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大戰剛剛結束,全城還沉浸在一股城破人亡的悲傷之中,所以郡守府置辦的這場酒宴,并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奢華。
但是就算如此,其熱鬧程度一點都不差,上到郡守袁朗,下到軍隊将領以及城中鄉紳,該來的,該請的,隻要還都健在的,幾乎全都到場了。
這是一場來自不易的勝仗,袁朗在對此次常山郡保衛戰做宴前發言的時候,反複的提到了這一點。
一場戰役的勝利,絕對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甚至于十個人的功勞,它是積聚了全城所有可團結的力量才能達到的,所以袁朗特别感謝了全城百姓的支持,如果沒有他們,根本不可能打赢這場實力懸殊的戰鬥。
與會的不乏有萬年公主旗下的将官,尤其以董大伴兒以及張飛為代表的這些人,袁朗對于他們的施加援手表達了無盡的謝意,雖然萬年公主以身體乏了為由沒有參加,但是袁朗遙敬了一樽,算是自己對公主的感激,也趁機表達了自己對朝廷絕對的忠心。
就這樣,慶功酒宴在如此的一種氛圍中開始了,起先大家顯得還有些拘束,但是随着酒過三巡之後,現場的氣氛一下子活奮了起來,赴宴人員無論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紛紛走下自己的席位開始相互敬酒,當然,被敬次數的最多的人還要數袁朗。
袁朗這些天一直都處在高度緊張之中,身體是極其疲憊的,敬酒的人走了一波又來一波,慢慢的,他就有些醉了。
一旁陪酒的臧洪看到袁朗的狀态好似有些萎靡不振,立即起身打起了圓場,張白騎也在近座上飲酒,此時看到臧洪的安排,立即勸阻了後面還準備上前的敬酒之人,并且安排從旁服侍的婢女上了一碗醒酒湯,算是讓袁朗暫時歇息片刻。
“白帥,我看主公近些天缺乏睡眠,如此飲酒恐怕會傷身,天女沒有參加酒宴,我等可不能疏忽大意!
”
臧洪走到張白騎跟前,有些關心的說道。
張白騎在時,還沒有臧洪,不過他也聽說此人能力極強,是袁朗聘請的得力理政大臣,所以也起身恭敬的回道:“子源所言甚是,既如此,不如将主公送至後苑休息,天女總比咱們細心些!
”
“甚好,在下也是這麼想的!
”
臧洪與張白騎一拍即合,随即他二人喚來趙雲,由他親自派遣護衛陪同并送袁朗往張甯處。
趙雲不敢怠慢,立即來到袁朗跟前與之耳語了來意,在得到袁朗同意之後,随即調來兩名護衛扶起袁朗,并且走側門,神不知鬼不覺的從酒宴之上“溜”了出來。
袁朗雖然不在了,但是酒宴之上還有臧洪、張白騎主持,故而大家就算知道了也沒人敢問,一個個的隻顧劃拳喝酒,倒也輕松逍遙。
因為公主下榻的緣故,所以郡守府的後苑已經戒嚴了起來,基本是十步一哨,三步一崗。
還是老地方給萬年公主作為的寝宮,那裡是整個郡守府風水最好的地方,也就是南苑。
不過現在要說的不是南苑,而是東苑,也就是袁朗與張甯的居所,此刻這裡人頭攢動,婢女們都在忙着給張甯收拾行李、打掃院落、清潔家具以及準備膳食。
此時,一處花廳内,從裡間内室正聯袂走出三名女眷,為首的一女子婉約大方,穿着甚是得體,正是剛回到袁朗身邊的天女張甯;其後被張甯熱情的牽着手的,是位衣着樸素的婦人,歲月的痕迹雖然爬上了她的額頭,但是并不顯老,知道的都知道,她是袁朗的親嫂嫂,袁劉氏;而這第三位女子,則衣着鮮豔華貴,年歲雙十上下,滿臉的幸福感溢于言表,經過别人的介紹,在旁伺候的婢女私底下才知道,原來這女子是袁朗即将要聘娶的又一位夫人,而且是黃巾軍中鼎鼎大名的白帥張白騎的掌上明珠,名喚做張汝嫣。
張甯、袁劉氏、張汝嫣三女徑直走到各自的餐桌席位前才停下了腳步,因為袁劉氏是長輩,所以張甯請她坐了上首的主位,雖然對方再三推辭,但是怎麼也拗不過張甯的誠懇請求,最終隻好答應了下來。
主席落座,張甯、張汝嫣則随意的坐在了下首,不過她們三人很快便有說有笑,好像根本沒有受到川流不息的給她們上菜的婢女們的影響。
她們隻有三人,卻設了五人的席位,空缺的兩個席位上還沒有人,不知道是給誰留的。
很快,一位婢女欠着身子走了進來,她回禀道:“天女,人到了!
”
張甯正和袁劉氏說着話,聽完婢女的禀告,略帶興奮的說道:“快請進來!
”
“諾!
”
那婢女領命離開,不過瞬息的功夫,她又重新走了回來,不過此時她的身後多了兩人,一男童一女子。
“姨母,人我可給你帶到了,你說的獎賞,也可以兌現了吧!
”
那男童越過帶路的婢女徑直走了過來,好似不把這裡當成是個多麼陌生的地方。
袁劉氏一見到這男童的無禮,立即當場訓斥道:“瓜兒,姨母對咱可是有收留之恩的,你不僅不知道感激,卻如何這般無禮!
”
不用說,這男童就是袁朗的親侄子,袁劉氏的兒子袁鳳鳴,小名瓜兒。
被叫小名,袁鳳鳴立即有些不高興了,他口中的“姨母”也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叔叔袁朗的妻子,也是他剛認的親人,怎麼才随意了一點,就被母親袁劉氏給訓了呢,而且這獎賞也是姨母親口允諾的,說是隻要将她要見的那人給帶來,就能領到獎賞,怎麼到母親口中就變成是自己的無理取鬧了呢,袁鳳鳴有些想不明白。
張甯見狀,立即笑着解釋道:“嫂子,這是之前我與鳳鳴的允諾,按理說他完成了任務,我該謝他才是!
……來人,将我帶來的那包黑漿果拿來給小公子!
”
“弟妹,不可,你已經給了我們太多的禮物,怎麼還能……”
袁劉氏不想受,可是張甯已經命人下去取了,并且勸慰道:“嫂子無須客氣,您是夫君的嫂子,便是甯兒的親人,父母高堂既然都不在了,那麼您也就是我們唯一的至親呢,至于鳳鳴,那可是您的兒子,算起來也是咱們的半子,您就别客氣了,自家人不興這樣!
”
“弟妹既然這樣說,那麼嫂子也無法可說了!
”
袁劉氏最終還是妥協了,畢竟張甯說的很在理,是她自己想多了。
此時張甯的目光已經從袁劉氏的身上,轉移到了随袁鳳鳴一起到來的另外一人身上,那人是個美麗的不可方物的美人坯子,至少張甯見了立即就這樣的認為了。