們面前的大床上,躺着的,正是病怏怏,好像僅剩下一具空殼的冀州牧韓馥。
“末将袁朗叩見州牧大人,祝大人身體早日康健!
”
袁朗跪下行了大禮,這是谒見主子的禮數,不能缺。
也不知道韓馥聽見了沒有,袁朗擡頭隻看到韓馥的床單動了動,喉嚨蠕動了幾下,嘴唇上下動了動,卻聽不見說的是什麼。
“袁将軍,韓大人說,你來了就好,讓你坐下來,大家一起議事!
”
袁朗早就看到了床沿上坐着的、腆着肚子的愛兒,此刻有她替韓馥傳話,袁朗方才跟愛兒施禮,且回道:“是!
多謝愛夫人!
”
愛兒跟袁朗是熟悉的,當初會盟途中沒少打交道,他們可謂是井水不犯河水,一直都是相幹無事的。
可是如今小妾轉身一變成了韓馥身邊的愛夫人,而這位愛夫人曾經以刺殺韓馥為使命的計劃,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她們姐妹的未來目标當中。
“憐兒,給袁将軍看座!
”
愛兒、憐兒形影不離,憐兒此刻給袁朗拿來了蒲團,給它放在了緊挨着潘鳳的位置,然後又回到了愛兒的身後,來如如風,好像她壓根沒動似的。
“愛夫人,剛才你說人不齊,有些話還得等等。
可是現在要等的袁将軍也到了,不知道您是否可以說了!
”
首先發話的是耿武,這老頭精神矍铄,性子也急,估計在袁朗沒來之前沒少跟愛夫人嗆理。
現在愛夫人的身份可不簡單,聽聞說韓馥癱瘓之後,都是經她之口轉述韓馥的命令,就連韓馥的正室夫人都得靠邊站。
那麼韓馥為何如此疏正房而近妾室了,原因很簡單,因為愛夫人懷上了韓馥的骨肉,而正室夫人卻是個不會下蛋的母雞,難怪中年得子嗣的韓馥會有如此選擇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嘛,沒把正夫人給掃地出門、把愛夫人扶正,就已經很是不錯的了。
看來外界的傳聞非虛啊,現在邺城當家的名義上還是就州牧韓馥,可是傳話的卻是韓馥身邊的愛夫人,那麼到底愛夫人的話有幾句是從韓馥嘴裡出來的,恐怕隻有愛夫人一個人知道了吧。
愛夫人現在當家,面對耿武的逼問,隻得走下床沿下的踏闆,來到衆人面前,開腔道:“大人每日言語不超過十句,有些話,是妾身在大人身邊拼湊起來的,現在說與諸位大人聽了,還請議一議!
”
“夫人請講,吾等洗耳恭聽!
”
接話的是别駕從事沮授,這是文職裡官階最高的,他的話還是有代表性的。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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